文|黎颖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我心脏一直好，但是我并没有太在意，直到一次散步的时候，我忽然倒下了。
医生说我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可是家里的开销已经不足以支撑我看病。
当时我在床上躺着，却无意间却听到儿子和儿媳在病房外的对话。
对话的内容让我意外，我忽然想到自己之前的行为，我后悔了。
01我的心脏一直有些问题，但我从未真正放在心上，觉得不要紧。
即使家里人常常提醒我多休息，别过度操劳，尤其是儿子每次一看到我累了或是气喘吁吁时，总是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让我去医院检查，但我总是笑着推辞：“没事，没事，别太担心。”
直到前几个月，我在一次散步时突发胸痛，呼吸急促，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连走几步路都觉得异常困难。
那一刻，我才真正感到害怕，意识到自己真的可能撑不住了。
后来是散步的路人帮我打的急救车，在医院醒来，医生告诉我，必须尽快做心脏搭桥手术，虽然手术后的恢复期会很长，但这似乎是唯一的出路。
听到这个消息，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心里一片空白。
手术，意味着很多费用，意味着我又要让儿子为我担心，这几年，我的病已经给家里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儿子小刘为了我忙前忙后，白天上班，晚上还要陪我，陪着我跑医院、检查，累得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
我每次看着他那黑眼圈，心里就一阵愧疚，儿子小刘刚刚结婚不久，现在家里又有个孩子要养。
儿媳小芳为了照顾孩子辞去了工作，家里就儿子靠着每个月五千元的工资，去撑起一个家。
一开始为我看病，是用的我的积蓄，但这几年下来，积蓄也所剩无几，于是儿子每天早出晚归，能省则省。
很多时候，我能看到他从厨房里端来简单的饭菜，连菜都不敢买得太贵，总是吃的也很清淡。
每次儿媳说要去买点奶粉或者孩子的衣服，我总能看见儿子眼中的犹豫和无奈。
儿子一边告诉儿媳，没关系，孩子需要什么就买什么，另一方面，又总是默默攒下钱，想着如何节省开支。
我清楚地知道，这不仅仅是为了省钱，更多的是因为还有我这个老母亲要照顾。
家里除了小刘那五千块的工资，和我一个月2000的养老金，几乎没有任何收入来源。
作为一个母亲，我却给儿子带来了这么大的压力，我十分的愧疚。
我躺在病床上，眼前的白墙一片模糊，听到外面传来儿子的脚步声，他又在为我忙碌。
我明明已经感到疲惫，却不敢闭上眼睛，不敢让自己入睡，心里的愧疚愈加沉重。
我不断地想：如果不是我生病，儿子的日子会不会好过点，如果我不治了，是不是可以让儿子更好的生活。
可能是人一闲下来就会想很多，我就这样躺在病床上，默默地想着，这时门外的动静却令我惊讶。
病房的门是半开的，儿子在低声和儿媳交谈着，声音听起来疲惫、焦虑：“妈的手术费已经很高了，术后的药费、住院费也得准备。你知道现在家里的状况，咱怎么能应付得了这些费用啊？”
“别担心，先把妈的手术做了，剩下的钱我可以去娘家借，再难，我也要把妈治好，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儿媳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听到这儿，我的心猛地一阵震动，我以为儿媳会因为我拖累了家庭而心生不满，可她不仅没有任何怨言，反而愿意为我去娘家借钱，哪怕我平常对待她并不算好。
02我不禁回忆起了儿媳刚来我家的场景，我丈夫早逝，我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所以在儿子的事情上，我总是干预很多。
我记得儿媳刚嫁进我们家时，我并不怎么喜欢她。
她性格温和，总是笑着，做事很细心、谨慎，似乎总在小心翼翼地处理每一个细节，而我，却觉得儿媳对我过于客气，显得不够自信，不够有主见。
尤其是当她和儿子提到要在城里买房、独立生活时，我的内心充满了拒绝。
“妈，我和小刘商量着去城里买个两居室，到时候孩子的学习都方便。”儿媳这样对我说道。
可是我直接拒绝道：“你既然嫁到我家，咱们就是一家人，哪有分出去住的道理。”
这番话让儿媳愣了一下，她低着头，没有反驳，只是轻轻点头。
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虽然我能感受到她的失落，但我依然觉得自己是对的。
我并不是不希望他们过得好，而是我一直认为，儿子结婚后，应该继续和我住在一起。
我老伴早早去世，生活的重担早早压在我肩上，把儿子拉扯大，我不希望他离开我身边，那时，我甚至觉得，儿媳不过是个外人。
没多久儿媳怀孕了，那时候我十分的高兴，因为我终于可以做奶奶了。
那个时候，儿媳刚刚生完孩子，正是坐月子的阶段，根据传统习俗，婆婆应该在这个时候照顾儿媳，但我并没有按照这个方式去做。
我告诉她：“谁不是这么过来的？我当年生孩子的时候，哪有这么多人照顾？
我的话语有些冷漠，因为我记得自己当年生完儿子时，婆婆并没有照顾我，只有我妈偶尔给我带来些鸡蛋糕和红糖来看我。
那时候的我也没有怨言，只是咬牙挺过来了，觉得自己能撑得住，因此，我无法理解儿媳为何会在这个时期表现出如此脆弱。
儿媳坐月子时，请求我帮忙做些简单的家务，做饭照顾她，我都推辞了，那时，我觉得她有些娇气，明明现在生活条件比我那时候好多了，怎么这么娇气。
每次看到儿媳带着歉意，坐在床上低声跟我说：“妈，能不能帮我做点饭？”
我心里却不以为然，觉得她不是自家人，为什么我必须照顾她？
而在她出月子后，我依旧没有改变对她的看法，虽然她身体逐渐恢复，但我依然把她当作一个“外人”，还要求她为我做饭、照顾我。
我觉得儿媳照顾公婆天经地义，当时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儿媳也都默默顺从，从不表现出不满。
有时候我会从厨房听到她低低的叹息声，但我从不去理会。
03但是现在听到儿媳的话，我十分的后悔，我并没有对儿媳付出过什么，甚至总是干预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
可是儿媳竟然愿意为了给我看病借钱，没有责怪我拖累了他们。
手术顺利完成，恢复过程也比我预想的要好，手术后，我开始思考，我与儿媳之间的关系。
我意识到，真正的家庭，并非建立在我对儿媳的期望上，而是基于彼此的关心与尊重。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家里静悄悄的，我趁着孙子午睡，独自坐在院子里，回想着曾经对待儿媳的态度还有儿媳在医院的一番话。
我感到十分的愧疚，心里充满了对儿媳的歉意，于是，我决定主动去找她，向她道歉。
我走进了厨房，看到儿媳正在忙碌着收拾家里，她低着头，动作熟练而安静。我站在门口，顿时有些语塞，心里的话似乎卡在了喉咙里。
儿媳回头看到我，笑了笑：“妈，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坐下来歇一歇？”
看到她的笑容，我心里更加愧疚，她从来都对我没有怨言，依旧用那种温柔的语气关心我。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逃避，直面这份内心的愧疚：“芳芳，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儿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眼中满是关切：“妈，您有话就说，别这么客气。”
她这句话让我感到温暖的同时，心里却更加沉重，她的理解、包容，让我更加羞愧，我在内心深处发誓，一定要改变，去弥补过去对她的伤害。
我开口说道：“你进了这个家，我应该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去关心你、体谅你，可我却做得很差。”
我低下头，继续说道：“我一直以为，作为媳妇，你就应该按照我的想法来做事，照顾家庭，照顾我和儿子。可是，后来我才明白，这都是相互的，没有什么理所应当。”
我停顿了一下，深深叹了一口气，继续说：“特别是当你坐月子的时候，我也没有帮忙，我真的……真的很后悔。”
话到此处，我的声音已经哽咽了，我真的很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意识到儿媳对家庭的贡献。
儿媳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说，她低头笑了笑，轻声说道：“妈，照顾你这是我应该做的，你没必要这样。”
我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她的包容和理解让我无比感动，也让我深刻意识到，自己过去的固执和强势伤害了她。
我知道，自己这次的康复，不仅仅是手术后的恢复，更多的是我思想上的觉悟。
我开始学着去理解儿媳，去关心她，去尊重她的感受，我不再将她视作一个外人，而是当作家庭的一员。
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开始变得更加融洽，充满了理解和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