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柳八原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父亲和小叔的感情格外深厚，两人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
每次父亲喝醉后，都会给我念叨小叔。
直到前几天父亲生病住院，小叔二话不说直接跨省赶了过来。
但看到小叔的那一刻，母亲却偷偷将我拉到病房门外。
01大哥和小叔的关系，外人看不透，只有我们家里的人知道那种特别的默契。
父亲和小叔是爷爷奶奶的两个宝贝，他们几乎从未分开过。
虽然父亲比小叔大五岁，但在我小时候，觉得他们俩永远是一对好兄弟，仿佛能心灵相通。
小时候奶奶告诉我，家里每年过年，父亲和小叔总是一起吵闹，争着抢着做饭，甚至连玩泥巴都要同桌玩，打得满屋子都是笑声。
那时，父亲是大哥，常常像个“大人”一样管着小叔，但小叔每次都能拿出一些奇怪的主意把父亲气得半死。
记得有一次，家里来了很多亲戚，正值过年，父亲和小叔一起在厨房忙活。
父亲脾气火爆，性格直爽，而小叔总是爱开玩笑、做些“调皮”的事。
那时我还记得父亲站在炉子前大声嚷嚷：“你干什么呢！那是煮汤，不是拿来洗手的！”
小叔咧嘴一笑：“我只是帮忙，哥，你的脾气越来越坏了。”
然后他转身偷笑，我看得心里暗笑，觉得他俩的关系就是那种既要互相斗嘴，又互相依赖的关系。
我小时候并不明白这种兄弟情，觉得父亲和小叔总是这样吵吵闹闹，好像他们永远不会分开。
直到有一天，我才发现，这种争吵其实是一种深深的依赖。
当我偷偷听见父亲和母亲的谈话时，才明白原来父亲从来没有把小叔看成“弟弟”，而是像看自己的一部分一样看待他。
“你知道吗？小叔和我是一体的。”父亲那时语气低沉，眼神中带着一丝回忆。
“小时候，我们两个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什么都一起做。不是我想让他帮我，是我们之间就没有‘帮’和‘不帮’的区别，彼此都心领神会。”
我当时并没有理解父亲的意思，直到长大以后，我才明白，那是种无言的亲情。
然而，随着小叔结婚后，他离开了家乡，去了外地工作。
每年只能回来过年，平时除了电话联系外，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我常常看到父亲坐在院子里发呆，他的眼神总会偷偷扫向门口，似乎在等什么。
每到节假日，家里就变得格外安静，仿佛失去了往日的热闹。
那时，我有时会问母亲：“爸爸怎么了？为什么他这么安静？”
母亲只是轻轻摇头：“你爸爸在等你小叔回来。”
从那时起，我才意识到，父亲的孤独，更多的是源自小叔的远离。
随着奶奶和爷爷的相继去世，父亲变得越来越寂寞。
家里的气氛开始变得沉默，尤其是在冬天，父亲似乎总是感到一阵阵的空虚。
有时候，他会坐在旧沙发上，一整天不说话，只是看着窗外。
母亲说过，父亲从小就和小叔特别亲，奶奶去世后，父亲的心里空了一块，那块空白一直没有填补上。
每当我看到父亲拿着酒杯，低着头默默喝酒时，总能感觉到他那种不言而喻的痛苦。
每次酒后，他都会突然开始提起小叔。那时的父亲，眼里没有往日的坚强，只有一些难以言喻的情感。
有一次，父亲喝醉了，突然拉住我的手：“你知道吗？小叔和我从小就一起长大，真好。”
他说完后，又低下头，沉默了很久。母亲从厨房出来，看到父亲这副样子，叹了口气：“他是喝多了，你别理他。”
我心里有些疑惑，问母亲：“爸爸不是不愿意提小叔吗？怎么他这次说得这么多？”
母亲停顿了一下，轻声说道：“每次他喝醉了，都会说这些话，他内心里很想念小叔，但他又不愿意让小叔知道。他怕给小叔带来负担。”
听完母亲的话，我才意识到，父亲一直以来都在默默承受着孤独。
他从未对小叔说过这些话，因为他知道，小叔有自己的家庭和工作，不应该为了他而回家。
“你爸爸老了，什么都不说，但他心里什么都知道。”母亲突然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那段时间，父亲不再像以前那样活跃。他偶尔会主动走进厨房，指挥我做点什么，又偶尔会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落日余晖发呆。
每当我问他在想什么，他总是低着头，喃喃自语：“这么久没见，真是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直到父亲的病情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感冒后恶化了。
那天早晨，父亲突然开始发烧，整个人身体无力，像个病秧子一样躺在床上。
母亲慌忙叫了急救，医生来了后，诊断父亲是因为身体虚弱导致感冒引发的严重并发症。
医生建议住院治疗，但父亲总是拉着母亲的手，不愿意去医院。
“不要给小叔打电话。”父亲几乎是咬着牙低声说，眼睛闭得紧紧的，脸色苍白。
母亲心疼得不得了，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他肯定会担心，别让他知道。”父亲轻声补充。
母亲无奈地坐在床边，心里知道，父亲一直在想小叔。
从小叔外出后，他的心情一直有些低落，母亲曾经问过父亲：“什么时候能回来看看你？”
父亲只是摇了摇头，眼睛瞥向窗外，说：“他有自己的生活，不用回来。”
但就在那个下午，母亲还是忍不住给小叔打了电话。
电话里，她告诉小叔父亲的病情，语气急促而焦急。“弟，你哥病得很重，快回来吧，医生说他需要好好休息。”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一下，然后传来小叔急促的反应：“我马上订票，赶回来。”
母亲挂了电话，转过身去看着父亲。
她以为父亲会生气，但父亲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闭上了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我不想让他知道，真不想让他知道。”父亲在低声呢喃，眼角露出一丝担忧，“他那边那么忙，怎么能为了我跑这么远……”
母亲没有再说话，心里清楚，父亲心里最担心的，是小叔为了自己劳累。
虽然他嘴上不说，但他知道小叔对他有多重要。
然而小叔的决定是不可改变的。当夜晚降临，小叔便跨省赶回了家。
第二天清晨，医院的病房里静悄悄的，父亲依旧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身上插着各种医疗设备。
母亲站在床边，不时轻轻触摸父亲的手，眼神里充满了忧虑。
尽管医生说父亲的病情稳定，但他依旧需要继续观察和休息。
而我，则在病房外的走廊里守着，心情沉重，时不时往病房里张望。
医院的走廊里人来人往，大家都忙碌着，只有我的心情像是被抛进了深潭，愈沉愈深。
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门铃声，紧接着，我看到母亲走过来，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小叔……”我有些愣住了。
他站在病房门口，浑身疲惫，衣服上的褶皱和鞋子上的泥土显示出他刚刚从长途跋涉的火车上下来。
小叔一脸的疲倦，但当他的目光与我的对视时，我能看见他眼中那份深藏已久的牵挂和急切。
“小叔，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忍不住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一点惊讶。
小叔微微一笑，脸上的疲倦似乎在那一刻消散了些许：“我怎么能不来呢，你爸现在怎么样？”
母亲看着小叔，目光里充满了复杂，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还好，只是一直在睡觉，医生说要多休息。”
母亲的语气很轻，像是试图让小叔感到一丝安慰。
小叔点了点头，显然并不完全放心，他推开病房的门，慢慢走了进去。
我跟着小叔走进去，只见他站在床前，静静地看着父亲的样子，眼中充满了深深的无奈和愧疚。
父亲没有醒，安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稳，脸色虽然不太好，但并不像之前那样虚弱。
“小叔，父亲他还是很坚强的。”我轻声说道。
小叔没有回答，只是用手轻轻抚摸着父亲的手腕，仿佛想要抓住些什么。
片刻之后，他终于开口了：“哥，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哽咽，“我每次听到你生病的消息，我就心急如焚，为什么你总是自己忍着不告诉我？”
父亲依然没有反应，只是微微睁开了眼，看到小叔站在床前，他的眼中立刻闪过一丝熟悉的温柔。
“小弟……”父亲的声音沙哑而虚弱，虽然他说话的力气很小，但却足够让小叔听见。
小叔愣了愣，瞬间低下了头，眼眶湿润了：“哥，我回来晚了……”他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无法掩饰心中的情感。
父亲用力握了握小叔的手，脸上浮现出一抹微弱的笑容：“你能回来，我就放心了。”
虽然父亲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但他那满含深情的眼神，却传达了他所有的感受。
小叔站在那里，一时无言，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他低下头，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水，像个孩子一样低声道：“哥，我不该让你等这么久，我应该早点回来看你。”
父亲虽然虚弱，但却轻轻拍了拍小叔的手：“你有自己的生活，我懂。”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但其中的情感，却无比深沉。
我站在病房的角落，看着这两个兄弟的眼神交流，心中一阵复杂。
母亲悄悄拉着我走出病房，似乎不想打扰他们。
我和母亲静静地站在走廊上，远远地看着病房的门，突然间，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那是小叔的哭泣声。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