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建国，今年68岁，出生在湖北一个小农村。
小学没毕业就辍学回家帮忙种田，后来赶上改革开放，南下深圳打工干了十几年，攒了一些钱。
50岁那年，我厌倦了厂里三班倒的日子，回到老家，在县城开了个小五金店。
后来赶上拆迁，我分到了一套房子，还拿了十几万的补偿款。
算是苦尽甘来，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
我有一个儿子，叫陈亮，今年34岁。
他大学毕业后在省会城市找了份稳定的工作，娶了媳妇小赵。
小赵是城里人，家境不错，听说她家里做生意的，买了两套房。
她长得漂亮，人也聪明，刚结婚那会儿，我和老伴都觉得儿子娶了个好媳妇，心里挺高兴的。
但好日子没过几年，老伴因为心脏病走了，那年我刚退休，拿到了一份每月6800元的退休金。本想着老伴不在了，我也该享受清闲的晚年，一个人种点花草、打些小麻将，可没想到，儿子媳妇一开口，我的生活彻底改变了。
那是八年前，儿媳生下大孙子后，直接找到我，说他们夫妻俩工作忙，保姆不放心，想让我去帮忙带孩子。
她说得很诚恳，还提到：“爸，您退休了一个人在家也孤单，搬过来住吧，孩子也需要人照顾，等孩子大了，我们一定好好孝敬您。”
我心一软，想着自己孙子总归是自家人，带一带也不是问题。就这样，我把老家的房子锁上，背着包去了儿子家。
刚开始那几年，我的确过得挺充实的。
孙子小，正是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每天从早到晚都围着他转，喂奶、换尿布、做辅食、哄睡觉，忙得脚不沾地。
儿媳还经常夸我：“爸，幸亏有您，不然我们真不知道怎么办。”儿子也时不时给我买点补品，我心里挺满足，觉得自己是个有用的人。
可慢慢地，我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孙子上幼儿园后，我的活儿轻松了不少，但儿媳对我的态度却变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我总是挑三拣四。
有一次，我做了顿红烧鱼，儿媳下班回来，一边夹菜一边皱着眉头：“爸，这鱼这么腥，您不会用点料酒吗？”我解释说家里的料酒用完了，她就冷笑了一下：“您这带孩子也就凑合，做饭也不讲究，还是买菜不舍得吧？”
我当时听了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可想着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就没多说什么。后来类似的事儿越来越多，比如她嫌我扫地不干净、洗衣服没分类，甚至还埋怨我买菜买得贵。我心里有点憋屈，但也没法说出口。
更让我心寒的是，有一次我无意间听到她和她妈打电话，说我：“……我公公倒是能干，但总是爱省钱，买什么都挑便宜的，家里一点生活品味都没有。”那一刻，我心里像被扎了一刀，自己辛辛苦苦带孙子、操持家务，怎么就成了没品位的人了？
儿子呢？他倒是没对我说过什么重话，但也从不过问我的感受。每次我提起这些事，他总是搪塞过去：“爸，您别往心里去，小赵就这脾气。”我苦笑着摇摇头，心里却越来越不是滋味。
直到前几天发生的一件事，彻底让我下定决心离开。
那天是腊月二十，快过年了，小赵的几个亲戚来家里做客。我一大早去市场买了不少菜，忙活了一整天，做了满满一桌子菜。亲戚们来了以后，我端茶倒水，又陪着孩子玩儿，忙得团团转。
吃饭的时候，我本以为能听到几句夸我的话，可没想到小赵的一个表姐突然问她：“你公公一个月退休金这么高，平时有没有贴补家里啊？”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小赵就笑了笑，说：“哪有啊，他就自己花自己的，买菜花钱都算得清清楚楚，平时也不舍得买点好东西给孩子吃。”
那一瞬间，我手里的筷子都僵住了。
我每个月6800的退休金，从来都是一分不少地交给儿媳，买菜、买水果、给孙子买玩具，所有的开销都从我的退休金里出。
两年前孙子上兴趣班交学费，我一次性拿了5万块钱。可现在，她居然在亲戚面前这样说我？
亲戚们听了，纷纷摇头：“现在的老人就是这样，带孙子觉得是天大的恩情，连点钱都舍不得出。”
我心里一阵刺痛，忍了很久才挤出一句话：“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说完，我就回了房间。
晚上，儿子敲我的门，说：“爸，小赵今天说话有点过了，您别在意。”
我看着他，心里一阵发酸：“亮亮，你妈走了以后，我把你当成全世界，没想到今天你们能让我这么难堪。”话说完，我开始收拾东西。
儿子急了：“爸，过两天就过年了，您要去哪儿啊？”
我叹了口气：“我还是回老家吧，过年一个人清静清静。”
当天晚上，我推着行李箱回到了老家。打开尘封的门窗，看着熟悉的家具和院子，我心里突然一阵轻松。第二天，我去超市买了些年货，又给院子里的花浇了水，忙忙碌碌地打扫了一天，反倒觉得日子有了滋味。
儿子隔天给我打电话，说：“爸，您别生气，过几天我带小赵和孩子回去看您。”
我淡淡地回了一句：“不用了，家里挺好。”挂了电话，我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至少不用再看人脸色。
后来呢？儿子和儿媳有没有真的回来过年？我没多期待。带孙子的八年，我已经尽了一个父亲和爷爷的责任，剩下的时间，我想为自己活一回。
人生到了这个年纪，才明白一个道理： 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心安理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