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建国，今年60岁，出生在河北省的一个普通农村家庭。
小时候家里穷，兄弟姐妹多，父母靠种地供我们几个孩子读书。
我的成绩勉强算不上差，但因为家里经济压力大，我初中毕业后便不上学了，跟着村里人外出打工。
年轻时吃了不少苦，但也攒下了点本钱，后来在县城开了个小五金店，日子渐渐有了起色。
三十岁那年，经人介绍认识了我现在的妻子李秀梅。
我们夫妻俩都是普通人，但从结婚第一天起，我们的婚姻就有些“特别”。
不知是她性格使然，还是当时的生活方式使然，她提出了一个要求：结婚后家里的开销得“AA制”。
她说，女人不能完全依附男人生活，男人也别觉得养家就是天经地义。
那时的我年轻气盛，觉得她的观念“新潮”，再加上她人长得端正，性格也算温柔，我没多想便答应了。
于是，这种“AA制”的婚姻就这样开始了，持续了整整二十年。
故事要从这一年的腊月二十说起。退休后的我，想回老家住一段时间，过点清闲日子，却没想到，这个看似简单的决定，却在我们婚姻的平静湖面上，投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结婚那几年，我们的日子过得还算平稳。
五金店的生意不错，妻子是一名小学老师，工作稳定，工资不高，但胜在清闲。
我们没有孩子，这是我们婚姻中最大的遗憾。
刚结婚那几年，我们忙着各自的事业，想着孩子的事可以迟些再考虑。
后来想要孩子时，却怎么也怀不上了。
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我的原因。
那段时间，我心里很愧疚，甚至提过一次要离婚，但妻子没有同意。
她说：“要孩子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日子能过得有个盼头？咱们俩好好过，没孩子也能过得有滋有味。”她的话让我感动，也让我更加珍惜这段婚姻。
但这段婚姻中也有它的“冷”。 AA制 ，看似公平，却在很多细节中让人感到疏离。
比如家里的开销，我们真的“分得清清楚楚”。
柴米油盐，水电煤气，甚至连过年买的年货，都是一人一半。
有时候我开玩笑说：“要不咱把饭也分开做吧？”她却一本正经地回答：“可以啊，谁也不靠谁。”虽然她的话听着有些刺耳，但这些年，我还是习惯了这种模式。
我们没有大吵过，也没有大闹过，日子就像一条平静的河流，缓缓流淌着。
一切的平衡，似乎都在退休后被打破了。
退休后的我，突然觉得生活变得空荡荡的。
以前开五金店时，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时间想别的。
现在闲下来了，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回老家了。
老家还有一栋旧房子，虽然年久失修，但我一直觉得那才是我的根。
我跟妻子提议，过完今年春节，我们一起回老家住一段时间，修整一下房子，也算是养老的开始。
没想到，她听完后脸色立刻变了：“回老家住？那我爸怎么办？他现在卧床不起，谁来照顾他？”
她的父亲今年85岁，三年前中风后便瘫在床上，一直由妻子的弟弟和弟媳照顾。
说实话，我对岳父的印象并不深。
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他对我这个女婿既不冷淡，也不热情。
妻子的家人都住在她娘家那边的县城，我们平时走动不多，每年也就过年回去看望一次。
我以为岳父有儿子儿媳照顾，已经足够周全，没想到妻子却说：“弟弟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不能总指望他们，老人家毕竟是我亲爹，我得负责任。”
她的话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我回老家修房子，是为了我们以后能有个安稳的晚年生活，而不是为了图自己清闲。可她的态度却让我觉得，我们根本不像夫妻，倒像是两条并行的路，各走各的。
为了这个事，我们争执了好几次。一次比一次激烈。
那天晚上，妻子又提起这个话题。我忍不住反问她：“你说你得负责任，那你弟弟呢？他就没有责任吗？咱们俩都六十了，难道还要为你爹跑前跑后，连自己的生活都不要了？”
她听了这话，立刻火了：“你也不想想，当初你爸妈生病的时候，我有没有帮你照顾？你妈那两年卧床，我给她端屎端尿，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我说过一句怨话吗？现在轮到我爸了，你就想着撇清了？”
她的话让我哑口无言。
的确，我母亲去世前的那几年，她一直帮着我照顾老人，从没抱怨过。
可我心里也憋屈：那时候我们是夫妻，是一家人，我做的事，她也该帮着做。
可现在呢？ AA了二十年，到头来我还得负全责？这公平吗？
我没再说话，可心里却越想越委屈。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抽烟，想着这些年的婚姻，突然有些说不出的疲惫。
腊月十二，妻子的弟弟打来电话，说岳父的病情加重了。妻子听了，当即决定回娘家照顾父亲。我没拦她，也没跟着去。一个人留在家里，过了一个冷清的除夕。
今天上午，她回来了，脸色疲惫又憔悴。她告诉我，父亲的病情暂时稳定了，但以后可能需要全天有人照顾。我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心里却已经有了决定：过了正月十五，我还是要回老家住一段时间。
这个决定，我没有告诉她。我知道她不会同意，但这一次，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腊月的寒风吹得人心发冷。我坐在老家的院子里，看着那栋破旧的房子，心里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这是我的根，是我一辈子的归宿。
我们婚姻中的矛盾，或许没有对错。
她有她的责任，我有我的坚持。
真正的问题在于，我们的感情，早已在这二十年的“AA制”中，变得冷漠而疏离。 夫妻间的感情，终究不是靠“公平”能维系的，而是靠彼此的牺牲与成全。
至于未来会怎样，我不知道。
或许，她会选择留下来照顾父亲，而我，则留在这个属于我的地方。
我们的婚姻，可能会因此走到尽头，也可能会在某一天重新找到平衡。
但无论怎样，我都希望，我们各自的选择，都是为了让自己的心安。
生活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有时候，适当的“自私”，也是一种对自己的成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