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了,你自己看看,没问题就签字吧。”她把那份文件推到我面前,泛黄的咖啡渍像一枚勋章,嘲讽着我们岌岌可危的婚姻。我没看,视线落在阳台上那盆枯姜的茉莉花上,那是她结婚时亲手种的,如今,花死了,我们的爱情也快走到尽头了。
1.突如其来的变故电话是凌晨三点打来的,急促的铃声像一把尖刀,划破了深夜的宁静。是老家打来的,说小舅突发脑溢血,正在抢救。我瞬间清醒,顾不上多想,立刻订了最早一班回老家的火车票。
跟妻子说的时候,她正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听到我要请假回老家,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你小舅又不是你亲舅,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公司的事情怎么办?这个月的房贷怎么办?”她的语气里充满了不满,像一把冰冷的刀子,刺痛着我的心。
我耐着性子解释:“小舅从小对我很好,当年要不是他,我可能早就辍学了。现在他病了,我不能不管。”
她冷笑一声:“你就是个烂好人!什么人都管,也不想想自己家里的情况。”说完,她翻了个身,不再理我。
我叹了口气,知道跟她解释不清楚。这些年,她对我的家人一直有意见,觉得我总是把精力放在他们身上,忽略了她和这个家。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的那天,我收到了小舅发来的短信:“好好读书,将来考上大学,给咱老李家争光!”那条短信,我一直保存在手机里,即使换了手机,也舍不得删掉。那时的短信提示音,是欢快的奥运主题曲,现在听来,却充满了怀旧和感伤。
我明白,妻子的不满并非毫无道理,生活的压力,让她变得越来越现实。但有些东西,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比如亲情,比如恩情。2.小时候的记忆回到老家,小舅还在ICU里,生死未卜。看着他插满管子的身体,我的心里充满了愧疚。这些年,我一直在外打拼,很少回老家看他,现在他病了,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开始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照顾小舅,帮他擦身子,喂他吃饭,跟他说话,希望他能早点醒过来。
妻子每天都会打电话来,问我什么时候回去,语气越来越不耐烦。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你到底要待到什么时候?公司的事情都堆成山了,你也不管不顾!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个家?”
我沉默了片刻,缓缓地说道:“你知道吗?小时候,我爸妈去世得早,是小舅把我拉扯大的。那时候,家里穷得叮当响,小舅为了供我读书,什么苦都吃过。他去工地搬砖,去山上砍柴,甚至去捡破烂。冬天,他穿着单薄的衣服,手脚都冻得裂开了口子,但他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
“有一次,我生病了,高烧不退,家里没钱看病。小舅背着我走了十几里山路,去镇上的卫生所。那时候,天上下着大雨,小舅的衣服都湿透了,但他一直紧紧地抱着我,生怕我着凉。到了卫生所,医生说要打针,可是家里没钱。小舅二话不说,就把自己身上唯一的一块银元给了医生。”
“那块银元,是小舅奶奶留给他的,说是留着娶媳妇用的。可是,为了给我看病,他毫不犹豫地拿了出来。从那以后,小舅就一直没有娶媳妇,他说,他要看着我长大,看着我成家立业。”
“这些年,我一直在外面打拼,努力赚钱,就是为了报答小舅的恩情。现在他病了,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我说完,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我能听到她轻轻的抽泣声。
记忆像潮水般涌来,那些被时间尘封的往事,在这一刻变得清晰而鲜活。小舅的恩情,像一颗种子,深深地扎根在我的心里,无论岁月如何变迁,都无法抹去。3.妻子的转变第二天,妻子突然出现在医院。她穿着一件米色的羊绒大衣,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充满了温柔。
“我给你熬了点鸡汤,你喝点吧。”她把保温桶递给我,语气轻柔得像变了一个人。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笑了笑,说道:“昨天晚上,我想了很多。我承认,我以前对你的家人有些偏见,总是觉得你把精力放在他们身上,忽略了我。但是,听了你小时候的故事,我才知道,你和小舅之间的感情有多深。我应该支持你,而不是阻止你。”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自私。”她低下了头,声音有些哽咽。
我轻轻地抱住她,心里充满了感动。我知道,她能理解我,支持我,这比什么都重要。
那天,我们一起在医院照顾小舅,给他喂饭,跟他说话。妻子还特意从家里带来了小舅最喜欢吃的酱牛肉,一口一口地喂给他。
看着妻子忙碌的身影,我的心里充满了温暖。我知道,我们的婚姻,或许还有挽回的希望。
那一刻,我仿佛闻到了初恋时的桂花香,甜甜的,暖暖的,沁人心脾。时间仿佛倒流,我们又回到了那个青涩的年纪,彼此依偎,彼此信任,彼此深爱。4.重拾的爱小舅的病情渐渐稳定下来,转到了普通病房。他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我和妻子。
“你们……你们来了……”他的声音很虚弱,但眼神却充满了欣慰。
我握住他的手,说道:“小舅,你好好养病,我们会一直陪着你。”
妻子也走上前,握住小舅的另一只手,说道:“小舅,您放心,我们会照顾好您的。”
小舅笑了,他的笑容很慈祥,很温暖。
出院后,小舅坚持要回老家休养。我和妻子一起把他送回了老家,帮他收拾房子,打扫卫生,给他买了很多生活用品。
临走的时候,小舅拉着我的手,说道:“孩子,好好珍惜你媳妇,她是个好女人。”
我点了点头,心里充满了感激。
回到城里,我和妻子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好。我们开始互相理解,互相支持,一起面对生活中的困难。
那份离婚协议,最终被我撕掉了。
生活就像一架老式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记录着我们的喜怒哀乐。曾经,我们的婚姻也像这架挂钟一样,出现了故障,走走停停,甚至停止了运转。但是,经过一番修理,它又重新开始运转,并且更加精准,更加稳定。5.未来与思考如今,我和妻子已经结婚十年了。我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生活虽然平淡,但却充满了幸福。
小舅也一直住在老家,身体还算硬朗。每年过年,我们都会回老家看他,陪他过年。
有时候,我会想起那段艰难的时光,想起妻子曾经的不满,想起小舅的恩情。我知道,人生的道路上充满了坎坷,充满了挑战。但是,只要我们心中有爱,有责任,有担当,就一定能够战胜一切困难,创造美好的未来。
爱,不是一句空洞的承诺,而是一种行动,一种付出,一种担当。爱,需要经营,需要维护,需要用真心去呵护。那个离婚协议,最终成了一张废纸,它提醒着我们,婚姻需要经营,需要理解和包容。小舅的住院,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我们婚姻中的问题,也让我们更加珍惜彼此。
夕阳西下,天空被染成一片金黄色,像一个煎过头的溏心蛋,散发着温暖的光芒。我和妻子手牵着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充满了希望。
这个故事,或许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情节,但它却真实地反映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它告诉我们,亲情是无价的,爱情是需要经营的,人生是充满希望的。
那么,你呢?你是否也曾经历过类似的困境?你又是如何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