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沁园春
1939年8月下旬的一天,新疆迪化机场之上,一群人正焦急地仰头望着天空。他们是新疆党组织的干部们,为首的是时任新疆财政厅长——毛泽民。他还是另一个身份,那就是毛主席的大弟。
毛泽民不久前收到来自哥哥的电报,一架搭载有我党重要人物的飞机,将会在这一天抵达迪化。
按照毛主席的指示,毛泽民在接到这一行人后,将要跟他们一起转机前往苏联去治病。
毛泽民
毛主席在电报中并没有透露飞机上坐着的是谁,只是提醒他说:“一定要保证安全!”
为此,毛泽民一大早就带着干部们等候在这里,随时准备迎接那架神秘飞机的到来。
当时间慢慢走向中午时分时,天空中高挂的太阳之下,突然出现了一个阴影,毛泽民等候多时的飞机终于出现了!
那是一架苏式的运输机,只见它渐渐从天空中降落下来,然后缓缓停稳在地面之上。
当飞机的舱门打开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毛泽民的面前。
毛泽民一见到这个人,他的脑海中立刻涌现出了种种不美好的回忆,这令他不禁感叹道:“哟!原来是咱们红都的‘太上皇’来了!”
毛泽民的这句话一下子就逗笑了在场的所有人,“太上皇”用来形容这个人物,那简直再贴切不过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差点葬送了整个红军的李德!
李德
看到李德的到来,毛泽民是有点不高兴的。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毛主席竟然会特意发电报让他来迎接李德。
可是,当李德缓缓走下飞机,从他身后出现的两个人,却又让毛泽民笑逐颜开。
“周副主席、邓大姐,你们怎么来了?”
周恩来在邓颖超的搀扶下走下了飞机,然后他幽默地回答道:“我是专程来护送‘太上皇’的!”
周恩来风趣的回答又一次令在场的诸位开怀大笑。
那么,为什么周恩来夫妇会和李德一起乘坐飞机来到迪化呢?李德又为什么会被毛泽民称为“太上皇”呢?且让我们接着往下看。
一、红都的“太上皇”
李德,1900年出生,德国人。1933年,李德以中央军事顾问的身份被共产国际派往红都瑞金。
对于李德,时任中央最高领导人博古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他给盼来了。
博古
因为当时中央苏区正在准备第五次反“围剿”战役,刚刚谋取了最高领导人职位的博古对军事一窍不通,但是他又不肯接受毛主席、朱德等领导人的意见,所以他一直盼望着共产国际方面能给他派一个军事顾问过来。
为了欢迎这位远道而来的军事顾问,博古不惜在沙洲坝大兴土木,竟然在一片稻田之间给他特别建了一栋100多平的房子。
这间房子距离博古的驻地约三百多米远,而距离指挥部队的中央军委驻地约有两里地。它孤零零地矗立在稻田中间,周围毫无建筑,所以被称为“独立房子”。
在李德入住独立房子之后,对军事一窍不通的博古立刻与李德来了一次秉烛夜谈。
李德这位毕业于伏龙芝军事学院的高材生也一点也没有让博古失望,在一夜的夸夸其谈之后,他便立刻“俘获”了博古的心。
伏龙芝军事学院校徽
第二天,博古将整支红军的指挥权全部交给了李德,他就此开启了 “太上皇”生涯。
而这位“太上皇”的行为习惯也确实是“非同凡响”,他一不勘察地形,二不视察军队,而是直接一头扎进了独立房子里,开始了他神秘的“图上指挥”!
按照李德的要求,只要前线一有战报,不管是白天黑夜都第一时间送到独立房子来。
然后秘书根据前线的战报,在比例尺万分之一的地图上标出位置,画出敌我态势。再将电文译成俄文,附在地图后面,一并送到李德的房间。
接着,李德就会对着地图和电文进行分析,最终制定出下一步的作战计划送往前线。
虽然李德对自己的工作也是格外负责,经常不吃不睡,就闷在房间里想办法。但是作战毕竟不是过家家,在万分之一上的地图上指挥部队,本来就误差很大。再加上李德的作战计划从来不考虑自然因素和敌情,这就导致了前线部队在他的指挥下连吃败仗。
可是对于接连的败仗,李德却从不认为是自己瞎指挥的结果,而是将原因归结为前线指战员们没有按照他的计划行事。
李德(影视形象)
为此,只要前线作战失利的战报一传来,李德就会大发脾气,动辄处分军官,甚至还发表过“问斩”的言论。
像他这样的做派,不是“太上皇”又是什么呢?
就这样,在李德的一通瞎指挥下,中央苏区的第五次反“围剿”作战彻底失败,不得不开始了大规模战略转移,也就是长征。
然而,在长征初期,李德依然掌控着中央红军的指挥权。在部队出发后没多久,他就不顾实际情况,强令中央红军抢渡湘江。
当时蒋介石在湘江边上部署了重重防线,他见到红军强渡湘江,当即派重兵南北对进,企图将红军“围歼”于湘江岸边。
面对敌人的重兵包围,中央红军与敌展开了壮烈的战斗,最终以牺牲5万人的代价,成功突破湘江。
虽然红军粉碎了蒋介石的“围歼”企图,但是原本8万人的中央红军也锐减至了3万人,红8军团更是因此取消了番号。
蒋介石
这一战究竟惨烈到了何种程度?
当时整片湘江全都被烈士们的鲜血染成了红色,周围的居民为此“十年未饮湘江水”。即使是在建国二三十年后,湘江两岸依然有烈士的遗骨被陆续发现。
悲壮的湘江战役令广大指战员们再也难以忍受李德的瞎指挥,让毛主席重掌指挥权的呼声越来越高。
最终,在广大指战员们的殷切期望下,毛主席在遵义会议中得到了大多数委员的支持,又一次执掌了中央红军。
毛主席在重获指挥权后,立刻率领着红军连战连捷,最终在危急时刻力挽狂澜,不仅拯救了红军,也拯救了即将失败的中国革命。
二、唯一走完长征全程的西方人
虽然李德在指挥部队时犯下了不少错误,但是他却达成了一项了不起的成就,那就是成为了唯一走完长征全程的西方人。
对于他这么一位吃着面包、喝着牛奶长大的西方人来说,能走完艰苦卓绝的万里长征,是非常可贵的。
李德(影视形象)
在湘江战役之后,指战员们纷纷请求毛主席出山,李德也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所以他主动提出到前线去,去了解一下毛主席所说的“国内战争的特殊性”。
李德先是去了红一军团,因为红一军团是中央红军的主力部队,他想近距离地观看一下红一军团是怎么作战的。
但是红一军团司令员林彪非常不待见李德,当李德抵达后,他仅仅来见了李德一面,然后派了一名管理科科长来照顾李德的起居,就匆匆离开了。
林彪都不跟李德交谈,自然也不会让他去前线观摩红一军团作战。李德自讨没趣,只好待着司令部里兀自研究起了毛主席的著作。
林彪(影视形象)
在红一军团待了一段时间后,李德始终没有如愿到前线观摩战况,他就又返回了中央纵队,之后随军先后转战至了贵州、云南。
虽然李德失去了军队指挥权,但是仍然能参加中央政治局会议。在此期间,他通过会议,了解到了不少前线的状况以及毛主席的作战理念。
后来,红一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在懋功会师,李德被派往了红军联合军事学校担任领导,并给红军干部们讲了几堂军事课。
在学校期间,李德主动深入干部中间,与他们进行了充分的沟通。同时,他还下沉到人民群众当中,多次参与了帮助农民割麦的活动,了解了很多之前所不知道的中国国情。
不久之后,红军分左、右两路北上,期间发生了张国焘分裂事件。在这种敏感的时刻,李德坚定不移地站在了毛主席这一边,他后来在回忆录里说:“虽然我对遵义会议保留意见,但是我对保持党的统一是坚定不移的支持者。”
张国焘
有一次,学校的师生们在早晨集合之后,正准备出发北上。
突然,红四方面军的参谋长李特骑着马过来,他是奉张国焘的命令来把隶属于红四方面军的干部们带走的。
在这一关键时刻,李德挺身而出,一把拉住李特的马头,怒斥他的分裂行为,苦劝其回心转意。
后来,毛主席闻讯赶来。李特在见到毛主席后,非但没有收敛,情绪还愈发激动。
李德担心李特做出不冷静的行为,竟然一把将其拉下了马,用双臂牢牢将其抱住,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
毛主席见状,叹了一口气说:“罢了,放开他,让他回去吧!”
毛主席
李德这才很不情愿地放开双手。
之后,李德利用自己的国际背景,坚定地与张国焘的分裂行为展开斗争,在稳定军心、统一思想上发挥了一定的作用。
1935年10月,李德随中央红军抵达陕北,1937年又跟随中共中央迁入了延安。
在延安时期,李德为创建抗日大学、建立陕甘宁边区政府、创办陕北公学等贡献了一定的力量。
三、跟周恩来一起飞赴莫斯科
1939年7月,周恩来在一次骑马的过程中不慎摔落,他的右臂为了保护头部,被狠狠地砸在了一块石头上,造成了粉碎性骨折。
当时,延安的医疗条件很差,根本没法给周恩来进行治疗,伤情就这样耽误了下来。
周恩来
到8月份之时,周恩来的伤情变得愈发严重。毛主席看着他僵硬弯曲的右臂,不忍心继续让他遭受痛苦,所以苦劝周恩来去莫斯科治疗。
周恩来一开始怎么说都不愿意走,最终毛主席给他安排了一个去跟斯大林签订中立协议的任务,这才令周恩来动了身。
而此时,李德在延安也已经基本上发挥完了作用,所以他决定跟周恩来一起飞赴莫斯科。
8月27日,李德随周恩来、邓颖超、陈昌浩等人从延安出发,飞往新疆迪化转机,这才有了本文开头的那一幕。
当一行人抵达迪化后,毛主席的大弟毛泽民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之后随他们一起飞赴了莫斯科。
毛泽民
李德在回到莫斯科之后,遭遇了共产国际执委会的严肃审查。他一连几周都忙于写材料,回答各种问题,解释各种原因。
李德由于害怕受到处分,在接受审查时故意回避了很多关键信息,甚至还凭空编造了不少故事。
共产国际执委会对李德写的材料很不满意,于是特地去请了毛泽民来对质。
当执委会的同志询问毛泽民红军在李德指挥期间的牺牲情况时,毛泽民如实地回答道:“在长征时,中央红军在湘江战役中牺牲了五万人,牺牲率超过六成。如果再加上在第五次反“围剿”中牺牲的战友们,至少可以达到八成!这我还没有算上因为南方苏区全部损失而造成的党员流失,以及在南方坚持游击作战而牺牲的烈士们!”
当李德听到毛泽民的发言之后,他被吓得脸色苍白,一下子就瘫倒在了椅子上。
之后,执委会又去征求了周恩来的意见,周恩来表示:“有错误,但也做出了些贡献。”
周恩来
最终,执委会经研究,对李德做出了调离军事部门的决定。
李德后来转业到了翻译部门,从事了德国书籍编译成俄语的工作,期间他也在德国俘虏的战俘营做过思想教育工作。
斯大林去世之后,苏共内部出现了很大的变化。李德也因此离开了苏联,回到了德国老家,在一所学校当起了老师。
在中苏交恶后,已经离开苏共多年的李德又被重新启用,他在报刊上发表了很多诋毁中国的文章,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
1974年8月15日,李德在柏林去世,终年74岁。
李德(影视形象)
纵观李德的一生,可以说是过远远大于功。他在中央苏区担任军事顾问的那段日子,更是他犯错最多、最严重的时候,毛泽民将他戏称为“太上皇”是一点都没有错。而这位“太上皇”虽然在长征中后期有一定的悔改迹象,但是当他进入晚年之时,又撰写了大量恶意抹黑中国的文章,这令他的那些为数不多的悔改变成了掩饰和伪装。
如今,时过境迁,当我们再去回顾李德的功过是非,更多的是以史为镜,不要再去犯类似的错误。只有牢记历史,才能走向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