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清朝最有钱的官职,肯定会有人马上想到是户部尚书、两江总督以及江南织造。
户部掌管全国的财政、国库,但只是负责调拨分配资金、对财政收支记账等,也即钱只是过账而已。
而且户部受万众瞩目,被盯得紧、看得死,户部尚书自然不敢犯侵吞国库这样的弥天大罪。
两江总督,总管江苏(含上海)、安徽和江西三省的军民政务。这个地区位于江南富庶之地,是朝廷的“钱袋子”,财政收入任务指标重。
因而,两江总督可以享受奢靡的生活、私下搞点灰色收入,但是空间还是很有限。
还有江南织造,是清代在江宁(今南京)、苏州和杭州三处设立的、专办宫廷御用和官用各类纺织品的织造局。
江南三织造受掌管宫廷事务的内务府直属管理。内务府总管大臣一般由皇亲贵戚担任,当然会严格看管这个“钱袋子”。
听起来江南三织造负责朝廷用品的采买供应,但是资金拨款毕竟有限,何况谁敢乱花皇室的钱?!
而且,江南三织造也有创收任务,要靠经营的织造作坊工厂创造产值。
例如《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家族世袭三代织造,后来因为创收能力不足、巨额亏空补不上,加之卷入雍正帝夺嫡权斗,而被抄家。
那么,清朝最有钱的官职是哪个呢?非河道总督莫属!
清朝最有钱的官职河道总督,是管理河务的最高长官。
听起来这是个干苦力活的清水衙门。其实掌控的资金巨大。
气候、水文变化莫测,难以掌控。例如黄河“三年两决口,百年一改道”。这就使得河道治理工程牵涉地域广、建设规模浩大。
而且河务纷繁复杂,持续性明显,需要长期性地投入巨资维持。
说的实际点,河务就是个销金窟、无底洞。
康熙帝在位后期,清朝国力渐盛,清廷每年的赋税收入也即财政收入约为一千三百万两白银。除了官员俸禄等常规支出项目之外,剩余的几百万两白银则归入国库。
而国防及征战、赈灾、河务等短期或临时突发性费用支出,就从剩存的国库收入中调用支出。
康熙在位前期,黄河水患严重。于是康熙帝把河务与漕运、平三藩列为国家三项要务,忍痛咬牙,每年耗资数百万元投入河务,铁腕治理河道。
电视连续剧《天下长河》里,对此已有充分表现。
到了晚清道光时期,漕运及河务的地位下降很多,加之鸦片战争之后的国势渐衰,但是每年支出的河防工程费用仍然巨大。
史料记载:
“道光年,东河、南河于年例岁修外,另案工程,东河率拨一百五十余万两,南河率拨二百七十余万两。逾十年则四千余万。六年,拨南河王营开埧及堰、盱大堤银,合为五百一十七万两。二十二年,南河扬工拨六百万两。二十三年,东河牟工拨五百十八万两,后又加。”
可见,在道光时期,只是对河道的养护修缮,每年支出就高达四、五百万两白银。
清朝时的文官俸禄,一品官员的年俸为银180两、禄米180斛,二品的年俸为银155两、禄米155斛。另有养廉银。
河道总督拿着一百多两银的年薪,每年支配花费几百万两白银。
这般潇洒地花钱,而且没有经济创收任务指标。这显然是户部尚书、两江总督、江南三织造无法比的,你说是不是肥缺中的肥缺?!
可支配的钱财多,而且不是自己辛苦赚的,就很容易滋生骄奢淫逸及贪腐。
清代官员、文学家袁枚在《续新齐谐》中记载了康熙年间的河道总督赵世显,与里河同知张灏斗富的故事。
有一次,张灏宴请赵世显,现场“树林上,张灯六千盏,高高下下,银河错落”。而且动用兵役三百人,专门点燃灯烛、剪除烛煤,场面壮观。
不久,赵世显回请张灏。现场加灯一万盏之多,“而点烛剪煤者,不过十余人”,张灏还担心人手应付不来。但到亮灯时,“则飒然有声,万盏齐明,并不剪煤,而通宵光焰”。
这般高贵豪华场景,让张灏大开眼界。
光绪时的近臣李岳瑞在《春冰室野乘》中记载:
“南河岁修经费,每年五六百万金,然实用之工程者,不及十分之一,其余悉以供官吏之挥霍。一时饮食衣服,车马玩好,莫不斗奇逞巧,其奢汰有帝王所不及者。”
此书中还详细记录了道光年间南河河道总督的宴席菜式,选料、烹饪和吃法,无不追求奢华极致,公款吃喝之风恣肆横行。
一席酒宴,常吃上三天三夜,“故河工宴客,往往酒阑人倦,各自引去,从未有终席者”。
河道总督位高权重漕运的职能,主要是负责调运粮食,沟通南北经济流通。明清时期,它的作用日益重要,堪称国家经济的命脉。
但是,河道的通畅,尤其是洪水灾害,严重阻碍着漕运正常运转。
由此,河务成为漕运的基础和前提。有“国之大事在漕,漕运之务在河”之说。
在明朝,漕运和河务是一体负责。到了清朝建国伊始,鉴于河务的重要性和特殊性,就专门设置了河道总督,与漕运总督各司其职,相互配合。
由此,河道总督与漕运总督成为专业总督,与清朝其他行政总督并列,官阶为从一品或正二品。
例如清朝首任河道总督杨方兴,官衔为兵部尚书衔、加太子太保。
到了第二任的朱之锡,官衔升级为总督河道、提督军务、太子少保、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资政大夫。
河道总督不仅掌管河务,而且拥有护卫河道及堤防的武装力量,还兼任都察院的副长官。因而是集行政、军事职能与行政监察于一体的特殊官职。
河道总督不受中央部院节制,而是直接向皇帝负责,可专折奏事。
由此可见,河道总督在清朝受重视之程度、地位之高。
当然,朝廷自然也会对河道总督进行监管、考核,但是不好管。
其一,河务的专业技术性较强,人才奇缺。
河务牵涉气象、水文、地理、工程技术等领域专业知识,而且需要长期的实践经验积累。因而中国历史上的治水专家极少。
到了16世纪的明朝,潘季驯创造性地提出并运用了“束水攻沙”、“蓄清刷黄”、“避黄引淮”等技术措施,为治河事业做出了重大贡献,被誉为“千古治黄第一人”,与大禹相提并论。
此后清朝的治水思路,都没跳出潘季驯的思想框架。
由此,清朝的河道总督是个时常缺人才的岗位,常有人“以病乞休,仍命供职”,甚至被特批戴罪留任。
如果皇帝实在无人可用时,就把之前担任过此职的大臣重新调用。例如清朝有十多人都曾两度出任河道总督,任道镕更是先后四次出任。
一般官员不懂河务,因而也就难以提出意见、反驳。
其二,河务是个系统性、基础性的工程,花钱环节多,但是不可能立竿见影、短期见效。
河务长期存在“糜费巨金,抑且大工难就”的现象,但只能忍耐地期待长远效应。
其三,河道总督位高权重,一般人惹不起。
河道总督贵为朝廷要员,兼任国家监察、弹劾机构都察院的副长官,而且建立了相对独立的河务内部管理体系。
因而,一般官员不便弹劾河道总督,弄不好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基于上述情况,河道总督可以理直气壮地大把花银子,别人只能羡慕嫉妒恨。
河道总督是个高危的官职所谓树大招风,河道总督是一个高危官职。
其一,是朝廷监管、百官诟病的重要对象。
河务支出占国家财政收入的很大比例,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但是河务往往见效慢,甚至“劳”而无功,这也就难免被百官诟病、御史弹劾。
例如《江苏省通志稿·大事志》第四十二卷清康熙(三)中记载:
“御史廖腾煃奏,原任河道总督董安国糜费岁修及各案大工帑金不下四五百万,于成龙任内又几及二三百万,河工无一案报竣。”
如果遇到皇帝猜疑、朝堂朋党之争,那么河道总督就容易遭受舆论压力,甚至成为众矢之的。电视连续剧《天下长河》里,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尤其是,如果河道总督自己不检点,奢侈、贪腐,就更容易被抓住把柄。
可以说,河道总督是清朝弹劾率最高的官职之一。其结果,轻则降级、解职、赔付,重则入狱。
清朝首任河道总督杨方兴,因“徇庇”而被降级留任,后来乞休致仕。
自他之后,这个官职就一直处于高危状态。
根据《清史稿·疆臣年表》记载的资料统计,从顺治元年至雍正七年85年间,共有河道总督21任、17人。
其中,杨方兴、杨茂勋、王光裕、靳辅、王新命、董纳、于成龙、张鹏翮等人,任职期间都不顺,因为各种原因,而受到降级、免职、赔付等处罚。
这个人数占了河道总督总人数的至少一半。
康熙朝晚期的河道总督张鹏翮,是个受牵连的典型例子。
张鹏翮离职时,推荐赵世显继任。可是赵世显在任期间治河不力,亏空欠账,被判罚赔付朝廷的河务支出。张鹏翮也受牵连,分赔银十万两。
雍正帝继位后,体恤张鹏翮是个清官而且年老,就免除了其中八万两。剩余二万两,到乾隆元年被免除。
张鹏翮的长孙张勤望在《通奉公行述》一文中记载了此事,也表述了张鹏翮给后代子孙带来的巨额债务压力和无尽的烦恼。
即使清朝治河功绩最大的河道总督靳辅,也难逃弹劾、获罪,仕途沉浮。电视连续剧《天下长河》里,就是以他为主角。
当然,皇帝往往会体恤河道总督的工作性质,处罚时会高举轻放。
例如王新命,因为监修误工、私吞河银,被判处斩监候。但后来被康熙帝赦免,逃过死罪,病卒于家。
雍正年间,将河道总督一分为三:江南河道总督、河东河道总督、直隶河道总督(又称北河河道总督),分别分段管理江南运河、山东河南黄运两河、直隶北河。
由此,担任河道总督的人更多,被弹劾、职务犯罪现象更多,这个职位的“高危”性也更加明显。
清朝河道总督的官职特点及仕途轨迹,反映了清朝的官制,也是封建社会政治制度的一个样板。
史料参考:《清圣祖实录》、《清史稿》、《江苏省通志稿》等。
清朝最牛逼的总督最位高权重的,是直录总督。荣禄,李鸿章,袁世凯都是直隶总督,什么兵部尚书,户部尚书,九门提督,谁能说出名字来,几乎没人认识[呲牙笑][呲牙笑]
和珅证明了胆量有多大,产量就有多大[笑着哭][笑着哭][笑着哭]
每个朝代的灭亡都是从贪腐开始,明朝是,清朝也是。
美帝也是如此,腐败导致美帝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