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不识字的父母

翠巧谈文化 2024-12-29 11:52:40

我的父母均为目不一识丁的农村人,岁月的煎熬使他们饱经困苦,特别是在那大集体时代,每天都面对着记工分的难题,特别分粮,分田,等计算产量之类事,更是无能为力,他们多么希望有一个文化人来支撑门面,帮助他化解不识字的苦哀。我做为家里的长子,自然就寄予厚望。

记得在我刚入学的时候,也曾令父母感到十分沮丧,几次三番难以把我送到学校,我总是各种理由辍学回家,母亲自怨自艾地说:''成材树不用科,不成材树枉张罗。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可谓是失望之至。望着他恨铁不成钢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母亲是村里有名'′铁算盘'′,口算,心算不在话上,记忆力超常,遇事有自己到的见解和主张,美中一足的是没有进过学校门,遇到简单的加减运算可以是脱囗而出,对于算产量,丈量亩数之类则显得无能为力。后来当我帮她解决这类难题时,她就会心一笑,还是儿子有能耐,几年学没有白上。其实那些基本运算也能使她狂欢不已,逢人便夸,赞不绝口的。

在母亲的眼中,上学就是认字的过程,当我初中快要毕业时,母亲向小孩一样天真的问道:

儿时,你已经上了十几年学了,那么大的一本字典,怎么还没有把里面的字全部识完呢?即使一天认识一个字也有认完的时候。′'望着母亲不解的眼神,我的泪簌簌地落了出来,我真不知该怎样回答母亲,可怜她们这代人,即使天资聪颖,也难逃命运的魔掌。她的确是位能干的女人,织布纺织,缝补裁衣,就是凭借简单的记忆,能够把事情做的恰如其分,特别是量体裁衣,用放大样的笨办法也照样做的可体,老粗布的制作流程,可以说母亲更是行家里手,就在现在年轻人也未必能像她这般娴熟。可惜不识字,就是她在某些方面如小学生一样的无知。

父母的情况与母亲完全不同,他完全有条件读书,但那天生对读书反感,一次次被迫入学,一次次在外流浪,没有母亲那样天资聪慧,一辈子吃尽不读书的苦,因此他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父亲就像一本大书,让我穷其一生也难读懂他心一中的困惑,他对于在学习上是有求必应,每年的学杂费都是提前就做好准备,生怕误了我的学业,他自己节衣缩食,可对于我更是倾囊相助,他总是说孩子忙,我们不能耽该他的学习时间,他对书本的喜爱超乎你的想象,当我借机辍学的时候,他就像发怒的雄狮一样,一记耳光狠狠打在我脸上,一边拿着我的行李依然决然地把我送到了学校。也许现实生活的残酷,使他比我更力了懂得学习的重要,自己吃尽不识字的苦,良苦用心,我们很难读懂他的心。父亲是一本无字的书,那书里饱含着委屈的泪水,和无助的眼神。特别是记工分的年代,吃尽了苦头,说不出的心酸,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他比我们这代人更懂得读书的重要。我们要健康成长,不再走他们的老路,可以说心血用尽。

可惜的是,有一种爱叫放手,就像是抓沙一样,你攥得越紧,沙就会从指缝间流出来,父母的重托结果是适得其反,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我并没有如父母所愿,光祖耀祖,功成名就。在求学的道路上,可以个一完历尽曲折,结果是难遂所愿。今天的我,依然是像父辈一样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踽踽独行,恩重如山的父母,孩儿不才,未能如你们所愿,但也可以欣慰一他告诉你们,我们有自己的生活,是自食其力的劳动者,一点学识足以解决基本的生存问题,不像父辈那般艰辛地生存着,我们有新的生活,为你们所未经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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