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大侠大战南海飞仙,为了救人三手将军也探二圣庄!

伯芳评文化 2025-01-21 02:47:41

白眉大侠徐良在客店之中义救康殿臣,康殿臣把他骗到了小孤山金斗寨,设盛宴热情款待。金斗寨的人对徐良非常尊重,以老寨主为首,频频举杯,向徐良敬酒。双方感情融洽,无话不谈。

徐良向康殿臣说明了到三仙观的使命,康殿臣告诉他,夏遂良等人确实在三仙观,但是那儿步步机关,处处关头,劝徐良不可义气用事,应该回中原请高人,再来破三仙观,免得在这儿吃大亏。

徐良非常谦恭随和,以他多年的阅历,深知世事维艰,夏遂良和肖道成若真在三仙观,别说人家有埋伏了,就是凭实力争斗,自己和白芸瑞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呀,还是转回中原得了:“多谢老剑客的指点,我一定听您的话,今天就返回中原,搬请高人。等破了三仙观,我一定带着开封府的人来这儿拜谢老剑客。”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怎么能说谢我二字呢。三将军,你也不必性急,先在这儿歇歇脚,我派人去找小达摩,只要他没进三仙观,就一定把他请到这儿,你们弟兄一道往回走,那有多好。”

“如此多有拜托了。老剑客,我那个兄弟艺高人胆大,有点不服输,就怕他一听说夏遂良确实在三仙观,便要孤身前去打探,倘若闹出点事情,就不好办了。”

“三将军,你的心意我已明白,我这就派人前去打探。”康殿臣当即传下令箭,派人到望海镇、三仙岛前去打探白芸瑞的消息。

当天席散,徐良就住在了小孤山。一连两天,也没听到白芸瑞的下落。其实白芸瑞已经到了三仙岛集贤村,并且在虎头岩会过了万里追魂夺命叟韩士佩等人。因为来打探消息的人,估计着白芸瑞不可能公开住在招商店,因而未能找到。

徐良在小孤山等人三天,没收到关于白芸瑞的消息,就有点沉不住气了:是不是我兄弟到三仙岛之后,也探听到三仙观防守森严,没敢贸然行动,同我的想法一样,转回中原请人去了?要那么我还在这儿等个啥!干脆,我也回去得了。他把这个想法对康殿臣讲了,康殿臣觉得也有道理,于是摆下酒席,请来小孤山的大小头领,为徐良饯行。

酒席刚刚进行了一半,有人进来,对康殿臣说道:“大寨主,事情不妙哇。”康殿臣道:“什么事?说吧。”“这……这个……”报事的看了看徐良,吞吞吐吐,不肯直说。

徐良一看,见此人面带惊恐之色,眼角不断瞟着自己,就知道此事与己有关,而且不是什么好事,徐良起身就想回避。康殿臣一把把他给拉住了,转身对报事的道:“三将军又非外人,有什么话不能说呢?快讲!”

“是。回大寨主,门外来了九个人,说是要来拜望老当家的。这几个人气势汹汹,看样子都不好惹,请大寨主早拿主意。”报事人说着话,递过来一张片子。康殿臣看了一眼,立时颜色更变,沉默不语。

徐良马上猜到:来人肯定与自己有关,而且武功高强,插翅虎有点惧怕。徐良心想:我不能让康殿臣为我受连累呀!他开口说道:“老剑客,来人是不是与我有关,果真这样,您不必作难,由我出面得了,决不能让金斗寨受到牵连。”

“哎呀三将军,这是说哪里话,我并不是怕受牵连,只是这几个人有点不好对付。你看看这张拜帖!”徐良拿过来一看,见上面一行金字:南海飞仙铁观音彭芝花。

徐良不由得浑身一震:彭芝花怎么到这儿来了!此人可不好惹呀!徐良曾经听老师说过,南海有个飞仙铁观音,不知道为什么,年轻的时候和恋人失散,寻找多年,没有下落,脾气变得越来越坏,稍不如意,便下绝情,武林中的高人,也怕她三分。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这个女魔头。她到这儿来要干什么?此人与康殿臣是什么关系?看来情况有点不妙啊。

徐良稳了下心神,把拜贴还给了康殿臣,十分自然地说道:“老剑客,您见了铁观音的拜贴,为何如此犯难呢?”

“唉!三将军,实不相瞒,这个铁观音不好惹呀!我们南海有十大帮派,其中最孤立最难惹的,就是一仙,这一仙指的就是南海飞仙铁观音。称她飞仙,可知此人轻功绝伦,蹿房越脊,如履平地;叫她铁观音,说明她人样子漂亮,但手段毒辣,翻脸不认人哪!她还有两位师兄,就是著名的南海二圣,一个是南圣人,绰号天不怕,名叫方世奎;一个是北圣人,绰号鬼难拿,叫方世标。这一仙二圣勾搭起来,谁惹得起呀!别说是我,就是肖道成也惧她三分。夏遂良来到三仙岛,遍邀南海各派,听说一仙二圣都去过三仙观,可能他们已经接受了夏遂良的邀请,愿意为三仙观出力卖命。彭芝花平时很少到这儿来,今日到此,会不会是知道三将军在这儿,受三仙观之托,特来我你的麻烦?故此我在为你担心哪。”

康殿臣话没说完,报事的又进来了!“大寨主,彭老剑客等得有点不耐烦啦,她口出怨言,要往里闯,被我们劝住了。大寨主,请您早作准备。”“你让她少候一时,我马上就去。”报事的快步走了。

康殿臣道:“三将军,我有个请求,想让您屈尊大驾,到里间暂避一时,等她走了,你再出来。”“这合适吗?”“合适。你避她并不说明怕她,只是为了少惹麻烦,这样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徐良看着康殿臣近乎乞求的样子,不便推托,转身进了里屋,这儿急忙撤去宴席,打扫屋子。还没等康殿臣出门呢,院中就是一阵大乱,接着脚步声响,一女八男来到厅前,康殿臣急忙出门相迎。

前边这位老太婆,就是南海飞仙铁观音彭芝花。看年龄约有六十岁上下,虽然面皮松弛,但五官相貌,长得还算端正,看得出年轻的时候也称得起是个美人。

虽然人才不错,但有一副冷酷无情的脸,让人一见,就觉得毛发皆奎。她的身后背着一对特殊的兵刃-仙鹤掌,乃是五金打造,长约四尺,鹤掌的爪尖,锋利无比,还带着钩,一般兵刃,都不好对付。再看彭芝花身后,站着八个随从,这八人全都穿青挂皂,佩刀悬剑,一脸杀气。

彭芝花没等康殿臣开口,便冷笑道:“嘿嘿,插翅虎的架子可不小哇,让我们在门外干等大半天。没得到你的允许,就闯进了贵府,彭某多有冒犯,你还得海涵哪。”

“彭老剑客驾临,康某礼应远迎。因为这儿正在聊天饮酒,故此有些怠慢,还望老剑客原谅,真是罪过。老剑客,请吧!”

彭芝花也没客气,随着康殿臣进了大厅。落座之后,有人献茶,彭芝花也不喝,瞪着眼把大厅察看了一遍,目光盯着正面的帐幔,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康殿臣显得极不自然,干咳了两声问道:“请问老剑客,您从哪儿来?”“三仙观!”“到小孤山有何见教?”“无事不登三宝殿。康老剑客,你接没接到金灯剑客的请帖?”“拜读过了。”

“你是怎么考虑的?”“我打算到三仙观帮兵助阵。常言道亲不亲故乡邻吗,在这种时候我还能不向着三仙观?只是岛上有点杂事没料理完,等我处理完了,马上就去。”“嘿嘿,康殿臣,你真会做戏呀I”

康殿臣脸色一变,显得有点紧张:“老剑客,您这是什么意思?”“康殿臣,你不用耍花招,什么要料理杂事,小孤山有多少事情料理不完?实际上你根本没打算去!行了,去不去由你,别人不好勉强。我再问你一件事,听说白眼眉徐良到了南海,你知道不?”

康殿臣故作惊愕:“徐良到了南海?不知道。”“不但到了南海,而且到了你的小孤山!”“不可能吧!他来这儿干什么?再说他要来了,我还能不知道?老剑客,您大概是听的传闻,请不要信以为真啊。”

“康殿臣,你啥时候学会了这一套,瞪眼说瞎话?徐良不但在小孤山,而且住进了金斗寨!你不但知道,还天天在这儿请他吃酒!大丈夫怕了不做,做了不怕,你枉称插翅虎,怎么敢做不敢承当呢!真叫人可发一笑!”

康殿臣一看,人家什么都知道,再来软的也不行了,于是把脸一沉,袖一甩,说道:“彭老剑客,这儿是小孤山金斗寨,并不是三仙观的领地、下院,我愿干什么就干什么,夏遂良还能管得着吗?即使徐良到了我这儿,我也招待了他,你又能如何?”

彭芝花眼眉一立,拍案而起:“康殿臣,别觉着你们南海五虎多了不起,我铁观音根本没拿你当一回事。我们都是南海人,应该荣辱与共,不应该向着外人哪!可你倒好,甘愿与南海各派为仇作对,投靠开封府!仅凭这一点,我就该把你们给废了!但我不愿这样做,因为咱们两个过去并无恩怨。老实告诉你,我到这儿来并非个人高兴,而是受金灯剑客所托,找你弄明情况的,这八位全是三仙观的人,按照金灯剑客的意思,要让叶秋生来,向你兴师问罪,是我念及咱们都是南海人,才挡住了他,亲自到这儿来了。虽然你态度蛮横,我不计较,只要你把徐良交出来,再随我三仙观走一趟,向金灯剑客赔礼认错,我再为你美言几句,你才能保住这条命,保住金斗寨。如若不然,只怕肖道成不会允许三仙岛附近有他的仇敌吧!到那时只怕你家破人亡,悔之晚矣!何去何从,你要速作决断!”

康殿臣听罢,沉思不语。他的四个儿子压不住火气了,每人手提双锤,跳到当厅。康勇喊道:“爹,她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跑到这里来大话吓人!您赶快发话,让我们把她砸死在这儿得了!”

大厅内外的头目、喽兵,早都有点窝火,见四位少寨主领头闹事,也都仗着人多,拽出了刀剑:“大寨主,您发话吧,把这个老妖婆废这儿得了!”

铁观音看着这些人,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坐在那儿动也没动。她身边那八个随从,也都手按剑把,没显出丝毫惊惧之色。

康殿臣心里明白,别看他们人多,一齐上也打不过铁观音,何况她背后还有二圣、三仙观和夏遂良!

康殿臣不怒装怒,跳到康勇面前,“啪”就是一个嘴巴:“大胆!放肆!彭老剑客是自家人,又是你们的前辈,你们这些畜牲咋能如此无理!还不退下!”

康勇、康猛等哥儿四个噘着嘴退到了一旁。其余的人也都退回原地。康殿臣赔着笑脸,向铁观音解释,并一再说明徐良确实不在小孤山。

彭芝花对康殿臣的行动和解释,根本不予理睬,仍然以傲慢的口吻说道:“康殿臣,你不必在我面前耍这一套,彭某的为人,你是知道的,你如果真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就休怪我铁观音不讲义气!来呀,进内给我搜,先搜这大厅的里间!”“是。”八个随从各拽佩剑,就要进里间搜查。

徐良躲在里间,把外边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他早就有点沉不住气了,打算同彭芝花照面,但被身边的人给按住了。

徐良一想,算了,这位铁观音肯定不好惹,我先别逞能,看事态的发展再说。如果康殿臣能应付了这个局面,当然很好;若应付不了,到无法解脱的时候,我再露面。

因此徐良强忍着火气,没动地方。现在一听,彭芝花要亲自搜查,知道事情已无法援和,康殿臣若不让搜,双方就得动武,能为了我让人家损兵折将吗?不行,我一定得出去。

他用手一划拉,把两个佣人拨到一边,咳嗽一声,挑帐幔踱方步来到前厅:“彭老剑客,你不必发怒,也不用动手,山西人在此!”当时这厅里就是一阵大乱。康殿臣等小孤山的人有点吃惊,彭芝花的随从更是惊慌失措,步步后退。

彭芝花看了徐良一眼,冷笑道:“嘿嘿,白眼眉!徐良!你果然在这儿!老康头,你还有何话讲!”康殿臣道:“老剑客,徐良确实在这儿,刚才我那么说,是想骗你,我想着咱们都是南海人,总不会撕破脸吧。”铁观音道:“康殿臣,你不必狡辩,我要先拿下徐良,然后再同你算账。”

彭芝花虽然没同徐良交过手,但也知道此人有些能耐,所以没敢小瞧。她转过身面对徐良,一伸手拽出背后那对仙鹤掌,厉声说道:“徐良,你真是胆大包天哪!听说你在中原出息的了不得,今天又跑到南海来逞能,这明明是欺负我们南海无人哪!今天我要先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知道南海飞仙的厉害!接招!”彭芝花话音一落,摆仙鹤掌劈头盖脑向徐良打来。

徐良一看,这个老太婆太不近情理了,一句话不让说,就动手啊,打就打呗,我今天就领教领教南海飞仙的厉害!

徐良想到这儿,伸手拽出金丝大环刀,一招拨草寻蛇,转换丹风朝阳,往上就迎,两个人眼看就要打在一处。

康殿臣可吓坏了。虽然他知道徐良武艺高强,但他敢断言:徐良决不是彭芝花的对手。这位铁观音手狠心黑,真把她惹恼了,可没徐良的好啊!白眉大侠要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于心不忍哪!换句话说,即使徐良打赢了,也未必是福,他怎么能得罪得起南海的一仙二圣、肖道成和夏遂良呢?康殿臣想到这儿,急忙高声喊道:“二位切莫动手,康某有话要说!”

彭芝花和徐良刚刚打了两个照面,就发现这个年轻人刀法纯熟,快似闪电,心里不由得暗自称赞。徐良也觉得出这个女人攻势凌厉,武功高强,也加了十分小心。

二人忽听康殿臣喊话,徐良压宝刀跳在一旁,铁观音也退在一边,瞪眼瞅着康殿臣:“你为什么要拦着?”康殿臣道:“老剑客,康某有几句话要说,等说完了,你们再动手不迟。”“有话快说,少要啰嗦。”

“老剑客,你住南海,徐良在中原,过去素不相识,从无交往,既谈不上恩情,也没结过冤仇,相互之间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日初次见面,为何就要动手呢?真使人感到莫名其妙啊!当然了,你是奉夏遂良之命来拿徐良的,徐良不服拿,这才动手。可是,老剑客想过没有,夏遂良也是武林中的普通一员,尽管他名望很高,但他也应该遵守大宋的律令啊!可是他纵容门人弟子,干出许多不法之事,并与官府作对,这怎么行呢!远的不说,就说当前吧,夏遂良、昆仑僧等人到三仙观以来,到处散请帖,传请柬,要遍请高人,同开封府和上三门的人决斗。彭老剑客,你是明白人,他们这样做犯法不犯法?这已经不是门户之争,而越出了国法呀!徐良作为开封府的办差官,抓差办案是他的本职,别人不该阻拦哪!你也好,我也好,咱们都是局外人,何必趟这浑水呢!就凭您这么高的身份,同一个晚辈动手,赢了并不光彩,输了可是身败名裂呀!依我之见,彭老剑客最好别管这事,站在高山观虎斗,立在桥头看水流,让徐良去见金灯剑客,见肖道成,他们怎么说,怎么论,与我们无关。不知彭老剑客意下如何?”

“呸!康殿臣,怪不得你千方百计不愿交出徐良,原来你已经投靠了开封府,给上三门溜须拍马呀!看来你已经背叛了南海派,那就是我们的仇人,我现在时!” 要先抓徐良,然后再与你了账。徐良,你还不束手就擒,等待何时?”

徐良听了彭芝花这几句话,简直气炸肝肺!摆钢刀就过来了:“康老寨主,多谢您老人家的盛情,这个事情您不用再插手了,她彭芝花不也是个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今天就要会一会南海飞仙,看她是怎样一个铁观音!”

徐良说着话,纵身形跳到了当院,钢刀一摆喊道:“彭老剑客,屋里地方小,要打到院里来,徐某奉陪!”

彭芝花气得双眉倒竖,咬碎银牙,甩手扔掉斗篷,摆仙鹤掌到了当院,在徐良对面拉好了架势,她的八个随从也跟到了当院。

康殿臣一看,决斗已成定局,事情无可挽回,心一狠,发出了号令,他的四个儿子和四十几个喽兵,各拿兵刃,做好了准备,一旦徐良败阵,就要上前打帮手。

且说彭芝花手指徐良,恶狠狠骂道:“丑鬼,我看你是活腻了,竟敢在老娘面前撒野,你与我拿命来!”“且慢。”彭芝花八个阱从中的头一位,铁臂熊周胜过来了。

她这八个随从,俱是三仙观请来的高手,虽称不起剑客,但武艺也非一般,尤其这位周胜,长得五大三粗,皮肤黝黑,满脸胡子,胳膊、小腿、胸脯上都长着黑毛,真和大狗熊差不多。

周胜道:“老人家,杀鸡焉用宰牛刀。收拾这个小子,交给我们了,你就站一旁看着得了。”“周胜,你们可休要轻敌呀!同他交手,有把握吗?”

“老人家,徐良也没长三头六臂,有什么了不起,你要不放心,让我们八个人齐上得了,我就不信他徐良一个人能顶得住这八柄长剑!”

彭芝花心里虽然不大同意,但也不愿打击周胜的情绪,她知道这八位练就一套剑阵,厉害无比;另外也想看看徐良的能耐,好作到心中有数,于是点了点头:“诸位多加小心。”“知道了!”

周胜一摆手,八个人一齐围了上来,把徐良圈在中间,八柄长剑摆成一个阵势,互相连环。周胜道:“徐良,进招吧!你若能破了我的剑阵,算是名副其实的白眉大侠;若破不了剑阵,看着没,这儿就是你的丧身之地!”

徐良不但武艺高强,对阵势也略懂一二。见人家摆好剑阵,知道不拼命休想出去。徐良一时高兴,把大环刀还鞘,插在背后,一伸手拽出了青龙剑徐良拿手的兵刃是刀,但对剑术也不外行,他要以青龙剑来破剑阵。

徐良抽出宝剑闪目观瞧,看出这是按阴阳八卦摆的阵势,八柄剑分为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徐良一想,我从乾位杀起,先把你的阵势搅乱再说。

想到这儿他摆宝剑杀了过来。八个人见徐良出手,直攻乾门,知道他懂得破阵之法,急忙摆剑迎敌,一时间八道寒光上下闪动,犹如八条银蛇飞舞,缠住了徐良,九柄剑战在一处。

徐良进入剑阵,步步踏着路数,丝毫不乱。他首先使出魔光剑中的第一招,叫“天河倒泻”,一招分八招,挡开了八人,剑锋一转,紧跟一招“霹雳狂风”,身随剑转,转眼间又同八人各对了一剑!

好家伙,谁也没料到徐良有这么高的剑术,其身法之快,剑招之新,把铁观音给惊呆了!徐良接着使出了第三招,叫“旋转乾坤”,由阵里突出阵外,一转身,一柄剑反把八个人给困住!

铁观音一见暗叫不好!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徐良宝剑闪过,红光进现,一颗硕大的脑袋滚落在地,周胜已经死于非命。

剩余的七个心一慌,弄不清徐良在阵内还是阵外,一齐摆宝剑往中间拼刺,惨嗥声起,又倒下了四具尸体,剩下的三个刚想要走,被徐良宝剑一挥,“扑通”、“扑通”,全都栽倒尘埃,也就是片刻之工,铁观音的八个随从倒下了四对!

康殿臣见徐良大获全胜,不由得高声赞叹:“好一个白眉大侠,果然名不虚传,老夫算开了眼了!”康勇、康猛等人也跟着叫好:“好啊!三将军一鼓作气,再接再厉呀!”

彭芝花早气得七窍生烟,她杏眼圆睁,暴跳如雷:“丑鬼,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与我拿命来!”“老剑客不必发怒,山西人在这儿等着呢!只要你乐意交手,我就奉陪!”

徐良心里明白,别看他一柄剑杀死了八个随从,但要想战胜彭芝花,决非易事!他急忙把宝剑还匣,拽出了金丝大环刀,等着彭芝花发招。

按理说,彭芝花同徐良交手,应该等徐良发招,一者自己是个长辈,二者显出容量,可是今天彭芝花早急了,等不得徐良动手,她的仙鹤掌挂定风声就打过去了。徐良不敢怠慢,闪转腾挪,与她战在一处。

两个人打了三十几个回合,没分出输赢。这是因为彭芝花性急,招数有点乱;徐良稳重,以柔克刚,这才打了个平手。虽说是平手,徐良明显地处于下风。

彭芝花见战不下徐良,心中有点发急:来的时候是九个人,现在剩了我一个,康家父子还虎视眈眈站在一旁,如果我同徐良打的时间长了,体力不支,他们再乘虚而入,我岂不败在此地!干脆用暗器把这个丑鬼打发走得了。

原来彭芝花这对兵刃不但厉害,而且还是暗器,兵刃前边的铁掌是活的,一摁绷簧,铁掌耷拉下来,勾在仙鹤的翅膀上,露出铁杆。这铁杆是空的,里边藏有用毒药煨就的十二支铁莲花,只要打到人身上,必然中毒而死。

彭芝花打定主意,两个人又过了一招,她假装败阵,向西北便退。徐良在后边压刀就追,两个人相距也就在八尺左右。

彭芝花听音辨向,暗中高兴:徐良,今天该着你死,到了阴曹地府,休怪老娘艺狠心毒啊!她摆动右手中的仙鹤掌朝背后一指,铁掌落下,“嗖嗖嗖”三支毒药铁莲花直奔徐良面门打来。

这一连串的招数一气呵成,铁莲花疾如闪电,快似流星,两个人相距又那么近,彭芝花自付这一招是必赢无疑。

徐良见彭芝花往下败,他压刃追赶,心里也高度警惕着。他看出对手的招数并没散乱,而且占着上风,现在突然败走,必是想用败中取胜的方法赢我。这败中取胜或是回马枪,或是打暗器。

徐良心想:我这十几年专研究如何打暗器了,你想用暗器赢我,谈何容易!因此他就做了对付的准备。

追着追着,徐良见铁观音猛一转身,冷不丁举起了仙鹤掌,徐良知道是暗器到了,急忙摆好钢刀,三支铁莲花接连飞来,被徐良的刀背一磕,“当当当”,全都打落在地。

铁观音“哎呀”一声,二一次按动绷簧,再次飞出三支铁莲花,同样被徐良打落,她这右手仙鹤掌中的暗器算放完了,连徐良的衣裳边也没挨着。

康殿臣并不知道彭芝花要用暗器,因为南海飞仙武功高强,平时没用过这东西,今天是情况特殊,不得不用,一打出来,康殿臣便大吃一惊,心说完了!两人相距那么近,徐良能躲得了吗?等徐良接连打落六支铁莲花,康殿臣高兴得直拍巴掌:“还得说白眉大侠,手法真高啊!”

彭芝花放暗器没打着徐良,就等于失手啊!羞得她面红耳赤,真有点气急败坏了,用力一甩,铁掌又按好了,扭转身就想和徐良拼命。

徐良嘿嘿一笑,说道:“老剑客,既然你施放暗器,咱就再比试一下暗器得了。”徐良说着话,把金丝大环刀往嘴里一叼,伸双手由百宝囊中掏出两把石子,没容彭芝花作好准备,左手一抖,“哧哧哧”,石子像雨点一样,劈头盖脑,向彭芝花飞去。

彭芝花见势不妙向右边侧身,徐良的右手一抖,没羽飞蝗石又打出去了,徐良靠这两手飞蝗石打倒过不少英雄人物啊!

彭芝花一看这么多石子,散开来一大片,碰上一颗都不得了啊,真要被打得鼻青脸肿,岂不太丢人了!

好个彭芝花,不愧为南海飞仙,仗着超人的轻功往起一纵,跳起一丈多高,徐良的两把飞蝗石都落空!

徐良一见,甩双手又打出了六支袖箭,彭芝花在空中摆仙鹤掌把袖箭全给打落在地,还是没能碰着!彭芝花心想,这下该歇口气了。

哪知道脚刚沾地,只听徐良喊了一声“着镖!”“刷刷刷”,六点寒星迎面飞来,吓得彭芝花扑身倒地,一个就地十八滚,躲过了钢镖,再看对面砖墙上,飘摆着六条红绸,钢镖全打进去了!

铁观音一口气躲过徐良的三种暗器,又累,又吓,只见她鼻洼鬓角的汗水出来了,站在那儿微微有点发颤,说话的声音也有点变了:“丑鬼,你还有什么暗器,全抖搂出来吧,让老娘再领教领教!”

“哎呀老人家,你真行,全让你给躲过去了,我只有这么几手,别的没了。”“好啊,你要没有,告诉你,我这儿还有六支铁莲花,非让你尝尝不可!”

徐良眼珠一转,往前走了两步,倒提宝刀,双手抱拳:“老剑客,你真是名不虚传,徐良十分佩服。这样吧,咱们俩刚才比试多时,都累得不轻,兵刃,暗器,都较量过了,咱们先到屋里喘口气,喝点水,你若愿意再比,山西人奉陪;不愿再比,想上哪儿上哪儿,我们也不阻拦,你看如何?”

“徐良,咱俩的账今天必须了结,我要不取下你的狗头,决不离开金斗寨!”“老剑客,我就那么点能耐,全用完了,真要再比,非输了不可。您就高高手,让我过去得了。”

“没那么便宜!难道说我那八个随从就白死了不成?”“这样吧,我给你磕个头,您就饶了我吧。”徐良说着话,前进一步,单膝跪地,就要磕头。

彭芝花牙一咬心一狠,趁势伸右手抓向徐良的天灵盖。就听“哎呀”、“扑通”,有人摔倒在地。

铁观音伸右手去抓徐良的天灵盖。她那手指与钢钩相似,真要抓上,焉有徐良的命在。就在她站起身毫无防备的时候,事情起了变化,只见由徐良的背后,“哧哧哧”飞出三支利箭,直射铁观音的咽喉。

铁观音知道不好,急忙侧身,躲过两支,没躲过第三支,“噗”地一下,这一箭射中彭芝花的左肩头,疼得她“哎呀!”一声,“扑通!”身子栽倒在地。

原来徐良的暗器并没打完,他是假装认输,让对方丧失警惕,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摁绷簧射出短箭,这一手百发百中,任你是大罗神仙,也无法脱逃。

铁观音也是一时大意,才吃了这个亏.要说徐良这短箭,由于是绷簧发射,劲头不算小,但没有射中彭芝花的要害,她不至于栽倒身躯,这主要是精神太紧张了,以为徐良打出的必然是毒箭,这才摔倒在地,她闭往气,防止毒气攻心。其实徐良打的根本不是毒箭,他的暗器中没一样是带毒的。

徐良一看铁观音撒手扔了仙鹤掌,摔倒在地,他也站了起来,按康殿臣的想法,徐良必然上前一刀,结果彭芝花的性命,可是徐良没有那么办,他想:我们初到南海,还是广结朋友,少结冤仇为好。

他前进一步,对着铁观音一躬到底:“老剑客,实在对不起,全怪我冒味,有点失手,望老剑客谅解,我这里给您赔礼了。”彭芝花已经觉出这箭上没毒,箭伤也不至于致命。

她看看徐良,想想自己,以数十年的武功身,败在一个年青人之手,真是太丢人了!她往起一坐,瞪着徐良道:“徐良,你的暗器比我高明,但是手上的功夫,我并不服输!现在我身带箭伤,无法抡兵刃同你打斗,你一刀把我杀了吧,免得我日后找你报仇!”

“老剑客,我失手伤您,已经很对不起了,哪能再杀您呢。”“你现在要不动手,等我养好伤再找你算账,后悔可就晚了。”“你一定要找我,我也没有办法,只好恭候大驾了。”

铁观音站起身,抬右手捡起了两只仙鹤掌,瞅着康殿臣道:“康殿臣,你勾结开封府的官人,欺负南海派,这笔账迟早要算!告辞了!”彭芝花说罢,迈步起身出了大门,三晃两晃便踪迹不见。

康殿臣见彭芝花走了,过来给徐良道喜。“三将军,老朽算开了眼啦,你的暗器都打神了。快请进屋里休息吧。”康殿臣和他的四个儿子陪着徐良走进大厅,其他人收拾院中的尸体,打扫血迹,这些不必细表。

徐良也真有点累了。连喝了三碗茶,才喘过来这口气。徐良朝康殿臣一瞅,这老头儿虽说面带笑容,但笑得很不自然。徐良心中明白,知道他怕铁观音前来报复,于是说道:“老剑客,我在这儿给您闯祸了。你是不是怕铁观音回来报复啊?”

“唉,一切由她吧。这个魔头在南海横行了几十年,没人敢动她一根汗毛,如今当众出丑,她岂能善罢干休!可能她到二圣庄请她两位师兄去了。她要把南北二圣人请出来,三将军,可是够招架的呀!”

“老剑客不必发愁,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由我引起,自然由我了结。”“我正是为你担心哪,他们三个人加在一块儿,确实难以对付。再者说你到南海来主要是打探夏遂良的消息,并不是同一仙二圣怄气。我可不是撵你啊,依我之见,你吃过饭之后,我就派船把你送出小孤山,赶紧回中原搬请高人,来对付夏遂良,等平了三仙观,再与铁观音他们了账。”

“老剑客,我要走了,你怎么办?她来这儿报复,岂不迁怒于你吗?”“这就讲说不起了,她要真不讲交情,我就同她拼了。”

“祸是我闯的,怎能留给您呢?我要丢下不管,还算个人吗?不行,无论如何我不能离开小孤山,非要看看彭芝花怎样来这儿报复不可!”

康勇弟兄一看,急忙打圆场:“爹,徐三将军真要不走,就再住几天吧,等没事了再送三将军离开不迟。”康殿臣一想,也只好如此了,徐良留在这儿,真要有点什么事,还可以商量办法。

小孤山平平安安过了三天。到第四天晚上,刚刚敲过二更三点,康殿臣和徐良等人还在谈论武艺,忽然院中有人大叫:“不好了,后院起火了,快救火呀!”

康殿臣等人急忙来到屋外,举目一看,好家伙,只见一派火光,映红了后院,也不知道烧了多少房屋。金斗寨的人发现康家起火,都掂着水桶赶来了。

康殿臣赶到后院一看,原来是两间配房被烧着了,这两间配房的檩椽全是竹子,着了火还得了啊!干着急没有办法,众人只得尽量控制火势,不让引燃附近的房屋,时候不大,这两间屋子便化为灰烬。

康殿臣这两天特别小心,怕出事还是出了事,他知道这火一定是有人放的,放火的目的是什么?单单为了烧这两间配房,还是别有用意?现在还不清楚,他吩咐人前后院巡视一遍,看有没有新的情况。

时候不大,有人前来报告:“大寨主,家中的财宝没有损失,只是一件,老夫人不见了。”康殿臣闻听夫人不见了,大吃一惊,命人前后搜寻,还是杳无踪影。

康殿臣心事重重,来到了夫人的房间,忽然发现桌上放着一封信,急忙拿起来凑到灯前一看,吓得他面容更色,浑身哆嗦,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徐良和康勇、康猛等人也跟着来了。

徐良一看康殿臣的神色,就知道问题的严重,他拿起信到灯前一看,原来是彭芝花留下的。彭芝花在信中说:“你们康家的火是我放的,你老伴也是我背走的,我这样做并非全冲你,主要是冲白眉徐良。因为你与徐良狼狈为奸,才对你略施惩罚。我限你在三天之内,把徐良捆送万仙岛,我把你老伴放还,如果逾期不做,我就要先废掉你老伴!”

康勇、康猛、康刚、康强一看这信,气得哇哇暴叫,徐良也是心如刀割,他想了想对康殿臣道:“老寨主,一切都怪我不好,给你们家带来了不幸,我实在对不起你们。这样吧,为了老夫人的安全,你把我捆起来送到万仙岛,交给铁观音,把老夫人换回来。彭芝花愿意怎么处罚我,我都认了。”

康殿臣道:“三将军,你拿我当什么人了!我康殿臣可不是反复无常、卖友求荣之辈呀!当然了,彭芝花劫去我老伴,我是伤心,几十年的夫妻,能不疼她嘛!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我要按照彭芝花的要挟,把你送往万仙岛,换回我老伴,让我日后怎么在人前站立呀,我能做这种对不起朋友的事情吗?”

徐良道:“老寨主,话不能这么说,火烧眉毛且顾眼前嘛!再说您把我送到那儿,彭芝花不见得就把我怎么样,若不送去,一旦她发怒,伤了老夫人,你想想,我还能好受得了吗?”

“三将军,别再往下说了,你再说就有点见外了,此事不要再提。我们先静候三日,看看彭芝花的动静再说。”

徐良急道:“不行,无论如何不能这样办,铁观音真下了毒手,我们后悔也晚了。要不就这样吧,你不忍心把我送往万仙岛,我自己去,无论怎么说,不能让老夫人为我而遭毒手。”

康殿臣道:“三将军,你的心意老朽领了,但是无论如何你不能到万仙岛去,至于我老伴的事,咱们可以另想别策。”

徐良一看,再说也没用。他知道康殿臣是为自己好,怕到那儿凶多吉少,可是自己不能看着老夫人受难而无动于衷啊!我要单独去闯万仙岛,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这里茫茫大海,岛屿星罗棋布,慢说不知道在哪个方面,就是知道,没人撑船,自己也休想赶到!

徐良干着急没有办法,只好等康殿臣另想良策。康殿臣有什么良策呀,他是一筹莫展,听任事态的发展。这一夜就在悲愁中过去了。

第二天白昼无事。太阳刚要落山的时候,有人进来报告,说是万仙岛送来了书信,送信人已经走了。康殿臣接过信封,脸色都变了,心头突突乱跳,战抖着手慢慢打开,见送来的不是信笺,而是一缕头发!

康殿臣心里明白,这是威胁呀!头一天送头发,二一天送手指,三天不照书信处理,就送来人头!康殿臣一阵眩晕,瘫在了椅子上。

徐良实在沉不住气了,非要上万仙岛不可。康殿臣怎么能让他去呢!他让二儿子康猛啥事不干,紧紧看住徐良,并传下命令,小孤山的所有船只,都不准驶向万仙岛,尤其不能送徐良到那儿去,谁若违抗命令,定斩不饶!

徐良回到自己住的屋子,面对孤灯,想起心事:自从我来到南海,康殿臣没把我当外人,结果为我的事他们家摊了横祸,我若不把老太太救回来,在南海武林中我这跟头算栽到底了,以后再别指望有人帮我的忙!我就是把性命扔到万仙岛,也得把康家老夫人给赎回来!

徐良想到这儿,起身拉开门到了屋外,忽见门口站着一个大汉,没等徐良问话,大汉先开腔了:“三将军,您不在屋里歇着,上哪儿去呀?”

徐良一看,正是康家二公子康猛,知道他是奉康殿臣之命,在这儿监视自己,不让上万仙岛的,遂嘿嘿一笑道:“噢,原来是二公子。屋里有点闷气,我到外边散散步。”

“三将军,外边风大,吹着了不好,您还是回屋歇着吧。”徐良知道康猛是员猛将,但他口快心直,有啥说啥,不会斗心眼。于是说道:“二公子,想你老娘不?”

“当然想了。三将军,不瞒你说,昨晚我哭了半宿。想又有什么办法呢?”“母子连心,当儿子的应该孝顺老娘才是,你母亲现在万仙岛受苦,你愿不愿意把她救回来?”

“哪能不愿意呢!可是我爹说了,万仙岛一仙二圣,厉害无比,我们凭武力硬要,不但救不回我娘,只怕还得再搭上几位,所以他不让我们冒险,让听天由命。”

“事在人为,怎么能听天由命呢!我看你是员猛将,大半不知道万仙岛的方向,要知道恐怕早去了。”“我咋能不知道?从小在南海长大,这一带的岛屿没有没去过的,万仙岛离这儿近,更是常去。”

“你说这话我却不信。你能知道万仙岛的方向?”“当然知道,就在小孤山东南十二里,撑船一会儿就到。哎呀不好,三将军,你是在套我的话吧?我爹不让告诉你,怎么一着急说出来了。”

徐良乐了:“二公子,这些事你不说我也知道,只因我不会使船,所以没去,要会使船我早走了。对了,二公子,你是在这儿看着不让我去万仙岛的吧?”“对,不对。我在这儿闲玩。”“那好,我要回屋休息了。”

徐良暗中发笑,转身回屋,关好房门。在灯下想了一会儿,他“噗”地一口吹熄蜡烛,隔门缝朝外一看,康猛还在外头转悠呢。徐良假装睡下,不一会儿响起了鼾声。

康猛听了听,以为徐良真地睡着了,便搬把椅子堵住徐良的屋门,在上边一坐,心说这一下你可别想出去了!头一歪,靠着门框睡去。时候不大,只听他鼾声如雷,康猛真地睡着了。

徐良已把周身上下收拾得紧衬利落,带好了应用之物,轻轻拉开窗子,跃出屋外,又把窗子虚掩上。他看了康猛一眼,暗道:二公子,你在这儿睡觉吧,我可要上万仙岛办事去了!

徐良出了康家大院,直奔东寨墙。这儿的寨墙里边不高,仅有一丈左右,但是外边却有二丈五尺挂零,徐良掏出爬城索,不一会儿便到了寨外。抖了抖收起索子,辨别一下方向,向东南走去。

来到三岔路口,徐良有点犯难了,他不知道码头在哪儿啊!正这时候,只见不远处黑影一闪,转眼便不见了。

徐良心中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是人还是鬼?是人怎么能这么快?转眼就不见了?拢目光仔细瞧看,见百步之外又是一闪。

徐良心想,看此人的身法,如此之快,小孤山决没这样的人!是不是夏遂良派来的刺客?我得弄个水落石出!想到这儿他也不顾寻找码头了。朝着黑影的方向撒脚追去。

徐良自幼练过夜行术,又叫陆地飞行法、千里独行,跑起路来身轻如燕,在三二里之内可以和骏马赛跑。今天晚上他使出全身气力,也没能追上黑影,只听海水拍岸的声音,拢目光一看,原来到了码头。徐良看到船只,想起了万仙岛,也顾不得再追那个黑影了,迈步来到了码头边。

码头这儿停靠着大小二十几只船。有只小船上,坐着两个人,他们对着脸,抱着膝盖,在那打盹儿。徐良一纵身跳到了船上,小船一晃,把两个人给惊醒了:“谁?你要干什么?”“别吵,是我。”

两个水手把眼睛揉了揉,看清楚了:“哎呀,这不是徐三将军吗?失敬失敬。三将军,天这么晚了,您还要上哪儿去呀?”

徐良仔细一看,认出来了,前几天来小孤山,坐的就是他俩的船:“哈哈·我们真有缘分,又碰到一块儿了。朋友,我有件小事,需要连夜去办,请二位送我一趟吧。”

徐良说着话,掏出来二十两银子,每人十两。两个人推辞一番,就高高兴兴地收下了。他们急忙解开缆绳,长篙一点,小船离岸。

水手就问:“徐三将军,您打算上哪儿去?”“奔东南,我要到万仙岛去一趟。”“什么?万仙岛?不行不行。要知道这样,我们就不该解缆。”“为什么?嫌钱少吗?”

“不是。因为我们老当家的有话,谁也不准送您上万仙岛。您不知道,我们这儿的规矩挺严,谁要违背了寨主的命令,脑袋就得搬家呀!三将军,这银子我们也不要了,您还回去吧。”

徐良道:“二位别急,请听我一言。我上万仙岛不为别的,就为赎回康家老夫人。你们想想,我要把这事办成了,老当家的不但不会责怪你们,还会重重地赏赐你俩呢!行了,快开船吧。”

“不行,说什么我们哥儿俩也不能渡您,您还是回去吧。”俩水手说着话调转船头,又要拢岸。徐良急了,挥着拳头,怒喝道:“我的好话说了一大堆,你们连这一点忙都不肯帮,真是小瞧我徐良啊!告诉你们,如果送我上万仙岛,我另加重赏;胆敢再说个不字,我就要教训你们!”

“三将军,可别这样,我们哪能禁得住你的拳头啊。”两个水手害怕了,说着话直往后退,退来退去退到了船边,“咚”、“咚”两声,全跳海里去了。

徐良明白,这儿是岸边,水浅,人家又是海边长大的,都会水,这是不愿为自己撑船,回码头去了。

这一下可苦了山西雁徐良了。他不会水里功夫,也没撑过船,小船上虽然有篙有桨,但不会使,想要把船拢岸再找个水手,也调不过船头。

正这时候,海面上起了一阵小风,没人驾驶的船,滴溜一转个,在水面上打起了转转儿,徐良站立不稳,急忙蹲下来,扶着船帮,眼望码头,叫苦不迭。

突然,徐良觉得这条船不转了,一调个,头朝东南,尾向西北,缓缓驶去。徐良以为是被风吹的,心里有点怕了,如果吹进辽阔的海域,怎么回来呀!又一看,不像风力作用,因为这船越来越快,而且方向笔直,不一会儿就像离弦之箭一般,向东南飞射而去。

徐良心里既紧张又兴奋:莫非船下有人,帮我前进?那么这人是谁?是小孤山的,还是万仙岛的?又一想,管他呢,只要能把我送上万仙岛就行。

十二里水路,不算太远,时候不大,夜色朦胧之中,已可看出万仙岛的轮廓,又过了一会儿,小船到了岸边,停那儿不动了。徐良心里更加疑惑,弯着腰沿小船看了一周,也没发现人影。后来一想,算了,别在这儿误事了,快上岛看看吧。

这儿不是码头,但也不是沙滩,靠岸有一棵大树,树枝直伸到船边。徐良水里功夫不行,轻功可是不错,抓住树枝往上一纵,轻飘飘落在实地。

拢目光仔细看了看,这个岛屿也不小,只是这一带怪石嶙峋,树木丛生,一点辨不出路径。费了好半天劲儿,终于找到了盘山道,嗬,事有凑巧,这儿还立着一块石碑,上书“万仙岛”三个大字。

徐良心里这个高兴劲儿就甭提了:这儿确实是万仙岛,不用再找人问路了。他站在那儿凭经验仔细辨认一番,认出了进岛的正道,把身上的物件又整了整,拽出金丝大环刀,施展陆地飞行术,像掠水飞燕一般,向前奔去,眨眼之间就过了五里多地。

正在奔走之际,见眼前郁郁葱葱像一处村庄,徐良便放慢了脚步,来到庄头,这儿也有一块石碑,上书“二圣庄”。

徐良知道这儿是南北二圣住的地方,铁观音既在万仙岛,必然住在二圣庄,我今天就要会一会南海一仙二圣,同他们分个高低输赢。

徐良站在庄外,借月色拢目光仔细观看,见这个二圣庄面积不大,也就三五处院落,庄前有个石牌坊,一条大道直通庄里。看样子这里就住着南北二圣和他们手下的人,其他的渔民不在这儿住。

徐良忽然想起康殿臣说过:万仙岛二圣钓鱼台处处机关,步步埋伏,不亚于三仙观,外人到此,不经指引,有来无回。

想到这儿他犹豫了一下,又一想,既然到这儿了,还怕什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凭着我的武艺和轻功,就不信进不了你这个二圣庄!不过我处处多加小心也就是了。

徐良打定主意,迈步进了二圣庄。刚刚走到牌坊下,只觉得脚底一动,暗道“不好”,说不好已经晚了,这一脚踩上了翻板,头朝下脚朝上往坑里便落。

这是个一丈见方的陷阱,深约二丈,徐良不知道阱底是什么玩艺儿,是竹签还是尖刀?是毒蛇还是纹刀还是白灰?一概不知。

徐良虽说掉进陷阱,但他心里清楚:不能落到底。他丹田叫劲儿使一招仙人挂画,身子就贴到坑壁上了,急忙用嘴叼住宝刀,手指往墙里一插,抠在里边,这才没有掉下去。不过他这种功夫只能坚持一时,不能长久,他借这个缓冲,急速地思谋着脱离陷阱的方法。

陷阱附近有人在那儿等候,八个人听到动静全围过来了:“真有不怕死的,胆敢夜探二圣庄。弟兄们,把挠钩套索拿来,把他钩上来,看看长的什么模样!”

四根大钩杆伸进了陷阱,在里边乱划拉,徐良一看,这可是个机会呀,让他们把我拽上去得了。左手一划拉,抓住一根;右手一抡,也抓住一根,上边喊开了:“钩住了,钩住了。快帮把手,把他拽上来。”

上边的人一用劲,三下五下,徐良就出了陷阱。这八个人谁也没料到徐良会这样出来,简直把他们给惊呆了!还没等他们清醒过来,徐良出手如电,八个人都被点了穴道,躺那儿不动了。

徐良这才坐下来喘了几口气。虽然他武功卓绝,刚才这一阵也够受的,弄得他浑身是汗。徐良心说:好险啊,我算拣了一条命,看来这个二圣庄比我想象的要难进得多,我必须多加小心。

徐良离开石牌坊,进入庄子,过了两处院落,都不像要地;又往前走,面前是一座宽宅大院,围着一丈四五尺高的围墙。

徐良心想:看这个人派头,一仙二圣多半住在此处,我要进里边看个虚实。他看了看大门,见朱漆大门紧紧关闭,便绕到了西墙根,脚尖点地往上一纵,胳膊肘挂住墙头往里观看。

还没等他看清院里是什么呢,就觉得墙头摇动,“哗一”倒到院里去了。徐良暗道不好,身子刚一沾地,就借力一提腾身而起,奔一座厢房,想到那儿喘口气,谁知道刚刚挨着厢房,“哗啦”,房子也倒塌了,把徐良又甩向一边。

徐良这会儿心中明白,院子里必然设有陷阱,无论如何不能踏上机关!他身子一蹿飞向一棵小树,想着青枝绿叶的树木必然长在实地,抓住它缓口气再说。

哪知道这棵树也是假的,一拉树枝,树往下便倒,这回徐良没有准备,身子摔在了平地,“咯嚓”一声,翻板转动,眼看徐良要跌进陷阱。好徐良,不愧为山西雁,真有功夫,临危不乱,急中生智,没等掉下去右手一按坑沿,“噌!”又蹿上来了!双脚在坑沿一点,蹿出一丈多远,想要逃出这个大院,哪知道又踏上了翻板,徐良再向前方,一连跳过三个陷坑,到第四个陷坑就没一点气力了,身子一软,往下就落,徐良心说完了,这回我算活到头了。

他把双眼一闭,等着往下落.哪知道还没等他掉进去呢,“噌”,有人抓住了他的衣领,“嗖一一啪!”被扔到了院外一片草地上,这一下把徐良摔得“哎呀”一声,就起不来了。

徐良虽然起不来,但他并不糊涂,知道是有人救他。这人是谁?我得认准他。急忙闪目光左右搜寻,嗬,连一点人影也没有!

徐良心中叹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我总觉得自己的功夫已经不错了,若与此人相比,还差得远哪!这人的身法怎么这么快?眨眼就不见了?

徐良把小孤山上的黑影和有人暗中推船送自己上这儿来的情景联系在一起一想,恍然明白,有高人在暗中帮助自己啊!这位高人是谁?中原的前辈?他们没有这么好的水性;海外野叟王猿?他没这样的耐性,躲着不露面。那么此人是谁呢?真让人难以猜测。徐良又一想,这位高人是谁,暂且不去管他,反正是我的朋友罢了。

徐良觉得有高人在暗中相助,胆子又壮了许多,在草地上歌了一会儿,站起来活动活动身躯,二次靠近了大院。徐良仔细看了半天,这才发现整个院子全是假的!徐良心中这个晦气,暗说我怎么上这个大当啊!

徐良正在对着这座假院落发呆,忽见前边黑影闪动,他那心头一动,朝黑影奔去。这回黑影不再隐没了,而是在他前方绕来绕去,由这个假院中直穿而过,到了后宅门,黑影又不见了。

徐良这次不敢大意,双手推了推院墙,纹丝不动,才纵身扒住墙头,朝里观看,见这儿院落不大,但很幽静,院中翠竹假山,鱼池鲜花。正面是三明两暗五间大屋,屋里透出灯光,隐隐传出说话之声。

徐良心想:一仙二圣会不会在这儿?我得看个仔细。于是绕到后宅墙,翻墙进院,上了大厅的后坡,双脚钩住瓦垄,使个珍珠倒卷帘,正好吊到后窗户这儿,用唾沫洇湿窗棂纸,睁一目眇一目朝里观看,见里边坐着十几个人,一边喝水,一边闲谈。

正位两个老头儿,一个白脸庞,身穿素服,一部银髯;一个黑脸庞,穿青挂皂,一部灰白胡须。两人都披着英雄氅。左边还坐着一个老太婆,徐良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那位南海飞仙铁观音彭芝花。其余的人有站着的,也有坐着的。

因为徐良趴的后房坡,两个老头儿和彭芝花基本上背对着他,脸色看不清楚,只是他们说话时左右观瞧,徐良才稍微看到他的脸色。徐良在这儿屏息静气,听屋里人说话。

彭芝花道:“二位师兄,怎么光听着钟响,铜牌没有落地呢?”“很好解释,探岛之人没有被咱们抓住,所以铜牌没有落地。”

原来这两位老者不是旁人,正是南海二圣人,白脸的是南圣人方世奎,黑脸的是北圣人方世标。二圣庄的一切机关,全是他们俩研究设计出来的。另外,在这个大厅的正面,挂着八封太极图,平时用布幔遮着,现在布幔已经拉开,这幅图按八封的图形乾三条、坤六段、坎中满、离中虚画成,每卦都有铜牌和小铜钟,如果有人探岛,进入哪一处,那个铜钟就会响,在哪儿捉住了,铜牌就要落地。所以人家坐在这儿不动,就能知道外边的情况。彭芝花又问:“师兄,方才几个阵图的小钟都响了,难道说没一处把来人抓住?”

南圣人方世奎道:“师妹,这说明探岛之人并非等闲之辈呀!轻功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是吗,你说能是谁呢?”

方世奎哈哈大笑,说道:“师妹不必着急,要想知道探岛之人是谁,你来看一”方世奎猛一起身,对着后窗户说道:“探岛之人就在那儿!”——白眉大侠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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