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曹植的这首著名的七步诗,记录了一个兄弟之间为争夺皇位,互相斗争,残酷迫害的历史故事。
古代皇位的竞争非常激烈,非常残酷,甚至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到了清朝雍正皇帝时期,他不想让自己的继任者跟他一样,通过艰苦的斗争和杀戮才当上皇帝。为了确保皇帝的平稳过度,他汲取了前朝的教训,独创了秘密立皇储的制度。不过,这样虽然避免了表面上的争斗,但是并不代表就没有斗争,只是斗争变得更加隐秘了。
今天,我要讲的是清朝咸丰帝奕詝(zhu音主),如何打败同父异母的弟弟奕訢(xin音欣)夺取皇位的故事。
道光皇帝到了晚年,准备给自己选继承人。他总共生有九子,前三个儿子已经早亡,七子、八子、九子年幼,无法担当皇帝大任。皇帝的人选只有皇四子奕詝、皇五子绵恺、皇六子奕訢。因皇五子绵恺早已过继给同宗兄弟,也应排除在外,皇位之争就变成皇四子奕詝和皇六子奕訢之间的竞争了。
老天爷真是造化弄人,这两兄弟虽然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奕詝母亲是当时的皇后,在他十岁那年,皇后母亲就死了,皇后把奕詝托付给好姐妹静贵妃,并在道光皇帝面前推荐静贵妃为皇后,静贵妃也有一个儿子,名叫奕訢。可以说奕詝和奕訢都有静贵妃抚养大的,两人情同手足,关系最好。皇六子奕訢从小就非常聪明好学,文治武功样样都行,而哥哥奕詝就显得平庸无奇了。而且奕詝相貌丑陋,尖嘴猴腮,一脸麻子,小时候因为重摔一跤,落下了残疾,走路有点瘸,这些形象对当皇帝都大受影响啊!所以道光皇帝在皇帝的人选上一直犹豫不决,迟迟没有确定下来。
“上帝为你关闭一道门,同时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奕詝的相貌虽然不受人待见,然而他的运气却不差。奕泞到了上学年龄,道光皇帝为奕泞安排一个老师,名叫杜受田。这杜受田是清朝有名的大儒,杜家“一门七进士”“父子五翰林”,货真价实的名门世家。杜受田学问渊博,有谋略,有政治眼光,没有做奕詝老师之前,也是清朝的名臣。道光皇帝任命他为上书房总师傅,专门教育皇四子奕詝读书。为了能够及时进宫授课,杜受田特意住到离皇宫较近的西安门内静默寺中,三五天才回家一次,可见他对这个学生真是呕心沥血。而奕詝虽然各方面表现平庸,但也不是一个傻子,他学习比较刻苦,不任性,懂得尊重老师,对老师言听计从。杜受田也深知“师以徒贵”的道理,自己的命运可能与这个小皇子已经绑定了,他必须竭尽全力,扶持皇四子奕詝登上皇位。
如果按长幼顺序,奕詝比奕訢大,皇位应该是他的。但是,清朝并不遵循“嫡长子继承制”,而采取“择优录取”。这样一来,皇位继承人变得扑朔迷离。眼看形势对奕詝十分不利,杜受田心里焦急万分,他们却能沉得住气,等待机会。值得庆幸的是,机会终于等来了。
一天,道光皇帝带着众皇子去南苑围猎。打猎是清朝的传统,皇子们把这个机会看成是博取宠爱,争夺皇帝的好机会。他们个个争先恐后,都想在父皇面前露一手。只有奕詝懒懒散散,跟在大家后面,漫不经心,充当陪客一样,自始至终,他一箭未发。有人嘲笑他,也有好奇地问他,他就推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搪塞过去。紧张的围猎结束了,皇六子奕訢打的猎物最多,其他几位皇子也有收获,只有奕詝两手空空,跟在后面。
见此情此景,道光皇帝很奇怪,他问奕詝怎么啦。奕詝一扫颓唐的表情,变得精神抖擞,他正言道:“眼下春暖花开,正是禽兽繁育的时节,我实在不忍心捕杀生灵,伤了上天的好生之德。再说,我也不愿意跟众弟弟们一争输赢。”其实,他的所做所为都是老师杜受田早已为他准备的“锦囊妙计”,他只是个演员而已。
这种“藏拙示仁”的说话技巧,实在是高,把自己的短处说成长处,站在“仁爱”的制高点上,贬低其他兄弟,你打猎越多,你越没有“仁爱”之心,而仁爱慈和,雍容大度,正是做皇帝所需要的品质。
还有一次,道光晚年病情加重,他自知自已不久于人世,他必须把皇位继承人提前选好。这一天,他分别召见皇四子奕詝和皇六子奕訢,两兄弟也非常清楚,这可能是父皇的最后一次考察。这临门一脚很重要。
首先入宫觐见的是皇六子奕訢。当道光皇帝问他如何治国安邦时,奕訢胸有成竹,像博士论文答辩一样,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全然不顾父皇的病情。道光皇帝听后虽然颔首点头,表示赞许,但是总感觉缺点什么。
接着是皇四子奕詝入宫觐见,道光皇帝首先开口说自己年老多病,身体不行,不能处理朝政,奕舒立即声泪俱下,泣不成声,口中直叫“皇阿玛”。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当然,道光皇帝也是十分感动,认为奕詝“仁孝”、“仁爱”,靠得住,可担当皇帝大任。最终,他下定决心,立皇四子奕詝为太子。不久之后,道光皇帝就驾崩了,皇四子奕詝顺利登基,当上了皇帝。
其实,奕詝在道光皇帝面前的表现,也是他老师杜受田给他的背书。杜受田深知:“若论治国安邦、勤政爱民之策,奕詝根本不是奕訢的对手,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若是皇帝说到年老多病,你啥也不用多说,只管伏地痛哭,以表孝心。”
奕詝和奕訢两兄弟的皇位之争,其实就是忠诚和能力这两种素质选择之争。一个人的能力可以培养提高,也可以让别人来辅助,但是一个人的品行却是很难改的。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件事情,当然要交给对自己忠诚,自己最信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