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离婚协议书站在家门口，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
老婆的行李箱轮子声早消失在楼下，手机里躺着最后一条消息：“以后你和你妈一起过吧。”
每月雷打不动给我妈打4000块，逢年过节礼物堆满后备箱，连邻居都夸我是大孝子。
可老婆居然为这事跟我离了？我盯着客厅墙上撕了一半的婚纱照，脑门嗡嗡响。
我工资卡月入一万五，四千块孝敬费像闹钟一样准时转给我妈。
剩下的一万一，房贷扣掉五千，车贷两千，孩子幼儿园学费三千，还没算上水电燃气费。
老婆攥着八千块的工资条冲我吼：“你妈一个人住三居室，空调费都要你出！孩子兴趣班都快交不上钱了！”
我梗着脖子顶回去：“那是我亲妈！你让我砍孝敬费，不怕天打雷劈？”
后来才知道，我妈背地里跟亲戚嚼舌根：“我儿媳妇眼皮子浅，连给婆婆买件羊毛衫都舍不得。”
离婚第二天，我妈拎着保温桶来送饺子。我刚咬一口韭菜馅，她笑眯眯开口：“你现在一个人了，每月给我加两千吧？凑个六千整，我存着养老。”
我差点被饺子噎死：“妈，我现在得自己还房贷车贷...”
“你前妻带孩子搬走了，开销不是少了吗？”她筷子敲着碗边，“你王姨儿子给买了套养老房，你也得早打算。”
我突然想起上个月，老婆红着眼眶说：“你妈衣柜里塞满没拆吊牌的新衣服，咱闺女连双舞蹈鞋都磨破了。”
“您当我ATM机啊？之前四千不够花？”我摔了筷子。
我妈拍桌子比我更响：“我养你三十年不该享福？离了正好，妈给你找个听话的！”
那天吵得整栋楼都听见。最后我撂下话：“每月三千，多一分没有。要嫌少您去法院告我！”
出门时瞥见茶几底下压着的单据——我妈上个月刚报了个两万的夕阳红旅行团。
上周末去前妻单位堵人，看见她穿着我以前没见过的红裙子。我说要复婚，她笑了：“先把你妈从咱家户口本上挪出去再说。”
以前总觉得孝顺就是给钱，现在才明白：
“当儿子的别把自己当救世主，你妈要的是你永远把她当祖宗供着。”
“媳妇能忍你妈，不是怕你，是心疼你。等心疼耗光了，你哭都找不着调。”
现在逢人就劝：
“别把老婆和妈放天平上比，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你非要把手背的皮扯下来贴手心，最后只能两手血淋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