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桌上，婆婆塞给我女儿一个厚信封：“给妞妞的压岁钱！”我捏了捏，少说六千块。
女儿蹦蹦跳跳喊“谢谢奶奶”，我鼻子一酸——嫁进来十年，头回见婆婆对孙女这么大方。
饭后散场，其他人都走了，我们留宿婆婆家。
我刷了会朋友圈，看到小叔子发了张照片：婆婆搂着他儿子，孩子手里攥着红彤彤一沓钱。配文：“还得是亲奶奶，压岁钱直接破万！”
手机啪地砸在脸上，生疼。
冲进婆婆房间时，电视正播着春晚小品。
我把手机怼到她眼前：“妈，妞妞的红包是六千，您孙子是一万？”
婆婆眼皮都没抬：“你弟媳生的是儿子，你生的是闺女，能一样？”
厨房里洗碗的丈夫探出头，又缩了回去。
想起女儿出生那天，婆婆听说是个丫头，转身就出了产房。
这些年家族聚餐，她永远把鸡腿夹给侄子，妞妞碗里只有青菜。
去年妞妞钢琴比赛拿奖，婆婆撇撇嘴：“女孩子学这些有啥用？”
小叔子开宝马住别墅，婆婆总偷偷给他塞钱：“男娃要撑门面。”
我们家还着房贷养孩子，婆婆倒说我们“不争气”。
年夜饭她给孙子剥了十只虾，妞妞自己夹块鱼肉，被筷子敲手：“让你哥先吃。”
最可笑是前年婆婆生病，小叔子说生意忙走不开，我在医院守了七天。
出院时婆婆拉着我的手：“还是闺女贴心。”转头就把拆迁款全给了儿子。
我把六千块拍在茶几上：“妈，这钱我们不要了。”
婆婆蹭地站起来：“反了你了！自己肚皮不争气，还跟我甩脸子？”
丈夫终于憋出一句：“大过年的，别闹了行不？”
我拽过正在啃苹果的女儿：“走，妈带你去外婆家吃汤圆。”
关门时听见婆婆嚷嚷：“走了就别回来！我看谁给你闺女发压岁钱！”
电梯里妞妞仰头问我：“妈妈，奶奶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蹲下来蹭蹭她的小脸：“是奶奶没福气，错过全世界最棒的小姑娘。”
重男轻女这套把戏，到我这儿该绝种了，我的闺女不需要靠性别换红包。
“真正的疼爱，从来不分孙子孙女，只分真心假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