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4月23日,伴随着人民的欢呼声,我人民解放军冲进南京城,解放了这座六朝古都,宣告了国民党反动统治的终结,震惊了国内外。
解放南京
然而,反动派是不会甘心就这么退出曾经的首都的,在溃逃的前夜,国民党方面连夜布置了大批特务潜伏,号称有三千地下英雄,不断伺机破坏新政权的各项建设事业。于是,肃清这些潜伏特务就成了新成立的南京市人民政府的一项重要任务。
当时,国民党三大特务机关即国防部保密局(原军统)、内政部调查局(原中统)、国防部二厅均在南京城布置了潜伏暗哨。其中军统在南京有6个潜伏组,国防部二厅布置了4个组,2个独立电台;中统的预伏组织比较零乱,为多线潜伏,这些都是搞情报的;另外还有一批是专门搞武装破坏的特务。这些人中有特务机关留下的,也有国民党军队的散兵游勇纠合在一起搞破坏的,他们有的已与国民党接上头被委任,也有还没有接上头私自开展行动的。潜伏特务总人数粗略估计也有上千人,可以说反特形势非常严峻。
曾经的保密局驻地
为此,我新生的人民政府充分发挥人民的力量,开展反特人民战争,广泛动员群众检举揭发(一如电影《羊城暗哨》中那样),同时公安机关忘我工作,主动出击,在不长的时间内就取得了丰硕的成果,端掉了一大批特务组织据点,用三年左右的时间彻底清除了国民党埋伏在金陵城内外的潜伏特务,获得了反特战争的伟大胜利。
反映解放初期广州反特斗争的著名老电影《羊城暗哨》
其中过程之艰辛自不必言。谨就其中一些主要的特务组织落网过程小记如下:
1, 军统”南京一分站”(亦称潜宁直属第一组),站长荆有麟,原任保密局南京站少将站长,蒋介石曾亲自接见过他。是老资格的特务,曾长期伪装进步在文化界活动。淮海战役后,保密局局长毛人风亲自布置其任“潜京一分站“站长,并配备了报务员、译电员、服务员等,发给大量活动经费。
电影中的潜伏特务
荆有麟租下一套房子,挂出“新华话剧团”的招牌作掩护,先后与毛人风通报十几次,密报我党及苏联大使馆情报。南京一解放,他就通过原蒋军西安市警备司令部司令马青苑(系我华东局社会部策反利用对象)的旧友关系,混入由南京一些大学教授、民主人士等组成的南京治安维待会当秘书,利用治安维持会名义到军管会、苏联大使馆活动,并弄走国民党丢下的汽车多辆。还派军统特务阎杰打入南京文工团,指示其女儿参加了三野三十三军六十九师文工团,还派人考入二野军大,分散进行活动。荆本人则经常改名换姓,行踪飘忽不定。我公安部门通过缜密调查,于1949年6月 11日将正在接头的荆有麟及其译电员岳华捕获,搜出电台、密码本等罪证。报务员陈天锡次日闻讯自首,军统第一组全部瓦解;
2, “潜京二分站”(也叫潜宁直属第二组)站长叫关堃垕。1948年11月接受保密局的布置潜伏,但被我南京地下党组织发觉。1949年5月被捕;
3, “潜京三分站”,即潜宁直属第三组,其上校组长张友龙于1949年1月,接受毛人风的布置,利用民社党革新派身份做掩护,收集人民解放军的军事情报。于1952年在北京被我公安机关查获;
1950年潜伏在北京的国民党特务计兆祥被捕照片
4, 潜宁直属第五组(第四组未建成)上校组长朱玉峰,是个老牌特务。1948年12月他接受毛人凤的布置潜伏,用特务活动经费20两黄金、50块银元和1500斤大米购买了3匹马、2头驴、2辆马车,在长乐路25号租了一间马棚,然后以马车行老板的面目出现。朱玉峰把他的族弟朱玉甫(潜伏组组员)装扮成卖豆浆的生意人布置在下关,将组员王开芳安排为他赶马车。南京解放后,面对越来越巩固的人民政权,他到处散布谣言:“国民党军队已经在某某地方登陆了“,“第三次世界大战就要爆发了“,借以恫吓市民。还策划找人到大别山去当土匪。他写了许多情报,秘密送到留在南京的前美国大使馆。他又急切地到处找人去国民党控制区联络。1950年1月,朱玉峰被捕。该组另两名成员朱玉甫、王开芳分别在大连、河南落网;
5, 军统潜宁直属第六组少校组长解世昌,怀着对那个“党国”的愚忠于1948年12月自请留宁潜伏,被毛人风批准,领得活动经费黄金45两、银元18块、大米 1000多斤,他妻子尤隐萍也是其小组成员。在人民反特斗争的大潮中,他们于1949年7月中旬暴露被捕。
解放初期的公安干警制服
伪国防部二厅方面,其特务大都不如军统的潜伏人员精干,多系帮派分子,活动阅历浅,经验少,领取的经费也少,且相互知情,易动摇。其415潜伏组联络员王竞生在我勒令特务登记布告刊出后,将电台丢到夫子庙小学操场上,后怕被追查又取回上缴自首,我们旋即捕获其全部同组成员。接着,在人民群众反特压力下,惶惶不可终日的402潜伏组女报务员郝艳霞投案自首,并检举了该组组长孟英杰。同时,由内线提供情报,侦破了原潜伏蚌埠市的283组,捕获7人,缴获电台1部。其组员又供出潜宁415组组长邵伯芳,邵被捕后供出296组组长董晓峰,就这样一个咬一个,使二厅在南京的潜伏特务组织如多米诺骨牌一般迅速崩溃瓦解。
至于中统的潜伏组织则更为松散,分为一、二、三线。中统南京实验区区长田纯玉在撤逃时,将其布置的潜特名单交给了上海办事处的组长(后任中统南京实验区区长)苏麟阁。南京解放时,我冀鲁豫军区社会部掌握的工作关系于克己(原中统二线潜伏工作负责人)将苏麟阁掌握的二线潜工名单及所知的其他潜特线索报告我接管的军代表。我公安部门随即从苏州将自首的苏麟阁带回审查核实,开展侦查。至1949年6月底,就将内调局(中统)本部直接布置掌握的留守台,一线二线潜工共13名特务一一捕获,另有7名中统潜工向我公安机关投案自首。
中统重庆旧址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1951年3月7 13,南京公安部门还逮捕了中统系统的老牌特务、汉奸黄凯。早在1930年至1933年间,他在汉口、上海、南京等地就参与破坏我党组织多起,逮捕、杀害我党负责同志多人。邓演达就是黄凯参与组织抓捕被杀害的。黄还参与逮捕第三国际的牛兰夫妇。大叛徒顾顺章也是黄凯参与逮捕、诱迫叛变的。
除了这些收集情报的潜特外,还有相当一部分特务属于国民党留下的名目繁多的各种地下军事武装组织。他们搞暴乱,搞恐怖活动,对社会危害更巨。这部分人当中什么样的都有,大都是国民党临走时委任的,有军官,有土匪,还有江洋大盗。他们一般都有武器,除手枪外,还有步枪、冲锋枪,火力充足。
处决土匪恶霸老照片
在南京解放后破获的最大的国民党地下武装是由蒋云龙组织的所谓“苏浙皖人民反共救国军”,其所属的南京行动总队就有 200多人。蒋云龙原系国民党第六兵团少校军官,”苏浙皖人民反共救国军“南京行动总队的总队长叫朱光,住在糖坊桥,副总队长叫钱惟周,当时的公开身份是新都大戏院(今胜利电影院)总务主任。他们搞了袖章、胸章和布告,计划准备在新生的南京城里暴动,布置接收机场、邮电局和电台,迎接“国军”返回。
我公安机关接到情报后即开始侦察。蒋很狡猾,侦察员跟踪他经常丢梢。但1950年3月的一天,蒋云龙因事路过洪公祠1号大门时,被我侦察员认出,当即将其抓获。经过艰苦的审讯,蒋终于交待出朱光、钱惟周等总队长级的主要头目。捕获朱、钱等人后,他们又交待出大队长一级的骨干成员,这样,一层层扩大,匪徒全部落网,“苏浙皖人民反共救国军“武装匪特案顺利侦破,人民群众避免了一场可能发生的飞来横祸。
1949年4月南京街头刚入城的解放军战士
类似的武装特务组织还有原交警总队江淮挺进军中校大队长卜贤武为首的“中国人民革命军江南兵团”以及所谓的“长江下游挺进军”、“苏浙皖特区反共自卫军第五总队”等一堆名号。这些组织在南京及其近郊地区无恶不作,深受群众痛恨。如上述的“苏浙皖特区反共自卫军第五总队”总队长陈世和等人一次在长江客船上抢劫,陈世和的枪意外走火,打伤了自己的脚,陈很恼火,竟残忍地令匪徒将3名船客捆绑抛入江中以泄愤。1950年1月21日,陈及同伙被抓获归案。
新中国的第一批女警
就这样,在建国初期百废待兴的岁月里,我新生的人民政府坚定地依靠人民,持续不断的在隐蔽战线上与国民党留下的各类残渣余孽斗争,终于是用不长的时间彻底肃清了潜伏特务,驱散了笼罩在南京城上空的阴霾,取得了反特斗争的彻底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