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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孙瑞凤
整理：水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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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听说哪家儿子儿媳对老父母各种不孝时，只是当一个笑话听，认为我一手培养起来的儿子，绝对不会是这种白眼狼。
某一天，当我也被儿子儿媳往老家撵时，我这才明白，儿子结婚后是会变的，我被啪啪打脸了。
01
八月初三，是儿子李云迪的生日，我一大早起来，跑去菜场买来他最喜欢吃的桂鱼和虾滑。
等我回来，儿子儿媳与孙子还没起床，我急急忙忙做好早饭，他们吃过去上班，我又把孙子送去了学校。
下午三点多，我把所有的菜理出来，接回孙子后，我开始煎炒烹炸，做了一大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
可我一直等到晚上七八点，儿子儿媳才推门进来。
我赶忙问：你们两人怎么回来这么迟？今天是云迪生日，我还特意多做了几个菜，快坐下来吃吧。
儿媳忙说：妈，我们吃过了。
一边说一边对儿子使眼色，两人推来搡去的。
我觉得奇怪，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话跟我讲？
儿媳索性屁股坐在沙发上说：是的，妈，我们是有事找你商量。
我看她一脸庄重，干脆停下手里活问：什么事？你就直接了当说吧。
儿媳道：我爸我妈这几年身体越来越不好，他们想来我这里住。
我说：那行啊，正好家里有三个房间，他们来了住我卧室，我与小宝挤一挤，等他们走了我再搬回去。
这时，儿媳捅了儿子一下，儿子面有难色说：不是的妈，我丈母娘他们想在我家长住，不走了。
我还是没领会他们用意，傻乎乎说：不走就不走吧，大家在一起也热闹。
儿媳急了，干脆说：这么小的房子，住那么多人多挤啊，妈你反正一个人，还是回老家去住。
我一听，吃惊看着他们俩：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赶我走？
儿子说：妈，不是撵你走，是让你回老家住一阵子再说。
我生气了：回老家？老家还有房子吗？还有地吗？你难道忘了？这套房子是我卖了老家的房子与田地买的，你让我回去住哪里？
儿媳说：那我不管了，你自己回乡下想办法。
我回头问儿子：你也是这个意思？
儿子无奈点点头。
我瞬间像掉入冰窟窿，想不到我为了儿子辛苦一辈子，供他上大学，帮他买房娶妻，替他带大孩子，如今不需要我了，就想一脚把我踢回老家。
儿媳妇这样干，我还能理解，毕竟隔着一层肚皮。
儿子这样对我，太伤我的心，他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怎么也这样绝情绝义？
回想起一路走过来的辛苦，望着眼前这个狼崽子，我忍不住老泪纵横。
02
1982年，我嫁给邻村的李建军，第二年生下儿子李云迪，一家三口日子虽不富裕，却也平实温馨。
为了给孩子一份好的生活，李建军与我商量，想去外地打工，我答应了。
农村人没有文化没有技术，出去打工只能做苦力活高危活。
在儿子三岁时，李建军出事了。
他在工地上扎钢筋时不慎摔落地面，当时人就没了。
我抱着年幼的儿子哭的死去活来，可也只能接受现实。
工地赔偿了一笔钱，我害怕亲友乱借，索性盖了一栋三层楼房。
我也没有选择再嫁，拉扯着儿子辛苦生活。
我平时种地，农闲打零工，晚上还会弄点手工做。
令我宽心的是，儿子从小乖巧懂事，看我累的不能动，就会过来举起小手替我捶背捶腰，还说：
妈，等我长大了，能挣钱了，我一定会孝敬你的，我要买好多好东西给你吃，还雇保姆服侍你，不再让你如此辛苦。
听了他的话，我所有的疲累一扫而空，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我就这么一路培养他上了大学，儿媳是他的同学。
结婚时他们想在市区买房子，儿媳妇娘家一分钱不拿，只能我全力支持。
儿子儿媳说：妈，你把乡下的房产卖了，直接跟我们一起住，我们会孝顺你的。
我听了，自然是心花怒放，还庆幸自己终于娶回来一个通情达理的儿媳。
谁知，等我把孙子带到七岁上小学，他们居然跟我来个大变脸，这实在令我猝不及防。
03
我站在桌边怔怔想着心事，儿子儿媳仍然在喋喋不休想说服我走人，一瞬间把我激怒，我说：
这是我买的房子，我凭什么要走？
儿媳说：不错，房子是你买的，哪个儿子结婚，母亲不替他买房啊，这不是天经地义吗？
我气笑了：那我问你，儿子孝敬母亲是不是也天经地义？
儿媳语塞，儿子急忙说：那小玲孝敬她父母也是天经地义啊！她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我一听，心凉透，眼睛死死盯着儿子：
这话该你说吗？你的意思，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今天必须走人，然后腾地方让你把岳父母接来养老？
再说了，你岳父母在老家有两个儿子养老，怎么样也轮不到你吧，你就那么听你老婆话不管自己老娘死活？
儿子脸一红，强硬道：那你让我怎么办？总不能我跟小玲离婚吧？作为母亲，让儿子幸福不是应该的吗？如果我离婚了，你心里就痛快了？
我想不到儿子居然会说出这种混账话，辛辛苦苦培养他上大学，有了一肚子文化，却比不上文盲知晓伦理道德，看来我这个母亲太失败了。
既然他们对我如此无情，那我也只能反击，我可不想如别的老人，被儿子儿媳盘剥干净再被撵回老家自生自灭，我要维护自己权益。
想到这儿，我愤怒的心情开始平静，我冷冷道：
这是我买的房子，要走的是你们，而不是我。
儿子儿媳惊呆了，他们料不到我跟别的老人不同。
也幸亏我当时留了一手，房产证办的是我名字。
儿媳叫嚣：那我就跟你儿子离婚。
我冷笑一声：你们离不离跟我没关系，这样的儿子，我要了有什么用，明天你们统统给我搬出去！
儿子急了：妈，你做事干嘛如此绝？你不指望以后我们养你老了吗？
我说：就你们夫妻刚才的打算，有为我养老的意思吗？
就你这种忤逆不孝的态度，我能指望得上你？你还是孝敬你岳父母去吧！
等你们走后，我就把这套房子卖了出去做保姆，等我做不动了，我就拿这笔钱进养老院，放心吧，我永远都不会麻烦你们的。
眼看我把后路都准备好，这夫妻俩才知道我来真格的，彻底慌神，百般求我，就差跪地认错了。
但我被他们伤透了心，第二天逼着他们搬了家。
04
儿子一家三口搬走后，我把这房子租了出去，一个月能有四千元租金。
我岁数还不老，才五十多岁，仍然可以挣十多年钱。
经老姐妹介绍，我做了住家保姆，专门服侍一位瘫痪老人，虽然辛苦了一点，可收益不错，主家管吃管住，月薪八千。
房租四千，工资八千，我一个月能有一万二收入，像这种好事，以前我想都不敢想。
为儿子儿媳做牛做马七年，不但一分钱没有，还要我贴老本，还要被他们各种嫌弃。
两相一比较，这差别可太大了，这让我越干越有劲。
有一天，我正在主家洗衣服，有人敲门，我打开一看，居然是儿子。
看他那胡子拉碴的样子，我就知道他日子过得不顺心。
我面无表情让他进来，他立刻噗通跪倒在地：
妈，求求你，让我回家吧，是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听信了小玲的枕边风，忘记了你的恩情。
现在我们在外租房住，她还替岳父母租了一套房，一个月开支惊人，我快支持不住了。
小玲天天跟我吵架，骂我是个没用的男人，吵着闹着要离婚，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来求你。
以后我一定改过自新，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我问：你怎么改过自新法？继续拿我的房子与钱养你岳父母？
儿子被我这么一问，哑然而止，灰溜溜走人。
我可不傻，再也不会中他们的圈套，就这种没主见的儿子与贪婪的儿媳，我不得不防。
突然事情就有了转机。
一年后，儿子带着孙子找上我，说与小玲离婚了，他也终于彻底醒悟，过来求我原谅。
可我并不想原谅他，仍然对他冷若冰霜，让他自行生活，不要再来烦我。
突然孙子拉着我的衣角说：
奶奶，我想你，你带我回我们自己家吧，我不想住在外面了，我也不喜欢我的外公外婆，他们对我一点都不好，他们只喜欢大舅二舅家的哥哥。
我这才弄明白，怪不得小玲拼命要把她父母弄来，原来是想把她两个侄儿带来市里读书。
可想而知，我孙子是什么待遇。
我眼睛看向儿子，他羞愧低下了头。
看在孙子份上，年底我把出租的房子收回，又给了儿子居住。
我舍不得丢掉这份高薪工作，只能与儿子搭手一起接送孙子上学。
又过了两年，儿子再婚，这个儿媳妇我十分中意，一点不像小玲的飞扬跋扈，性格温和通情达理，对小宝也照顾有加。
而前儿媳小玲，听说后来被她娘家啃得疲累不堪，又找不到合适的再婚对象，终于承受不住把他们都送回了老家。
回头再来找儿子复婚，却是后悔无门。
所以说啊，人真不能太贪婪，否则的话，自己就会一败涂地。
还有，老人千万不能对子女太无私奉献，到头来说不定让自己居无定所。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