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是剜心利刃,色是剔骨快刀

我是历史其实挺有趣 2024-04-05 09:56:58

(临朐风光)

明正德四年,公元1509年,山东青州府临朐县,有王姓百姓一家。

临朐,是今天山东省潍坊市下边的一个直辖县,在潍坊市的西南部,处在沂山北麓,弥河上游,此地山峰,丘陵,平原交错,地貌十分特殊,别有一番风味。

临朐县王家,兄弟两人,哥哥王顶,三十出头,弟弟王柰,二十出头。

王顶娶妻张氏,也是新婚燕尔,张氏年方二十,刚刚和王顶成婚一年,膝下还无子嗣。

弟弟王柰比较年轻,尚未婚配。

当然,王柰这个人也比较有事业心,他身体强壮,勇武好斗,所以干脆在临朐县当兵,平时也不在家里住,而在军营中生活。

王家有个邻居,名字叫做井禄,这个井禄,家资丰厚,房屋十来间,田地百来亩,可以说是个结结实实的土财主。

而且,井禄还是少年得财,今年不过才二十八岁,年轻有钱也就算了,他卖相还很不错,长的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

这么说吧,井禄这种人如果放到现在,那他就是一个妥妥的高富帅。

帅哥谁都爱,但问题是,井禄这小伙子人品不太好,他生性风流好色,而且一直对王家王顶的媳妇张氏是垂涎欲滴,日日思之如狂,恨不得立刻揽之入怀,一亲芳泽。

而且,在井禄看来,王顶就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三十多岁已不能算年轻,一不懂享受生活,二没有人生情趣,张氏如此芳龄,模样又好,嫁给王顶,那真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糟蹋了。

井禄对张氏一直就图谋不轨,有一天终于让他逮到了机会。

(张氏 形象)

因为弟弟王柰不常回家,所以哥哥王顶有时候会带上一些干粮吃食给弟弟送到军营里去,那这么一来,王顶不在家,王家就只有张氏一人,井禄立刻趁虚而入,并且很快和张氏勾搭到了一起。

诚然,王家并不富裕,张氏和王顶只能算是勉强过活,她和丈夫因为年龄相差甚远,所以也没有什么感情基础。

这井禄年轻,帅气,多金,多少女人上赶着追求于他,张氏见了他自然也是走不动路,两眼发直,两人索性是捅破窗户纸,竟然就这么胡搞到了一起。

张氏和井禄有了奸情之后,她对丈夫的态度可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张氏虽然不能说是多爱王顶,可两人之间也是相敬如宾,张氏也基本做到了一个妻子应该尽到的责任和义务。

但是,自打和井禄搞到一起之后,张氏就变了,是话也不说了,屋子也不收拾了,饭也不做了,田间劳动也不参与了,只要王顶在家,张氏就往床上一躺,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可转头王顶一走,张氏立刻笑逐颜开,马上就把奸夫井禄招来,俩人是尽行苟且之事,其中龌龊,实在令人作呕。

这若要人不知,除非你没干,你说你没干,这监控说了算。

按理说,张氏和井禄行事如此狂悖直接,一般人早就会发现其中不对劲了,但王顶偏偏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因此一直被蒙在鼓里。

可巧,某天王顶又出门做活,井禄和王氏又在家中苟合,却被不经常回家的弟弟王柰给看了个正着。

井禄吓坏了,提上裤子就跑了,留下张氏一个人不知如何是好。

(井禄 形象)

当然,这张氏的脑袋瓜子转的还是挺快的, 她看小叔子王柰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气恼,她干脆扑通一声跪下,央求王柰千万别把这事儿给张扬出去,说自己是一时糊涂,以后肯定不和井禄瞎搞了,好好跟你哥过日子,所以你干脆就放嫂嫂一马,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吧。

的确,以王柰的身份,他也不太好参与这件事儿。

因为,如果他把事情和盘托出,实情相告于哥哥,那么这个家就散了,哥哥三十多岁,花了不少钱才娶了这么一房娇妻,自己怎么忍心让哥哥人财两空?

而如果王柰直接到官府去提告张氏和井禄的奸淫之事,也不太合适,因为他毕竟是小叔子,张氏则是他的嫂子,身份地位上他俩就不平等,他去告张氏,属于幼告老,卑告尊,其性质和妻子告丈夫,儿子告父亲是一个道理,官府是不会支持的。

比如,两宋时期的才女李清照就曾经到官府状告过他的第二任丈夫张汝舟,告状虽然成功了,但是依照当时的法律,妻告夫就不是好事儿,是不对的,所以原告李清照竟然也被官府下了大狱。

而且,你要说当场捉奸吧,王柰是小叔子,他也没有捉奸的这个权限,因为《大明律》规定,小叔子如果辱骂或者殴打嫂子,都属于严重违法,搞不好自己还要受处罚。

要捉奸,只能是身为丈夫的王顶亲自捉奸,因为,明朝的法律规定,如果是丈夫亲自捉奸,他就算当场把奸夫淫妇给杀死了,也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但是,王柰毕竟还是盼着哥哥家庭和睦,能消消停停的过日子,所以这事儿王柰还真没告诉王顶,当天晚上他也没在家里待,直接就走了。

事儿没告诉王顶,不代表不能提醒一下这个过于老实的哥哥,于是有一次兄弟见面,王柰可就有意无意的告诉王顶,说你要注意感情生活的维护,尤其要提防咱家的邻居井禄,因为这人一直对嫂子图谋不轨,你一定看好了。

(王柰 形象)

王柰说的这些话,比较含蓄,王顶听了个一知半解,也没太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回家之后他越想越不是滋味,心说话弟弟这么提醒我,是不是在暗示我,井禄和妻子张氏有事儿啊?

但是,王顶苦于没有证据,心中烦闷,当天便多喝了几杯酒,结果酒醉之后他越寻思越生气,在家里大发雷霆,还对张氏恶狠狠的说了这么一段话:

你最好是恪守妇道,好好的跟我过日子,如果让我发现你和旁人有奸情,我一定把你杀掉。

话音未落,王顶昏昏沉沉,倒头便睡。

王顶这句话,说白了就是他在震慑张氏,因为他并不确定妻子是否真的有奸情,他这么说,就是为了吓唬吓唬妻子,然而,这张氏做贼心虚,她听丈夫这么一说,以为小叔子肯定是把自己和井禄通奸的事情告诉了丈夫,现下奸情告破,丈夫已然悉知,保不齐王顶哪天一发狠,就要把自己给弄死。

张氏是越想越怕,于是立刻偷偷溜出去,找到了井禄,和他商量对策。

这个井禄,有钱人,有见识,临危不乱,知道奸情告破,不仅不慌乱,反而杀心骤起,想要把王顶除之后快。

这张氏,五分柔情五分风韵,身材姣好,面容如花,肌肤更是吹弹可破,生的是唇红齿白樱桃嘴,长是弱风扶柳纤细身,纯纯是大美人,井禄喜欢的要紧。

但是,他们毕竟是私通,做的是违反公序良俗的事情,所以个把月以来,井禄只能是偷偷摸摸的,这让他很不痛快。

他就想啊,只要把王顶给弄死,那么井禄就可以把张氏娶为妾室,光明正大的养在家里,朋友一来,让张氏在一旁端茶倒水的侍候,自己得多有面子啊。

而且,说井禄杀心骤起其实也不太贴切,因为杀掉王顶这个想法已经在井禄的心中酝酿很长时间了,他是早有预谋,所以张氏当晚找到他,第二天井禄就找人把王顶诓骗到了一处无人的荒郊野地中,然后将其残忍杀害,随便挖个坑一埋,事情就算是办妥了。

当然,诓骗王顶的过程中,张氏也参与在内。

(衙门)

这大活人平白无故的就失踪了,王顶的弟弟王柰肯定不干,他从军营中回来之后苦寻哥哥十多天没有结果,于是联想到有可能是张氏和井禄这对奸夫淫妇谋害了哥哥,于是一纸诉状就将这俩人给告上了衙门。

可是没想到,这井禄是早有准备。

因为,井禄在临朐县是有钱人,他社交面很广,无论黑道白道他都有人。

论黑道,他能雇凶杀人,论白道,他在衙门里更有一个处的相当不错的衙役。

所以,王柰的诉状刚到衙门,这个衙役立刻就把消息透露给了井禄。

井禄对衙役是相当感激,还给了衙役不少钱作为酬谢,然后他立刻收拾行李,带好金银细软,直接就跑路了。

当然,逃跑这事儿是人越少越好,所以井禄根本没管张氏的死活,自己一个人就溜了。

县衙拿人拿不到早就逃之夭夭的井禄,只好把张氏逮到了公堂之上。

县太爷是威风凛凛,惊堂木一拍,拿手一指张氏:

大胆恶妇,你竟敢伙同奸夫井禄谋害亲夫,按《大明律》当斩!你认罪不认罪!

县令的意思很简单,事实清楚明白,你呢,早点招供早点死,免得活着还要受皮肉之苦。

一般来说,这种架势,往往会给犯案者巨大的心理压力,普通人挺不住就全撂了。

但是,张氏真不是寻常女子,绝境之中,她横生一计,在大堂上梨花带雨般的可就哭开了:

大人明鉴,妇人我爱夫守己,与那井禄素不相识,又何来通奸之说?何况通奸必有奸夫,可如今奸夫何在?

您看,这张氏也很机灵,她知道井禄已经跑了,井禄一跑,官府就没有证据,没有证据,那么张氏反倒成了被冤枉的了。

(明朝县令 形象)

县令一捋胡子,表示你就别装了,你不是要证据么?你小叔子的诉状就是证据,就是他指认你和井禄男盗女娼,作奸犯科,杀人害命,你还有什么话说?

听县令这么一说,张氏脸都气白了,她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自己这个小叔子多管闲事,非要置自己于死地,她是气不打一处来,不多时竟然又生出一条恶计来。

张氏往堂上扑通一倒,面露羞愧之色,连声感叹道:

本来这是我们自己的家事,说出来难免贻笑大方,更让小女子我名节不保,可如今我不得不说,缘何我这小叔子非要诬告我?本是他仗着自己是个官人儿,常趁我丈夫不在时,在家中强迫于我,现下又嫌我丈夫碍事,竟然将他给杀了。

将我夫君杀了之后,他仍要奸淫我,我宁死不从,他这才反咬一口,将我告上了公堂。

哎,你要告我通奸井禄谋杀亲夫,我还要告你奸淫嫂子谋杀长兄呢!

张氏往王柰的身上泼脏水,王柰当然不承认,但可惜县太爷智商不高,断案水平更低,竟然被张氏那拙劣的演技所打动,转过头开始审讯王柰。

古人之刑事水平难免有限,所谓审讯,也不过是对王柰严刑拷打,而且往往还是重刑。

监牢之中,王柰是被好一顿大刑伺候,他堂堂七尺男儿,平时在战场上枪刺刀砍也不吭一声,但这县衙的大刑他却实难忍受,没几天就被屈打成招,竟然就这么认罪了。

重刑之下,谁能不屈?

王柰认的这个强奸嫂子,谋杀长兄的事情,在古代是极恶,当然现在也是骇人听闻的巨案,死罪肯定是免不了的,所以县衙把王柰的案子写成了卷宗,上报各级部门,只要上面的部门看了之后认为没有疑点,签字盖章之后再把文件发回来,就可以把王柰给处死。

明朝的死刑,执行是是复审制度,比如地方上的衙门要把一个人处以死刑,那么就必须先向上级去打报告,基本上是把报告先送到都察院,都察院没意见了送到大理寺,大理寺没意见了再送到刑部,仨部门都没意见了,那人就可以砍了。

临朐县的这桩命案,首先被送到了都察院。

当时都察院里,负责核准案件的是俩人,一个是巡按御史金洪,一个是按察司佥事袁经。

(刘纲 形象)

俩人草草看罢案情,认为没有问题,于是转送大理寺,大理寺也没意见,又转呈到了刑部。

刑部负责此案复核的,是郎中刘纲。

刘纲这个人,对工作还是比较认真负责的,他阅罢卷宗之后,发现案情上有不少的疑点。

首先,大家都说王顶死了,可王顶只是失踪,生他不见人,死来不见尸,这最重要的证据是空白的。

其次,张氏说自己无辜,说自己不认识井禄,这只是她的一面之词,因为地方官府没有缉拿到井禄,所以井禄的口供也是缺乏的。

最后,王柰当时呈上的状告张氏和井禄谋杀亲夫的状词是真情实感,义愤填膺,简直不像是装的,而且一年到头王柰都在军中生活,他想要实施犯罪的时间非常有限。

不管怎么看,都是张氏更有嫌疑啊。

所以,刘纲很快想到,这案子的证据链并不完整却草草结案,很有可能另有隐情。

所以,刘纲把卷宗截停,然后交到了上司刑部尚书的手里。

刑部尚书看过之后觉得刘纲的分析的有道理,于是干脆把卷宗再次转呈,这一次,卷宗被放到了御案之上,落到了大明天子明武宗正德皇帝朱厚照的手中。

清朝的时候,上书房里的皇子们如果读书不认真,被师傅发现了,师傅一定会恶狠狠的教育皇子,说你不好好学习,整天玩乐, 难道是想要学习明朝的朱厚照么?

可见,朱厚照为君王时荒诞无稽,简直是经典的反面教材。

不过,朱厚照虽然喜欢胡闹,但他智商是在线的,皇帝拿过卷宗一看案情果然错综复杂,值得再次商榷,所以立刻照会刑部,让刑部再次审理。

刑部呢,有了皇帝的授意,把工作委派给了都察院的御史曹来旬。

曹来旬,字伯良,河南郑州人,弘治年间的进士,时任都察院监察御史。

(曹来旬 形象)

曹来旬这个人,处理凶案命案很有一手,但是问题是,王柰这案子,的确是很难办。

因为,要让案情有所突破,唯一的办法,要么找到王顶的尸体,要么把井禄给捉到。

但是问题是,以本朝之疆域广大,幅员辽阔,活人不好找,死人那就更不好找了。

所以,曹来旬也没办法,他只能是继续审讯张氏和王柰。

张氏呢,演技越来越好,死活不承认自己通奸之实,杀夫之佐,反正是一口咬死王柰奸污自己,杀害长兄。

王柰呢,在监牢们经常动辄就被毒打一顿,基本是问什么就认什么,因为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他已经绝望了,不求还自己一个清白,只求速死。

甚至,在威逼利诱之下,王柰还交代出了自己是如何奸淫嫂子,如何用绳子勒死王顶,又如何埋尸等等...

说的挺具体,可问题是,人不是他王柰杀的,所以他随口胡说了好几个埋尸地点,官府好一顿研究,愣是什么也没挖到。

就这么着,曹来旬把这个案子研究了一年时间,案情有点进展,但是进展不大,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案子没破,但是曹来旬却不管了,因为这位仁兄在都察院任期已满,马上就要调走了,这个案子又落到了新任御史胡节的头上。

胡节,字国信,湖南永州人,弘治十五年进士,《明史》中对他的记载是“立朝敢言”,就是说这个人上朝的时候性情刚正,敢说真话。(胡节 形象)

(胡节 形象)

胡节很有本事,但是他工作比较忙,所以又把这个案子委派给了他的属下,按察司佥事查焕。

这个查焕,您别说真有两下子,他亲自下到临朐县,对张氏和王柰展开了突击审讯,在他强硬的心理攻势下,张氏终于撑不住了,主动交代了自己和井禄通奸的事实,但是,张氏贼心不死,虽然承认自己和井禄有奸情,但仍旧一口咬死王柰,说自己不守妇道是实,可王柰奸淫自己谋杀长兄也是实,甚至又对自己的诬告做了补充,说丈夫是井禄和王柰合谋杀掉的,反正跟自己没关系,她说什么也不改口,就是要把王柰给弄死。

案情到这个地步,基本上也就这样了,张氏不守妇道,廷杖之后批评教育放走了事,王柰奸淫嫂子杀害长兄,而且他自己也认罪了,砍了也就算完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那个被人们认为茫茫大地无处可寻的王顶的尸体,竟然出现了。

当然,出现的方式也很荒诞——临朐县外有不少野狗,在荒地里刨土,无意间(当然也有可能是狗嗅觉灵敏,闻到了尸臭)就把王顶的尸首给扒拉了出来,仵作一鉴定,确定了这正是失踪许久的王顶。

然而,勘验之下,官府发现,王顶的死因并非王柰所说的勒死,而是钝器击打致死。

那么,这是否可以证明王柰根本不知道王顶的真正死因,而他之所以不知道真正的死因,则是因为,人根本就不是他杀的!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王柰洗脱了他的冤屈,至少让官府觉得,这死掉的王顶,还真不一定是王柰杀掉的。

所以,查焕把这个信息上报领导胡节,胡节又往上报,最后层层议定,决定免去王柰的死刑,改判为徒刑。

(查焕 形象)

这徒刑,就是暂时看压收监,以后再议。

因为,要验证张氏和王柰究竟是谁在说谎,还需要捕获那个在逃的井禄。

而事情发展到这里,距离王顶身死,已经过去了三年的时间。

这三年的时间里,曾经直接或者间接参与过这桩案件的大多数官员们,没有对本职工作最基本的热情,比如屈打成招,差点草菅人命的县令,如后来对工作不认真,玩忽职守,漠视人命官司的巡按御史金洪和按察司佥事袁经,他们从事刑事和法律工作,但却对一切毫不在乎,如果不是当年的刑部郎中刘纲慧眼如炬,王柰岂不是要枉死?而张氏这个淫妇,岂不逍遥法外?

这桩御案,被记录在《明武宗实录》中,不过很可惜没有后文,我们无从得知后来井禄是否被捉到了,他和张氏是否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王柰又是否能沉冤得雪,但我们能知道的是,皇帝朱厚照相当生气,认为朝廷里都是酒囊饭袋,三年时间处理不了民间一桩小小的案子,因此大发雷霆,还把不少参与过这个案件的大臣们都给处罚了,停职的停职,降职的降职,廷杖的廷杖,流放的已经在路上,大明官场因此案而动荡异常,结结实实的来了个大地震。

作为一个历史作者,我读过很多史料,王朝治乱兴衰的故事,帝王将相的传奇,才子佳人的往事,错综复杂又离奇曲折的古代案件。

看到世道崩坏,看到忠臣枉死,看到英雄落幕,看到好人受难...等等情节,我都不免长吁短叹,落下泪水。

作者为时代的悲剧而叹息,为他人的苦难而悲鸣,仿佛这样我就能获得一种道德上的优越感,好像我就是一个好人,一个正义的人。

但其实,我也许感同身受了,但我毕竟不能身临其境,更没有付出过实实在在的帮助。

就如同正德皇帝明武宗朱厚照,他惩处那些官员的目的,也许并非是因为要替案件中无辜而死的王顶,为含冤入狱的王柰出气,他在乎的不是冤狱的平反,而是因为他发现,繁杂冗沉的大明官场中的官员们的工作能力和效率竟然如此之低下,而这样的氛围,将会让皇帝无法自由自在的玩耍,让他放浪不羁的生活。

他愤怒的,是他自己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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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历史其实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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