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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小说应该如何开篇？
很多小说追寻古龙式的开头，穷尽怪、奇、夸张之能事，但往往才气不足，越往后写越味同嚼蜡。
也有很多小说求气势宏大，力图一开篇就拉开一个巨大的复杂的小说背景，但往往也是万涓细流无归处，最后断流干涸。
四大名著中《西游记》、《水浒传》、《三国演义》都是开篇诗就点出全书主题，甚至结局。《红楼梦》也是一开篇就借一僧一道点出全书梗概。
金庸小说开头往往平淡无奇，如水的开头，草灰伏线，却有一丝力量吸引读者一直往下看，越往后看，越是柳暗花明，渐入佳境，尤其到了结尾，更是让人难以掩卷，掩卷后久久不得平静。
当然，金庸小说的开篇也不仅仅是平淡，他的小说开篇也是多元化的。
注：本文以金庸先生经典版为准。
一、英雄何觅？—《射雕英雄传》《射雕英雄传》开篇如下：
“钱塘江浩浩江水，日日夜夜无穷无休的从临安牛家村边绕过，东流入海。江畔一排数十株乌柏树，叶子似火烧般红，正是八月天时。村前村后的野草刚起始变黄，一抹斜阳映照之下，更增了几分萧索。
两株大松树下围着一堆村民，男男女女和十几个小孩，正自聚精会神的听着一个瘦削的老者说话。那说话人五十来岁年纪，一件青布长袍早洗得褪成了蓝灰色。只听他两片梨花木板碰了几下，左手中竹棒在一面小羯鼓上敲起得得连声。唱道：
“小桃无主自开花，烟草茫茫带晚鸦。
几处败垣围故井，向来一一是人家。”
《射雕英雄传》是金庸的早期作品，以说书开头，正是不忘传统小说之意。
几百字的开篇文字，一下子就把读者带入萧索凄凉战乱的之中，小小的牛家村，正是一部几百万字庞大小说的一道门缝，透过这道门缝，里边是深不见底的江湖传奇。
《射雕英雄传》正是以江湖侠士的成长为主线。
江山悲沉，英雄乱世，正是《射雕英雄传》的主题。
二、情为何物？—《神雕侠侣》《神雕侠侣》开篇如下：
“越女采莲秋水畔，窄袖轻罗，暗露双金钏。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丝争乱。
鸡尺溪头风浪晚，雾重烟轻，不见来时伴。隐隐歌声归棹远，离愁引著江南岸。”
一阵轻柔婉转的歌声，飘在烟水蒙蒙的湖面上。歌声发自一艘小船之中，船里五个少女和歌嘻笑，荡舟采莲。她们唱的曲子是北宋大词人欧阳修所作的“蝶恋花”词，写的正是越女莲的情景，虽只寥六十字，但季节、时辰、所在、景物以及越女的容貌、衣著、首饰、心情，无一不描绘得历历如见，下半阕更是写景中有叙事，叙事中挟抒情，自近而远，馀意不尽。欧阳修在江南为官日久，吴山越水，柔情密意，尽皆融入长短句中。宋人不论达官贵人，或是里巷小民，无不以唱词为乐，是以柳永新词一出，有井水处皆歌，而江南春岸折柳，秋湖采莲，随伴的往往便是欧词。”
《神雕侠侣》和《射雕英雄传》一开篇就奠定了全书主题。
《射雕英雄传》一开篇就是深秋乱世，江山豪侠，《神雕侠侣》一开篇则是江南如画，儿女情长。
《神雕侠侣》以“情”为主线，“问世间，情为何物”唱遍了整部书。
杨过和小龙女、郭襄等人纷乱复杂的“情”，李莫愁一生也是“情”之所困。
结尾处，郭襄夺眶而出的眼泪，让多少读者留下了同情、同感的泪水……
三、“合”—《倚天屠龙记》《倚天屠龙记》开篇如下：
“春游浩荡，是年年寒食，梨花时节。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苞堆雪。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人间天上，烂银霞照通彻。浑似姑射真人，天姿灵秀，意气殊高洁。万蕊参差谁信道，不与群芳同列。浩气清英，仙才卓荦，下土难分别。瑶台归去，洞天方看清绝。”
作这一首《无俗念》词的，乃南宋末年一位武学名家，有道之士。此人姓丘，名处机，道号长春子，名列全真七子之一，是全真教中出类拔萃的人物。《词品》评论此词道：“长春，世之所谓仙人也，而词之清拔如此”。这首词诵的似是梨花，其实词中真意却是赞誉一位身穿白衣的美貌少女，说她“浑似姑射真人，天姿灵秀，意气殊高洁”，又说她“浩气清英，仙才卓荦”，“不与群芳同列”。
词中所颂这美女，乃古墓派传人小龙女。她一生爱穿白衣，当真如风拂玉树，雪裹琼苞，兼之生性清冷，实当得起“冷浸溶溶月”的形容，以 “无俗念”三字赠之，可说十分贴切。长春子丘处机和她在终南山上比邻而居，当年一见，便写下这首词来。”
《倚天屠龙记》是“射雕三部曲”最后一部，综合了前两部的悲沉江山和儿女风月。
战乱江山、豪侠江湖、儿女情长都兼而有之，但又都不是占绝对的主导。
一开篇的“天涯思君不可忘”正是《神雕侠侣》的延续，而马上“武当山顶松柏长”正是《射雕英雄传》主题的延续。
图1 天涯思君不可忘
四、新旧体武侠小说更替—《书剑恩仇录》《书剑恩仇录》开篇如下：
“清乾隆十八年六月，陕西扶风延绥镇总兵衙门内院，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儿跳跳蹦蹦的走向教书先生书房。上午老师讲完了《资治通鉴》上‘赤壁之战’的一段书，随口讲了些诸葛亮、周瑜的故事。午后本来没功课，那女孩儿却兴犹未尽，要老师再讲三国故事。
这日炎阳盛暑，四下里静悄悄地，更没一丝凉风。那女孩儿来到书房之外，怕老师午睡未醒，进去不便，于是轻手轻脚绕到窗外，拔下头上金钗，在窗纸上刺了个小孔，凑眼过去张望。只见老师盘膝坐在椅上，脸露微笑，右手向空中微微一扬，轻轻吧的一声，好似甚么东西在板壁上一碰。她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对面板壁上伏着几十只苍蝇，一动不动，她十分奇怪，凝神注视，却见每只苍蝇背上都插着一根细如头发的金针。这针极细，隔了这样远原是难以辨认，只因时交未刻，日光微斜，射进窗户，金针在阳光下生出了反光。”
《书剑恩仇录》是金庸的第一部武侠小说，是新武侠小说的开端，当然，小说的开篇可以看到那个年代旧体武侠小说的影子。
尤其是开头第一段，“清乾隆十八年六月，陕西扶风延绥镇总兵衙门内院，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儿跳跳蹦蹦的走向教书先生书房。”两句话交代了时间和地点、人物，这哪里像刀光剑影的武侠小说，毋宁更像是历史小说或者情感小说。
《书剑恩仇录》开头不慌不忙，娓娓道来。后续情节徐徐展开，却是江山情仇的一部大戏。既有旧体小说的痕迹，更是新武侠小说的叙事架构。
五、开篇即高潮—《雪山飞狐》《雪山飞狐》开篇如下：
“嗖的一声，一支羽箭从东边山坳后射了出来，呜呜声响，划过长空，穿入一头飞雁颈中。大雁带着羽箭在空中打了几个筋斗，落在雪地。
西首数十丈外，四骑马踏着皑皑白雪，奔驰正急。马上乘客听得箭声，不约而同的一齐勒马。四匹马都是身高肥膘的良驹，一受羁勒，立时止步。乘者骑术既精，牲口也都久经训练，这一勒马，显得鞍上胯下，相得益彰。四人眼见大雁中箭跌下，心中都喝一声彩，要瞧那发箭的是何等样人物？”
《雪山飞狐》是金庸首创的东西方写作技巧于一体的小说。
“百年巨变，融于一日”是《雪山飞狐》的最大特色，书中人物聚在一起，通过讲故事拼接的手法推动故事情节，充分借鉴了电影技巧，可谓是独具匠心。
二十四万字写了百年巨变，所以，结构紧凑，一开篇就要尽快进入紧张的剧情中。
六、开篇即矛盾的集合体—《飞狐外传》《飞狐外传》开篇如下：
“胡一刀，曲池，天枢！”
“苗人凤，地仓，合谷！”
一个嘶哑的嗓子低沉地叫着。叫声中充满着怨毒和愤怒，语声从牙齿缝中迸出来，似是千年万年、永恒的咒诅，每一个字音上涂着血和仇恨。
突突突突四声响，四道金光闪动，四枝金镖连珠发出，射向两块木牌。
每块木牌的正面反面都绘着一个全身人形，一块上绘的是个浓髯粗豪的大汉，旁注‘胡一刀’三字；另一块上绘的是个瘦长汉子，旁注‘苗人凤’三字，人形上书明人体周身穴道。木牌下面接有一柄，两个身手矫捷的壮汉各持一牌，在练武厅中满厅游走。”
《飞狐外传》也是结构紧凑的一部小说，所以一开篇就是“大雨商家堡”，书中多路人马聚集在商家堡，这里有官、商、匪、盗，各种武林人士，一开始就在商家堡这个小小的地府集中了所有的矛盾。
《飞狐外传》中主要矛盾——“胡苗范田”的矛盾在开篇就延续，朝廷和红花会的矛盾在开篇就延续，胡一刀和商剑鸣的矛盾，还另外增加了镖局和盗匪，马行空和商老太，福康安、商宝震、徐铮等人和马春花等人的矛盾，引出了主人公胡斐……
一开篇就集中了所有的矛盾，可谓开篇即高潮。
图2 大雨商家堡
七、危邦乱世—《碧血剑》《碧血剑》开篇如下：
“大明成祖皇帝永乐六年八月乙未，西南海外渤泥国国王麻那惹加那乃，率同妃子、弟、妹、世子及陪臣来朝，进贡龙脑、鹤顶、玳瑁、犀角、金银宝器等诸般物事。成祖皇帝大悦，嘉劳良久，赐宴奉天门。
那孛泥国即今婆罗洲北部的婆罗乃，又称文莱，虽和中土相隔海程万里，但向来仰慕中华。宋朝太平兴国二年，其王向打曾遣使来朝，进贡龙脑、象牙、檀香等物，其后朝贡不绝。”
《碧血剑》开篇分明就是历史小说的架势，加上结尾处又附上了一份长长的《袁崇焕评传》，难怪金庸特意注明说书中的主人公是一直未出场的袁崇焕。
危邦乱世是《碧血剑》的主题，一出场就借孛泥国张朝唐主仆两人，见识了崇祯末年的战乱惨象，可谓是直接鲜明。
八、悬疑第一—《笑傲江湖》《笑傲江湖》开篇如下：
“和风熏柳，花香醉人，正是南国春光漫烂季节。
福建省福州府西门大街，青石板路笔直的伸展出去，直通西门。一座建构宏伟的宅第之前，左右两座石坛中各竖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杆顶飘扬青旗。右首旗上黄色丝线绣着一头张牙舞爪、神态威猛的雄狮，旗子随风招展，显得雄狮更奕奕若生。雄狮头顶有一对黑丝线绣的蝙蝠展翅飞翔。左首旗上绣着‘福威镖局’四个黑字，银钩铁划，刚劲非凡。”
要论开篇情节悬疑，《笑傲江湖》和《雪山飞狐》在金书中属于翘楚。
一开篇，借福威镖局少镖头林平之的目光，野店杀人，整个镖局被人用神秘的手法一个一个的杀死，颇似侦探小说和悬疑小说的情节。
而主人公令狐冲也直到第四章才正式出场，可谓是吊足了读者的胃口。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刻画千百年来的人性”是《笑傲江湖》的主旨。开篇的刘正风、曲洋欲退而不得正是可见一斑。
九、导游—《天龙八部》《天龙八部》开篇如下：
“青光闪动，一柄青钢剑倏地刺出，指向在年汉子左肩，使剑少年不等招用老，腕抖剑斜，剑锋已削向那汉子右颈。那中年汉子剑挡格，铮的一声响，双剑相击，嗡嗡作声，震声未绝，双剑剑光霍霍，已拆了三招，中年汉子长剑猛地击落，直砍少年顶门。那少年避向右侧，左手剑诀一引，青钢剑疾刺那汉子大腿。
两人剑法迅捷，全力相搏。
练武厅东坐着二人。上首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道姑，铁青着脸，嘴唇紧闭。下首是个五十余岁的老者，右手捻着长须，神情甚是得意。两人的座位相距一丈有余，身后各站着二十余名男女弟子。西边一排椅子上坐着十余位宾客。东西双方的目光都集注于场中二人的角斗。”
“无人不苦，有情皆孽”是《天龙八部》的主题。
《天龙八部》以神怪喻人，写尽了人的各种欲望，写出了一个光怪陆离，包罗万象的人世间。
一开篇正是用段誉这个导游开始掀开这个广博的世界。
图3 青衫磊落险峰行
十、源于市井—《鹿鼎记》《鹿鼎记》开篇如下：
“北风如刀，满地冰霜。
江南近海滨的一条大路上，一队清兵手执刀枪，押着七辆囚车，冲风冒寒，向北而行。
前面三辆囚车中分别监禁的是三个男子，都作书生打扮，一个是白发老者，两个是中年人。后面四辆囚车中坐的是女子，最后一辆囚车中是个少妇，怀中抱着个女婴，女婴啼哭不休。她温言相呵，女婴只是大哭。囚车旁一清兵恼了，伸腿在车上踢了一脚，喝道：‘再哭，再哭，老子踢死你！’那女婴一惊，哭得更加响了。
离开道路数十丈处有座大屋，屋檐下站着一个中年文士，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那文士见到这等情景，不禁长叹一声，眼眶也红了，说道：‘可怜，可怜！’”
《鹿鼎记》是金书中第一奇书。
借一个不学无术，只会拍马屁打秋风的市井无赖，嘲讽遍了武侠世界。
这样一个无赖混混，不仅是在江湖中风生水起，在皇宫、官府、神龙教这样的邪教、俄国等地都几乎通吃。
《鹿鼎记》的开篇正是引出主人公韦小宝，扬州市井中最底层的妓院中，一代“反侠”韦小宝横空出世。
十一、黑云—《连城诀》《连城诀》开篇如下：
“托！托托托！托！托托！
两柄木剑挥舞交斗，相互撞击，发出托托之声。有时相隔良久而无声息，有时撞击之声密如联珠，连绵不绝。
那是在湘西沅陵南郊的麻溪乡下，三间小屋之前，晒谷场上，一对青年男女手持木剑，正在比试。”
人性之恶，黑暗中的光明是《连城诀》的主题。
读完《连城诀》，看完“后记”中那个长工的故事。
返回来再看《连城诀》的开头，狄云从小居住的，看似明媚的小山村，也仿佛笼上了一层厚厚的黑雾。
睁开眼再看，刚才阳光灿烂的小山村，现在天上是阴云密布，山外是浓雾环绕，村头是黑水缠绕，周边是恶人环伺……
十二、我是谁？—《侠客行》《侠客行》开篇如下：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疯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李白这一首“侠客行”古风，写的是战国时魏国信陵君门客侯嬴和朱亥的故事，千载之下读来，英锐之气，兀自虎虎有威。那大梁城邻近黄河，后称汴梁，即今河南开封。该地虽然数为京城，却是民风质朴，古代悲歌慷慨的豪侠气概，后世迄未泯灭。
开封东门十二里处，有个小市镇，叫做侯监集。这小镇便因侯嬴而得名。当年侯嬴为大梁夷门监者。大梁城东有山，山势平夷，称为夷山，东城门便称为夷门。夷门监者就是大梁东门的看守小吏。
这一日已是傍晚时分，四处前来赶集的乡民正自挑担的挑担、提篮的提篮，纷纷归去，突然间东北角上隐隐响起了马蹄声。蹄声渐近，竟然是大队人马，少说也有二百来骑，蹄声奔腾，乘者纵马疾驰。众人相顾说道：“多半是官军到了。”有的说道：“快让开些，官兵马匹冲来，踢翻担子，那也罢了，便踩死了你，也是活该。”
“我是谁？”是《侠客行》中的一个重要主题。
《侠客行》中，到底什么才是李白写的侠客的风采？
难道真的是石破天吗？
当然不是，石破天虽然是侠客，但绝不是李太白心目中的侠客。
《侠客行》中写的是无欲无求之侠客。为了让这个侠客无欲无求，金庸特意让他忘记了小时候记忆，从一个小乞丐再到无人去的摩天崖长大。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十三、开篇结尾都是电影镜头—《白马啸西风》《白马啸西风》开篇如下：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在黄沙莽莽的回疆大漠之上，尘沙飞起两丈来高，两骑马一前一後的急驰而来。前面是匹高腿长身的白马，马上骑著个少妇，怀中搂著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後面是匹枣红马，马背上伏著的是个高瘦的汉子。”
甘凉道，回疆大漠，神骏的白马。
高昌宝藏，孤独的天铃鸟…….
再加上循序而来的爱情，构成了一整部《白马啸西风》。
《白马啸西风》是一幅徐徐展开的爱情故事，开篇当然不如结尾那样耐人寻味，却也扣人心弦。
十四、黑色幽默—《鸳鸯刀》《鸳鸯刀》开篇如下：
“四个劲装结束的汉子并肩而立，拦在当路！
若是黑道上山寨的强人，不会只有四个，莫非在这黑沉沉的松林之中，暗中还埋伏下大批人手？如是剪径的小贼，见了这么声势浩大的镖队，远避之唯恐不及，哪敢这般大模大样的拦路挡道？难道竟是武林高手，冲着自己而来？”
《鸳鸯刀》本来就是一个江湖戏剧的剧本。
插诨打趣，黑色幽默是《鸳鸯刀》的特色。
而写“浑人”更是金庸的一绝。《鸳鸯刀》一开篇强烈的反差感，“太岳四侠”形象跃然纸上，几乎不亚于“桃谷六仙”。
十五、惊鸿一瞥—《越女剑》《越女剑》开篇如下：
“‘请！’‘请！’
两名剑士各自倒转剑尖，右手握剑柄，左手搭于右手手背，躬身行礼。
两人身子尚未站直，突然间白光闪动，跟着铮的一声响，双剑相交，两人各退一步。旁观众人都是‘咦’的一声轻呼。”
《越女剑》的主人公到底是越女还是范蠡？
金庸先生说《越女剑》是他筹划的《三十三剑客图》系列之一，那主人公应该就是越女。
从惊心动魄的国家斗争，宫廷斗争到乡野间清纯的村女，就像《越女剑》这部短篇小说一样，涓涓细流，开头结尾却又惊鸿一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