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多案的并联

快速捋一下《他是谁》目前一共涉及大小案件6起。

一上来就是“1988年的连环奸杀案”，一共犯案4起，犯罪特征是性侵后割喉。

年轻的刑警卫国平（张译 饰）救下第二起的受害人，也是88案的唯一幸存者聂小雨（陈雨锶 饰）。

而卫国平亲如手足的战友陈山河在与凶手搏斗中不幸牺牲。

92年最后一次犯案后，凶手从此沉寂4年。88案也成了卫国平的心魔。

曾经看过一篇关于刑侦的纪实文学，记得老一代警察有个共识，大致意思是只要是熟人作案，哪怕手段再隐蔽都不怕，因为动机无外乎情、财、仇，只要深查社会关系就没跑。

怕就怕陌生人作案，无差别作案和流窜作案。凶手和受害人无任何交集，茫茫人海中偶然相遇，因财因色或什么矛盾就痛下杀手，根本不给警察任何线索，只能大海捞针似地去耐心寻找。

因为以当年相对落后的刑侦技术，这类案件的侦破难度是最大的。剧中的“88案” 就是如此，凶手一直没有落网这一点非常写实，但警方从未也绝不会放弃。

时间来到1996年，我们首先看到的是一女性去厕所被尾随袭击，女孩逃回出租屋后躲在窗下，凶手极其嚣张地趴在窗户上窥视女孩，这段很吓人。

目前，这名女性的身份和状态均未知，只能猜测疑似88案凶手实施犯罪未果。这也是给观众们的第一个悬念，不免让人为她捏把汗。

然后是红伞，红衣，红高跟鞋的刘敏雅被性侵案。

接着是“2·26”碎尸案，目前已先后6次发现尸块。巧的是88案的第一案也是2月26日，所以卫国平敏感的神经被触动，先入为主的认为碎尸案是88案的凶手犯罪升级了。

在追查受害人身份的过程中，发现并破获了电机厂工会主席高秀莲失踪案（被绑架）。看似是一个独立案件。

继续查2.26案时，又破获了幼师艾莹杀夫案。警方在垃圾中转站的尸块周围找到了多个疑似受害人遗物，其中有BB机和女性衣物，有一件女性外套上别着一朵小花，而在另一件衣服领口上则绣着“艾卿”。

按照“艾卿”这个线索，警方摸排发现了失踪女性“艾莹”。姓氏一样，失踪时间接近，在艾莹工作的幼儿园合影上还发现她的衣服上也别着和碎尸案遗留衣物上相同的小红花。

更何况艾莹的丈夫闫春生是一名屠宰厂工人，具备分尸的能力，目前也是失踪。这些线索足以让警方全力追查，结果艾莹自首，承认杀夫。看似是一个独立案件。

终于，通过BB机，警方查到医学院的余爱芹疑似是2.26受害人，并抓获了慌乱逃跑的嫌疑人薛家键，目前证实了他是刘敏雅被性侵案的罪犯。

另外薛家键的女友梁芸目前失踪，特别需要注意的是薛家键冒充家属去梁芸单位辞职，起初怀疑梁芸被害，后经查人已找到。

再简要梳理一下：

1、88年至92年性侵割喉案（唯一幸存者聂小雨）

2、厕所被尾随窥视案（疑似88案凶手现身，实施犯罪未果）

3、红衣刘敏雅性侵案（已确认是薛家键所为，薛疑似88案嫌疑人）

4、电机厂高秀莲失踪案（独立案件，已破案）

5、艾莹杀夫案（独立案件，已破案）

6、 2·26碎尸案（受害者疑似余爱芹）

7、梁芸失踪案（薛家键女友疑似被害，但人已找到）

之所以梳理一下是看到有评论说，高秀莲失踪案和艾莹杀夫案，两个独立案件的加入让2·26碎尸案剧情推进的有些“拖沓”。其实两案都与88案和2.26案有关联。

高秀莲失踪案涉及到的聂宝华这条线（电机厂主任，妹妹聂小雨又是88案的唯一幸存者）一定和88案有关联。

还有艾莹胸前的小红花配饰与碎尸案遗留衣物上的相同，艾莹说“是个胸针，之前参加文化馆活动的纪念品，每个女孩都有。”小红花是一个和碎尸案有密切关联的线索。

另外，卫国平在屠宰厂调查闫春生时了解过，他一晚上能拆解20多头猪，我猜测凭借他的身型和力量，艾莹一个人干掉他，并把他弄到“水缸里”的可能性很小。其中有很大疑点和隐情，虽然目前另案处理，也许会查回2.26案。

所以高秀莲失踪案和艾莹杀夫案除了与88案和2.26案有关联外，在这一情节上《他是谁》做的非常写实生动。在现实侦办案件靠的就是排查走访，而非拿着烟斗，坐在沙发上进行推理。

那些在新闻报道中一句简单的“通过不断的深入调查”，其实是警察同志用无数个不眠夜和两条腿，一张嘴，一支笔和一个笔记本，进行大规模的排查工作换来的。

剧中的2.26案，只有尸块，一开始连受害人是谁都不知道，警方率先展开的就是“人海战术”，动员大量警力逐门逐户地排查。

而在这种排查中，走弯路，牵出其他案件也是一种常态。剧中的这一场景还原非常写实，也让观众深入的体会到基层警察的艰辛和不易，破案靠的是毅力，有时还需要运气。

02 时间的锚定

剧中非常棒的一点，是适时穿插发现物证（尸块）的时间点，作为时间锚定。

其实也是一种写实。细心的观众会发现最初发现尸块是2月26日5点15分。

到第6次发现是2月28日11点33分，满打满算才2天时间。而在剧情中，警方已经破获了高秀莲失踪案和幼师艾莹杀夫案。也许没注意到这几个时间锚点的观众以为是过去了几天。

其实才仅仅两天时间，就排查出了两个重要线索，失踪的高秀莲和艾莹，并一路追查到底破了两个案子。可以想象在这两天的时间里，警察们是在不眠不休的破案。不由得让人心生敬佩！

03 DNA检测

1996年公安系统里DNA技术还没普及，剧中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情节，设计的很巧妙。就是卫国平让录像厅老板找外国纪录片的录像带，他通过这些知道了DNA技术。

后来在侦办2.26案时送检尸块，法医说只能到省里做DNA检测，卫国平脱口而出“脱氧核糖核酸”，法医很惊讶于卫国平知道这个在当时还很前沿的技术。

一来体现了1996年DNA技术还没普及这个实际情况，二来也非常写实的体现出，在技术条件相对落后的那个年代侦办案件的难度，光是确认死者身份，就需要送到省级单位，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这一点在韩国电影《杀人回忆》也有体现，它更早，是1986年，所以DNA要送去美国做检测。

习惯于当下破案影视的观众也许觉得查个DNA，看个监控，对比指纹数据库，分分钟破案，可惜当年这些统统没有。因而在《他是谁》中的这种呈现写实而珍贵。

04 办案的写实

有两个场景让我深深震撼和感动，个人觉得是本剧的两个名场面。

第一个名场面是卫国平带领三队一共才5个人要去垃圾中转站翻找尸块，看门人看他们5个人反复问到你们确定吗，才开门。当大门开的一刹那，卫国平他们的表情瞬间惊呆了，一座座垃圾山，垃圾浩如烟海。

据说剧组拉了几吨垃圾，实景拍摄，总之，隔着电视屏幕都能闻着那一股股垃圾的恶臭味儿。但5个人愣是没怂，必须找！

幸亏后来卫国平以前在电机厂保卫科的师父陈有贵（战友陈山河的父亲）带着几十名工人赶到，警民一家亲，从白天干到深夜，终于发现了尸块和重要物证。

第二个名场面是卫国平与徒弟小汤钻进臭水沟里捞尸块的场景，当他们在脏水里摸不明物体时，那种恶心，惶恐又不得不继续的表情真的让人有生理不适感。

特别是张译，演戏真是拼，直接把头潜进脏水里捞尸块，你想想那得是个什么味。

上来后两人各种吐。后来几人一起吃饭，徒弟小汤都不敢点肉菜。

这两个场景真的把我给恶心坏了，然后是深深的感动，人民警察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剧中演的也只是能拍的，可想而知基层警察得遭多大的罪，忍不住向他们致敬。

当然，本剧更难能可贵的是，没有将这种高光时刻只给主角，而是集体都有，比如上面讲到的徒弟小汤，作为新人敢拼。后面在案件碰头会上敢于发表自己的见解，他提到薛家键有可能是连环作案，那其他受害者难道也都被分尸了？这个思路很大胆，也很敏锐！如果这个可能性成立则是一个恐怖的答案，假设薛家键是88案凶手，意味着他消失的4年不是没犯案，而是犯罪升级了，割喉升级为碎尸，且成功处理了2.26案之前的受害者没被发现，那遇难人数就可怕到难以想象。

小汤不仅胆大，而且心还细，对证据的梳理中发现了一个新的疑点，就是2.26案嫌疑人薛家键，在88案凶手每次犯罪的时间后，都会离开宁江几天，就像是出去躲避风头一样。而且这3年，他还被外派学习交流，不在宁江。这在88案凶手消失4年的时间线上非常巧合。

还有二哥，老刑警刘顺奎。在薛家键女友梁芸当售货员的商场询问梁云的住址，针对她住在附近，南边，步行30分钟上班，打扮很漂亮这几点，小汤只想到步行30分钟的话，那这个范围就大了。

卫国平算上了洗漱和吃早餐的时间，将距离缩短到15分钟脚程范围。

这时二哥在此基础上，根据女性的特点，再算上化妆和穿高跟鞋走路慢一些的点，将范围缩短到5分钟脚程内。大大减轻了排查的工作量，所以很快找到了梁云的住处。

这段拍的即真实又有意思，卫国平和小汤都没有女朋友，所以缺乏对女性生活细节的了解，而二哥有老婆，才对化妆和高跟鞋的特点深有体会，呈现出了老刑警在日常生活上的经验，也能在刑侦办案中起作用，妙哉。

想必一定有观众不是很喜欢犯罪学专家，公安局政委吴克教授（石凉 饰），但看到后面，大家会发现矛盾在于他与男主卫国平针对案件的办案思路不同，特别是卫国平对88案的执着导致他对薛家健采取的“有罪推论”。

作为旁观者的吴教授自然看得很清楚，在没有明显证据的前提下，硬要将2.26案和88案并案显然是不科学的。后来吴教授在讲座上，以“恶意”点醒卫国平这场戏很精彩。

他问卫国平：“以你自己的工作经验，在破案过程中有没有有过因为这种特殊的恶意，而影响你的判断，甚至判断失误。”

大家都知道是卫国平一直把薛家健作为88案的嫌犯，导致整个三队的办案思路都跟着走了很多弯路。经过吴克这么一点，卫国平勇敢的承认了自己——有！

接下来吴克的发言极有水平，不愧为犯罪学教授，公安局政委，他说：

很好，承认自己有就是消除恶意的第一步。卫国平很真诚也很勇敢，说一个警察是不是勇敢，还不光是看他是不是奋不顾身、不怕死，还要看他敢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敢于打破自己的思维定式，推翻自己否定自己。因为人要做到否定自己，这是最难的，这个过程非常痛苦，非常折磨人，一点都不亚于那些没日没夜地蹲守，大海捞针地排查，流血流汗地抓捕。作为警察，这是我们必须完成的一课，你要是做不到，对不起，可能你还不是一个合格的警察。因为我们破案，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是对还是错，而是为了追求真相。为了这个目的，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推倒重来的，包括那些自己认为是确切无疑的东西。只有你敢推翻它，才有可能更进一步地接近真相，而这才是我们工作的本质。请大家都记住这一点，没有真相，就没有正义。

吴教授所说的“恶意”，也是指中国千百年干我们（警察）这一行的历来都是有罪推论，难免就有了先入为主，影响办案的思想。也是在这一时期，我国公安部门将以往所称的“人犯”改为“嫌疑人”，是司法理念上的一大进步。

一开始，相信不少观众都是站在卫国平的角度，觉得主角的判断就是对的，这也是以往破案剧所习惯的剧情，但其实现实中不可能如此，破案是群策群力的事。

同时卫国平这个人物塑造得也很写实，他是一名老一代经验派的刑警，在那个年代，乃至现在，经验对于警察侦破案件都是很重要的，而师妹顾开岩则代表了新一代，接触了更新的破案模式，犯罪理论的代表。

在经验派眼里，学院派是书呆子，所以卫国平更相信自己的判断是很正常的。

但剧中没有让卫国平一个人开金手指，显得所有警察只有他能干，而是群像戏和集体智慧的体现，比如吴克的严谨，顾开岩的预审能力和理论基础，用一个“倒卖乙醚”的罪名，就将薛家键押送看守所，为案件侦破尽量争取时间。还有小汤，二哥的灵光一闪，因此本剧的高光点不只都在男主，这一点其实拍得很写实，挺好的。

05 罪犯的狡猾

罪犯穷凶极恶，变态扭曲，其实是比较好对付的，剧中狡猾的薛家键则是非常难对付的一种，具有较高的学历和专业知识（解刨学），具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心理素质好，谎话连篇，总之就是狡猾。

比如在审讯中，顾开岩通过学院发的旅行包，薛家键的是同款不同编号这一独一性，拿出证据砸实了薛家键藏有多条女式内裤的事，这时解释不清的薛家键只能以头疼拖延时间。

杀人碎尸可比性侵要严重得多，薛家键为了避重就轻，选择供出2月24日袭击刘敏雅的犯罪事实。

但是他认准了刘敏雅不敢报警（快结婚了），他一口咬定只是猥亵，又把罪名压到最低。

从这能看出，薛家键这种犯人真的不好对付，我猜测他虽不是2.26碎尸案的凶手，但他的身上应该还有大案，至少是与2.26案有关联。

既然谈到罪犯，作为一名破案剧，推理迷，我仔细看了一下88案凶手在袭击聂小雨的那一幕，并截图，虽然蒙面但眼睛的特点还是很明显的。

大家看看是谁，权当开了上帝视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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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评论：碎尸案蒋广善，职业厨师，出场剁肉。碎尸加高温蒸煮。加上目击赵公子几年前下雨的夜里。所以88案是赵公子。蒋是目击者，然后模仿作案手法加碎尸！纯属个人猜测。

网友评论：剧情发展的有点快，顺带查出这么多案。不过毕竟是电视剧。看到第六集了，凶手这个我还看不清楚，但是我想不明白聂主任和他那个手下在这部剧里的作用是什么？既然他们都跟案件没关系，不会只是给卫队陷害用的吧？或者说凶手跟他们有关，只是人物还没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