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卷钱跟富婆跑了那年,我才十二岁。
望着空空如也的共同账户,我妈一夜之间白了头。
她含辛茹苦几十年,终于熬到了我事业有成,觅得良人,乌鸦反哺的时候。
可我爸却在我婚礼当天,带着他和富婆的女儿不请自来。
他说,富婆因病早亡,搭进了所有的积蓄。
他还说,希望我能看在血缘关系上,接纳他们父女俩。
我给气到发病的我妈喂了速效救心丸,转头就对上了我爸心怀愧疚的眼神。
我笑了笑,毫无芥蒂地伸手抱他:
「我等这一天好久了!爸爸,欢迎回家!」
1
我爸白青山带着他的私生女白雨眠出现在我婚礼上时。
我和丈夫迟叙正在交换结婚戒指。
本该是全场焦点的我们被这对不请自来的父女俩搅了局。
台下,我妈气得双手发颤,两眼通红。
不为别的,就为他当年跟富婆跑了时的不告而别和突然出现在我婚礼上的私心算计。
白青山抛妻弃女那年,我才十二岁。
为了讨外面富婆的欢心,他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连离婚手续都顾不得办就和富婆私奔。自此音讯全无。
白青山的妈妈骂我妈留不住男人,又嫌我是个女孩,于是一气之下把我们母女俩赶出家门。
这些年,白青山没寄过一分抚养费,全靠我妈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我拉扯大,好不容易等到我事业有成觅得良人,轮到她享福的时候,白青山却回来了。
白青山过来时,没带任何贺礼,只带了个和我同父异母的私生女。
他两手空空,嗓门却大。
不一会儿,全场宾客都知道了我们的父女关系。
就连他身边那个初中生打扮的小姑娘,也亲昵地跑上台,拽着素未谋面的我喊「姐姐」。
为了不让我在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被别人看笑话,我妈强忍着怒意,在宾客们七嘴八舌的讨论中,在司仪专业的配合下,和白青山一起以新娘父母的身份接下了我和迟叙的新婚茶。
散场后,随着最后一位宾客的离席,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回荡在会场。
我一惊,转身看去,只见我妈红肿着手,指着眼前的男人唾骂:
「你个畜生!谁让你来书颜婚礼上搅局的?!」
闻言,白青山扭动了下脖子,随即挂上副死皮赖脸的笑:
「秀君,我这也是没办法。澜芳胃癌走了,为了给她治病,所有家底都赔进去了。我这一把年纪,你总不能让我流落街头吧!」
「更何况,孩子是无辜的,雨眠她还这么小,要上学,要吃喝,这些我都没能力供养她。你是我法律意义上的妻子,老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你看你这些年把书颜培养得这么有出息,将来一定能养好雨眠的,对吧?」
此话一出,我妈气都不顺了,抬手又是一巴掌,在白青山脸上扇了个对称:
「你想屁吃!明天我们就去办离婚,想让我和书颜给你外面的女人养孩子,门儿都没有!」
我印象中的白青山,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男人。
连续挨了两巴掌后,白青山的脸肿得老高,我怕我妈吃亏,赶紧跑到她身边。
谁知,白青山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怒气,他顶了顶下颚,笑得更加无赖:
「你再生气有什么用呢秀君?离婚有三十天冷静期,三十天内只要我去撤销申请,你这婚就离不成!」
「现在法律规定,非婚生子女也有权力继承父母的遗产,你这些年应该给书颜攒了不少吧!我们还没离婚,这就算是夫妻双方共有财产,反正以后都要给雨眠一份,现在多一个人照顾你晚年又有什么不好呢?」
「而且书颜也大了,听说现在是月薪好几万的公司高管了?我看今天婚礼有两桌做的都是书颜的同事领导,他们都知道我是书颜的爸爸,书颜要是不养我和她妹妹,以后传出去她在公司要怎么混啊!」
怪不得白青山要在我婚礼这天来砸场子,原来是打定主意赖上我和我妈了!
「你!」
余光瞟见我妈的身形一晃,我连忙从包里拿出速效救心丸给我妈服下。
眼见着她面色如常后,我才起身正眼看这个十五年来没有一丝音讯的生物学父亲。
这一刻,虚假的愧疚和真实的贪婪在白青山眼中并存。
我凝眸盯了他好一会儿后,才在所有人讶异的目光中伸出手,面露微笑地抱了抱他道:
「我等这一天好久了,爸爸,欢迎回家!」
只希望你在未来的日子里,不要后悔你今天说出口的每一句话!
2
那天婚礼后,白青山怕我和我妈跑路,当天就带着白雨眠跟我们回了新房。
白青山见到那四室一厅的市中心大平层后,眼睛都亮了,一个劲地拽白雨眠的胳膊:
「你看爸怎么说的!你姐姐现在可有了!你等学籍转过来,就在这好好上学!有爸在没人能给你赶出去!」
闻言,白雨眠狠狠翻了个白眼,四下打量着我新房的布局,最后嗤笑一声:
「爸,你跟了我妈这么多年,见她舍得给我住这么小的房子吗?月薪好几万才买得起这种房子!她努力了吗?呵,我住家里别墅的保姆房都比住这舒服!」
话落,没等白青山再开口,身旁帮忙搬行李的迟叙脸唰一下就黑了。
想当初,刚拿到房本的时候,他高兴得一晚上都没睡着觉,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跟我说:
「老婆,我越想越觉得咱俩牛逼!无依无靠居然在三十岁前在韩市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我要把两个妈妈都接过来和我们一起享福!」
然后迟叙就把买房这件事列入了他人生中第二大成就!
如今被白雨眠这么一阴阳,他感受到了资产阶级对劳苦大众的浓浓挑衅!
当即按了电梯门,把手边白雨眠的行李箱踢进电梯里:
「没看出来你这么喜欢住保姆房啊!正好,我朋友家孩子刚满月,缺一个住家保姆,他家是四层独栋别墅,我帮你联系联系?」
说着,他就要掏出手机打电话,而白雨眠则是看着缓缓落到一层的电梯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你有病吧,迟叙!扔我行李干嘛!你知不知道里面的化妆品和衣服都很贵啊!弄丢了你赔得起吗?!」
可迟叙连个眼神都没给她,拍拍手自顾自地进了门。
白雨眠在旁边狂按电梯按钮,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见状,白青山也坐不住了。他没想过进门后第一个下马威不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和女儿给的,而是女婿这个「外人」,当即拉着我的胳膊数落起迟叙的不是来:
「书颜,你怎么找了个脾气这么大的老公啊!进门第一天他就敢给你妹妹脸色,以后万一欺负我们怎么办?你也不管管!」
我耸了耸肩,觉得有些好笑:
「这我可管不了。」
我没和白青山撒谎,我和迟叙十六岁就认识了,他是出了名的好性子,急脾气。
和我一样,他也有个卷钱跑路的爸,含辛茹苦的妈。
当年,他刚十八岁,得知了他爸出轨后,拿着喇叭、横幅和油漆桶就杀到了小三家楼下。
见人就喊,见门就泼,见着小三就骂,见着他爸就打。
凭着两人如假包换的亲子关系,迟叙干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也没被警察抓走。
后来,他爸被逼无奈,还钱跑路,迟叙自此一战成名。
后来他说,这是他人生的第一大成就。
我给迟叙送作业时亲眼见证了那场战役,从此,我俩因为相同境遇而正式结缘。
这也是我毫不担心地将白青山父女俩带回家的原因,婆婆和迟叙都是善解人意又同仇敌忾的性子。
当年,我和妈妈二对二都没输过,如今四对二,又怎么可能会怯场呢?
3
迟叙最讨厌的就是道貌岸然的出轨男,本来在婚礼上看见白青山后就憋着火,正巧白雨眠的一番资本主义言论彻底点燃了两人之间的硝烟。
妈妈和婆婆去旅游了,一连几天,家里只有我和迟叙还有白青山父女俩。
迟叙甩起脸色来更加毫无顾忌。
这让本就寄人篱下,又想请人帮忙的白青山急了起来。
一次下班后,我接到了白青山的电话,他说因为新婚那天搬家时候闹了不愉快,所以他和白雨眠想请我和迟叙吃饭赔罪。
白青山葫芦里卖的药,我和迟叙心里门儿清,无非是看着临近开学,想给白雨眠转学校的事儿。
迟叙人脉广,认识不少教育界的朋友。
因此,为了白雨眠的上学问题,白青山下了血本。
安排的餐厅昂贵不说,连开的酒都是五位数的价位。
迟叙刚到餐厅就看得直皱眉,忍不住开口道:
「岳父真是大手笔啊!」
白青山一愣,听不出他话里的意味,只能硬着头皮故作叹息:
「没办法,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嘛!」
闻言,迟叙在桌下安抚性地摸了摸我的手,脸上表情却更冷了几分:
「你还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白青山面露尴尬地笑了一声,随后开始直奔主题:
「雨眠年纪还小,家里就突遭变故,眼看着才上完初中,你作为亲姐姐不能看着她小小年纪就没书读吧!正好,听说女婿认识很多教育局的人,你看能不能让雨眠转学到韩市,以后我们一起照顾雨眠也方便点?」
「谁跟你我们我们的?你……」
迟叙话说到一半被我按下打断,我冲他摇了摇头,随后拿出一沓韩市公立学校的报考资料。
「爸,这件事我和迟叙考虑过了,雨眠的情况确实应该转学,这几家公立学校是韩市比较知名的百年名校,校长跟迟叙都有过交集,转过去问题应该不大。」
我话音刚落,旁边一直摊着玩手机的白雨眠尖叫出声:
「公立学校?你竟然让我跟那些普通家庭的孩子一起上学?华书颜,你安的到底是什么心啊!」
我抿了口水,抬眼看她,反问道:
「你在高贵什么?」
「你别开玩笑了,从小到大我连幼儿园上的都是贵族私立,高中那么关键的时刻,你竟然让我去环境那么差的公立学校,而且还不让我走读,你是不是诚心不想看我考上大学!」
说实话,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把白雨眠卷进这场荒谬的家庭伦理剧里,私心来说,我很讨厌她,因为她的母亲,我的家庭支离破碎,因为她的占有让我失去了十五年的父爱。
可按理来说,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不是她引导白青山出轨,也不是她导致的我妈妈十几年的辛劳。
从今天之前,我一直都认为,她和我一样,是原生家庭的受害者。
我无数次地自我规劝过,去帮帮这个家庭破碎,突遭变故的另一个自己。
所以,收集这些学校资料的初心,就是我想帮她度过那段灰暗的迷茫期。
可现在看来,她配不上这份用心。
4
「书颜啊!」
白青山再次开口,话里藏着显而易见的偏心:
「你也别怪你妹妹不高兴!从小到大,我和你澜芳阿姨从来不舍得她吃苦,公立学校的环境条件确实太差了些,你和迟叙都是年收入那么高,不会连这点小钱都舍不得出吧!雨眠可是你亲妹妹啊!」
这话犹如跗骨之蝇,听得我从里到外的恶心。
这事和钱倒是没关系,只是在韩市打拼多年,私立高中传出的校园霸凌新闻不在少数,每年因此产生心理疾病的青少年更是呈指数型增长。
「就是啊!姐姐不会连一年十几万的学费都舍不得给我出吧!」
在白雨眠的吱哇乱叫中,我给迟叙递了个眼神,他立马从包里拿出一份私立学校的招生简章,正是前段时间刚传出校园霸凌新闻的一所私立高中。
「你要是不满意就去这!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也是住校,而且这里的同学可是很排外的!」
闻言,白青山有些担心,可白雨眠确实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那又怎样,私立学校和公立学校怎么能相提并论?况且我可是京市转来的学生,韩市的学校再牛还能有京市厉害?」
说着,她毫不客气地拆开文件,看见上面的学校介绍时眼睛都亮了,完全忘了两人前些日子的过节,隔着桌子就开始冲迟叙撒娇比心:
「这才像我应该上的学校啊!还是姐夫对我最好!么么!」
吓得迟叙一个劲地往后挪椅子:
「你离我远点!」
「为什么?」
「我有巨物恐惧症,我害怕大傻逼!」
「……」
回家的车上,迟叙看着我一直唉声叹气:
「老婆,我知道你有你的计划,但那所私立学校的学费可不便宜,就算为了赶走白雨眠,咱们也不至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吧!」
趁着等红灯的功夫,我转头看迟叙:
「你不会觉得我会自己出这份钱吧?」
对上迟叙眼里的疑惑后,我继续道:
「之前怕妈天天对着白青山父女俩情绪不好,不是给她和婆婆报了个旅行社吗?昨天,我接到妈的电话。她说白青山之前工作过的单位给老员工分房了,白青山之前办过停薪留职的手续,所以,他名下现在多出了一套价值五十万的房子,正好抵得上白雨眠这三年的学费。」
「因为白青山和人跑了那年换了电话号码,所以单位的领导联系不上人,只能联系我妈。所以我才知道这房子的事。」
迟叙听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可马上又觉出不对来:
「就算这房子是岳母和白青山的婚后财产,但法律规定岳母也只能得到二十五万啊!就算这些钱全给你,也凑不上白雨眠三年的学费!」
「谁说我只要一半?」
5
街边的路灯骤然亮起,照得我整张脸一半明一半暗。
我将车子再次启动,继续解释:
「我要的是一分不少的五十万。法律是死的,但白青山是活的,只要他发现白雨眠没能力给他养老,那他就会为了以后的保障把名下财产过继给我。」
「所以你没有给白雨眠挑走读的学校,除了想免去岳母心烦外,还想离间她和白青山之间的父女关系?
离间谈不上,但确实是一种保护。
我太清楚自己的性格了,睚眦必报。
如果白雨眠再继续待在白青山身边,我还真难保自己会一时冲动,对她做些什么。
「可还是不对啊!」
迟叙再次开口:
「你这兜了一圈费了这么多心思,不还是靠白青山的房子养了白雨眠,你和岳母谋划半天,什么都没得到啊!」
闻言,我勾了勾嘴角:
「放心吧,白青山手里可不止这一套房!」
早在白青山和白雨眠住到我家那天起,我就托相关专业的朋友帮忙查过,白青山的情妇周澜芳生前为自己购买过重疾医疗险,所以根本不存在白青山所说的,因为给她看病赔光家底的事。
不仅如此,那富婆将财产一分为二,一份给白雨眠,一份给白青山。因为白雨眠年纪太小,富婆的口头遗嘱是白雨眠那份由白青山代为保管。
白雨眠对这事大概率是不知情的,不然她也不会整日对白青山呼来喝去,埋怨他没本事让自己住大房子。
可我和妈妈这些年的苦不能白受。
对于想空手套白狼的白青山,我要他众叛亲离,我要他孤苦无依,我要他原封不动地还回那笔和我妈的夫妻共有财产。
这次我要风水轮流转,往死了转!
6
一个月后,白雨眠如愿去了那所贵族学校报道。
妈妈和婆婆也从外面旅游回来了。
看见家里没了白雨眠的身影,妈妈情绪好了不少。
可婆婆好像出去玩了一趟后,脾气变大了。
那天,我和迟叙刚把两个妈妈接回家门,婆婆一看见白青山,脸色唰地一下黑了下来。
然后,她瞟了一眼妈妈就开始破口大骂:
「华秀君,不是我说你,你女儿带着你来我们家白吃白喝就算了,怎么一转眼又来了个拖油瓶!你们当我儿子的辛辛苦苦赚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你们想把我儿子累死啊!」
话落,我和迟叙面面相觑,默契地后退一步后,开始用腹语交流:
「我妈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岳母抢到小鲜肉演唱会门票,她没抢到?」
「不知道啊!我妈前两天发朋友圈的时候还是姐妹情深呢!这是……吵架了?」
还没等我和迟叙弄清楚状况时,只见我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亲家母啊!是我没用!是我对不起你啊!我也没想过这个老不死的会突然诈尸,我可没有拖累两个孩子的意思啊!」
「……」
这下不止是我和迟叙,就连白青山也愣在了原地。
「那你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这两天我身边缺个保姆伺候,我会带你出去?别出去待了两天就忘了自己的身份,现在赶紧去厨房给我洗点水果端上来!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见我妈一溜烟钻进厨房,婆婆又转身瞪了一眼白青山。
下一秒,一个鲜红的掌印出现在了白青山脸上:
「说她没说你是吧!老不死的!住在我家是让你吃干饭的?家里这么脏你看不见?还不滚去把地拖了!」
白青山被这幅恶毒婆婆的样子打蒙了,一时半会竟然忘了反驳,还真的去储物间拿了个拖把。
刚拖到一半,他才觉得不对。
「亲家母,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女儿嫁给你儿子,两个人你情我愿,这房本上写的还是两人的名字,我和秀君住在这名正言顺!凭什么得做保姆的活?」
闻言,婆婆嗤笑一声:
「名正言顺?老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是我家,就是我儿子花钱白养你们,你们干点活又怎么了?」
说罢,白青山明显愣住了。
因为这句话他再熟悉不过了。
我很小的时候,姥爷生了场很严重的病,因为我家的位置离医院很近,所以妈妈就把我姥姥姥爷接到家里和奶奶同住了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姥姥怕给奶奶添麻烦,主动承包了家里所有的家务。
姥姥既要干活,又要照顾我,还要抽时间去医院看顾姥爷,很快就累倒了。
而刚刚婆婆的那句话就是每天奶奶在白青山和妈妈下班后原封不动重复的骂词。
姥姥被骂得直不起腰,妈妈被骂得眼眶通红。
而白青山当时在干什么呢?
他在家里不耐烦地抽烟,呛得我咳个不停,还不忘呵斥妈妈说:
「妈说的又没错,你还委屈上了?知不知道嫁人了要孝顺婆婆!有掉眼泪那功夫还不如多做几道菜,妈都饿了一天了,一点事也不懂!」
回神过来时,白青山依旧愣在原地,婆婆冲我使了个眼色后,我立即入戏上前,毕恭毕敬地给婆婆端了杯水:
「妈,您消消气!」
7
婆婆很快接住了戏,她冷笑了一声,佯作生气道:
「书颜啊,不是我说你,你也该说说你爸,每天不干活,白吃白喝怎么行?」
「是是是!」
「还有啊,当初念及你是单亲,又是家里的独生子女,才让你只上交一半工资给迟叙的,现在你多出来个爸爸,又弄出来个妹妹,我看啊,为了补偿迟叙,你得把以后所有工资都上交,迟叙心里才平衡吧!」
「对对对,婆婆您说的都对!」
我憋着笑看着旁边迟叙的脸色慢慢变白,仿佛在为自己以后一分小金库都保不住的未来默哀。
「还有啊!你嫁进我们家已经一个多月了,该考虑生孩子的事了吧,我告诉你啊,女儿都是给别人生的,只有儿子才是我们迟家的种!生个丫头片子糊弄我们可不行哈!」
这也是我奶奶曾经的经典台词,对于白青山来说可谓是倒背如流。
这回,还没等我点头应下,白青山脸上终于挂不住了!
他摔了拖把,怒喝道:
「华书颜,你到底还有没有骨气!嫁人了就给人家这么呼来喝去?一点也不像我白青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