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棺木,葬在邻居家田间,对方频频狮子大开口,我决定迁坟

一介退休老干部 2024-04-14 01:17:41

文/告别旧时光(素材/吴先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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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去世十年了,他的墓地在邻居家的田地里。

那年,父亲出殡时,是四月中旬,由于田间的麦子已经拔节,堂叔的大儿子就拼命阻拦,要求我父亲不要葬在他家的田里,当时我们也考虑到多少会影响到他家庄稼的收成,于是,我和弟弟直接提出了赔偿,父亲的葬礼结束后,我一次性给了邻居家1000元。

我说的邻居,其实是我本族一位堂叔的大儿子,他比我小一岁,当年我们小时候还是名副其实的“发小”,我给他钱时,他连客气话也没说一句,就直接拿了过去。

按照我们老家过去的风俗,比如某位村民的老坟在我家地里,尽管后来分田到户了,但对方家里不管有人什么时候去世,还是埋我家地里,哪怕明知会影响收成,我也不会阻拦的,因为大家都明白,每户人家都有老人,再者,我家必须无条件支持的。

然而,时光流逝,那种淳朴的乡情,却渐行渐远。

2020年的清明节时,我没有回家。妹妹回老家上坟时,发给我父亲坟地周边的照片。

我发现坟墓周边被挖的坑坑洼洼,妹妹气得不得了,说是老家的那位堂弟嫉妒我们,故意破坏我家的风水。因为堂弟对别人说,这些年,我家的人做事都是一帆风顺,而他家的两个孩子经商却接连败北。

在电话里,我劝妹妹不要生气,也不要迷信,如果真的有“风水”这一说,是那么容易被破坏的吗?我们活在世上,但行好事,莫问鬼神!

我曾在农村生活多年,知道有它厚道纯朴的一面,但也有它狭隘和自私的一面。

哪怕祖坟风水再好,多行不义,也有金山倾,玉树碎的时候。我始终认为,存好心,做善事,就是最好的风水。

后来,我从同村一位同学那里知道,父亲的坟墓为何被堂弟挖坟的真正缘由。

原来,堂弟觉得我家条件好,我家的坟地在他家的庄稼地里,心生不平。每年都在坟墓上种满了小麦和玉米。

于是,我找到堂弟,对他说,我知道你家庭条件比较困难,要不这样吧,你给我父亲的墓地留出相应的空间,我每年给你五百块钱,堂弟当时不假思索,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在以后的每个清明节,我回家时,我直接把钱交给堂弟,那么多年,一直相安无事。

在后来那三年,我考虑堂弟家的实际难处,每年增加到1000元。

但自从2019年我儿子的公司做大之后,堂弟的心又不安分了,他多次给其他的乡邻说,像他儿子这么大的老板,每年才给我那点钱,简直就是在打发要饭的,要想继续在我家田间,每年至少要给我五千元。

在今年清明节之前,堂弟更是大言不惭地对人说,如果先乔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到时会给他好看。

我知道后,觉得堂弟这样狮子大开口的无赖做法,哪怕一时满足了他的要求,将来也肯定是个麻烦。

于是,我和弟弟妹妹商量,决定为父亲和爷爷奶奶他们迁坟,迁到自己的自留地里,这样可以一劳永逸。

在农村,盖房子、搬新家、迁坟都是大事情,一般来说都是需要看特定的日子的。尤其是迁坟,农村的一些长辈常说:“切莫迁坟,十迁九败”,但我不相信这些。

我让弟弟叫了挖机和几个帮忙的人,又为父亲、爷爷、和奶奶购置了两口棺材。他们两人去世得早,那时家里比较困难,棺材都是杨树木做的,恐怕早就腐朽了。

昨天是清明节,我和姑妈以及弟弟妹早早地来到了父亲和爷爷奶奶的坟前,为了确保拆迁的顺利,我事先和堂弟进行了沟通,给了他一千元作为庄稼损失的补偿。

三个坟墓很快就被挖掘机挖开了,村里帮忙的两个中年人,在一旁指挥着。

第一个挖开的是我爷爷的,他的棺木已经朽烂,他的白骨随即呈现在我面前,让我与爷爷有了再一次亲近的机会。

爷爷是这个世上最爱我的人,当年他对我和呵护,超过任何一个,可以说,我早期人生观,都是爷爷的教导之下形成的。

爷爷是因患肝癌去世时,由于家里给他看病,导致负债累累,父亲东家借西家凑,也买不起一口像样的松木棺材,最后还是在舅舅的资助下,买了一具便宜的杨树木棺材,用平板车拉回来,安葬了他老人家。

听人说,尸骨避天光,负责捡拾骨头的我,由弟弟撑着伞,我拿着一个铁铲,跳进坟坑里,轻轻地撬动镶嵌在泥中的白骨。从头骨开始,依次挖出来,移放在备好的新棺木中。

家乡有闺女捧头一说,头骨由我的大姑妈从我手里接过去,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安放在新棺木中。

我发现一堆碎碎的骨头,按照位置,不用说,那肯定是爷爷的手骨。他那一双温热的手掌,曾很多次抱过我,抚摸过我的肌肤,可是,如今却是如此的冰冷。

第二个挖开的是我奶奶的,她活了94岁,属于无疾而终。我每捡起一块块冰凉白骨,我的手就会颤抖一下,心里被扎一下。并不是恐惧手中的骨头,而是我身上流淌着他们的热血,传承着这具骨骼的基因,似乎,我依然想起奶奶当年的音容笑貌。

奶奶的寿衣还没有腐朽。拾起头骨,我双手抓起奶奶身下的丝绸褥子,把奶奶的全部骨头兜了起来。我一边捡拾,一边不停地呼唤着奶奶,

奶奶的骨头捡拾完毕后,开始挖父亲的坟墓,他的棺木保存良好,基本上没有任何破损。

三口棺材,在春风里,依次被抬到不远处的新茔地安葬。

前前后后,忙了大概有一个半小时,随后,由挖掘机吊起来,一个个挪移到我家一百米之外的自留地。

这一片土地,还是那么熟悉,麦田翠绿,似乎还散发着爷爷奶奶和父亲当年在田间忙碌时的气息。

这是一个新居,将成为爷爷奶奶和父亲未来的安息之所,田间的庄稼将和他们朝夕相伴。生者和死者,隔着一层黄土,他们离开了世界,已经歇了世上的劳苦,在尘世的我们仍要继续奔行。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迁坟,这样,他们以后再也无人打扰了,想到这些,我内心也倍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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