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人著《明史》,借鉴《明太宗实录》有这样的记载:“二十三年,同晋王讨乃儿不花。晋王怯不敢进,王倍道趋迤都山,获其全部而还,太祖大喜。”
洪武二十三年(1390年),朱元璋任命傅友德为大将军在北平集结大军,受燕王朱棣节制,与晋王朱棡节制的军队配合出征漠北。
朱棣指挥大军冒雪突袭,收降北元太尉乃儿不花。而晋王朱棡怯战不出毫无建树。朱元璋战后感慨:“肃清沙漠者,燕王也!”
《明太宗实录》的基调就是,朱元璋对二十六个儿子哪个都不爱,只爱朱棣。
连太子朱标都因朱元璋“偏心”朱棣,要和蓝玉勾结谋逆,还在东宫暗中诅咒朱元璋。
永乐朝的《奉天靖难记》还记载:“由是太子与晋王深相结,交构媒孽。晋王又厚结近戚,以为己声誉,日夜搜求上国中细故,专欲倾上,然卒无所得。”
文中的“上”就是指已经当上皇帝的朱棣,老大太子朱标和老三晋王朱棡,终日谋划扳倒老四燕王朱棣,只不过朱棣毫无漏洞,两人始终无法得逞。
历史都由胜利者书写,朱棣登基始终介意篡位不合法统,对史实做了大量篡改来树立正统性,晋王朱棡因此也受到很多诋毁。
从朱棣登基以前的一些史料中,可以看到不同于朱棣刻画的晋王形象。
朱棡比朱棣大两岁,是马皇后所生的嫡子。朱棣一脉坐上皇位后,嘉靖年的《南京太常寺志》,把朱棡的生母改成李淑妃。
朱棣本是庶出,生母却早已改成马皇后成了嫡出,反正皇权在手,谁是谁妈可以随便安排。有奶就是娘,在朱棣眼里成了正妻才是娘。
朱棡1358年出生的时候,朱元璋刚打下南京,他出生后一个月,名儒朱升投奔朱元璋,给朱元璋献上“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策略,为朱元璋一统天下确立了大政方针。
朱棡出生的这一年,对朱元璋来说算得上好事连连。
朱元璋临死前,给燕王朱棣下了一道诏书:“朕诸子独汝才智,秦、晋已薨,系汝为长,攘外安内,非汝其谁……尔其统率诸王,相机度势,防边乂民,以答天心,以副朕意。”
太子朱标死在1392年,朱元璋的次子秦王朱樉1395年被人毒杀,晋王朱棡也在朱元璋死前58天病亡。
如果朱棡不死,这道诏书或许就会下给朱棡,在朱元璋眼里,朱棡的才智未必比燕王朱棣差,更能担负起长子的责任,为大明江山保驾护航。
朱棡和其他皇子一样,从小受到良好教育,也接受过艰苦的军事化训练。
洪武三年(1370年),朱元璋参考大汉初期的藩王制,分封皇子为握有兵权的藩王,12岁的朱棡被封为晋王,和燕王朱棣一样,是实力雄厚镇守边境的藩王,等到成年就要离京就藩。
朱棡长大后“眉目修耸,美须髯,顾盼有威容,多智数”,相貌不怒自威还很有智慧。
他十五岁时,朱元璋为他挑选了大将谢成的女儿为王妃。
朱元璋要通过联姻,把重要将领和皇室拴在一起,太子朱标娶了名将常遇春的女儿,而燕王朱棣的王妃,则是明朝第一将徐达的女儿。
洪武十一年(1378年),二十岁的朱棡带着妻儿前往太原就藩,他性情暴烈,还没有到太原,就做出一件让朱元璋忧心的事。
在就藩的路上,朱棡发脾气鞭打自己的厨师,藩王打一个厨师,在封建社会理所当然。然而朱元璋知道这件事后,赶紧派人追上去给朱棡传达旨意:“吾帅群英平祸乱,不为姑息。独膳夫徐兴祖,事吾二十三年未尝折辱。怨不在大,小子识之。”
朱元璋手下英豪如云,犯了错朱元璋处罚起来也从不手软,唯独对小小的私人厨师徐兴祖,朱元璋二十三年来连重话都没有说一句,私人厨师要是对主人怀恨在心,那简直防不胜防后果不堪设想。
朱元璋这道圣旨,不是对朱棡的斥责,而是对他的关爱。
朱棡在晋地屯田、修边塞、养马颇有建树。秦王朱樉被毒杀后,他对隔壁的燕王朱棣经常施以威压,不仅监视有时还派兵进入燕地,抢了燕军的果园,燕王朱棣也没有脾气,这里面或许有朱元璋的意思。
《明史》说朱棡“在国多不法。或告棡有异谋。帝大怒,欲罪之,太子力救得免。”
如果朱棡有图谋不轨的前科,在朱樉被毒杀的敏感时期,受监视的就应该是朱棡而不是朱棣。
有史料显示,1390年是朱棡收降了北元太尉乃儿不花,他并不存在怯战不出的行为。
朱元璋掀起蓝玉案后,朱棡把属地内的受牵连者一网打尽,连他的岳父谢成也没有放过。
朱棡死时只有四十一岁,朱元璋得到他死讯,停朝三天哀悼。如果朱棡不死,建文帝登基削藩,面对的又是另外一种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