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能够赢下这场关乎俄罗斯国运的“赌局”吗?

又柔聊国际 2023-02-28 22:03:03

显而易见,这场俄乌冲突已经不符合“特别军事行动”的定位,甚至超出了战争的范畴,变成一场全面战略博弈了。而种种迹象表明,在面临“骑虎难下”的困局后,普京似乎已下定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不惜打一场可能会导致长期化的战争。而那样的话,则无异于押上了俄罗斯的国运。

对于这场战争的最终结束方式,有分析认为,无外乎以下几种可能:(一)俄罗斯实现阻止北约东扩、对乌克兰“去军事化”、迫使乌克兰“中立化”等所有最初目标。(二)俄罗斯完全控制和得到卢甘斯克等乌克兰四地。(三)俄罗斯主动放弃“新入俄”的四地,撤军至去年2月24日冲突爆发前的状态。(四)俄罗斯不得不放弃2014年开始拥有的克里米亚,俄军退到1991年时的边界。

依据目前局势,基于常识和逻辑分析,俄罗斯特别军事行动之初的阻止北约东扩、对乌克兰“去军事化”、迫使乌克兰“中立化”等目标已经不可能实现。或者可以说,俄罗斯取得完胜的概率几乎为零。

如果俄罗斯主动放弃卢甘斯克等四地,撤军到冲突爆发前的状态,积极因素和消极因素同时存在。积极面是可以及时止损,而且不会危及俄罗斯的未来发展。消极面则是这种“空手而归”的结局会让作为世界性大国的俄罗斯感到尴尬,而普京的执政基础也会动摇。

乌克兰的诉求是俄军撤退到1991时的边境。显而易见,普京断然无法接受那样的冲突结束模式。因为那样的话,不仅是空手而归,而且“倒贴”了克里米亚。如果出现那样的状况,不仅普京会下台,俄罗斯也极有可能因为内乱而分裂和崩溃。

从以上的分析来看,第一种可能,即俄罗斯“完胜”的概率为零。第三种可能,即主动放弃卢甘斯克等四地,对普京个人不利,同时也不符合俄罗斯的“传统”。而第四种可能,即撤军到1991年时的边境,这种结局只能在俄罗斯战败的情况下才会出现。所以,只有第二种可能,即俄罗斯完全控制并得到卢甘斯克等四地才最符合普京的期望。

如果这场冲突以第二种模式,即俄罗斯控制和实质上(国际社会不可能在法理上承认)得到“新入俄”四地而结束,不仅俄罗斯堪称“体面”,普京也能够继续执政。然而,现实是,俄罗斯目前并没有完全控制卢甘斯克等“新入俄”四地,且乌克兰也不会放弃这四地。那么,俄罗斯如果想实现这个目标,就必须打下去,而且要速战速决。

如果俄罗斯决心继续打下去,则存在着三种可能。一是俄罗斯速战速决,迅速且完全控制“新入俄”四地。二是俄罗斯被彻底打败。三是俄罗斯陷入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

客观地说,尽管俄军在这场战争中的前期表现拉胯,但俄罗斯毕竟是个拥有庞大核武库、战略力量雄厚,战争潜力巨大的世界性军事大国和强国。如果北约不亲自出手,仅仅“挤牙膏”式的援助,乌克兰显然不可能彻底打败俄罗斯。

如果俄罗斯不能够速战速决,且坚持打下去的话,也就必然会陷入一场长期战争。而对于俄罗斯来说,一旦陷入长期战争泥潭,那也就无异于“战败”。因为,以现实而论,如果陷入长期战争,俄罗斯的国内矛盾就会越加突出,其可能的后果就是,俄罗斯的经济和民生遇到瓶颈,内部争斗导致政局混乱,普京下台或控制力大大减弱,俄联邦的主体根基动摇,一些本来就有独立倾向的“加盟”民族会借机闹事,俄罗斯将面临苏联解体后的第二次分裂。

对于战败或陷入长期战争泥潭后,俄罗斯可能会面临第二次解体的判断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有着现实的可能性。美国有个战略智库叫“大西洋理事会”,日前,该智库对来自学术界、非盈利机构和咨询公司的167名专家进行了调查,发现,居然有46%的专家认为俄罗斯可能会在未来10年内崩溃。

无独有偶,俄罗斯知名反对派领导人雅科文科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表示,如果俄罗斯输掉这场乌克兰战争,原来就有独立念头的俄罗斯“属国”就会率先起事。他认为,原来就以“国家名义”加入俄联邦的鞑靼斯坦共和国极有可能会第一个“闹独立”。而日前,原来与车臣共和国合并过的印古什共和国的独立人士在土耳其伊斯坦布尔发表的言论表明,如果俄罗斯战败或陷入战争泥潭,印古什也可能会有所动作。

在这场俄乌冲突过程中,俄罗斯的诸多内部矛盾被暴露。比如,武装力量的属性复杂,既有正规军,又有地方武装,而且还有私人武装。更为奇葩的是,私人武装“瓦格纳”雇佣军居然担负起“主攻”的任务,这在世界军事史上可以说极为罕见。

俄地方武装和私人武装的代表人物小卡德罗夫及普里戈津曾对以绍伊古和格拉西莫夫为代表的俄正规军高层展开过猛烈抨击。而日前,在到底是谁攻下了索莱达尔的问题上,双方又有“争功”嫌疑。显而易见,在小卡德罗夫和普里戈津等人的眼里只有普京。可是,一旦俄军陷入战争泥潭,普京控制力减弱的话,这些矛盾很可能就会成为俄罗斯内乱的导火索。

俄罗斯的经济状况和实力也无法支撑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尽管准确数据尚未出炉,但根据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UNCTAD)的预测,俄罗斯2022年GDP总量将下降7%。从能源出口来说,俄罗斯副总理诺瓦克在接受俄塔社采访时表示,俄罗斯2022年的天然气出口下降了25%。

在西方的石油“限价令”生效后,俄罗斯的乌拉尔石油就降到了37.8美元每桶,在短短一周的时间里,俄罗斯的石油收入就减少了1500万美元。此外,俄罗斯去年12月份的财政赤字达到了惊人的3.9万亿卢布。

俄罗斯的GDP总量本来就只和广东省差不多,尽管有亚洲两个大国为其能源出口提供帮助,但显然,那不足以冲抵俄罗斯失去整个欧洲市场的份额。可以肯定的是,在西方的制裁下,俄罗斯在能源方面的收入还会大幅减少。如果仗必须打下去,而收入又减少的话,不仅会影响战事,而且必然会波及民生。那样的话,内部矛盾难免会激化。

尽管西方国家对乌克兰的武器援助无异于“挤牙膏”,但却无需乌克兰自己制造。反观俄罗斯,在军工方面却只能靠自己。因为在西方的紧逼下,没有几个国家会向俄罗斯提供武器方面的援助。而缺钱、缺技术、缺关键零部件(西方国家限制)的俄罗斯军工业自然很难支撑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如果这场冲突演变为一场长期战争,俄罗斯在国际博弈和战略层面将会更加被动。比如,有个现象就让俄罗斯比较“难堪”。那就是,联合国大会将会在下个月针对乌克兰提出的“对俄罗斯设立特别法庭”的议案进行讨论和表决。

尽管俄罗斯驻联合国第一副代表波利扬斯基回应称,联合国大会无权针对俄罗斯设立特别法庭,从法律角度来看,在联合国大会上的任何这类倡议都绝对是没有法律效力的,因为联合国大会没有这样的权力。然而,没有法律效力是一回事,政治和道义层面对俄罗斯形象的影响却也是不可忽视的。

综上所述,如果普京坚持打下去,且陷入战争泥潭的话,则无异于俄罗斯“战败”。也就是说,如果打下去,只有速战速决一条路。否则,就会是俄罗斯国家发展史上的一场重大灾难。

据一些国际战略智库预测,如果不能速战速决,即便是俄罗斯不崩溃,也起码会倒退至少二十年。无疑,那等于是将俄罗斯的国运“押上了”。显而易见,对普京来说,这既是“骑虎难下”的困境,也一场“赌局”,而且“赌注”有点大。那么,普京会如何抉择呢?种种迹象表明,普京将会选择继续打下去。

日前,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普京又一次更换了前线总指挥。而这一次显然与前几次不同,释放出的信息也耐人寻味。因为,不管是第一任总指挥德沃尔尼科夫将军,还是第二任的日德科上将,以及三个月前任命的苏洛维金大将,他们只是军区司令员一级的,而新任命的前线总指挥格拉西莫夫大将却是俄罗斯国防部第一副部长和俄军总参谋长,是俄罗斯军队作战体系的实质性“一号”。

按照俄方的说法,之所以任命格拉西莫夫大将为前线总指挥,是为了提高特别军事行动的管理水平,与扩大待解决的任务和需要部门之间更密切的互动有关。如果再将普京年前曾任命俄罗斯前总统梅德韦杰夫为俄联邦军事工业委员会第一副主席之事联系在一起分析的话,不难作出判断:普京是要打下去,而且要速战速决,迅速夺取“新入俄”四地的完全控制权。

那么,普京能赢下这场事关俄罗斯国运的“赌局”吗?对此,我认为,战争的本质是“资源占有”,而且是“可转化”的资源。其中包括经济、政治、军工以及天时地利人和等。综合来看,与包括乌克兰在内的西方阵营相比,俄罗斯在“资源占有”上似乎差了点。再者,若与过去的苏联相比,现在的俄罗斯在整体实力上也有差距,但即便实力如此强大的苏联,在一场阿富汗战争过后,也是元气大伤,战争结束不久后,苏联就解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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