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赵秀兰，今年五十二岁，初中毕业。我和老伴儿王建国都是从小在小县城长大的。他是个木匠，手艺还不错，年轻的时候跟着师傅走南闯北，也挣了些钱。
我呢，一直在家务农，后来有了孩子，就在镇上的小工厂里找了份零工，贴补家用。
我们结婚快三十年了，儿子王伟也已经成家立业，在城里买了房，生了个大胖小子。按理说，我这年纪也该享享清福了，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这日子，过得真是一言难尽。
我和老王结婚后，就一直和公婆住在一起。那时候，农村也没什么房子，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不错了。
公婆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也没出过远门。公公王老根是个倔老头，认死理，说一不二。婆婆倒是挺和善的，就是耳根子软，什么都听公公的。
刚结婚那几年，日子还算平静。我每天早上起来给一家人做饭，下地干活，晚上回来还要洗衣做饭。
婆婆身体不好，经常生病，家里的家务活基本上都是我一个人承担。老王心疼我，总是帮我分担一些，但男人嘛，毕竟粗心大意，很多事情也做不来。
后来，小叔子王建军也结了婚，家里就更热闹了。妯娌之间难免有些摩擦，婆婆总是偏袒小叔子一家，我也就忍了。毕竟，在一个屋檐下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闹僵了对谁都没好处。
可有些事情，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却未必海阔天空。
02
真正让我感到心寒的，是伺候公婆这十年。十年前，婆婆突发脑溢血，瘫痪在床。公公年纪也大了，照顾婆婆力不从心。老王要出去打工挣钱，家里的重担就落在了我一个人身上。
我每天要给婆婆喂饭、擦身、换尿布，还要给她翻身按摩，防止长褥疮。公公除了偶尔搭把手，基本上什么都不管。小叔子一家更是指望不上，他们嫌脏嫌累，很少来看婆婆。
那时候，我真是感觉身心俱疲。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浑身酸痛，累得连话都不想说。有时候，看着婆婆痛苦的样子，我也会偷偷地抹眼泪。
老王知道我辛苦，总是劝我别太累着自己。可我能怎么办呢？婆婆是他的亲妈，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吧？
就这样，我日复一日地照顾着婆婆。五年后，婆婆还是走了。临走的时候，她拉着我的手，含糊不清地说：“秀兰，你是个好人，我……我对不起你……”
婆婆去世后，我以为我的苦日子总算熬到头了。可没想到，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
婆婆去世后，公公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经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我知道他心里难受，就尽量多陪陪他，给他做些好吃的。
可公公似乎并不领情，他总是对我冷言冷语，甚至有时候还会无缘无故地冲我发脾气。我知道他是在迁怒，但我还是忍了。毕竟，他是个老人，失去了老伴，心里肯定不好受。
我继续照顾着公公，给他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他想吃什么，我就给他做什么。他想去哪里，我就陪他去哪里。
可我的付出，并没有换来公公的感激。他总是说我做的不好，说我不如婆婆。有时候，我真想和他吵一架，可我还是忍住了。
我心想，算了，就当是报答他这些年对我的养育之恩吧。
转眼间，又过了五年。这十年里，我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没有吃过一顿舒心饭。我的青春，我的精力，都耗在了这个家里。
可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将这样平淡地过去的时候，一件事情彻底击垮了我。
那天，公公突然把我叫到他的房间，神神秘秘地拿出一份文件。我打开一看，顿时愣住了。
这是一份遗嘱，上面写着：公公要把他名下的房子，留给他的侄女，也就是小叔子的女儿王丽丽。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伺候了他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他竟然要把房子留给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侄女？
我颤抖着声音问公公：“爸，这是怎么回事？我伺候了您十年，您就这么对我？”
公公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说：“丽丽是个好孩子，她从小就孝顺我，比你强多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我问他：“我哪里对不起您了？我每天给您洗衣做饭，照顾您的生活起居，您生病了，我衣不解带地照顾您，您就这么回报我？”
公公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行了，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你就别再闹了。”
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心都碎了。我所有的付出，所有的努力，都成了一个笑话。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自己关了起来。我躺在床上，想着这十年来的种种，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不甘心。
我伺候公婆十年，没有得到一句感谢，没有得到一丝尊重，反而被当成一个外人。我的青春，我的付出，都喂了狗。
我越想越气，越想越恨。我决定，我不能就这样算了。
03
我连夜开始收拾东西。我把家里值钱的东西，能搬走的都搬走了。电视机、冰箱、洗衣机，还有一些家具，我都找人拉走了。
老王回来的时候，看到家里空空荡荡的样子，顿时傻眼了。他问我：“秀兰，你这是干什么？”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这个家，我不要了。我伺候了你爸十年，他却要把房子留给别人，我凭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老王试图劝我，说公公年纪大了，可能是一时糊涂。可我根本听不进去。
我说：“他糊涂了十年，我也忍了十年。现在，我不想再忍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离开了这个家。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去了哪里。
我知道，我的离开，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公公肯定会骂我，小叔子一家肯定会指责我。但我不在乎了。
我已经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我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至于公公的养老问题，就让他的侄女去操心吧。反正，房子是留给她的，她有义务照顾他。
我只想过自己的生活，好好地为自己活一次。也许，我的选择是错误的，也许，我会后悔。但我相信，只要我努力，我一定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至于未来会怎样，我不知道。也许，我会找到一个真正爱我的人，也许，我会孤独终老。但我相信，只要我勇敢地走下去，我的生活一定会充满希望。
这十年，就当是我做了一场梦吧。梦醒了，我也该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