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穿插·美二师被厄青龙里
在三四二团攻打阳站同时,三四一团星夜兼程向风鸣里方向疾进。29日9时,前卫八连赶到预定地点﹣﹣公参地区。
公参,在风鸣里以南十公里处,有一条公路穿街而过,向北通风鸣里,南面20公里就是三所里,村北有一条西去的公路,在书堂站与价川到龙源里的公路相连。可见这个地点在二次战役中的重要性。
八连一到这里,听到北面风鸣里方向炮声隆隆,十几架敌机上下翻腾;西北的价川,已是大火冲天,浓烟滚滚。
原来在一一四师攻下嘎日岭、阳站,一一三师占领了三所里之后,美八军已开始动摇、进驻到球场的美二师已向南撤,美骑1师已撤到军隅里以南。
四十军已于28日20时,占领了院里,向军隅里方向发展进攻;三十九军29日占领了宁边,也向军隅里方向发展进攻。风鸣里的敌人已被一一二师主力包围,正在激战。价川敌人也弃城逃跑,并放火烧了价川。三四一团八连立即占领阵地,还没有来及做工事,突然八架飞机沿南北公路低飞而过,接着就是看不到头的汽车,向南开来。原来是美二十五师一个团企图向三所里方向逃跑。三四一团立即在公路东西高地,卡住公路阻击南逃的敌人。
逃跑的敌人,集合全团炮火,将公参东高地打成一片火海,接着,以密集的集团冲锋,轮翻攻击,决心要打开通路。
八连不顾长途跋涉的疲劳,在毫无依托的高地上与蜂涌的敌人展开了激战。在敌人炮弹坑中,向敌人射击,冒着浓烟烈火,一次次地打退敌人的冲击。战至傍晚,敌人始终未能前进一步,不得不改变方向向南逃窜。三四一团立即跟踪追击,当夜22时,攻占了薪岘,松骨峰地区。
29日,一一三师在三所里,粉碎了南逃的美军骑一师五团的攻击,打退了由顺川向北接援的敌人之后,又急进到龙源里,截断了另一条敌人南逃的路。
这时,在一一四师指挥所的江副军长,接到军长电话:"为了减轻一一三师的压力,你们要丢开当面的敌人,向一一三师靠拢。"
江副军长立即命令一一四师各团向龙源里方向开进,在铁路西侧占领阵地,与一一三师并肩阻止南逃之敌。又命令﹣一二师除以一部分兵力牵制当前敌人外,师主力也沿铁路、公路向南插,与一一四师在兴龙里并肩堵击南逃之敌。并告诉两个师,途中如同敌人遭遇,趁敌人全线动摇之机,团、营、连各自为战,敌人跑到哪里,就在哪里歼灭之。
部队从德川出发已经连续三天日夜行军作战,高度疲劳。三四二团孙洪道,只觉得头昏眼花,听觉障碍,连炮声都听不清了,仍然率部队前进。途中,他的身体实在坚持不住了,只好由两个警卫员挽扶着在崎岖的小路急进。通过价川公路时,右有陡峭的高山,右临奔腾的河流,公路又被敌人炮火封锁,他命令部队,趟水过河,躲过敌人的炮火封锁区,沿东侧小路前进。
为了正确掌握前进方向,他命令参谋卢迪奎带两名通讯员,先行开路。为了达到奇兵制胜,他规定:一不准找向导;二不准走大路,三不准惊动狗叫。
卢迪奎是个老参谋,坚决遵守了团长交待的三不准。对照地图,按方位角,绕过村庄,把部队顺利带到龙兴里。由于三四二团行动隐蔽,部队已过江南下,敌人始终没有发觉。仍以强大炮火封锁着公路,同志们风趣的说:"老美真够朋友,一直用礼炮欢送我们达到了目的地。"
30日1时,三四○团占领了龙和里的118.6高地;三四二团占领了风章洞,115.6高地;三四一团已于29日22时,占领了薪岘的杜松骨峰高地。各团于30日2时,同败逃的美骑一师,美二师,美二十五师各一部进入激战。
我军大穿插行动隐蔽,迅猛,打乱了敌人的战斗队形,同时,我师各团,也形成了各自为战的状态。在复杂多变的战斗中,扑捉战机先敌"卡位"占领要塞,方能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在没接到上级电报之前,如神兵天降,三四一团在青龙里,又切断了另一条敌人逃窜之路,吻合了上级的作战意图。
美八军的撤退计划,第一条路是走三所里,被三三八团截住了;第二条路是走龙源里,又被三三七团截住了;还有一条路,是由青龙里向西去到新安州,然后南撤平壤。一一四师过了铁路,就派三四一团把住了青龙里。
青龙里地区,没有大山,是中等起伏地带,一条三级公路由价川自北而南,过一道小河,拐一个弯,沿青龙里村北小山向西延伸。三四一团一连,29日17时到达青龙里,连夜在山脚挖了许多带防空洞的立射掩体,又在公路拐弯处挑了三道一米宽的横沟。挖
6点钟,太阳爬出地平线,就听到远处有马达的响声,接着是二十几辆坦克哗啦哗啦地开过来,后面的汽车一辆接着一辆,到了被一连破坏的公路前停下来。从汽车上下来一百多人,怯生生地搜索前进,来到一连阵地前,一排的机枪、步枪一齐开火,敌人丢下二十来具尸体,缩了回去。
7点多钟,来了四架飞机,向一连阵地又是投弹,又是扫射。200多步兵接着冲上来。在距阵地三十米处,一排的手榴弹在敌人群里爆炸后,敌人调头往回跑,一排只用火力追击,敌人又丢下一片尸体。
敌人两次冲锋被打下,10点多钟,来了三十几架飞机,想从天上把一连消灭,敌机一次次俯冲,打得一连阵地烟尘滚滚,十几个凝固汽油弹,把山头烧成了一片火海。敌人以为山头上不会有活人,狂叫着冲过来。刚到山脚,几十个手榴弹又在敌人中间开了花。
12点左右,敌人的坦克上来了,指导员孙玉恒说:"打坦克,谁想立这一功!"
共产党员王家富说:"我去!"接着周家千说:"我也去!"只见两个人,抱着磁性地雷飞出阵地,隐蔽在小河的水泥桥下,第一辆坦克轰隆隆爬上了桥,王家富跳上桥,直奔第一辆坦克。把磁性地雷粘在坦克履带上,接着周家千又奔向第二辆坦克,两个地雷爆炸后,坦克履带哗啦哗啦掉下一面,两辆坦克在公路上转了半个圈,不动了。第三辆坦克向前一冲,把第二辆打坏的坦克顶翻。第四辆坦克一看不好,转了一个圈,向回跑,和第五辆对撞,三级公路的路面,只有7米宽,五辆坦克几乎摞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钢铁障碍物,后面的坦克再也前进不了了。
一连打退了敌人五次冲锋,重机枪出了故障,一连仅仅用手榴弹把敌人第六次冲锋打退了。
下午两点钟,敌人又发起了第七次冲锋,这时阵地上只有13个人,副排长梅子荣,把出故障的重机枪修好了,鼓励大家说:"同志们,我们已经打退了敌人六次冲锋,再鼓一把劲,把敌人打下去"。这次敌人主攻方向在右翼,已经占了右面的小山头,一排不得不两面作战。梅子荣让重机枪向正面进攻的敌人猛打,他带着6个人向右面的山头冲过去。
正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三排从右面增援上来,两面夹击,把右面山头的敌人打下去了。三排又配合一排向正面的敌人反击,这一次上来的300多敌人,只跑回去几十个。
太阳落山了,天渐渐黑下来,敌人始终未能前进一步。
青龙里阻击战,一连毙伤敌人300多人,缴获的机枪、步枪、卡宾枪,可以装备两个连。一连完全改成美式新装备,子弹也很充足。
可是这次战斗没有捉到一个俘虏。战士从敌人尸体上摘下了不少臂章,上面都印着长头发的人头像。开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来才知道,这伙敌人是美二师,臂章是印第安人头像,据说是华盛顿开国的部队。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在北非打败过德国隆梅尔"非州之狮",在意大利首先在西里登陆,在开辟第二战场时,首先在诺曼底登陆,从来没打过败仗。可是这一次,夹着尾巴逃跑,连条退路都找不到。
闯进美军中间的师指挥所
11月30日到12月1日,敌我双方在价川以南,三所里,龙源以北展开了大会战。南北30公里,到处是战场,敌人被我穿插分割成若干块,敌中有我,我中有敌,整个战场,我们包围了敌人,有的战场,我们反被敌人包围。我军以连或营为单位,各自为战。枪声就是命令,哪里有敌人就往哪里打。各处都感到兵力不足,师团指挥所也常常被敌人包围。因此,司、政、后机关人员也都拿起了武器,成了战斗员。
11月30日,负责指挥一一二师,一一四师的江副军长竟带着一一四师指挥所闯进了美军中间。
30日12时,师命令三四一团向泉洞、薪岘、云龙里发起攻击;三四 O 团向山亭里,仁川站之敌发起进攻;三四二团向岭溪里的敌人发起进攻。师指挥所也向前靠。部队出发时,三四一团一营沿一条山间小路,走捷径插向敌人纵深。师的指挥所随一营到了麻洞,找了个火车隧道,安下了指挥所。一营继续向龙兴里方向去了。师指挥所里有江副军长,李政委,宋副师长和我等军师领导,还有几个参谋、警卫员、通讯员、电话兵及无线电台报务员、译电员,没有部队警卫,只有师后勤一个监护排,还押着十几个美军俘虏。
指挥所正在忙着架设电台,拉电话线。忽然发现一群敌人由北向南涌来。敌人坦克隆隆声,榴弹炮的轰击声不绝于耳,麻洞四面都是敌人。
敌人虽然是在逃跑,但对一个师指挥所40来人构成很大的威协。我马上命令后勤监护排,拿出两个班。各守一个隧道口,指挥所的全部人员准备战斗。
此时,同志们都为在指挥所的领导担心,建议我们撤出火车隧道。
江副军长说:"敌人已经是惊弓之鸟,没有胆量和我们决战,把电话、电台保护好,不要耽误指挥。上山观察报告敌情、尽快联络部队。"
宋文洪副师长带参谋和电话机登上附近的山顶,观察敌人。
我与三四二团打通了电话:"王丕礼,我们在麻洞南的火车隧道里,遇到了敌人。江副军长在这里,速派兵来!"
三四二团王丕礼政委只回答了个"好,我马上……"就不说话了。原来敌人B29轰炸机开始对他们那里轰炸。敌人飞机正在向团部的独立屋扫射。王丕礼提着电话机刚出屋,一串航弹就打过来。这一切我在电话里听的清清楚楚,只听王丕礼一面给部队下命令说:"叫二营跑步去解师部的围……"一面向我补充报告:"我马上派部队去。"
三四二团驻地离麻洞4公里,又是白天,敌人飞机成群的盘旋在天上,不断轰炸扫射。王丕礼对二营长姚玉荣说:"不要躲飞机,成四路纵队跑步,中途不准耽误,务必在半个小时内赶到。"
姚玉荣带二营在路上遭到敌人飞机一次扫射,部队没有什么损失,只是后面几个人受了点轻伤。二营还没赶到麻洞,一一二师的三三七团三营向龙源里反击后,来了麻洞。江副军长说:"你们来的正好,我这里没有兵,你们马上向敌人展开攻击!"
三营营长赵吉祥,镇定的看了看四周,全是敌人。他指挥三营各连分头出击,正像江副军长估计的那样,敌人不敢和我军决战,一打就跑。敌人一部分被三营消灭了,其余的向南溃逃,麻洞之围也就解除了。
这时,王丕礼还为师指挥所耽心,打电话询问情况,我告诉他:"三三七团三营把敌人打跑了,二营也刚到。"
"师长,快叫二营跑步回来呀,我这又紧张了",王丕礼没等我答复,放下电话听简就又去处理紧急情况了。
能不紧张吗?三十八军出国时四万多人,军师机关和后勤占了三分之一,还在德川留了两个营,能参加作战的人员不足三万人。在南北30公里的两条公路上,包围的敌人,已查明的翻号有美军骑一师部,美二师,美二十五师,土耳其旅和伪一师还有美八军所属的炮兵及运输部队。人数超过了我军好几倍。一个连,打敌人一个营,甚至一个团也不是个别的。
敌人占领了麻洞南面的东站,影响部队向前突击。江副军长又叫三三七团三营营长赵吉祥消灭东站上的敌人。赵吉祥看了看地形,迅速组织对东站发起攻击。两个小时,东站的敌人就被消灭了,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我指着到处溃散的敌人对江副军长说:"我手上要有一个营,也用不了这么紧张!眼看着他们从我们眼皮底下跑掉!"
一一二师副师长李忠信带着三三六团部分部队来到麻洞,江副军长说:"你就在这里听我指挥吧。"
敌人飞机好象发现了什么,一个劲往隧道口掷炸弹,江副军长对李忠信副师长说:"你带的俘虏中,有没有当官的,会摆布板的,让敌人飞机离开。"
李忠信和翻译向俘虏说:"你们的飞机来炸你们了,你们还不快摆布板,等死吗?"
一个美军通讯兵主动走出来,在隧道口用白布摆了个箭头,用红布在箭头后摆个"二",箭头指的方向正是逃跑的美军,隧道安全了,逃跑的美军可挨了不少炸弹。
美二师,二十五师,及骑一师一部,陷入我重围之中,曾几次突围,均未成功,在我阻击、反击下,伤亡惨重,士气低落。已被我穿插部队切成若干小块,压缩在几块狭小的地域之内。
30日17时,军长命令全线向被围之敌发起总攻。一一四师各团均在自己阵地上,以排山倒海之势,向敌人发起攻击。
与此同时,一一二师三三四团向药水洞发起攻击;三三五团向青谷里发起攻击;三三六团在麻洞向敌人发起攻击。一﹣三师三三七团龙源里阻击战的胜利,为全军围歼敌人创造了极有力的条件之后,就地向敌人反击;三三八团向新仓之敌发起反击,从30日12时,打到12月1日8时,我军8个团,经过20小时的激烈的战斗,彻底打乱敌人的建制,敌人不得不丢弃装备、器材、大炮、车辆分散突围。
捉俘虏"总行动"
麦克阿瑟,在中国人民志愿军面前,不仅"结束朝鲜战争的总攻势"化为泡影,就连"撤退计划"也不能实行。只好下命令丢弃重装备"分散突围",越山逃跑。它的这个命令一下,三十八军的"总攻击"也就变成了捉俘虏的"总行动"了,(美军称"战役"为"行动")。美国少爷兵在这个"总行动"中,出尽了"洋相"。
在南北30公里的战场上,山沟里藏着美国兵,石头缝里钻着美国兵,稻堆里盖着美国兵,灌木丛中是趴着美国兵。我军有个排长在夜间搜索,借着火光,见到汽车下躺着二十几具"尸体",仔细一看,有的还喘气,用脚一踢,"尸体"腾地跪了起来,熟练的举起双手。踢另一个,也跪起来,再一脚,一个接一个的蹦起来。这个排长用刚学但说不好的英语"志愿军优待俘虏","举起手来跟我走"。接着是共同的回答" OK ",这位排长只好带着自己的"俘虏排"赶往俘虏收容队。
有几个战士摸黑去赶部队,走的挺急。突然听到"哇"的一声惨叫,从地下弹起一个"东西",他们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原是躺在地上装死的美国兵,被战士的大头鞋踢到他的大鼻子上,美国兵两手摸着鼻子,只顾"哇哇"叫。
有个电话兵去查线,碰到一伙敌人,他端起枪,大喊一声"不许动,举起手来!"美国兵很听话,动作整齐,把双手举过头,他一个人捉了80个俘虏。
师野战医院刚开完饭,护理员小张端着半盘剩饭来到伙房,一进门,看一个人在剥"锅巴",一边剥,一边吃。小张说:"开饭时不吃饱,又来吃锅巴"。那个剥锅巴的人转身往外跑,个子太高,朝鲜房子又矮,"嘭"的一声脑袋撞在门框上。小张一看,是个"老美"。"老美"见小张饭盆有饭,就伸出三个手指,指了指嘴巴,又指了指肚子,弯了弯腰。小张明白了,他是说三天没吃饭,肚子饿饿的直不起腰。小张找了个碗,给他盛了一碗饭,这个"老美"狼吞虎咽起来。吃完饭,翘起大姆指" OK ",接着硬拉着小张往外走。小张见他也没有恶意,就跟着他来到一个小山坡。只见"雨裂沟"里蜷缩着两个"老美",冻得直发抖。他们"哇啦"了一阵,两个美国兵也跟着小张下山了。
饲养员李大文,看到一个美国兵拿着一支卡宾枪,往山沟里钻。他大喊几声"缴枪不杀"。美国兵跑得更快,李大文手里没有武器,只拿了个大饼子,顺手砸过去。美国兵以为是手榴弹,立刻卧倒。没有爆炸,一看是大饼子,抢上前去,丢下卡宾枪拿起来就啃。李大文捡起了卡宾枪,又喊一声"不许动。"美国兵笑嘻嘻地连连叫道:" OK , OK 。"
通讯员小刘去送信,在回来的路上走累了,坐在路边休息,突然三个美国兵用卡宾枪指着他。小刘想这回完了,但也不能当俘虏,顺手去抓自己的卡宾枪却被一只大脚踩住手。小刘怒视着三个"敌人",可是三个"敌人",笑嘻嘻,指着小刘的干粮袋,哇啦哇啦说些什么也听不懂。忽然一个美国兵把自己的卡宾枪硬塞在小刘手中,又指了指他背的干粮袋。小刘明白了,他们要用卡宾枪换他的干粮。小刘把干粮袋抡在手里,也指了指另两个人的卡宾枪,美国兵不约而同的" OK , OK "起来。小刘用一袋干粮,换了三支卡宾枪,他押着三个俘虏回到连队。
"三十八军万岁!"
12月1日,部队还在继续阻截,追击、围歼敌人,志愿军总部发出了由彭德怀司令员亲自签发的嘉奖令,原文如下:
梁、刘并转三十八军全体同志:
此战役,克服了上次战役中个别同志某些过多顾虑,发挥了三十八军优良的战斗作风,尤以一一三师行动迅速,先敌占领三所里,龙源里,阻敌南逃、北援。敌机坦克百各百余终日轰炸,反复突围,终未得逞,望克服困难,鼓起勇气,继续全歼被围之敌,并注意阻敌北援,特通令嘉奖,并祝你们继续胜利!
中国人民志愿军万岁!三十八军万岁!
彭邓韩洪韩解杜,十二月一日。
第二次战役是彻底扭转朝鲜战局的战役,美军由全面进攻为全面撤退,为志愿军打过"三八线",提供了可能。
这次战役,三十八军的作用,除了彭总嘉奖令之外,其后志愿军抗美援朝经验总结中也作了充分肯定:
"三十八军在此次进攻战斗中,首以勇猛的迂回动作结合正面突击,围歼了德川地区之伪步兵第七师大部,协同友邻在敌战役布势上打开了缺口,使美九军主力翼侧暴露,继以急速的前进,前出到三所里、龙源里及军隅里以南地区,切断了军隅里及其以北地区之敌经龙源里、三所里南逃的退路,圆满地完成了战役迂回任务,从而动摇了敌人战役布势与继续进攻的决心,协同友邻部队迫敌转入后退,在我志愿军第二次战役西线大量歼灭敌人的胜利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当三十八军政委刘西元到北京向军委汇报,到北京的第一天,毛泽东给总政肖华副主任打电话:"听说有个叫刘西元的军政委员从前线回来,说是打大胜仗的那个军,我想找他来我这里谈谈。"刘西元见到毛主席,毛主席久久握着刘西元的手说:"你们三十八军在朝鲜打了大胜仗,把美国佬打痛了,名气可大哪,美军装备好,仗着他的飞机大炮来欺负我们,我们的办法,就是利用敌人的弱点,发挥我们的长处,同美国人打运动战,打近战、夜战,把敌人调动开,然后集中优势兵力,一口一口地,一股一股地把它吃掉。"
彭总的嘉奖令,发到志愿军各部,上报军委后,军委转给解放军各部,从此,三十八军被称为"万岁军"。人民日报记者李庄到三十八军战地采访,写了一篇通讯《被欢呼为万岁的部队》。发稿前送军首长审查,刘西元政委说:"这样写不好吧。"李庄说:"万岁军这个题目我早就想发个稿,可是没有感受,写不出来,这次采访,我觉得万岁军这个称号,三十八军受之无愧了。"
第二次战役胜利的消息传向全世界。
第二次战役的胜利,是大家所期盼和追求的,但胜利这么大,又是大家意料不到的。德川战役之后,在价川以南,三所里以北,30公里长的两条公路上,美二师、美二十五师和骑一师五团,土耳其旅,伪一师及特种部队,至少有六、七万人,在正面四十军,三十九军和右面的四十二军配合下,基本被消灭了。
一一四师尽职尽责地战斗着,当主力、当配角都是战斗的需要,战绩和素质磨砺着面对荣辱都能承受的保家卫国的"双刃剑"。
【翟仲禹(1919年11月—2002年3月),原名翟家乐,曾用名翟友乐,山东济阳人。1936年参加革命,学生时期参加过"一二·九"学生运动。曾去前苏联伏罗希洛夫高等军事学院留学。1955年被授予大校军衔。抗战时期曾在一一四师的前身东北军当过兵,当时是中共地下党员,历任指导员、团长、副师长、师长、第三兵团副参谋长、参谋长、旅大警备区参谋长、二十三军副军长、吉林省军区政委、沈阳军区司令部副参谋长,离休前的最后一个职务是沈阳军区后勤部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