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南北朝时期和唐代的药对学发展

言身的记事本 2025-04-10 17:24:31

白话识中医

我们平时在学中医、用中药时,经常会听到“药对”这个词。什么是“药对”呢?简单来说,就是把两味药搭配在一起,用来增强药效或者让药物之间更好地配合。虽然“药对”这个名字最早是出现在北齐徐之才写的《药对》这本书里,但其实这种两味药搭配使用的方法,早在《黄帝内经》时代就已经开始使用了。

举个例子吧,在《素问·腹中论》里有个方子叫“乌贼骨丸”,主要是用四份乌贼骨(也就是我们现在说的海螵蛸)配两份茜草(古时候叫藘茹)一起使用。这就是一个很典型的“药对”组合,虽然书里没写“药对”两个字,但做法已经是了。

还有《灵枢·邪客》里有个方子叫“半夏秫米汤”,做法也很简单,就是先煮一升秫米,再加入处理好的半夏五合,一起慢慢炖煮。这些方子其实到今天也还在用,可见它们的疗效还是很靠谱的。

东汉时期

到了东汉时期,张仲景出来以后,把药对这件事做得更加严谨和讲究。他在《伤寒论》和《金匮要略》这两本书里用药非常讲究,比如有两个方子看起来只差了一味药,但治疗作用却完全不一样。一个是“桂枝甘草汤”,是用辛味的桂枝和甘味的甘草来温阳、补阳,用来治心悸这种阳虚的病;而“芍药甘草汤”则是酸味的芍药配甘草,用来养阴、缓急,主要治脚抽筋、脚部紧绷这种阴虚症状。你看,虽然都是“甘草”加别的一味药,但一个是补阳,一个是养阴,效果大不相同。

如果我们再把这两对药结合在一起,再加上姜和枣这对经典搭配,就变成了著名的“桂枝汤”,可以调和人体的营卫,平衡阴阳,治疗感冒初起、怕冷出汗这类病。这个搭配是不是很神奇?

再比如,有两个药方,一个叫“枳实芍药散”,是用来治疗妇女产后腹痛、烦躁、坐立不安这种“气滞血瘀”的问题的;另一个叫“枳术汤”,则是治“心口感觉硬硬的、大块的胀感,像盘子一样”的,这种是“气滞水饮”的问题。这两个方子里虽然只差一味药,但病机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一个是气血问题,一个是气和水的问题。

张仲景的厉害之处还不止于此,他连药用的数量、药材的处理方法都分得特别细致。同样是“姜”和“半夏”这一对药,他可以变出三个不同的方子:

小半夏汤:用的是“半夏一升,生姜半斤”,适合治疗痰饮呕吐;生姜半夏汤:配方是“半夏半升,生姜汁一升”,更偏向润滑、缓解胃气上逆;半夏干姜散:两味药等分,磨成散剂,适合寒痰咳嗽。

三种方法,药材相同,处理方式不同,治的病也不一样。如果我们只看药名,不认真研究其中的细节,临床上就容易用错。

张仲景留下的药对方很多,包括大家耳熟能详的“桂枝甘草汤”“大黄甘草汤”“半夏干姜散”“百合地黄汤”等等,这些方子都是两个药物为基本搭配,再根据不同的病情加减变化,非常灵活。

南北朝时期

之后到了南北朝,梁代的陶弘景在《本草经集注》里提到了一本叫《药对》的书,他说里面讲得很好,专门讲药物之间如何配合使用。不过这本书现在已经找不到了,只能在一些古代药书里看到它的片段。

再后来的宋代,有个医家叫掌禹锡,他说《药对》是北齐徐之才写的,而明代的李时珍却认为这本书原本是黄帝时期雷公写的,只不过后来被徐之才整理加工了一下。

虽然原书没留住,但李时珍在《本草纲目》里整理并补充了徐之才总结的十种“药对用法”,也就是所谓的“十剂药对”,包括:

宣剂药对(发散、通气):比如生姜配橘皮;通剂药对(通络):如通草配防己;补剂药对(补虚):人参配羊肉;泄剂药对(泻实):葶苈子配大黄;轻剂药对(清表实):麻黄配葛根;重剂药对(镇心):磁石配铁粉;滑剂药对(润肠通便):冬葵子配榆白皮;涩剂药对(止泻、固精):牡蛎配龙骨;燥剂药对(除湿):桑白皮配赤小豆;湿剂药对(滋润):白石英配紫石英。

这十类药对后来对整个中医药学的发展影响特别大,很多后来的方子、治疗方法,都是从这里发展出来的。

唐代时期

到了唐代,著名的大医孙思邈也特别重视“药对”,他在《千金要方》里说:一个真正厉害的大夫,不但要懂得《黄帝内经》,还得熟悉《本草》和《药对》,张仲景的经典方子更是必须要精通。这句话说明,“药对”其实是连接本草学和方剂学之间非常关键的一门学问。

总的来说,药对不是简单地把两味药混在一起,而是需要根据药性、病情、用法来灵活搭配。只有理解透彻,才能在临床上用得巧、用得准,把中医的疗效发挥到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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