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公园里的一声尖叫让休假中的我条件反射般跳入了冰冷的湖中。
原本计划退伍的我没想到,
这一跳不仅救起了副市长的儿子,
更彻底改变了我本该回乡务农的命运轨迹。
我是1973年末入伍的老兵。
在部队待了几年,学了不少东西,也为国家出了点力。
七十多年的路走下来,很多事早忘了,只有退伍前那场意外越来越清晰。
它改变了我的路,命运就这么拐了个弯。
五十年代,我生在广西一个山沟里的小村子。
爹妈在地里干活,累得直不起腰。
村子太闭塞,走十里山路才能赶个集。
我家五个孩子,我排老三,学习最好。
正屋墙上贴满了奖状。
爹常拍着我肩膀:"咱家以后就靠你了,得出个吃国家饭的。"
我有时也飘了,觉得自己前途无量。
1973年夏天,我从公社中学高中毕业。
上大学没戏,美梦碎了,只能回家。
山娃上学本来就晚。高中毕业我都十八了,站在村口都跟小伙计一样。
说实话,当时我虽然成绩好,但早接受了考不上大学的事实。
村里谁考上大学了?我瞎难受啥?
可苦读十年,一回来就得下地干活,脊梁骨都直不起来,手磨出血泡也不敢吭声。这日子没法过。
我清楚自己的责任。
两个姐姐嫁人后,我就是家里顶梁柱。
跟着爹妈下地挣工分,这是我必须做的。
整天挥镰刀、扛麻袋,麻木了神经,也练出了一身力气。
手上的茧子厚得像牛皮。
我抬头望着被群山围住的天空,想离开这山沟看看外面的世界。这不过分吧?
熬了几个月,我心里有了主意。
秋收后一个晚上,全家人围着油灯吃饭,我突然说出了想参军的想法。
爹放下筷子,点起旱烟,吧嗒吧嗒抽着,脸上带着点失落。
屋里静得连老鼠都不敢跑。
抽完半袋烟,他收起烟袋说:"你拿定主意了,那就去吧。当兵是好事。到了部队别喊苦。"
"我不怕苦,怕苦不算好汉。"我站起来,像打包票一样拍胸脯。
爹在家说一不二。
我参军这事,就这么定了。
爹带我找了在公社上班的二姑父。
托关系、走后门,我报的名。
十月初,征兵通知下来了。
有自家人帮忙,审核挺顺利。
十二月初,入伍通知书到手了。
拿到通知书那天,全家人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1973年12月26日,我离家参军。
挥手告别爹妈,心里酸涩得厉害。
娘偷偷塞给我两块老家带来的糖,又从围裙里摸出十块钱。
临走前晚上,爹单独叫我去后院谈了很久。
"在部队听领导的话。别丢了山里娃的本分。"
他拍着我的肩,声音有点颤抖,"当兵好啊,比种地强。"
我听着,眼泪直往肚子里咽。
接兵的火车晚点了。
一路向北颠簸两天两夜,到了黄土高原西边。
放眼望去,连棵树都看不见,跟我们广西的青山绿水天差地别。
新兵营就在山脚下,灰不溜秋的几排平房。
放下行李,集合号就响了。
新兵连指导员姓林,个子不高但精神头足,训练严格但对人热心。
训练没人敢偷懒。
我记住爹的话,不怕累,听指挥,很快适应了节奏。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叠被子、跑步、擦枪,饭都来不及吃热的。
我虽然个子不算高,但打靶成绩全连第一。
三个月后,当上了优秀新兵。
分配时,我去了机枪连一排三班。
孙班长身材魁梧,脸庞黝黑,身板结实,一看就是当了多年兵的人。
"高家小子,以后好好干。"
他拍着我肩膀,"当兵就得听指挥,不能含糊。"
孙班长训练上严,生活上却像大哥一样。
被子没叠好罚你站一宿,但大冬天半夜你发烧,他背你三里地去医院。
1974年12月,我当上了副班长。
孙班长教我很多带兵经验。
"对战士严点没错,但得记着,他们也是娘生的。"他卷着烟说,"该帮的时候出手,该罚的时候别含糊。"
1976年3月,我接了班长的位置。
班里八个兵,上战场就靠这帮人拼命。
我知道班长有多重要。关心战士,抓训练,抓纪律,年底全班工作站住了。
团里还发了奖状。
时间过得真快。
1977年2月,我入伍进入第四个年头了。
我有了退伍的想法。
虽然班长干得不错,但提干不容易。
我家又没啥背景,农村出身,提干希望渺茫。
早点回去或许能找个还算不错的工作。
把想法告诉了林指导员。
他让我别急:"你小子表现不错,再等等看,说不定有转机。"
我听了他的话。
部队教我多年,站好最后一班岗是应该的。
忙忙碌碌中,时间到了1977年4月。
一个周日上午,我请假出去买点肥皂、牙膏。
那天天好得不像话,暖洋洋的。
城里人都出来了,大爷遛鸟,大妈跳舞,娃娃们放风筝。
走着走着,我来到了附近一座公园。
里面有个人工湖,挺大的,不少人在划船。
我沿着公园小径走着,眼前的湖心岛近在咫尺,
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救命'尖叫划破了春日的宁静。
一看,前面十几米,水里一个小男孩正在扑腾。
离他不远有条小船,船上一个中年妇女慌了,拍着船就喊。
顾不上多想,我脱外套,一个猛子扎进湖里。
水凉得够呛,冻得我差点没喘上气。
几下子游到孩子跟前,一把揽住他的腰。
他真沉,不停挣扎。
"别动!"我冲他喊,"我带你上岸!"
好不容易游到浅水区,我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托上岸,自己累得直喘气。
那妇女跑过来,抱住孩子,哭得直打嗝。
我浑身湿透了,准备拿起外套走人。
谁知那妇女拦住我,非说要报答。
"真不用,这都是应该做的。"我边说边穿上湿漉漉的外套。
"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哪个部队的?"她问。
"姓高,就在附近驻地。"我简单回答后转身就走。
回部队路上,冷风吹得我直打颤。
一周后,我正在班里整理物资,战友跑来说门口有人找。
我整理下军装,走出去一看,是那天的妇女,旁边站着个中年男人,西装革履,手里提着礼品袋。
"高班长,可算找到你了。"
那妇女热情地说,"我们问了好几个部队,终卓找到了姓高的班长。"
那男人紧紧握住我手:"太感谢了。我是孩子父亲,姓卓。"
"小事,应该的。"我有点不好意思。
"我们想请你吃顿饭。"卓先生真诚地说。
"不用了,我还有值班任务。"我推辞道。
站着聊了几句,卓先生说他爱人带儿子划船,孩子去够掉进水里的球,结果落水了。
"要不是你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对着他熟悉的脸,我突然想起来了:"您去年是不是来我们部队慰问过?"
他笑了:"是啊,我是这城市的副市长,去年组织过慰问活动。没想到你还记得。"
"领导好!"我立正站好。
几天后,林指导员把我叫去连部,说卓副市长写了表扬信到师部,师长亲自打电话到团里,要求给我记功。
"你小子藏得够深啊,救了个副市长的孩子都不声张。"林指导员笑道。
"这不就救个人嘛,有啥好说的。"我挠挠头。
五月底,团部下发嘉奖通报,表彰我"见义勇为,保护群众生命安全"。
1977年8月,我被团部破格提干,任命为机枪连一排排长。
这在当时是个不小的荣誉,也让我彻底打消了退伍的念头。
1977年底,林指导员介绍我认识了在驻地附近小学教书的女教师陈蕾。
陈老师比我小两岁,刚从师范毕业分配来的,温柔大方,笑起来很好看。
我们相处了一年多,感情逐渐加深。
1979年3月,经组织批准,我们举行了简单的婚礼。
婚后陈蕾全力支持我的工作,从不抱怨我训练忙、加班多。
随着工作的不断开展,我在部队一步步晋升,先后担任了连长、副营长、营长,最后到了副团长。
1992年,我按政策从部队转业回了原籍广西,进了市级机关。
陈蕾也办理了调动手续,到了当地一所中学任教。
到地方工作后,我仍按军人标准要求自己。
听指挥、守纪律、不怕苦,工作得到了领导和同事的认可。
2015年,我从市直机关处级岗位退休。
陈蕾也在2012年办了退休手续。
如今我和老伴含饴弄孙,每天锻炼身体,生活平静而幸福。
回想起来,命运真是奇妙。
一次偶然救人,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我原本打算退伍回乡,结果却在部队一干就是近二十年。
这事让我明白,做好事不一定图回报,但好人终会有好报。
这话不是安慰人的。
救人那天,我只是本能反应,哪会想那么多?
可就这么一跳,跳出了新人生。
有时候想想,要不是那天去了公园,要不是遇上落水的孩子,我现在可能还在老家种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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