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军长调走后,38军强行打韩军导致重大损失,伤亡六千震动总参

有历史深度普及 2024-08-02 02:51:12

1952年12月,在朝鲜的38军司令部迎来一位不速之客:总参作战部长张震。

他的来意很直接,调研38军白马山战斗失利的情况。

此战已过去两个月,但38军将士们心头的阴影并没有淡去。能引起总参的注意,说明这场失利之严重。

一、灵魂人物去哪了

简要说说白马山战斗的背景。

白马山战斗发生于1952年10月6日至15日,打了10天。

这场战斗是1952年志愿军秋季战术反击战众多小规模战斗的一个组成部分。自从1951年底志愿军彻底叫停第六次战的部署后,彻底进入阵地战的节奏,不再寻求运用大兵团在运动中歼敌。

第五次战役的事实告诉双方,谁也没有力量在运动中奈何对方,即使是拥有强大空中优势和机械化优势的美军。

双方不约而同地转入小规模袭扰式作战,辅之以强大、坚固、连绵数百公里的阵地进行防御。

美军在1952年夏秋季节进行试探性的进攻,动用营级战术单位打志愿军阵地,打不动,丢下一群群尸体,自取其辱。

那志愿军怎么应对呢?坐等人家来打我们,我们敢不敢冲过去打他们呢?

志愿军这时有一定条件,因为邓华主持的海岸防登陆工程起了大作用,我军后方运输基本不成问题,粮食弹药畅通无阻地运向前方,不仅炮的数量接近美军(但我军小口径火炮多、迫击炮多,大口径榴炮和坦克等重火力少,从火力上说还远远弱于美军),还向前线运送了坦克团,重火力跟上来了。这是前所未有的富裕日子。

所以邓华和杨得志(时任志愿军第二副司令)商量,不能总等着敌人来打我们,太被动,我们也要主动去打敌人。一番商议,举行战术反击战的决心定下来了。因为主要时段在1952年的9月,故称之为秋季战术反击战。

所谓战术反击战,就是以有限的兵力,基本是团以下部队,以敌军营或加强连甚至是排级战斗单位,以及他们据守的阵地,进行突然而有力的攻击,以有效杀伤敌人有生力量和夺取一线阵地为双重目标。

反击分了两个批次,第一批是三个军打,12军、39军、68军是主力,打的都很顺利,尤其是炮火发挥了非常好的作用。杨得志几十年后回忆时都很兴奋,说我军的炮火“国内作战几十年很少见到的”,“使人感到整个地面都好像在脚底下颤动。”

第二批又增加4个军,分别是15军、38军、40军、65军,连同第一批的3个军,共是7个军投入战术反击。

别的军情况暂且按下不表,只说38军。其实38军在第一批反击战中也参战了,打美军防守的“猪排山”打的中规中矩,很顺利。

第二批作战大家都以为会像第一批一样顺利,但战斗还在准备中,种种不顺的苗头就已经开始出现了。

第二批作战,因为摸清了敌人的情况,心里有底了,志司的决心明显比第一批大。

体现在哪呢?

第一,第一批把战斗发起的决定权交给各军,因为不了解前线情况,让各军自己定什么时间开打,所以各军或前或后,时间并不一致。第二批则是要求各部准备好之后,统一于10月6日发起战斗。这叫什么?好整以暇,都在控制中,要打出气势。

第二,投入兵力增多,一线7个军全压上了。不怕敌人反冲击我们。

但38军的情况,与其他几个军其实略不相同,老军长梁兴初调走了。

梁兴初任38军军长自1949年5月始,至1952年5月结束。38军入朝之后,参与了前四次战役,经历了从初战失利、军长被骂,到一战扳回,被彭总赠以“万岁军”之贺词的光荣,带着38军立下大功的正是梁兴初,称其为灵魂人物当不为过。

而在秋季战术反击第二批进攻即将发起,尤其是面对一个并不好打的目标时,38军的领导层正经历着梁兴初离去、新的领导层正在适应调整的过程。

种种因素交织到一起,都为战斗的进程增加了变数。

二、38军到底轻敌没有?

梁兴初长期战争,留下一身病,第四次战役都是勉强撑下来的,1952年3月梁兴初即回国治病,同时晋升为第20兵团代司令员,未到职。当年8月,改任西海岸指挥部副司令员,主持反登陆的工作。

38军由副军长江拥辉代理军长之职。江拥辉亦是一员虎将,最早是112师师长,1949年8月升任38军参谋长,入朝前升任副军长。按理说对38军情况也是非常熟悉的,但不巧的是,梁兴初回国不久,政委刘西元亦回国,38军实际成了代军长和副政委主管的局面。

这对38军的备战状态有了不小的影响。

这并不是对江拥辉将军能力的否认,领导班子的调整,部队状态的适应,需要有一个磨合的过程,即使是猛将担任主官,也要有必要的过程,毕竟当副职和真正当了主官不一样,这是规律。

大概志司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开打之前反复询问38军有没有准备好,如果不行,可以推迟开打时间。

但在这种询问下,又有哪个部队甘于承认不行呢,38军明确表示10月6日可以按时开打。志司也不便过度否认,只是督促38军做好三个方面的重点准备:

第一,炮兵进入阵地的时间要足够早,以便及时发起火力覆盖,摧毁敌70%地面目标(这是志愿军通过之前战斗经验得出的基本数据)。

第二,步兵事先做好连续爆破的准备。以便在冲击中持续打击炮火打不掉的简易工事。

第三,步兵冲击出发地与敌阵地要尽可能地近,以减少我步兵冲锋时的伤亡,降低进攻难度。

这都是第一批战术反击时用血换来的经验。

但据后来志司通报全志愿军并报军委的电文,38军并没有对这三个方面进行严密彻底的执行。

是不是38军战斗作风变得粗疏了?答案肯定是否定的。38军的素质,无论以前,还是在朝鲜,还是后来回到国内,在我陆军集团军序列中一直是首屈一指的,绝不会有粗枝大叶的情况出现。

笔者以为,大概是38军有一定轻敌思想,认为当面部队只是韩军第9师,美军都在二线。第一批打的那么漂亮,第二批进攻要立一大功。

如果当时梁兴初还在,会不会坚持稳一稳再打呢?我们姑且存疑。

38军主打的是铁原以北的白马山(394.8高地)和箭头山(281.2高地),这是铁原北面的前哨阵地,保卫美韩军在铁原的据点以及通往汉城的补给线。防守之敌是韩军第9师(师属3个团,另有一个51团配属作战)。

38军在进攻发起前发生了谷中蛟叛逃事件,许多人因此简单化地总结原因,说打白马山从突袭变成了强攻,导致最终失败。此只是失利原因之一,我们更多地还要从38军自身找原因。

志司督促的三项准备,38军其实都做了,只是做的不够扎实。

以缩短步兵冲击距离为例,我们摘选一些细节资料。

江拥辉将军所著《三十八军在朝鲜》,以大量笔墨记录了这件事。

38军攻击出发线与韩军阵地相距1600米,为了缩短步兵冲击距离,38军发动战士们集体想办法,最后形成一致意见,趁夜潜伏,埋伏到敌阵前的野草丛中。将士们把野蒿草采来,挤碎了把汁液反复涂抹在衣帽和毛巾上。

出发前为了检验效果,还做了两次试验。一次是在空旷地列队,美军侦察机飞临时大家不动,结果美军未发现。另一次是伏地,如果青蛙不叫,证明效果不错,这次结果也不错。

38军114师340团4个连于是悄悄开进,隐藏在敌阵前。路过一条小河沟时,连长命令大家把身上都打湿,以防敌人炮火引发燃烧烧到我们。

可以说,这些细节都比志司考虑的更深入。

谷中蛟叛逃后向韩军招供了我军攻击时间,也招供了我军要决蓬莱湖放水,但阵前潜伏的事他显然没有说。这也是笔者认为的,谷中蛟叛变并不是导致38军失利的全部原因,只能说是重要原因。

韩军没有发现38军的潜伏,只是漫无目的地对阵前打了一些冷炮,施放了燃烧弹。不幸的是,340团一名营长柳万发,随队靠前指挥,也埋伏在草丛中,被韩军一发冷炮击中牺牲了。少数战士被火烧伤,但伤亡很轻微。

如果单从这件事看,38军似乎并不轻敌,相反,进攻准备做的还是很充分的。

不过随着10月6日总攻的发起,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开始出现,暴露了38军种种准备的不足。

三、反思

步兵冲锋很有效,当夜就拿下白马山主峰北面的几个高地,10月8日拿下了主峰。但随后发生了令38军意想不到的情况。

1.想不到韩军步兵的战斗意志这么顽强,一次又一次地进行反冲击,我军拿下主峰和几个高地后立足不稳,被赶了下来。

韩军战斗意志发生变化,在韩国版《朝鲜战争》第四卷中有所提及,为啥之前被志愿军一触即溃,现在这么硬呢?因李承晚极不愿在三八线停战,而要一直打到鸭绿江统一全朝鲜,对韩军一直灌输此思想。另,韩军耻于被美军看不起,当得知美军第3师在铁原以南集结,准备像往常一样等韩军顶不住了就上来接替,韩军第9师全师传达师长命令,决不能再留下“我们被打垮后由美军来填补战区的可耻记录”,这对韩军战斗精神又是一大鼓舞。

据其战史说法,志愿军进行了12波次强攻,韩军亦进行12波次反冲击,最终夺回白马山主峰。这个强度,此前在与韩军交战中很难见得到。

2.想不到韩军能够一直保持强有力的冲击力。我军连续投入大量兵力,114师打不动之后把112师也投入,但韩军仍能连续不断地冲击。

秘诀是什么呢?

韩9师金钟五采取了轮换作战的办法,不使一个营连续战斗两昼夜,打到一定程度,就换下一个营,以免全营覆没,这个办法令其各营都能在轮替之后恢复一定战斗力。而且其后方相对安全,志愿军炮火打不到。

金钟五接任师长后,针对该师战斗力不是特强的现状,强令部队进行战术训练,尤其是射击训练,这项训练明显很有针对性。

作为对比,张震到38军调研后,提出的为数不多的缺陷就是38军新兵训练很不充分,上阵之前都不会使用冲锋枪,需要临时学习。

3.想不到我军坦克团没有发挥出应有作用。

坦克4团配合参战,出动六辆坦克作战,本应发挥出奇不意的效果,但战前准备的很潦草,又缺乏实战经验,战斗欲望不足,打白马山三辆在途中陷车走不动,三辆因道路侦察不充分过不去。打箭头山途中陷车五次。志司批评说,“战斗效果如此拙劣,必须严格查清责任,努力纠正。”

韩军发现了志愿军的坦克,起初还挺害怕,但察觉到并未遭到坦克射击,遂表现的很轻蔑,其战史中记录,志愿军坦克发挥作用微乎其微。

4.想不到我军战斗发起后出现急躁忙乱。

38军的战术素质是没有问题的,战前也没有在这方面下太大功夫。但战斗开打后局面胶着,一些指挥员犯了急性子,想靠猛打猛冲快速解决战斗。

尤其是打箭头山(281.2高地)时,面对地形相对平坦的敌阵,我军投入多达两个营的兵力,志司批评“实在是一种羊群战术”。无巧不成书,韩军也有这样的观感,说志愿军以密集队形进攻,连基本的疏散都不做了,被韩军弹幕大量杀伤。可见38军求胜心态之急切。

至于美军的强大支援炮火,这都是我军提前料想的到的,也有相应的办法应对,谷中蛟叛逃,只是在原有程度上使美军炮火反应速度快了一些,一定程度上讲,并不是决定白马山战斗胜败的决定性因素。韩9师师长金钟五评价双方炮火,志愿军的很强,“炮击不亚于我方”,或许有夸大志愿军炮火以显示自己战斗力的因素

据韩军战史称,美军除航空投掷炸弹以外,第9军炮兵群打出18.5万发炮弹。

据志司战后讲评各军消耗炮弹,38军攻打两个高地,共消耗炮弹约21675发。

敌军炮火数量是我军9倍。但考虑到美军炮火对38军纵深及两个高地周边预备冲击地线的扩大轰击,直接投入高地反冲击作战的只是其中一部分,而我军则全部倾泄到韩军阵地,可以说,双方炮火对步兵的支援当处于同一个量级。

白马山和箭头山两处攻坚作战,我军伤亡比较大,阵亡2802人,负伤4069人,伤亡合计6871人。比韩军估计我军的伤亡数字八九千人相差不是特别大。

但歼敌数字则有较大差异。韩国版战史和美军方面记录,韩军伤亡总计3500人左右。我军记录的数字,2011年版军科《抗美援朝战争史》下卷记载为8000余人,2014版进一步修订为9300余名,似乎参照了江拥辉著《三十八军在朝鲜》。

不管歼敌多少,38军总体上打的是得不偿失的仗,10月15日退出战斗的直接原因就是3个师都无力再战。

江拥辉后来回忆说,谷中蛟叛逃后,如果38军立即发动进攻,韩军既来不及修筑工事,美军炮兵也难以快速调动,后来就不会那么难打。或者是向志司报告推迟进攻时间,将韩军主力和美军炮群牵制在白马山当面,对其他兄弟部队创造战机也是不错的。

可惜38军选择了最不应该的一种打法,按部就班展开进攻,进入敌人的节奏去打,伤亡大就不可避免了。

作为38军当时的上级指挥机构,3兵团对38军也没有起到什么指导和提醒作用,本军灵魂人物也刚调走,这场惨痛的教训,对英雄的38军来说真是切齿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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