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女儿》第8集,洗衣机一出,毛骨悚然

舒心酱 2022-12-26 22:57:45

《回来的女儿》第八集片头,出现了一种特别惊恐的死法。

疑似“猴脸男”为争取戴罪立功宽大处理的机会,讲述他听说的一段贼友故事。

某男子入户盗窃、意外发现这家洗衣机中爬出小女孩,心慌之下该男子将小女孩塞进洗衣机,放水之后死死摁住洗衣机盖子。

这段最叫人毛骨悚然之处,首先,错位的反差感,用猎奇八卦色彩浓郁的第三方话语,描述极致的悲剧。

三四岁小女孩被活活绞死在洗衣机中,这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的大悲剧。

剧作这段的视听语言都是凝重的,但讲述者本身不是。

从动机角度说,鱼饵店老板试图以此事来交换好处,这功利感和悲剧本身的非功利感之间、营造出了很残忍的张力。

从话术角度说,这“嘿你猜怎么着”“呦呵你说奇怪不奇怪”一般的猎奇话术,一无悲痛二无惧意、三无善意立场、四无对生命的唏嘘与敬意,都在加重让人胆寒的色彩。

拉家常闲聊一般的猎奇语气,和残忍命案的所说内容之间,对比昭昭、可怕如斯。

其次,愈加错综复杂的悬念感。

这段一出,虽未明确指向李文文,但难免让人想到她。

(年纪和其他细节是否对得上另说)

此前一直有人猜测精神病院里的萌萌是否就是李文文(她有母亲来探视、角色关系对不上),归根结底或许都是希望李文文没死(甚至有人猜测她是精神病院里的卧底警察)。

而洗衣机这样可怕的死法,小女孩家人居然没有报案,这或许比死本身更加吓人。

谜团本身,如果不能调动人的情绪,就只是无用的虚设的空洞悬念而已,在调动情绪(无论是智力推理的渴望还是对死者的怜悯同情心)之后,才是真正有效的“悬念感”。

洗衣机这段一出,显然是很有效的悬念感。

这真是李文文吗?李文文如果这样惨死、为何在警方记录中又成了失踪?

这位寄存鱼饵的小店老板究竟真是猴脸男?还是障眼法、亦或只是模仿犯?

以他和李家的熟悉程度,以小地方事件的传播密度,他不应该不知道李家的女儿丢了?为何没将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

第6集结尾,鱼饵店老板已被李承天数次击打头部,纵使未死也应当是重伤。

此时又没事人一样被程旭二人询问,片头独立的这一段、究竟出现在时间线的哪个点上?

目前未知剧作最大的三个悬念,其一是小秀如何死亡,其二便是猴脸男的真实身份,其三便是李文文究竟如何失踪。

关于猴脸男的猜测,落在王重江、王重江司机、李承天甚至是程旭、李文卓身上(甚至还有人说猴脸男是长成男人的李文文???),无论如何猜测,都指向某一个具体的重要角色。

若剧作真将之设定为接近路人甲的鱼饵店老板,可能会产生“半路空降新答案”的负面观感,对悬念推理快感产生一定程度的干扰。

当然目前下结论为时尚早,期待后续。

二,“绑架勒索伤人”少年组,不断下坠的复仇与正义。

陈佑希和小威二人,从受害者变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施暴者。

明明怀抱满腔朴素正义感、明明秉持对友人的一片真情意,所作所为却越来越跑偏、失控。

甚至已经集齐了“绑架勒索、故意伤害”罪名一条龙(并非真绑架也未真蓄意伤害)。

让人唏嘘的,首先是以弱对强的悲剧感。

在李承天、王重江面前,陈佑希和小威俩位显然都很菜,小小年纪总被利用,一步不慎就万劫不复。

就两位的年纪而言,陈佑希表现很出众,聪敏机敏有洞察力有执行力有魄力,小小年纪从未被真正疼爱、摸爬滚打自己照顾自己长大,囫囵狼狈磨出一身本领。

可惜的是,老坏人们对付这小小女孩,绝不会遵守小孩子那一套单纯逻辑。

一场局变来变去,李承天利用他们,被瞄准的对象王重江轻而易举识破他们、反过来又利用他们;情况变化之后李承天再度指挥他们清理现场、将他们带入更深的深渊里。

无论是深度伪装的老李还是混迹多年的老王,对付两位小朋友,都能轻轻松松打蛇打七寸。

比如王重江就能轻易拿捏“你不希望陈佑希去坐牢吧”,胁迫小威说出始末并录像。

少年人的心意浓烈明显,少年人道行浅心思浅门道浅,都让他们能够迅速成为猎物、甚至成为伤人又伤己的刀。

这很悲剧。

其次,正义诉求变成非法行为的扭曲进程。

陈佑希和小威,诉求本身无误:小秀就这样白白死了吗?傻子杀人就可以不负责任吗?

(当然李文卓口中的掐小秀是否是最终导致小秀死亡的全部事实,有待商榷)

她幻想过过掐死李文卓,但只是幻想。

论途径,当警察的哥哥程旭不信任他们;

论身份,陈佑希冒领了李家女儿李文文之后,还被戴上了神经病的帽子。

论证据,他们除了通过萌萌魔方大厦编出的李文卓的一段话之外,再无任何立得住的真凭实据。

小小年纪、大大冤仇,面对魔鬼一般可怕的敌人,他们的手段逐步由白变黑,又逐步在阴差阳错的失控中变成带着过失罪责的血色。

如此处境,依旧留着对李家的几分善意、对傻子李文卓的几分唏嘘不忍,问题少女和问题少年的坏事表象下,依旧是对朋友对善的在意。

他们以善斗恶,以鸡蛋去碰石头,比头破血流还可怕的结局是被卷入“恶行”中,自身成为血色的一部分。

三, 散装一家、全员恶人、地狱图鉴。

地狱什么样?

应该就是把廖穗芳和李承天绑在一起,反反复复互相伤害,来来回回彼此亏欺瞒。

前几集中廖穗芳站在灯下的森冷模样,每一口呼吸每一个眼神都像淬了毒,十米之内都是噩梦。

布下连环大局、手起刀落削掉指甲,将十几岁的小姑娘投入疯人院。

另一边,上线时是温厚老好人面目的李承天,逐渐暴露阴郁狠毒的另一面。

对情敌王重江,一早就心存杀意。

对发现自己鱼饵秘密的鱼饵店老板,更是哐哐哐一通暴力输出。

对曾经温情的“假女儿”、一度愧疚的“假疯子”,利用起来也是毫不手软。

搭配着他一百八十度伪装出的温厚老实人假面来看,虚实真假善恶黑白对错,反差和扭曲感更吓人。

以夫妻名义、以苦苦绑住爱人的诉求,被联结在一起的李承天和廖穗芳,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棋逢对手了吧?

他俩如果只关起门内斗不殃及他人,那也算为民除害了吧?

可惜陈佑希因为小秀之事而卷入其中,或将成为下一个无辜的牺牲品。

李文卓的傻,是否当真是因生病意外、很可能两说,李承天个性中凉薄残忍弑杀的属性这样重,若想瞒着廖穗芳对付一个几岁的小孩,简直易如反掌。

隔壁老王王重江,做生意坑蒙拐骗、做情人当年始乱终弃,做长辈分分钟对小孩子陈佑希和小威出尔反尔,但他这样的“常规恶人”,在“好人身份伪装太重”的李承天面前,俨然不够一盘菜。

当面锣对面鼓对峙才一局,就被连人带车推下河喂了鱼(当然下河之后死没死透,有没有反转另说)。

全员恶人模式,互相倾轧的高能玩法,素来很带感。

廖穗芳后续和李承天如何撕破脸,是我目前最期待的内容,甚至高过对目前已出现悬念的好奇心。

这“恶人图鉴”的好看,不仅仅是手段多玩法复杂、转折多悬念迭起,更是因为ta很坏但也很悲剧。

在亲情爱情的执念里,他们一念起而成魔、而遇神杀神遇鬼杀鬼,恶行本身很罕见,但七情六欲之后的人之所欲所念,出发点大多是朴素的人之常情。

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人如何变成鬼的沦落史。

母爱的倾其所有又偏执恶毒,付出的可歌可泣又毛骨悚然,每一种心态都很具体生动,病变的人心浮世绘、很有冲击力。

你看故事里的中年组,因“爱”而杀,恶鬼也是执念的囚徒,每一句所谓的情谊都是獠牙是刀剑是毒药。

故事里的少年组,因“爱”而被诱入险境、甚至形同某种意义上的“逼上梁山”,但情谊就是情谊,是最柔软的心、最永恒的真正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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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心酱

简介:翻译、作家,学术派剧评,正能量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