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豆蔻花开,虫儿里钻,妓女云儿影射史湘云的浮萍归宿

纵横点 2024-06-29 20:42:03

《红楼梦》的冯紫英酒宴的酒令里隐藏了很多红楼秘密,由贾宝玉所提出的酒令,由他自己、冯紫英、蒋玉菡、薛蟠、云儿依次行令,必须要有女儿悲、女儿愁、女儿喜、女儿乐四句,而且还要唱一首曲子,再以宴席上所有的一件东西来引用一句古诗或者旧对。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冯紫英所组织的这场酒宴是揭秘红楼之谜的一把钥匙,席上诞生了著名的《红豆曲》,也暗示了宝黛在八十回后要饱受相思之苦,难以有爱情圆满的悲情结局。

或如宝钗辈有时见机导劝,反生起气来,只说“好好的一个清净洁白女儿,也学的钓名沽誉,入了国贼禄鬼之流。这总是前人无故生事,立言竖辞,原为导后世的须眉浊物。不想我生不幸,亦且琼闺绣阁中亦染此风,真真有负天地钟灵毓秀之德!”因此祸延古人,除四书外,竟将别的书焚了。

一般认为,宝玉所提的行酒令里的“女儿悲”和“女儿愁”的句子都要特别注意,是对金陵十二钗里的多位裙钗的命运进行暗示。比如贾宝玉的令中“女儿悲,青春已守大空闺。女儿愁,悔教夫婿觅封侯”很明显暗示的就是薛宝钗在八十回后将跟贾宝玉金玉成缘,但宝玉却并不认可这二宝婚姻,让他们的亲事成了形式,宝钗白白浪费了自己的青春,贾宝玉离她而去,让她如同寡妇,而且她有乐羊子妻之德,多次规劝宝玉要对仕途经济上心,这也惹怒了宝玉,导致婚姻的彻底破裂,“悔教夫婿觅封侯”不正是点明了薛宝钗因逼迫宝玉参加科举,而让宝玉悬崖撒手,对此的悔恨交加嘛。

更应该引起注意的是,在这酒宴之上,出现了一位叫云儿的妓女,薛蟠跟她多有勾兑,但她很有诗书素养,对于薛蟠的龌龊浪荡其实也很看不惯。从云儿行令之中,可以看得出作为妓女的她,身世如浮萍一般,遭受老鸨的欺压,而且薛蟠也提到过专门照应老鸨不要对云儿责骂,可见云儿的日常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云儿便说道:“女儿悲,将来终身指靠谁?”薛蟠叹道:“我的儿,有你薛大爷在,你怕什么!”众人都道:“别混他,别混他!”云儿又道:“女儿愁,妈妈打骂何时休!”薛蟠道:“前儿我见了你妈,还吩咐他不叫他打你呢。”众人都道:“再多言者罚酒十杯。”薛蟠连忙自己打了一个嘴巴子,说道:“没耳性,再不许说了。”云儿又道:“女儿喜,情郎不舍还家里。女儿乐,住了箫管弄弦索。”

云儿所性酒令里直接提出了“将来终身指靠谁”的忧虑,也把自己所代表的风尘女子的悲苦命运给点了出来,她们没有背景,也没有倚仗,处于社会的底层,需要仰人鼻息,要以卖笑取乐而生存。云儿酒令的第二句是“妈妈打骂几时休”,证明了作为风月之人,云儿自己以及她的姐妹,是经常遭受非打即骂的生活,这种被压迫的生活,让她们毫无尊严,也没有安全可言。

云儿这一人物的设计,绝对不是作者的闲笔,她的出现很可能暗示了金陵十二钗正册里的一位主要人物,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史湘云,因为这个妓女怎么偏偏不叫玉儿,不叫钗儿,而叫云儿呢,这跟史湘云的同名,是否为作者有意的设计呢,他在暗示八十回后史湘云将沦为妓女的事实?

“富贵又何为,襁褓之中父母违,展眼吊斜晖,湘江水逝楚云飞”,这样的判词也说明了史湘云的结局是极其凄凉的,她从小就失去了双亲,本来嫁得一个如意郎君,但却好景不长,新婚之后,就面临了跟丈夫的生离死别,她肯定也是受到了四大家族彻底崩塌的影响,不但丈夫离她而去,她自己也将被别人主宰命运。“湘江水逝楚云飞”,这一句里恰好有湘云的名字,但也有娥皇女英寻舜帝而不遇的典故,娥皇女英投江而死,殉情的结局,也暗示了史湘云红颜薄命的属性,在楚湘之地应该就是史湘云命运终结的地方。

根据相关考证,史湘云在八十回后嫁给了卫若兰,脂批里也曾经透露将有“卫若兰射圃”的情节,而且他还佩戴着一只金麒麟,这跟湘云所配的乃是一对,这说明他们二人或有夫妻之缘。

在冯紫英的宴会之上,云儿还唱了一曲,所谓“豆蔻开花三月三,一个虫儿往里钻”,其实这是以豆蔻花为比喻,叙说青春少女的生活,豆蔻年华是少女最好的年华,豆蔻往往可以指代处女,象征着美好,但“一个虫儿往里钻”,写的其实很是露骨,这也符合云儿作为风月场所的女性定位,这极尽挑拨之意,也透着陷入风尘,她就再没有自己决定命运的权利,需要以色相示人,而且任由纨绔子弟的践踏,还得违心地赔笑取悦这些人。

云儿在行酒令的最后,以“桃之夭夭”为酒令之底,这一句出自《诗经》,写的是新婚之喜,桃花繁盛,也意味着新喜,这或许是指史湘云跟卫若兰在新婚伊始,两个人举案齐眉,幸福愉快,但他们的这种美满生活还是被扰乱,因为作为四大家族的成员,在家族被抄之际,个体也不可能幸免,“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四大家族,只要有一族获罪,其他三家也概莫能外。

有一种红学研究观点认为,史湘云将在贾史王薛四大家族被治罪后,被发卖,成为社会底层,她极有可能会沦落风尘,在八七版红楼里,史湘云成为船妓,需要以色相示人,卖笑成为生活日常,她被灌酒,被玩弄,毫无尊严可言,她对月祷告,只希望能够早日摆脱苦海,然而她的二哥哥宝玉近在咫尺,知道她受苦受难,也无能为力,不能救她于水火,这真是无限的悲剧。

襁褓中,父母叹双亡。纵居那绮罗丛,谁知娇养?幸生来,英豪阔大宽宏量,从未将儿女私情略萦心上。好一似,霁月光风耀玉堂。厮配得才貌仙郎,博得个地久天长,准折得幼年时坎坷形状。终久是云散高唐,水涸湘江。这是尘寰中消长数应当,何必枉悲伤!

在冯紫英组织的宴会上出现的云儿很可能影射了原稿八十回后很多不得已沦落风尘嗯贾府女眷,而史湘云成为船妓或许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而出现的悲剧吧。有关史湘云命运的判曲《乐中悲》说得很明白,“云散高唐,水涸湘江”,一派凄凉的景象,史湘云的归宿是让人难以接受的,但“云散”了,“水干”了,才貌仙郎也没能跟湘云天长地久,在这尘世的这凡遭际,是悲欢离合与酸甜苦辣的定数,众生皆苦,有情皆孽,空留悲伤,更应思考……

一曲红楼梦,慷慨而悲歌,一部石头记,苦楚谁人知?领略世间美好,也有繁华不再之时,如此的经历,那样的心境,会有多少嗟叹,更有几何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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