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眼云烟,三里屯酒吧街的"男孩女孩"

大乐走着瞧 2023-02-04 22:36:45

1月31日,北京三里屯酒吧街限期腾退的最后一天。那天下午,很多人前去打卡留念。对于不少人来说,三里屯几乎就是北京繁华夜生活的代名词,而酒吧街则见证了三里屯商业生态三十年来的变化。

我极少去三里屯酒吧街喝酒,有限的几次都是早年看演出。2006年7月初,麦田守望者乐队的新专辑《我们的世界》发布会在三里屯一间叫“男孩女孩”的酒吧举行。那是麦田守望者的第三张专辑,距离上一张专辑已经过去了六年。发布会上几支年轻的乐队轮番上台,翻唱了麦田守望者的歌曲作为致敬,只记得有支乐队叫“波澜童话”。

最后麦田守望者上场演了几首新专辑里的歌,主唱萧玮因为踢球时脚骨折了,脚上穿着保护套,坐在高脚凳上演唱。作为麦田守望者全部三张专辑的制作人,张亚东那天演出时吹口风琴伴奏。老牌女子乐队“眼镜蛇”的主脑肖楠,也在台上拉手风琴。

同年12月初,还是在男孩女孩酒吧,萧玮举办了名为“这周六的下午”生日会。查可欣作为嘉宾,翻唱了Radiohead的《Creep》。那天下午有个来自辽宁盘锦或者是锦州的高三男孩,上台演唱了麦田守望者的《绿野仙踪》或者《无题》,萧玮给他伴奏。男孩是麦田守望者的铁杆乐迷,那天上午才从辽宁坐火车来北京,参加完生日会晚上还要赶火车回去。记得那个男孩说想考北京的大学,为的是看演出更方便。为了看演出和音乐节来北京念大学,很朴实的愿望,也是那个年代很多滚青的梦想。

一年之后的秋天,我去朝阳公园的北京流行音乐节看Nine Inch Nails,又碰上了这个辽宁男孩。我和他打了个招呼,问他大学考到哪了。他如愿考到北京,矿大或者地大,记不清了。我问他学什么,他说,学数学,特惨,别提了。我问他怎么称呼,他说叫他“老乐”就行。他问我怎么称呼,我一时语塞,竟不知怎么回答。如果他先问我,我会告他叫我“大乐”。可是在比我年轻的“老乐”面前,我这个“大”倒是有点别扭,反而成了小字辈。顺便提一句,麦田守望者的贝斯董瑞峥也化名叫“大乐”。我把真实姓名告诉了他,我们互留了手机号,他说常联系以后约着看演出。而后我们没再联系过,也再没碰见过。

最后一次在三里屯喝酒,应该是2012年初。一个周六的晚上,我和同事在什刹海滑完冰后,到三里屯脏街喝了几杯。在我的劝诱下,一个内蒙的同事战战兢兢地人生第一次走进酒吧。

脏街,指的是三里屯派出所东侧南北走向的小巷。比起酒吧街,脏街更嘈杂混乱,更接“地气”。三里屯的脏街,有点像加德满都的泰米尔街区和胡志明的范五老街,穷街陋巷中充满活力和生机。但这样的活力和生机,显然与官方钦定的“欣欣向荣”不符。

2017年,经过多方面和合谋,三里屯脏街洗心革面,完成了社会主义改造。酒精与荷尔蒙的交织的街巷成为了历史,崭新的“三里屯西街”以岁月静好姿态亮相。

前几天三里屯街道办事处的负责人接受采访时表示,酒吧街即将启动建筑物隐患消除工程,未来将继续保留酒吧街品牌。这个“保留”说得有些微妙,有点像是“保护性拆除”的翻版。未来的三里屯酒吧街,是否会变成一种空洞的符号和标签只留给旧人凭吊呢?

0 阅读:13

大乐走着瞧

简介:一起去看看这繁华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