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十字军东征：一场跨越200年的信仰风暴

在中世纪时期，一场持续近 200 年之久的宗教战争——十字军东征，缓缓拉开了宏大的帷幕。这是欧洲历史上首次出现穷人与富人、农民与骑士的大规模武装集结。而这场战争的发起人乃是教皇乌尔邦二世，据说其起源与一位名叫彼得的修士有着紧密关联。

当彼得在耶路撒冷进行朝圣之时，骷髅地和圣墓的景象深深触动了他内心对基督的无尽想象。在离开巴基斯坦后，他来到罗马，苦苦恳求教皇乌尔邦二世对耶路撒冷予以拯救和援助。此时的乌尔邦二世其实早有此意，因为在其执政期间，希腊教派与罗马教派相互抗衡，且与神圣罗马帝国长期处于不和状态，教皇的地位受到了严重威胁。

于是，乌尔邦二世毅然决定重振教皇的权威。 起初，在一次皮亚琴察的主教会议中，一位拜占庭皇帝的使者向与会者详细描述了东方的灾难惨状，但此次会议并未做出任何实质性的决定。1095 年秋天，乌尔班二世亲临法国，在法国中部的克莱姆广场召开了其执政生涯中规模最为庞大的一次教士集合。上百名主教和大主教参与其中，大批民众也纷纷聚集在城外，静心聆听他的激昂演说。

就在这里，乌尔班二世即将发动一场持续长达 200 年的武装朝圣行动。 在他的演说中，乌尔班声称有一支与上帝完全对立的族群悍然入侵了基督的神圣土地，他大力号召民众和君主共同拯救上帝。教皇的激励，既为虔诚者指明了即将征服的辽阔天空，也为野心家指明了财富和亚洲的神秘国度。在此次盛大的集会中，东征计划最终得以确定，时间定在下一年 8 月，人们利用冬天的时光为朝圣做着充分准备。

十字军东征的消息在整个基督教世界中不断回荡，宗教的狂热以及加入十字军可获得的特殊特权，使得朝圣者的数量急剧大增。加入十字军后，家人和财产会受到教堂的全力保护，东征期间，债主不得追究债务。在现今看来，这种宗教狂热几乎让人难以理解，但在 11 世纪的欧洲，人们必须无条件地信仰和服从基督教。基督教描绘出末日审判的震撼画面，告诫所有人都将面临审判，而加入十字军拯救上帝，所有罪过皆可被赦免，死后能够升入天堂。

自东征计划确定后，次年年初，急切的东征情绪在欧洲各地如潮水般涌现，民众们早已迫不及待。在没有将领带领的情况下，他们找到了隐士彼得，请求他带队前往耶路撒冷。除他之外，欧洲其他地方也有牧师带领平民组成的朝圣队伍。然而，这些平民组成的十字军毫无道德和纪律可言，多数人在东征的路上不幸丧生，只有少部分先锋部队抵达东方，却在与穆斯林的激烈战斗中几乎全军覆没。

然而，乌尔班的目标乃是西欧的贵族，即暴力的武士阶层，他们才是十字军的真正领袖。对于基督教骑士来说，一直以来都受教会“流血杀戮即罪孽”教条的严格约束，而教皇的号召无疑是天赐良机，宣称在圣战中不仅允许战斗，还会受到丰厚的奖赏。至此，真正的十字军东征正式拉开序幕，欧洲各地的贵族和骑士纷纷踊跃加入，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有布佣的哥弗雷、法国南部的图图兹的雷蒙德伯爵、诺曼底征服者威廉的长子罗贝尔公爵，意大利的诺曼人勃希蒙德也踏上了征程。这些领主率领军队在君士坦丁堡会合。

1097 年春天，他们通过伊斯坦布尔海峡，进入比基尼亚地区。在向伊兹里克进军时，鲁姆国的苏丹召集所有封城和盟国的军队保卫伊斯兰教，亲自率领大军来到伊兹里克附近。此时，十字军已将该城包围，围城之初，穆斯林先锋军队突然在平原上出现，战斗从早持续到晚，最终撒拉逊人留下 4000 具尸体逃入山中。

之后，十字军继续围困伊兹里克城，7 周后发现被困城中的穆斯林可通过水路获得补给，于是转而从水渡发动进攻。经过几次水上突击后，十字军成功攻入城中。此时，拜占庭皇帝阿历克塞一世动用政治手段，窃取了伊兹里克城的控制权，这虽在朝圣者中引起了一些愤怒，但他们的目标是耶路撒冷。

1097 年 6 月 25 日，十字军从伊斯尼克出发，前往叙利亚和巴勒斯坦。进入遍布沙漠的国度后，队伍分成两部分，实力最强的由戈弗雷和雷姆德率领，另一支由博希蒙德和诺曼底公爵指挥。 三天后，博希蒙德的队伍行至戈尔各地山谷时，苏丹的军队突然出现。在伊斯里克兵败后，苏丹重新集结力量，欲让十字军付出惨重代价。双方交战异常激烈，由于十字军兵分两路，苏丹军队在数量上占据优势，大肆屠杀。

处于劣势的十字军在博希蒙德的带领下组成防御队形，即将被打败时，戈弗雷的援军及时赶到，最终胜负分明，4000 名十字军和 2000 名穆斯林丧生。 虽未彻底击败撒拉逊人，但他们的抵抗已被瓦解，通往小亚细亚的道路被成功打开，东征的十字军信心大振，而伊斯兰世界因军阀割据而变得岌岌可危。

此后，东征的十字军不再分头行动，虽利于抵御敌人袭击，却也容易暴露给其他敌人，且夏天的酷热和缺水导致死亡人数剧增。 1097 年秋，第一批十字军抵达叙利亚北部，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巨大挑战——征服安条克城。该城处于两大山脉之间，城墙由巨大的石头建成，14 年前被穆斯林从希腊人手中夺得，土库曼亲王调集大量兵力镇守，使其成为中世纪最坚固的城池之一。

尽管冬季将至，十字军仍决定打一场欧洲中世纪最残酷的围城战。随着冬季的来临，成百上千的人因疾病和营养不良而死亡，很多基督徒质疑上帝抛弃了这次神圣冒险，更糟糕的是，穆斯林世界团结起来，围城战的平衡被打破，摩苏尔亲王征集 20 万士兵赶来。十字军领主紧急召开会议，讨论面临的严重威胁，博希蒙德宣称能很快让十字军旗帜飘扬在安条克城上，并拿出城内叛徒菲鲁斯的信，信中承诺将自己掌管的 3 座塔楼交给十字军，但只愿和博希蒙德交涉，并要求由他掌管安条克。

危机逼近，除雷蒙德外，其他领主同意让博希蒙德掌管安条克。 为确保不被怀疑，一队十字军在夜幕降临几小时后离开营地，假装向摩索尔亲王探路。夜幕中，一小队博希蒙德的人来到城墙偏僻处，菲鲁斯放下梯子，人们担心上城墙会被杀，结果他们悄无声息地干掉瞭望塔守卫。 不久，城门被打开，十字军蜂拥而入，展开了一场血腥大屠杀。经过近 8 个月的围城，十字军取得胜利，却发现掉入陷阱，城市被摩索尔亲王大军包围，食物耗尽，士兵陷入饥荒，想放弃安条克，谈判投降遭拒，城中人们陷入恐慌。

此时，似乎只有奇迹能拯救基督徒。 在一次领主议会中，出现一位穷苦的马赛牧师，声称梦中圣安德烈三次让他去安条克城的教堂，挖开主祭堂附近地面，能找到当年刺穿耶稣的长矛。随后一队人挖掘，果然找到长矛。见此神迹，又因投降被拒，只能死战，所有人迸发出希望和力量，这些被饥饿折磨的人瞬间变成无敌战士。 宗教狂热和现实困境再次点燃十字军，他们决定主动出击，分为 12 组，在安条克北部等待后发起战斗，最终 10 万穆斯林丧生，4000 名十字军死亡，摩索尔亲王侥幸逃脱，前往耶路撒冷的道路被打开。

此后，博希蒙德固守安条克，雷蒙德坚持征服叙利亚和黎巴嫩，引发基督徒不满。马赛牧师为证明圣矛真实性，进行致命的神裁法，走进火堆，几天后死去，圣矛的魔咒被打破，十字军放弃征服计划，向耶路撒冷前进。

1099 年 6 月 6 日星期二，历时三年，第一批十字军终于到达耶路撒冷。该城守军约 4 万人，还有 2 万居民拿起武器，周边大批穆斯林也来此防守。相比安条克城，耶路撒冷的城墙和守军更加强大。

1099 年 7 月 14 日黎明，总攻信号发出，军队全力进攻城墙，首次交战激烈，胜负未分。12 小时后仍未决出胜负，次日战斗更加猛烈，持续半天仍未攻破城门。此时有人宣称圣乔治出现在橄榄山，发出进攻信号，再次点燃进攻火焰。

戈弗雷率先冲入内城，随后其他十字军也杀入，随后是持续一周的大屠杀，理由是俘虏难以管制，必须斩草除根。只有在复活节教堂中的狂热膜拜能中断屠杀，人们刚在街上杀人，又马上虔诚膜拜。耶路撒冷承载着暴力与信仰，在基督徒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自乌尔班二世发起武装朝圣 4 年后，第一批十字军实现目标，耶路撒冷回到西方基督徒手中，一时之间，人们将此视为上帝需要他们进行圣战的有力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