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的大外甥贪玩把头卡进了大锁里。
我抱着他跑到隔壁消防队，迎面撞上那个被我造谣坟头草长了两米高的前男友。
乐乐大哭：「妈妈……妈妈……」
江枫挑眉：「我的？」
1
我哪有时间解释：「快救他，必有重谢！」
果然消防队工具多，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
就是这火花四溅的，把小家伙吓得够呛。
搂着我的脖子哭着喊妈妈。
江枫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清白，这下更解释不清了。
行吧！姨妈也是妈！
我对着江枫道谢：「多谢，感恩，再见，永远不见！」
抱起孩子我就要走，江枫拉住我的包，半个身体倚在门框上，痞痞的，贱贱的模样也像极了我们还在一块读书，他欺负我的时候。
「不是说必有重谢吗？走吧，请我吃饭，顺便把我坟头草两米高的这个事解释一下。」
这个语气好像容不得我拒绝。
「呃，改天不行吗？」运气真不好，就这样被他逮到了！
江眠眠，下次你可得躲好一点了！
要是再给我一个落跑的机会，我会做一个合格的前任！永远消失在前任的面前，互不打扰！
江枫狐疑，很明显不相信我的人品：「改天？你跑了怎么办？」
我心虚地低头，小声嘀咕：「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我想吃鸡腿。」乐乐转过头说道，「你要是请我吃鸡腿，你就是我爸爸。」
我被雷得外酥里嫩，熊孩子！
爸爸你也是能乱认的吗？！
我仿佛已经能看到我姐的无情铁手落在我身上了。
「哈哈，乐乐你可真幽默！」我忙不迭地擦擦冷汗，恨不得拥有魔法让乐乐闭嘴。
江枫大手一捞，把乐乐抱了过去。
「可以，小小鸡腿，带你吃个够，叫爸爸。」
乐乐快乐无边：「爸爸！爸爸！」
2
我想解释，好像来不及，也插不进去，「父慈子孝」的电影，显得我好拥挤。
江枫和乐乐那叫一个「父子情深」，一个敢叫，一个敢应。
说来也奇怪，乐乐平时叫我姨姨叫得勤的嘞，今天愣是一声不叫。
江枫也不给我狡辩的机会，自以为抓住了我的命脉。
「儿子，好吃吗？」
苍天，我真的快要被雷死了。
江枫喂了乐乐几根薯条，这个墙头草做的孩子很快就被收买了。
「太好吃了，谢谢爸爸。」
哦～快听听，这奶奶的音调在叫江枫爸爸哎！
也不知道我姐夫知道他儿子叫别的男人爸爸会不会气死。
江枫貌似也喜欢得紧，乐乐在他的身上就没有下来过。
这家店离消防队近得很，很快我就看到一群一米八几大个子溜串的进来。
为首的陈州川，是江枫的挚友。
「哟，班长好！」
我赶紧把头埋了进去。
江枫倒是落落大方，下巴高傲一扬。
一群大男孩跟着打招呼，齐刷刷地：「班长好！」
陈州川看着乐乐，乐乐看着陈州川。
「叫叔叔。」
乐乐礼貌问好，奶声奶气：「叔叔好。」
陈州川笑嘻嘻地：「班长，你侄子啊？」
江枫嘴角一勾。
「我儿子。」
然后把我从桌底下拉起来。
「这我儿子的妈。」
得，这下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嫂子好！」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喊声。
我想解释。
但是好像轮不到我插嘴。
一群大老爷们围着乐乐，一口一个大侄子那叫一个和谐。
一个坟爬出来的都没他们玩得亲。
……
消防队的警铃很响，响起的第一秒我就看见他们像离弦的箭冲出去。
江枫目光一沉，把乐乐塞进我怀里：「江眠眠，这次不许逃！等我回来！」
他飞速地奔跑，追上大部队。
3
回去的路上，乐乐搂着我的脖子：「姨姨，爸爸去干嘛？」
「去救火。」我答道，「还有，他不是你爸爸，不许叫他爸爸。」
「可是他请我吃鸡腿，他就是我爸爸！我爸爸是消防员，是英雄！」
乐乐很坚持。
行。不听劝。
那我就等着你的屁股被你亲爹打开花！
「姨姨～」
他趴在我肩头，我快热死了。
「干吗？」
乐乐嗲嗲的奶音：「姨姨，你是不是喜欢爸爸。」
我差点脚崴了。
「你别胡说，你妈会把我腿打断的！」
我想把他的嘴巴缝起来！
乐乐笑嘻嘻的，露出白白糯糯的牙齿：「我说的是消防员爸爸。」
「不是。」我快速否认，不带一丝犹豫。
乐乐看着我：「那你为什么要在相框的背后偷偷藏他的照片！」
我一愣，那是我高中的时候暗恋他放的，时间久的我自己都忘记这件事情了。
「以后不许乱翻小姨的东西，藏照片这件事情不可以乱说哦！不然我晚上就叫奥特曼来把你的嘴巴缝起来！」
回到家被我姐劈头盖脸地说了一顿：「他是个不省心的，你也是！那个锁是他想玩就能玩的吗！他想要天上的飞机，你咋不给他拿下来？」
乐乐抱住我：「妈妈你不要怪姨姨，是我自己不小心把头锁进去的，以后我会小心注意的，真的不是姨姨的错，你别怪她了。」
真是我的好外甥！鸡腿算是没白吃。
收拾完已经十一点多了，微信申请弹出来：【江枫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留言：【老婆，睡觉了吗？】
不要脸！
我在线回复：【生活很好，请勿打扰。】
江枫：【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我真是要疯了，还有上赶着喜当爹的。
我：【孩子不是你的！】
江枫：【不可能！那张脸和我一模一样！】
我：……
救命啊，这个男人，这么喜欢当别人的爸爸吗？有空的时候还是多去看看脑子吧！
我再次重复发了一次：【孩子真的不是你的！】
然后我手机一扔，呼呼大睡。
4
半夜我觉得不对劲了，隐约听见隔壁房间传来呼救的声音。
乐乐哭着喊着救命。
我一个翻身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呛了一嘴的烟，滚烫的热气从门缝隙钻出。
紧接着是我姐睡的那个房间传来的呼救。
火光已经很大了，但是是深夜，我连忙打电话报火警。
「对对对，立华雅苑的独墅 28 号，被困的有一个大人和一名三岁的小男孩，麻烦你们快一点。」
我急得眼泪都要飙出来。
火势还在蔓延，我家又都是木质的地板，我将水龙头全部打开，让水流出来浸湿地板，小程度地阻止火势。
拖了一床鹅毛被铺在我姐房间的门口，打来水全部浸湿，以免火势再蔓延。
门把手已经烧红了，我一脚踹开房间的门。
「姐，乐乐！」
我隐约看见我姐躺在地上，已经没有回应。
乐乐还在号啕大哭：「姨姨，救命啊！哇哇哇……我好怕，快救救妈妈。」
我和乐乐之间阻挡了太多易燃物。
当初买家具的时候，我爸妈说实木地没有甲醛，所以家具全部都选的实木的，这下好了，多耐烧。
浓烟快把我呛晕了，我大声地喊道：「乐乐，赶快趴下！不要站起来！姨姨想办法，你不许再动了！听到了没有。」
我的声音都在颤抖着，我姐在里面没有一点动静，我猜测应该是昏迷了。
幸好我家隔壁就是消防队，没有两分钟就听见了消防车的声音，经过一场凌乱的救援，可算是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
乐乐个子矮，没有呛到太多浓烟，但是孩子被吓得不轻，抱着我的脖子一直哭闹着。
5
医院里，满脸黢黑的江枫朝我走来，看着我怀里哭闹不止的乐乐一把接过抱起安抚：「你没事吧？」
我有些呆滞，第一次经历这么一场大火。
说实话，要不是江枫他们及时赶来，我真的不知道会多严重的后果。
我懊恼不已，要是自己早点发现就好了。
江枫耐心地哄着乐乐，终于是疲惫地挂着泪珠在他的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很快陈州川也过来了：「事故现场发现了熏香，应该是熏香点燃了窗帘还是其他易燃物引起的火灾。」
我姐生完孩子以后睡眠一直不是很好，所以有点熏香入睡的习惯。
但是在家的时候我姐夫都会等我姐入睡以后就把熏香熄灭，所以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以往来我家的时候我也会特地去我姐房间检查一圈，免得我姐忘记了。
今天碰到了江枫，我的思绪乱作一团，根本没想起来这一回事，没想到偏偏就出了事。
幸好我姐和乐乐都没事，真是想想都后怕。
我爸妈和我姐夫赶到的时候腿都发软了。
我姐是第二天醒来的，直到乐乐没事松了好大一口气。
我妈气得不行，说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我姐。
被我劝了下来，我姐肯定也自责得很，要是乐乐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这个当妈的，肯定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难受。
我妈突然话锋一转：「昨天那个是小江吧？」
6
当年我和江枫谈恋爱的时候轰轰烈烈，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俩在一起了。
据我爸说，有一次我喝醉了酒，跳上桌子拍着胸脯明志，这辈子非江枫不嫁……
现在想起来只觉得自己很幼稚又很丢人，怎么有人能中二到这种地步呢？
我爸妈当时也是很支持的，江枫对我很好，在我爸妈面前也很乖巧，可以说还是孝顺派的，性格阳光开朗，体贴入微，惹得我爸妈喜欢。
所以后来知道我们分手以后他们也不免唏嘘。
问我分手原因我一律不说，就连江枫本人也觉得我甩他甩的莫名其妙的。
以至于他有点不甘心。
江枫缴完费过来，刚好和我爸妈遇上，乖巧地打招呼：「叔叔阿姨，好久不见。」
「小江，叔叔阿姨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好，谢谢你救了我两个女儿还有外孙的命，要是她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两个老头子真不知道接下去的日子怎么过……」
我妈感激涕零，惹得我眼泪汪汪的。
要是我和我姐还有乐乐真没了，我爸妈余生真的会不知道如何生活吧。
江枫乖乖的：「阿姨，您客气了，救灾是我的本职工作，很幸运的是眠眠还有眠眠姐姐和孩子都没什么事。」
我爸也是感性的：「这周有空来家里吃饭，我和你阿姨给你烧一桌好菜，咱爷俩好好喝几杯！」
江枫嘴快：「好嘞叔叔，正好我周末休息。」
我嘴贱：「爸妈，江枫工作忙，没空。」
我俩异口同声，尴尬得快要听见空气是什么声音了。
我妈给了我一肘子，把我拉到一边：「人小江是救了你和你姐还有乐乐，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感谢他，请人家来家里吃饭没什么别的意思，你别在这给我自作多情，以为是我俩老不灵光的，给你俩牵线搭桥呢！闪边去。」
7
江枫果然在周末准时出现在我家门口，手里还提着一大堆礼物，笑得像个来见家长的准女婿。
我站在门口，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你也不知道『谦虚』两个字怎么写哈！就是跟你客气客气，你还真来？」
他挑眉：「叔叔阿姨盛情邀请，我怎么能不来？」
我爸妈听到动静，赶紧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小江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江枫礼貌地点头，顺手把礼物递给我：「这是给叔叔阿姨的，这是给乐乐的。」
我低头一看，乐乐的那份居然是一套消防员玩具套装，还有一个小型消防车模型。
这家伙，还真是会投其所好。
这个玩具简直送到乐乐心窝子上了。
乐乐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跑出来，看到江枫立刻扑了上去：「爸爸！」
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乐乐！不许乱叫！」
江枫却笑得一脸得意，蹲下来把乐乐抱起来：「乖，今天哥哥陪你玩消防员游戏，好不好？」
知道乐乐不是我儿子的时候是着火那晚在医院，我爸妈见江枫紧张乐乐，就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连忙解释，江枫尴尬地想从地缝钻进去。
江枫抱着乐乐，耐心说道：「乐乐，先前哥哥不知道，以为你是姨姨的宝宝，所以才应你，让你叫我爸爸，但是现在误会解开咯，你以后叫我哥哥怎么样？」
乐乐兴奋地点头：「好的爸爸！」
我扶额，心里默默祈祷，姐夫！你快回来吧，再不回来你家儿子就要被拐跑了！
饭桌上，气氛异常融洽。
我爸和江枫聊得热火朝天，从消防队的工作聊到当年的校园生活，仿佛江枫才是他们的亲儿子，而我只是个充话费送的。
我妈则不停地给江枫夹菜：「小江，多吃点，工作辛苦，得补补。」
江枫礼貌地道谢，还不忘给我夹了一只鸡腿：「眠眠，你也多吃点。」
我瞪了他一眼，小声嘀咕：「谁要你假好心？」
他凑近我耳边，压低声音：「怎么，吃醋了？」
我差点把筷子摔了：「你少自作多情！」
乐乐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突然冒出一句：「姨姨，你是不是害羞了？」
我：「……」
江枫笑得肩膀直抖，揉了揉乐乐的脑袋：「真聪明。」
我咬牙切齿：「江枫，你再乱教他，我就把你赶出去！」
他耸耸肩，一脸无辜：「我可什么都没教，是他自己悟性高。」
8
饭后，我爸拉着江枫去阳台喝茶，我被我妈拽进厨房洗碗，突然有感这一幕画面还挺和谐的。
我就知道我妈要试探我，她一边擦碗一边试探性地问我：「眠眠，你跟小江……是不是还有可能？」
我手一抖，差点把碗摔了，我妈在八卦圣体：「妈，你别瞎想，我们早就分手了。」
我妈叹了口气：「当初你们分手，我和你爸都觉得可惜。小江这孩子，人品好，工作也稳定，对你更是没的说。你要是还喜欢他，就别错过了。」
我低头不语，心里却乱成一团，仿佛多年沉静的潭水突然泛起了涟漪。
还喜欢他吗？或许吧，毕竟我们也曾轰轰烈烈地恋爱过。
晚上江枫准备离开时，乐乐抱着他的腿不肯撒手：「爸爸，你不要走！」
江枫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乐乐乖，哥哥下次再来看你，好不好？」
乐乐摇头：「不好！我要爸爸每天都陪我玩！」
我站在一旁，汗如雨下，瞄了眼头顶家门口的监控，祈祷着我姐夫不要突然在线查岗。
江枫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眠眠，要不……我以后经常来陪陪乐乐？」
我还没开口，我妈就抢着回答：「好啊好啊！小江，你有空就来，把这儿当自己家！」
我：「……」
江枫笑得意味深长：「那就这么说定了。」
送江枫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
「眠眠，我们聊聊？」
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们走到小区楼下，夜风微凉，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江枫开口：「当年分手的原因，现在……能说了吗？就算是分手，我也想知道一个答案。」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其实……是因为我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你出事。」我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你那时候刚进消防队，每次出任务我都提心吊胆。江川的那场大火你差点没回来，我在医院守了一整夜，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出了事，我该怎么办？」
「白雪的男朋友也是消防员，江川区那一场大火，她男朋友就牺牲了，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见过她痛不欲生的样子。因为你也是消防员，所以我忍不住要代入她的视角，看着她哭得缺氧，一度昏厥过去，我也忍不住想，万一你真的有一天也这样离开我，什么话也不曾留下，我该有多么遗憾，多么难过。
「直到现在，白雪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到她男朋友，所以我没有办法去赌，赌你的未来会不会每一天都健康地陪在我身边，我很担心万一哪一天你真的出了意外……当然我希望你每天都健健康康，但是我还是忍不住会想。」
江枫愣住了，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他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傻瓜，你怎么不早说？」
我推开他的手：「说了又能怎样？你能保证每次都能平安回来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我不能保证每次都能平安回来，但我能保证，每次回来都会第一时间来找你，好不好？」
我愣住了，心里某个角落突然软了下来，我就好像日日夜夜被海浪拍打的岩石，一点点地被侵蚀锐利的角。
他靠近一步，低头看着我：「眠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9
自从江枫重新走进我的生活后，我无法忽视他的工作。
每次他出警，我都会不自觉地盯着手机，生怕错过他的消息。
这天晚上，我正在家里陪乐乐看动画片，突然听到消防车的警笛声从远处传来。
乐乐立刻跑到窗边，兴奋地指着外面：「姨姨，是姨父的车！太帅气了！」
我走过去，果然看到几辆消防车呼啸而过，红色的警灯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我心里一紧，赶紧给江枫发了一条消息：【出警了？】
过了几分钟，他才回复：【嗯嗯，别担心，我刚刚在穿装备，所以没来得及给你发消息，有个气罐工厂起火，情况有点复杂，三个中队已经先过去增援了，情势还行，别太担心，等我回来！】
我盯着手机屏幕，心里七上八下。
乐乐拉了拉我的衣角：「姨姨，姨父会不会有危险？」
我蹲下来，揉了揉他的脑袋：「不会的，姨父很厉害，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话虽这么说，但我的手心已经沁出了汗，脑袋有些发蒙，一如没和他分手之前，我好多个日夜，都在这种担心之中度过。
这一夜，我几乎没合眼，只要闭上眼，脑海里是不太吉利的画面，我不敢想，也克制自己不要想。
直到凌晨，江枫才发来一条消息：「火灭了，我没事，放心。」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赶紧回复：「辛苦了，早点休息。」
他回了一个笑脸：「安心休息，明天见。」
第二天，江枫果然来了，脸上还带着些许疲惫。
乐乐一见到他就扑了上去：「姨父！」
经过我连续几天的教导，外加威逼利诱之下，乐乐可算是改口了，不再叫江枫爸爸。
江枫笑着把他抱起来：「乐乐，想姨父了没呀？」
乐乐点头：「嗯！姨父昨天去救火了吗？我好像看到你坐在消防车上面了。」
江枫揉了揉他的头发：「对啊，姨父昨天去当英雄了。」
我站在一旁，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忍不住问：「昨天情况怎么样？」
他叹了口气：「火势挺大的，除了气管，厂里还有不少易燃物，差点没控制住。不过幸好，大家都平安。」
我看着他疲惫的脸，心里一阵心疼：「你没事就好。」
他笑了笑，伸手捏了捏我的脸：「怎么，担心我了？」
我拍开他的手：「少自作多情，我是怕乐乐没了姨父。」
他挑眉：「哦？那你是承认我是你男朋友咯？」
我瞪了他一眼：「你别得寸进尺！」
10
江枫又出警了，就在我们即将开饭的时候，收到警情，他立刻跑出去，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
跟着他们第二梯队的车出发了。
这次是一场居民楼火灾，火势蔓延得很快，情况非常危急。
我在某音看到了有电视台在现场直播，画面里浓烟滚滚，消防员们正在紧张地布置救援工具，看着熊熊烈火，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乐乐也看到了新闻，紧紧地盯着手机，紧张地拉着我的手：「姨姨，姨父在里面吗？」
我强装镇定：「嗯，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江枫发来的消息：「我到现场了，别担心，相信我！」
我赶紧回复：「注意安全，等你回来。」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坐立不安，不停地刷新实时新闻，事故的原因是居民楼下的火锅店煤气罐漏气。
起火的时候连带着灼烧的燃气管发生爆炸，现场一片混乱，有死有伤。
直到傍晚，直播的画面终于有一片热浪鲜红，变成了一片漆黑，江枫才发来消息：「火灭了，我没事，就是有点累，等会儿我直接回队里睡觉，先不过去找你了，明天早上再去找你吃早餐。」
我松了一口气，赶紧回复：「不用担心我，我一切 ok～我的英雄，好好休息。」
他回了一句：「明天见。」
第二天，江枫来的时候，手上缠着几圈绷带，沁着血，想来是伤得挺深的。
我吓了一跳：「你受伤了？」
他摆摆手：「小伤，不碍事。」
我皱眉，有些难过：「怎么弄的？你不是说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吗？怎么还受伤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被玻璃划了一下，没事，不影响抱你。」
我心疼地拉着他的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笑了笑：「救人要紧，哪顾得上那么多，没关系这真的是小伤，我答应你以后我都会好好保护自己。」
我叹了口气，拉着他坐下，以前考过急救员证，学过一些基础的包扎：「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