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利亚国家军队:「阿萨德政权已结束。」
从古老的文明起源到近代的列强纷争,从内部的政治动荡到外部势力的干预。
叙利亚的命运一直紧紧牵动着世界的目光。
反对派武装悍然突袭西北部地区,叙政府军无奈承认阿萨德政权终结,整个过程前后仅用了12天。
这一事件再度使这个国家成为举世瞩目的焦点。
叙利亚,这个被称为「中东的心脏」的国度,究竟曾经有着怎样波澜壮阔的历史,以及充满挑战的现实?
叙利亚:中东的心脏,历史的见证者
叙利亚,全称阿拉伯叙利亚共和国,位于东三时区,与北京时间相差五小时。
其国土面积广阔,达18.5万平方公里,几乎相当于5.6个海南岛的面积。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其中有1200平方公里的戈兰高地被以色列非法占领,针对这一点我国不承认,所以18.5万平方公里也包括这个被占领区。
叙利亚人口约为1929万,与海南省的人口相比,大约相当于1.87倍。其中,阿拉伯人占据绝大多数,比例超过80%,
此外,还有库尔德人、亚美尼亚人、突厥人等少数民族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在宗教信仰方面,叙利亚呈现出多元化的特点,14%的人口信仰基督教,而伊斯兰教则是主流信仰。
伊斯兰什叶派在叙利亚的占比不高,仅为20%,但其分支阿拉维派却占据了什叶派人口的75%,进而在全国人口中占比达到11.5%。
这一比例并不算高,但阿拉维派却一直牢牢掌握着叙利亚的政权。
叙利亚地理位置重要,位于西亚地中海东岸。
它北邻土耳其,东南与伊拉克接壤,南面与约旦相连,西南与黎巴嫩和巴勒斯坦地区毗邻,西隔地中海与塞浦路斯相望。叙利亚拥有长达183公里的海岸线,以及五座点缀在地中海上的岛屿。
其地形地貌多样,西部为山脉,东部则是广袤的叙利亚沙漠,南部则是德鲁兹山脉。叙利亚的最高点是位于与黎巴嫩边境上的赫尔蒙山,海拔高达2814米。
叙利亚土地资源丰富,适宜耕种的土地占比达到28%,牧场占比更是高达46%,森林覆盖率也有3%。这里气候多样,地中海地区湿润宜人,而沙漠区则干旱少雨。两者在中部形成一个半干旱的草原区,约占全国面积的四分之三。
作为新月沃地的一部分,这里自古以来就是人类文明的摇篮之一。早在新石器时代,这里就有人类在此繁衍生息,并最早发展了农业、养牛业以及驯化了狗狗。
叙利亚地处地中海进入西亚的交通要道,加之土地肥沃,自然成为了兵家必争之地。
大马士革作为叙利亚的首都,见证了无数历史变迁。
7世纪时,伊斯兰教兴起,阿拉伯帝国迅速扩张。大马士革成为了倭马亚王朝的京师,圣约翰大教堂被推倒,原地建起了倭马亚清真寺,这座清真寺至今仍是世界上最大、最古老的清真寺之一。
然而,叙利亚的历史并非一帆风顺。
欧洲基督教国王们发起了长达200年的十字军东征,一度在叙利亚建立了四个基督教政权。什叶派穆斯林组成的刺客组织阿萨辛在此地刺杀各路敌对领袖。萨拉丁四处征战,收复了伊斯兰的失地,并最终葬在了大马士革清真寺的北门。
马穆鲁克禁卫军虽然打败了来自西方的十字军和东方的蒙古人,却最终败给了北方的奥斯曼帝国。
到了19世纪后半叶,奥斯曼帝国逐渐衰落,成为了“西亚病夫”。法国资本趁机长驱直入。帝国主义的渗透激发了叙利亚的民族主义情绪。
1908年,青年土耳其党起义成功,试图推行突厥民族主义,却对治下的阿拉伯人进行了压迫,反而激发了泛阿拉伯民族主义。在巴黎留学的阿拉伯人更是将叙利亚这一概念提升到了民族主义的高度。在这样的压迫下,列强有了渗透的机会。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
在英国的鼓动下,盘踞在圣城麦加的哈希姆家族最终挑头发动了阿拉伯起义。一战结束后,奥斯曼帝国垮台。阿拉伯人原本以为即将获得解放,然而却所托非人。英国和法国早已用红蓝铅笔划分好了奥斯曼帝国的领土。他们打着国际托管的旗号,彻底瓜分了阿拉伯地区。
愤怒的哈希姆家族三王子费萨尔率军攻入大马士革。7月25日,法军正式占领了大马士革。
面对强烈的阿拉伯民族主义情绪,法国采取了分而治之的策略。
叙利亚的人口和宗教构成复杂,包括阿拉伯人、库尔德人、基督徒、穆斯林等多个群体。穆斯林内部又分为逊尼派、什叶派等多个派别。法国人按照不同的身份将大家划分成了6个州,试图让大家内斗,自己好当仲裁者。然而,大家并未内斗,而是将不满都发泄在了法国人身上。1922年,叙利亚全境爆发了35次起义,法国军官伤亡人数达到了250人,士兵5000人。
在叙利亚,只有基督徒对法国的统治比较满意。
后来,基督徒聚居区希望独立建国,最终成为了今天的黎巴嫩。
叙利亚的逊尼派穆斯林占据人口多数,达到65%,他们天然支持泛阿拉伯民族主义。
因此,法国人找到了阿拉维派作为他们的盟友。阿拉维派的创始人虽然崇拜什叶派,但却被逊尼派排斥。阿拉维派居住在西部乡村地区,并未受到民族主义者的重视。
法国人认为可以利用阿拉维派来对付其他人,因此给予了他们一系列好处,包括自治权、低税收以及法国的投资等。然而,叙利亚人民的反抗仍然十分激烈,法国的公共开支主要用于军费开支。
1927年,法国为了改变局势宣布准备立宪成立议会,这使得局势稍微平息了一些。
然而,法国人一直在拖延时间,最终引发了大规模罢工。为了平息事态并与叙利亚进行谈判,法国表示承认叙利亚独立。
1936年,阿塔西正式当选叙利亚第一任总统。
就在庆祝建国之际,德国纳粹的崛起打破了这一和平局面。
法国担心放弃叙利亚会让德国捡便宜,因此否决了叙利亚独立的协议,并将协议重新审议的时间推迟。这使得阿塔西的总统职位也作废。此外为了保证土耳其在可能爆发的对德战争中保持中立,法国还将叙利亚与土耳其接壤的领土割让给了土耳其。
然而德国的崛起只是短暂的。
二战结束后,美国和苏联成为了两个最大的赢家,并准备推行自己的新世界体系。这两个盟国虽然有着不同的利益诉求,但他们都希望推翻英法殖民帝国体系。
在1946年二战结束一年之后,在美苏的压力之下,叙利亚正式宣布独立。
阿萨德时代的政权更迭与民族之路
叙利亚在独立的头十年,摆脱了法国的控制,民族工业迎来了快速发展的时期。棉花、磷酸盐和石油等资源为叙利亚带来了大量的收益,经济形势一度看好。
然而政治方面却实在不稳定。
从1946年到1956年这短短十年间,叙利亚竟然换了20届内阁和4部宪法。
如此频繁的政治变动让人们大失所望,也为后续的一系列事件埋下了伏笔。
在民众的失望情绪中,两个重要的政党冉冉升起。
阿拉伯社会党以土改为首要纲领,1950年第一次农民代表大会就吸引了4万农民参加,展现出强大的号召力。
阿拉伯复兴党则由萨拉丁?比塔尔(逊尼派穆斯林)、米歇尔?阿弗拉克(基督徒)、扎基?阿尔苏齐(阿拉维派)三人创立,他们都有着中产家庭背景,致力于推动阿拉伯民族主义。
1948年,联合国决议在巴勒斯坦地区建立犹太人领导的以色列和阿拉伯人领导的巴勒斯坦国。
阿拉伯各国组成联军试图消灭以色列,却以失败告终,失望情绪弥漫整个叙利亚。
这一失败也导致叙利亚连续四次爆发军事政变。军人虽然掌握着枪杆子,但他们也明白需要文官来管理社会。
于是,阿拉伯社会党与阿拉伯复兴党合并为复兴社会党。
然而,这种合并没有一帆风顺,实际上是一种左右互搏,导致党内形成两条路线不断冲突。
当时的国际大气候是冷战,法国二战时为了拉拢土耳其,割让了叙利亚的领土,造成了叙利亚与土耳其的领土纠纷。
1956年,埃及总统纳赛尔成功拉美苏下场,将英法以色列赶出埃及,把苏伊士运河国有化;
1958年,叙利亚崇拜者宣布与埃及合并,成立阿拉伯联合共和国。
但没想到合并后,纳赛尔宣布禁止政党活动,导致叙利亚瞬间权力真空。
在这个过程中,阿拉维派迅速崛起。
1963年,阿拉维派披着复兴党的皮发动兵变,成功夺权。这次政变直接清洗了350名逊尼派军官,全部由阿拉维派顶替。1966年,复兴党内的左翼军人再次政变,与苏联结盟,号召超越阿拉伯联盟,发动对以色列的人民战争。
然而,在1967年的第三次中东战争中,叙利亚再次战败,以色列摧毁了叙利亚空军,占领戈兰高地,至今未还。
频繁的政变让叙利亚百姓疲惫不堪,他们渴望稳定。
1970年,时任国防部长哈菲兹?阿萨德趁着党内再次路线斗争,带兵占领党政机关。
叙利亚正式进入阿萨德时代。
老阿萨德是家里第九个孩子,从小去城里读书,是家里第一个上高中的人。
阿拉维派在城里被视为乡巴佬,只有复兴党欢迎他。
他积极参与复兴党活动,混到了党内高层。后来因家庭经济原因,选择从军。
1956年,纳赛尔发动第二次中东战争,阿萨德参与空中对抗英国人,还去苏联留过学。埃叙合并后,纳赛尔解散复兴党,老阿萨德拉着同志们私下重组,保存火种。
后来政变成功,他一跃进入核心决策层,直到1970年正式成为最高领导人。
老阿萨德夺权后,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提高合法性。
他释放大量政治犯,推动和解,采取相对宽松的社会政策,放弃阶级斗争,转而经济挂帅,任命更多大学生和逊尼派,拉拢城市阶级。但他深知核心权力必须牢牢握在阿拉维派手中。
逊尼派高官与阿拉维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从国防部长到外交部长,再到情报和安全部门,以及各部队的掌权者,大多与阿拉维派有关。
老阿萨德建立的政权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叙利亚独立30多年来高度不稳定的问题。
他不仅注重实际权力的掌控,还注重形象建设。纪念碑、报纸、图片、雕像、广告牌,老阿萨德的脸充满了整个叙利亚的街头。
他虽面相和善,但在重大事件上也会使出雷霆手段。
阿拉维派和复兴党的核心宗旨是阿拉伯民族主义和阿拉伯社会主义,反对宗教极端,尤其是反对试图建立全球伊斯兰政权的穆斯林兄弟会。
反对派聚集到哈马,1982年,政府军与反政府分子发生冲突,造成大量人员伤亡和驱逐。
在外交上,老阿萨德与伊朗建立良好关系,长期插手黎巴嫩内部动乱,与美国、以色列斗而不破,还参与了1991年美国发动的打击伊拉克的海湾战争。
叙利亚的电视剧也在中东地区广受欢迎,成为文化输出的重要手段。
2000年,老阿萨德心脏病突发去世,叙利亚正式进入到了今天这位阿萨德总统的时代。
叙利亚的权力更迭:巴沙尔·阿萨德如何在政治旋涡中生存
巴沙尔?阿萨德出生于1965年,在家中排行老二。
原本他没有什么政治抱负,大学选择学医,并在1992年前往英国伦敦的西区眼科医院学习。如果一切顺利,他本应成为一名眼科医师。然而命运的转折在1994年降临,他的大哥巴塞勒?阿萨德车祸去世,巴沙尔被传召回国投身家族政治。
2000年,老阿萨德突然去世。当时叙利亚法律规定总统必须至少40岁,为了让巴沙尔顺利接班,叙利亚议会立即将宪法规定的总统年龄下限从40岁调低到34岁。
当年6月,巴沙尔阿萨德顺利当选总统。
上台后的巴沙尔和他的父亲一样,首先把禁卫军换成了自己人,牢牢掌握军权。
同时,他也着手收财权。他的妻子阿斯玛是逊尼派穆斯林,从小在伦敦长大,父母都是医生,她自己则攻读计算机专业。1996年从伦敦国王学院毕业后,阿斯玛在德意志银行的对冲基金管理部门担任分析师,客户遍布亚欧。2000年,阿斯玛回家探亲时遇到了巴沙尔。
同年7月,巴沙尔成为总统,11月两人结婚。在阿斯玛的领导下,叙利亚慈善机构、叙利亚发展信托基金以及农村小额信贷等机构快速发展。
2006年,叙利亚连续大旱四年,粮食歉收,粮价上涨,农民破产涌入城市,失业问题日益严重。
与此同时,美国从2003年开始攻打伊拉克,陆陆续续有150万难民涌入叙利亚,使得叙利亚的基础设施不堪重负。占到人口大多数的逊尼派穆斯林对阿拉维派专政非常不满。
各地长期反对阿拉维派专政的集团看到了机会,反对派组织了叙利亚自由军,叙利亚内战正式开打。
叙利亚内战中的几派势力中,最强力的反对派是以逊尼派反对派为首的所谓自由军;其次是居住在北方和土耳其接壤的库尔德人;还有趁机揩油的极端组织伊斯兰国。
美国在2003年推翻萨达姆政权后,造成了中东地区的权力真空,极端组织伊斯兰国迅速崛起并掺和进叙利亚内战。
除了美国,以沙特为首的白袍子地区也希望叙利亚“改朝换代”。
阿拉维派属于什叶派,与伊朗关系较好,而复兴党又推崇阿拉伯民族主义世俗政治。但白袍子地区普遍属于逊尼派,叙利亚逊尼派又占多数,因此他们认为叙利亚有潜力被改造为一个亲白袍子的逊尼派国家。
此外,土耳其和叙利亚之间也存在矛盾。
从奥斯曼时期到法战区再到美苏冷战,两国关系一直不对付。埃尔多安上台后,开始和阿拉伯国家发展关系,叙利亚和土耳其的关系一度突飞猛进。阿萨德在2004年还访问了土耳其。
然而,内战爆发后,土耳其心野了,派出代表团要求阿萨德按照土耳其的方法改革,遭到拒绝后,土耳其让反对派在伊斯坦布尔成立全国联盟,大量接收叙利亚叛逃官员,并大开边境,让世界各地武装分子进入叙利亚打仗。
2012年7月18日,位于大马士革市中心的民族安全机构大楼被炸,国防部长当场死亡,国防部副部长兼军事情报机关负责人、副总统助理、情报局长均不治身亡,御林军统帅阿萨德亲弟弟麦哈尔被炸断双腿,叙利亚国家安全核心团队被一锅端。
阿萨德政权陷入至暗时刻。
最开始,叙利亚依靠伊朗和黎巴嫩真主党的支持苦苦维持。
2015年,俄罗斯终于下场。
在俄罗斯的空军战略支持下,政府军顺利夺回了包括最大城市阿勒颇在内的大量失地。叙利亚战场也成为人类军事工具的大变革之地,无人机正式成为各方青睐的武器,参战双方都大规模使用无人机进行军事打击,2018年更是出现了无人机蜂群的打法。
虽然有俄罗斯的帮助,但阿萨德也无法完全消灭所有反对派,整个局势陷入僵持。
2019年,沙特发生政局变化,国王萨勒曼任命儿子穆罕默德王子出任首相,改变了沙特兄终弟及的继承规则,需要做政绩,于是推动独立自主的外交。
土耳其因叙利亚内战引发的难民危机与欧盟关系变差,加上国内救灾不力,埃尔多安威望受损,无暇顾及叙利亚问题。
2023年,沙特和伊朗在北京恢复外交关系后,沙特以人道主义救援为由派出外交大臣出访叙利亚,阿萨德成功回归阿拉伯联盟峰会。
对于阿萨德来说,在那个时间段虽然好消息不断,但目前,阿萨德仍没有能力控制全国,反对派依然存在,境外势力如土耳其、美国等占领着叙利亚部分地区。
从经济角度看,内战完全破坏了叙利亚的经济体系,叙利亚已成为高度依赖俄罗斯和伊朗援助的经济体。
伊朗在叙利亚境内建立军事基地和什叶派民兵训练中心,引发以色列定期空袭。
阿萨德需要在俄罗斯和伊朗之间周旋,避免沦为伊朗的保护国。
如今,叙利亚总统阿萨德政权的垮台使叙利亚陷入权力真空状态,目前反对派武装宣称已控制首都大马士革并推翻阿萨德政权,但叙利亚反对派内部各个阵线之间关系复杂。
各反对派阵营之间力量对比微妙,他们背后的支持者和提供武器的国家不同,政治目的也各异,需要进行斡旋和协调,推出相对统一的政治安排,以此防范内战进一步蔓延。
同时,叙利亚国内还存在库尔德武装等其他势力,这些势力与反对派武装的相处关系如何,如何协调各方利益建立新的政治秩序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叙利亚的未来充满不确定性,尤其是在阿萨德政权崩溃后,可能会出现更为复杂的政治局面。
随着世俗化程度较高的叙利亚政权的垮台,部落政治和宗教势力的抬头将成为新的挑战。
从目前局势来看,叙利亚的未来依旧前途未卜。
各方势力的博弈将继续影响叙利亚的走向,未来的局势值得持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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