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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庄文秀

整理：水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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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的卤菜店生意一天好过一天，我一人来不及，把二叔二婶也喊来帮忙。

为了多赚点差价，我让二叔骑着自行车去乡下收购买鸡鸭鹅等，总之，我需要的食材哪里便宜就去哪里买。

买回来后，我与二婶负责收拾干净入锅。

我们三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每月收入很是可观。

我把利润分为三份，二叔二婶各占一份，他们不好意思，说只要工资就行。

我劝：这怎么能行？你们就是我的父母，我就是你们的女儿，女儿挣的钱本来就应该交给父母啊，何况我还留了一份呢，严格说来，是我占便宜了。

二婶眼中含泪说：秀秀啊，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居然得了你这么一个好闺女？

我笑了：应该是我上辈子做了好事，才能得你与二叔无微不至的关照，如果没有你们，我今天还不知道在哪里流浪呢。

二叔说：你们娘俩就别客气了，咱们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钱是身外之物，给谁都一样，亲情才是最主要的。

我与二婶认为二叔这段话说得很有水平，一起向他挑起大拇指。

两个弟弟先后考取了大学，在我们的资助下，他们顺利毕业，在大城市找了工作。

眼看我帮着二叔二婶家脱贫致富，又资助两个弟弟读完大学，小婶犯了红眼病，开始坐不住了。

有一天，她找来店里跟我说：

秀秀啊，我与你小叔在家挣不到钱，可不可以也来你店里干活？

我说：不好意思，我店里人手已经够了。

小婶又说：你小妹与你小弟以后读大学，你能不能资助点？我与你小叔实在负担不起。

我一口回绝：我才买了一套房子，手里根本没钱。

再说了，明杰与明浩都已经工作了，以后他们还要买房结婚，大城市房子那么贵，我的钱得留着资助他们。

所以说，我哪里有钱借给别人呢？

明杰明浩，就是二叔家两个弟弟，从小就跟我感情好。

并且我说那些话，是存心气小婶的，谁叫她以前对我袖手旁观？谁叫她一个笑脸都吝于给我？

对于这种心机深重害怕吃亏的主，我没必要客气。

果然，小婶的脸都气绿了，骂骂咧咧回了家。

可她还是不甘心啊，立逼着小叔来找我借钱，小叔生气道：

我可没脸去，想当年秀秀落难，我说把她喊到我家吃顿饭，你都不肯，撅着屁股跟我吵。

现在看到人家能挣钱了，你就眼红，就想得点好处，当初你干嘛去了？

我事情也没做绝，有一年小叔生病开刀住院，我给了他三万元。

无论怎么说，小叔没有错，他只不过有点惧内。

02

我的卤菜店生意一如既往好，我对二叔二婶说：

这样再做五年，两个弟弟的买房钱就能挣下。

这句话又把老两口感动的热泪眼眶，干起活来更带劲了。

眼看着存款数额噌噌往上升，我对未来的日子一片憧憬。

谁也没料到，多年未见的母亲突然找到我店里，她一见我，二话不说，张口就问我要四万元。

90年代的四万元，可不是小数目，卤菜店一年忙到头也就这点收入。

我生气道：你是谁呀？我凭什么要给钱你？

母亲瞪我一眼：你想不认我没门，我能去告你。

我说：尽管去告，想要钱，一分没有。

我对这个母亲，真的没有任何好感。

但凡能跟我好好说话，安慰我几句，我也能原谅她当年的遗弃。

可她没有，开口就是要钱，这令我很反感。

看我拒绝，她蹦过来就要掀菜，被二婶一把拦住。

这下她可找到出气筒了，指着二婶骂：你们夫妻俩，真是太阴险，我女儿挣的钱，都被你们算计去了，赶紧给我拿出来，否则的话，你们别想继续做生意。

人说相由心生，此话一点不假。

母亲内心不美丽，导致她长得满脸横肉浑身是膘，一看就是一蛮不讲理的po 妇。

当她再一次扑过来想砸店，二叔一把拽住她，吩咐我与二婶：把店门关了，我们回家。

我们三人锁店走人，母亲跳脚骂：不给我钱，休想开店，我天天来闹！

她这种人绝对想得出做得出，如果她胡闹，我的卤菜店还真开不成，怎么办呢？

我与二叔二婶经过商量，为了躲避她，只能去县城重新开始。

二叔也打听清楚了，我母亲第三次嫁人，嫁给了一个老无赖，把她治的服服帖帖，再也不敢放肆。

她替老无赖生了三个孩子，两男一女。

由于夫妻俩都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家里穷的连吃饭都困难。

听到我开卤菜店挣了钱，母亲开心坏了，立刻冲来抢钱。

像这样贪婪的人，如果我选择退让，以后我将是他们一家的提款机。

为了躲避她的纠缠，我们放出风，说去了大东北做生意去了。

这样一来的话，她根本不会知道我去了县城。

来到县城里，我们一切从头做起，租房子找货源揽客户。

好在那个年代生意比较好做，竞争没现在大，经过一年的兵荒马乱，生意又逐渐稳定。

23岁那年，我谈了一个男朋友，是县城本地人，大学毕业，在供电局上班。

我的卤菜店就开在他家隔壁，他们一家都爱吃我卤的鹅肉，经常来买，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他父母总夸我漂亮能干性格也好，夸多了，他对我动了心，就这么对上了眼。

我与他两人恋爱谈得很顺利，24岁开始谈婚论嫁。

公婆喜滋滋说：把秀秀娶回来，咱们以后吃卤菜不花钱了。

这句话把大家都得哈哈大笑。

二叔二婶很是为我高兴，积极替我准备嫁妆。

腊月二十，我出嫁了。

那天，二叔二婶喜笑颜开，两个弟弟也请假回来，十五桌宾客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气愤热烈而祥和。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长嚎，把一屋子的声音盖住。

二叔二婶出门一看，又是我母亲。

她看到二叔二婶，眼睛都红了，跳过来一把抓住二叔衣领叫喊：

我女儿的彩礼钱呢，你给我交出来！

二叔用力把她甩开说：今天是秀秀的大喜日子，你作为她的母亲，怎么能这么胡闹？

你眼里就晓得钱钱钱，还知道啥？我明白告诉你，我们没有问男方要彩礼，只要秀秀生活幸福，彩礼不彩礼的根本不重要。

可我母亲哪里肯信，一口咬定彩礼钱被二叔二婶私吞了。

她在门口拍着粗壮的大腿大哭大闹大喊大叫，一会儿骂二叔二婶阴险毒辣是老狐 狸，一会儿骂我不认亲娘典型白眼狼。

幸亏我老公家知道我的身世，知道我有一个不靠谱的亲妈。

也幸亏亲友们知道我母亲的德性，谁也不顺着她说，反而指责她太过分。

03

母亲骂着骂着，突然窜进屋里来揪我头发，被我老公手疾眼快拦住。

她有气没地方出，干脆揪住我老公要彩礼，她说：秀秀是我亲女儿，你要娶她，必须给五万彩礼，否则，我叫你娶不成。

老公被她胡搅蛮缠一顿轰，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文质彬彬的，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而我又是新娘子，不可能在我的喜日子里跟她摩拳擦掌唇枪舌战。

我急的呜呜哭。

这时，有一个人突然挤了进来，一把抓住我母亲拖了出去。

这个男人高大威猛，年龄大约五十岁，跟母亲长得有几分相像。

他把母亲拉出屋子，大声骂道：你丢人现眼丢到这里来了，秀秀生下来你带过几天？你怎么好意思问她要彩礼的？

你赶紧给我死回去，以后再敢找孩子的麻烦，我就把你送牢里去。

奇怪的很，短短几句话，立刻把无法无天的母亲镇住，她胆怯的一缩脖子，灰溜溜走了。

二叔赶忙上前道谢说：他大舅，进来喝杯喜酒再走吧，今天是你亲外甥女的大喜日子呢，你理应坐上座。

大舅长叹一声：这酒我喝不下去啊，孩子长这么大，我这做大舅的一粒糖都没给过，都是你们夫妻俩辛苦带大。

二叔道：今天你不就帮了大忙了吗？如果没有你出面，秀秀以后的日子也难熬，她那母亲，可不是一般的难缠。

大舅被二叔连拖带拉拖去了上座。

这位大舅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不过今天他能来，我真是感恩不尽。

以后有他压制我母亲，我也不再惧怕了。

我与老公真心诚意敬了大舅三杯酒。

至于大舅为什么能及时赶来？又为什么能压制住无法无天的母亲？后来我们才知道真相。

原来，母亲嫁人后，一连生了三个孩子，夫妻俩游手好闲，把日子过得一塌糊涂。

两年前，母亲去外婆那借钱，老人不肯，她就用力推搡，一个没注意，外婆被她推跌倒，后脑勺正好磕在大石头上，人顿时昏了过去。

可眼里只有钱的母亲不但不救外婆，反而翻箱倒柜，把老人的一点钱与一只金手镯一副金耳环偷走。

她刚要出门，正好被大舅与大舅妈撞到，看她神色慌张，知道绝对没有好事。

大舅妈回去一看，惊叫起来。

外婆去世，大舅非要把母亲扭送公安局让她坐牢。

母亲吓得跪地求饶，发誓以后改过自新，再也不胡作非为了。

看在亲兄妹的份上，看在那三个可怜的孩子份上，大舅原谅了她。

我今天结婚，大舅也知道，毕竟两个村相距不远。

他害怕母亲来闹事，特意去她家查看，果然得知母亲来到了我这儿，于是他快步赶了过来。

听罢大舅的话，我对这个母亲印象更坏了。

这世上怎么有这种女人？不停嫁人只是为了过上好日子，日子过得不顺心，就祸害身边的人，

父亲与外婆因她而去世，我那傻哥哥的不幸，她又何尝摆脱得了干系？

幸亏我遇到了好心的二叔二婶，否则的话，有这样的母亲，我的人生也将支离破碎，哪里有我如今的幸福生活？

饮水思源，往后余生，我一定会把二叔二婶当做自己的亲生父母那般去孝敬，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他们的善良。

让善良有回报，这社会才有希望。

（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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