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命运捉弄人,我遇上了两个不一样的男人
叙述人 魏凤琴
我叫魏凤琴,出生在秦岭腹地的大山深处。18岁生日刚过就与邻村的张江山结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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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江山的父亲是铁路工人,母亲是小学教师,而张江山又是家里的独苗,所以张家条件在当时的农村是非常不错的。我与张江山结婚短短4年就为张家生下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时间来到了1980的腊月,那年刚过寒假,张江山的母亲突发疾病不治身亡。张江山的父亲也在第二年的腊月与本单位的一位女职工结了婚组成了新的家庭。失去了公公与婆婆,同时也就失去了经济来源,从此我便成了家里的女掌柜。
张江山从小娇生惯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父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大小开支自有父母承揽,现在失去了父母,张江山不但一点也不发愁而且还整天泡在麻将馆里。赢了的时候吃香的喝辣的,还时不时与别的女人去看电影逛县城,十天半月不进门。输了的时候,就伸手向我要钱,达不到满足就对我拳脚相加。
我不但要照顾两个孩子,还要做庄稼。1982年的7月,一连下了半个月的雨,庄稼地里的草像疯了一样遍地长,天刚放晴我就把两个孩子送回娘家,然后去地里拔草。那两天,我只是晚上回家睡觉,整个白天都在地里拔草。渴了喝点自带的凉开水,饿了吃点冷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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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刚脱了衣服睡下,张江山就回来了,我不得不起床为他做饭。吃过饭后他便伸手向我要钱,我摸遍了口袋只搜出了7块3毛钱。我把钱递给他,没想到却得到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他一边抓住我的头发使劲打我,一边在我的口袋里检查,当确信我的口袋里连一分钱也没有时便狠狠的踢了我一脚后便扬长而去。
我欲哭无泪,这样的事情近年来是经常发生的,我只好烧了点水擦洗了一下身子后又睡下了。
那天早晨我一睁开眼睛突然发现睡在我身边的不是张江水,而是另外一个陌生的男人,我立即惊叫了一声跳下了床,我快速地穿好了衣服指着陌生男人问:“你是谁,怎么会睡到我的床上?”。
陌生男人不慌不忙地说:“张江水欠我的赌债不还,他亲口答应用你来顶债,昨天晚上就是他带我来你们家的,不信你问你男人。”
我哪有心思听他胡说八道,拿起门后的杠子就要打,这时张江水从外边跑回来了,他一把夺下我手中的杠子:“嚷什么嚷,谁让你不给我钱,欠钱还债,这是天经地义的,以后再不给钱,我还要这样来。”
这哪里还是人,分明就是头畜牲。我不想听他胡咧咧,一把推开他就跑出了门。我要去派出所报案,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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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江水见我执意要去派出所,立即冲过来把我抱进门,然后找来绳子捆住了我的手脚,控制住了我后,便把他在我身上用过的所有着数都齐齐用了一遍。打骂没有让我屈服,他就把我锁在家里,然后让亲朋好友轮番来做我的思想工作,最后不知用什么手段竟然把我的父母也请来了。
母亲语重心长地说:“儿呀,女人就是活个名声,要是名声坏了,你还有什么活路,你没了活路,两个孩子怎么办?”
听到母亲如此一说,我不得不打消去派出所报案的想法。日子还得过下去,我只好打掉牙给肚里咽。
见我安静下来,张江山也放了心。但他的恶习依然不改,我对他已经绝望透顶,也不过问他的任何事情。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
1984年的农历8月,那天晚上我哄两个孩子刚刚睡下,突然听到窗子外边的菜地里有动静,我知道肯定又是那个不要脸的来偷菜了。为了捉贼捉双,我悄悄地穿好衣服拿着手电筒从屋里走出来。当我的手电光照到那人的脸上时,我惊呆了。原来这个偷菜人竟然还穿着制服,戴着大盖帽子,像是一名警察。
戴大盖帽子的人见到我微微一笑说:“对不起打搅你了,我肚子饿得难受,见你这菜园里的萝卜长得怪好的,于是我就想拔个萝卜填一下肚子。”
听大盖帽子说他饿了,我就急忙把他邀进了家里,并给他擀了一碗油泼面,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相,我偷偷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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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盖帽子放下碗,端起我递给他的一碗面汤,一边喝一边自我介绍起来,原来大盖帽子并不是警察,而是一名工商所的合同工。
大盖帽子叫叶全福,比我整整地大了十五岁。媳妇已经去世十二年了,他一个人拉扯着四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
叶全福有个外甥在县工商局工作,他见舅舅一个人带们五个孩子日子过的艰难,于是就托人给舅舅在永青公社工商所找了一个临时工的工作。一年后叶全福由临时工转成了合同工。
今天是永青公社逢集的日子,叶全福收邀完摊位费后正准备回家给孩子们做饭,突然接到举报,有一个操着江苏口音的外地人在永青街道售卖电子手表。叶全福怀疑这些电子手表是走私物品,于是就骑着自行车追了30里路,终于在马家湾把江苏人抓住。
半个小时后,永青工商所的两名工商管理人员骑着三轮摩托赶来支援。他们把江苏人带回了永青工商所,因叶全福骑着自行车,三轮摩托也捎不上,因此叶全福只好又骑着自行车返回所里。
由于叶全福没中午没吃饭,还骑自行车急行50里路,到了我家门前时就饿得撑不下去了。这才有了偷拔萝卜被我发现的过程。
认识了叶全福,我上永青街时便经常去叶全福的办公室去坐坐,有一次下着濛濛细雨,我想去叶全福的办公室借一把伞,可是到了办公室一看,屋子里却空无一人,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进来了一个中年女人。通过攀谈我知道她是一个个体工商户,因没有按时缴纳工商管理费被罚款,她就是来找叶全福缴纳罚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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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告诉我,她叫刘芳英,丈夫是县农械厂的一名工人,她已经摆摊一年多了,收入虽然不是很高,但比种庄稼强了不知多少倍,于是我便有了摆摊的想法。刘芳英见我也想摆摊,就答应可以带上我干一段时间试试。
我很快筹措了800元资金与刘芳英去西安的三府湾进了一批小百货。
叶全福见我非要摆摊不可,就在永青街道为我占好了一个摊位。为了能使我赶集方便,叶全福让我把货物全部放在他家。因他家离永青街道不足2里路。我也没有推辞,立即就答应了。
那是我第一次去叶全福的家,当我一踏进叶全福的家简直不敢相信还是如此凌乱不堪的家。与其说是家还不如说是狗窝,炕上的被子就像是上了一层黑色的油漆,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颜色了,并且还散发着一股臭味。
长櫈、短櫈、高櫈、低櫈就连被窝里也是乱七八糟的脏衣服。早晨吃过的碗筷还在锅台的四周摆着。叶全福见见我站在屋里迟迟没有落坐,于是就用袖子抹掉一条长櫈上的脏衣服微笑着说:“没顾得收拾,让你见笑了,你先坐,我收拾一下给咱你做饭吃”
我拦住了他,然后立即挽起袖子收拾起了屋子来,先把所有的脏衣服集中在了一块,然后又开始洗碗、洗锅。
那天晚上我拿出了平生所学,给叶全福擀了一顿哨子面。没想到叶全福端上我递到手里的碗时竟然嘤嘤地竟然哭了。他说自从媳妇去世后,全家人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每天都是忙忙碌碌的为生活而奔波,每顿饭都是凑合着吃饱肚子了事。
吃完饭洗了锅,我又把所有的脏衣服全部洗完,一直忙到了凌晨3点多才把屋子才收拾得有点家的感觉。
叶全福一直陪着我,天快亮的时候,他夺下了我手中的抹布,硬把我抱到了床上。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的12点了。我急忙穿好了衣服来到了外间,孩子们都上学去了,揭开锅盖,看到锅里叶全福给我留的几个荷包蛋,我感动得都快要留下眼泪了。因为我从来没有被任何一个男人在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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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荷包蛋,我又开始忙乎起来,我把叶全福家的所有被子齐齐拆洗了一遍,就连床单也洗得干干净净补得平平整整。
从此我就与叶全福吃住在了一起。每到集日,叶全福就早早为我占好摊位,并帮我摆好百货后才去上班。收摊时他又特意赶过来帮忙,回到家里,他烧火,我擀面。我们俨然成了一对恩爱夫妻。不久我就把两个孩子接到了叶全福家,两家合为了一家。
与叶全福生活在了一起,我才真正地感觉到了幸福,叶全福对我痛爱有加,我靠着摆摊手里也慢慢地攒了一点钱。
就在这个时候,丈夫张江山找到了叶全福家,经过一天两晚的谈判,张江山始终不愿意与我离婚,但他也不管我与谁生活在一起,只提出每月给他100块钱就行。
张江山从我的手上拿走了300块钱后,我感觉叶全福对我的态度发生了改变。他整天愁眉苦脸闷闷不乐,那天,我没有赶集专门留在了家里。我炒了几个好菜,买了一瓶好酒,与叶全福进行了一次推心置腹的长谈。
他也没有藏着掖着,他说,他要的是媳妇,要的是能与他白头偕老的合法媳妇。搭伙过日子的女人再好,也不会长久。他提醒我,趁早有个思想准备,他已经下了决心,要与我分手。
我懵了,我对他这么好,给他洗衣做饭照顾孩子,就连摆摊挣的钱都交由他来保管,难道我的付出还比不上一个合法妻子?合法就那么重要吗?
经过两天的深思熟虑,我终于决定离开他。我带着孩子走的那天,他竟然没有挽留我。我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又回到了张江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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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江山自然没有在家,我也没有再去摆摊,整日里带着两个孩子在村子里闲逛着。我确信要不了多久,叶全福肯定会来接我回家。然后我们又像从前一样,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时间又过了一个月,叶全福还是没有来,我的心里渐渐地恐慌起来,难道他就真的不想我?
没有遇见叶全福的时候,我与张江山生活在一起,那时我们根本没有什感情。我常常在想,这个世界上的女人为什么都要出嫁?男女之间就是那么一回事,饭每天不吃就会把人饿死,男人和女人不在一块,死不了人。但是自从和叶全福生活在一起后,我对男女之事也有了新的认知。我真正的体会到了夫妻感情的重要,真的和每天要吃饭一样,几天不见就有一种死去活来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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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叶全福已经有两个多月了。我茶不思饭不想,脑子里整天都是叶全福的影子。经过几个晚上的思考,我感觉离了叶全福我还真是活不下去。因此,我决定不顾别人的闲言碎语,再去叶全福家找他,那怕给他下跪,也要与他生活在一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