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对不起..."

昨晚，我在黑暗中听着这句话，久久不能入眠。这句话不是小昊亲口说的，而是在派出所门口，他抽噎着发来的微信语音。

事情要从三天前说起。那是个普通的周末，阳光暖暖地洒在客厅的地板上，我正在厨房准备小昊最爱吃的红烧排骨。

他来我家写作业是常事。每次看着这个乖巧的孙子，我都忍不住感叹，现在的孩子真是聪明。只是最近，我总觉得他有点心不在焉，抱着手机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

那天中午，我打开手机准备查找菜谱，却发现微信页面停留在转账界面。我的心猛地一沉，转账记录清清楚楚地显示：昨天上午10:23分，转账1000元给微信用户"昊昊"。

我颤抖着手指划开支付密码界面，发现录入了好几次错误密码的痕迹。显然，有人在反复尝试我的支付密码。最后，那个最常用的、我几乎当着所有人的面输入过的密码，让这次转账得逞了。

"妈，您是不是老糊涂了?转了钱自己都不记得?"儿媳在电话那头的语气透着不耐烦。我试图解释这是小昊偷偷转的，电话那头却突然沉默了几秒。

"1000块钱都舍不得给孩子?现在哪个孩子不玩游戏?您知道他同学的奶奶每个月都给零花钱吗?一给就是5000!您这样，是想让他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吗?"

我的心一点点冷了下来。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价值观的偏差让我害怕。如果现在的偷转1000元不被制止，那么未来会不会是10000?100000?

老伴握着我的手说："报警吧，让他长个记性。"

派出所里，小昊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在深蓝色的校服上。民警小张循循善诱："知道为什么奶奶要报警吗?不是因为这1000块钱，而是担心你以后会犯更大的错误。"

"我...我就是想买个游戏皮肤...同学都有...我，我对不起奶奶..."小昊的声音带着哭腔。

看着他懂事认错的样子，我的心揪得生疼。可是比起心疼，我更害怕溺爱会毁了这个孩子的未来。

回家路上，我收到了儿媳的微信："妈，您至于吗?为了1000块钱，至于把孩子弄到派出所去吗?这传出去，让我们家多没面子!"

我苦笑着退出了对话框。面子?什么是真正的面子?放任孩子走上错误的道路，才是真正的失去面子啊。

第二天，小昊主动来找我，红着眼睛说要打工还钱。我摸着他的头说："钱不用还，但答应奶奶，记住这次的教训。"

教育从来都不是一道简单的选择题。在金钱与原则之间，在溺爱与规矩之间，我们每个人都需要寻找那个平衡点。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明亮的月光。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小昊发来的信息："奶奶，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永远不做偷偷摸摸的事。"

这一刻，我知道，我的坚持是值得的。因为爱，就是要让孩子在阳光下健康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