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雨天,我永远记得。爷爷的骨灰还是温的,大伯就把我们的行李扔到了院子里。
"丫头家,住什么大瓦房?以后是别人家的人!"大伯的声音像刀子一样扎在妈妈心上。我十二岁,妹妹八岁,只能眼睁睁看着妈妈在雨中收拾着我们的家当。
那五间大瓦房是爷爷一砖一瓦垒起来的。每块青砖上,都沾着他老人家的汗水。 临终前,爷爷拉着大伯和我爸的手说:"兄弟俩要和睦。"可爸爸走得早,大伯觉得我们家没了顶梁柱,就是根软柿子。
我们搬进了村头的破屋。夏天漏雨,冬天漏风。妈妈睡在漏雨的地方,把干燥的床铺留给我和妹妹。那时我发誓:总有一天,要让妈妈住进最好的房子。
大伯家的表哥整天游手好闲,把爷爷的老屋住得一塌糊涂。墙上的裂缝像蜘蛛网,院子里杂草丛生。每次路过,都能听见爷爷最爱的那棵桂花树在风中啜泣。
妈妈起早贪黑做小生意,供我们姐妹俩读书。好在我们争气,双双考上重点大学,又在城里安了家。妈妈终于可以住进带花园的洋房,再不用担心下雨天。
"闺女,妈这辈子值了。"妈妈总这么说。她的笑容是我们最大的动力。
昨天,大伯的电话轰炸开始了。原来村里要拆迁,那五间大瓦房的位置规划成了商业区,能赔三百多万。
"侄女啊,你快回来!房子还是要算你们一份。"大伯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
我冷笑:"大伯,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我们是别人家的人,哪有资格分房子?"
"那是我一时糊涂...你看你表哥,现在还啃老,我这不就指望这笔钱......"
我打断他:"大伯,我妈当年顶着风雨,带着我们搬出去时,你可没想过我们的死活。"
挂了电话,我翻出一张老照片。照片上,爷爷坐在桂花树下,怀里抱着年幼的我。他常说,这院子是他留给子孙的福气。可惜,人心隔肚皮。
大伯的电话像连珠炮一样打来。今天最新的说辞是:"你表哥想跟你道歉,他现在知道错了......"
我把手机静音,打开视频给妈妈。看着她在阳台上浇花,哼着小曲,我知道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公平可能来得慢,但从不会缺席。 那些曾经伤害我们的话语,今天都变成了最好的报应。
美姐想说:生活总是公平的,它会让受伤的人变得更强大,让贪婪的人自食其果。
放下手机,我望着窗外的月光。曾经蜷缩在破屋角落里无助哭泣的小女孩,如今已经长大,活成了妈妈最骄傲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