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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一身反骨搞风搞雨大美人vs为爱上头拼死拼活滚刀肉。#
万和镇处江南一隅,物阜民丰,民风开放,连地头蛇都长得相貌堂堂。
是严冬,一队车马来到万和镇,直接入住镇上最气派的大宅子,
看着一箱箱细软,众人议论纷纷,这是大户之相!
春日朗朗,赵执叼着根草靠在树上,对古板严肃腰缠万贯的女家主毫无兴趣,他看上了那个女管事!
脸好,身子更好,娶她当媳妇,减寿十年都值!
霓璎微笑:好说。
惊喜从天而降,他们两情相悦了!
她看起来又娇又贵,于是赵执开始努力存媳妇本。
她看起来任重道远,于是赵执开始提升自己努力攀升。
她看起来非常爱他,于是赵执恨不得把命都交给她。
她看起来非常抢手,于是赵执……
都这时候了还讲什么江湖规矩!
他“哎呀”一声,倒在人家出行的车马前,指着艳色勾人的女管事:“我折了条腿,你们就用她赔吧!”
霓璎静静地看着这折腾的男人,唇角一勾:“好啊。”
她拔出护卫的刀,抵在了他的腿根:“既是用我抵这条腿,那就劳烦你把腿卸下来,送给我们家主吧。”
赵执看着这个邪乎的女人,咬牙道:“你和我好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来真的?”
……
后来,一道圣旨,女管事换上锦衣华服,乘着最华贵的车马离开。
时人曰:贵妃变公主,皇帝变亲哥,奇哉!
她看起来非常遥远,于是……
赵执开始上进,一路从地头蛇混成当朝宰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文武百官忍无可忍:荒唐!这是黑幕!
摄政长公主:有意见?
文武百官:……祝!百年好合!
年轻的当朝宰辅:夫人贴贴。
试读:·
霓璎一连三日前往太平县,每日都是踏着朝阳登船,再披着夕阳归家,携几份地道鲜美的小食点心回府。
可惜女家主读书读的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往嘴里塞什么都是一个味儿,自然没那个闲工夫出来拉起昔日小友的手感谢她一连几日的关怀投喂。
女家主虽然没空,但他的夫君却主动找到耿驰传话,有话想对霓璎说。
霓璎让雾爻在后院摆了茶果,让厉全昆过去说话。
厉全昆很快赶来,霓璎还没开口,他已先表态:“崔娘子不要误会,我不是来为薇娘抱不平……”
“你叫我什么?”
厉全昆反应过来:“殷管事。”
霓璎示意他坐下慢慢说。
厉全昆局促落座,手掌在腿上擦了又擦,欲言又止。
霓璎也不急着催他,烹煮分茶,还给他选了几样美味的点心小食,厉全昆也得以慢慢放松,试着开口:“殷管事,你这里……还需要人手吗?”
霓璎抬眼看他。
厉全昆被这个眼神盯得颇不自在,可话到嘴边不吐不快,他深吸一口气,一股脑将心事全说了出来——
原来,霓璎出现之前,陶薇宁虽然从未放弃心中所愿,但挡在两人面前的生计难题往往会耗费掉他们大多数精力。
为了让妻子如愿,厉全昆担起养家责任,不给她任何压力。
那时候日子虽然困苦,但至少厉全昆觉得自己对她来说是顶梁柱一般的存在。
可当生存的困境不复存在,她终于能全情投入到自己喜欢的事情当中,他能为她做的事,好像也没有什么了。
这种感觉,随着薇娘一日比一日专注而变得强烈。
她看的那些图纸他看不懂,她那些精工细作的手艺他帮不来,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用处,更害怕他们夫妻的关系会在这一日日的差距拉大中疏远。
他虽不清楚霓璎的身世来历,但看她与薇娘言谈交涉,想必有来头有本事,所以想趁着妻子埋头苦读这段日子谋些事做,他不想被薇娘甩下太远,他想和她一直一起走下去。
霓璎耐心的听他说完,缓缓放下手中已喝了半盏的茶。
“不知厉郎君可还记得初见那晚我对你说过的话?”
厉全昆蹙眉沉思一阵,低声道:“你说了许多。”
霓璎便不再与他卖关子:“我说过,再见故人,觉得她变了很多,唯独心事不变。”
“艰难的处境,可以轻易改变一个人的外貌、仪态、习性,甚至是不切实际的梦想。那么反过来,她在有如此大的变化之后,依旧没有磋磨掉心中所愿,一定也有个中原因。我想,这个原因,就是厉郎君你。”
厉全昆一愣:“我?”
霓璎:“普天之下的男子多以夫纲为重。妻妾与他们而言,是附属、奴仆,甚至是随时可以利用或舍弃的踏脚石。”
“你与薇宁已成夫妻,从世俗的立场来说,你完全可以决定她是否能继续实现心愿,甚至斥责她那些不切实际的念想,把心思不安分的她紧紧绑在你身边,让她永远跟着你的脚步走,而不是你苦苦去追寻。”
“但你选择了后者。你愿意担起重责去呵护她始终不肯放弃的心愿,仅凭这一点,薇宁能熬过六年依旧保留初心的原因,必然有你。”
“她积压太久,一朝得到机会,自然拼命了些。或许这些日子,你因她的忽视有了落差,但站在她的角度,她知道你永远不会离开她,但机会随时都会因为她的懈怠而消。她如今能坚持下去,前提不是有我,而是因为有你。”
厉全昆被说的一愣一愣的:“我?我哪有什么重要的……”
霓璎伸手翻起一个新盏,往里添茶水:“人心力有限,绷得太紧会疲惫不堪,非药物可治愈,厉郎君莫要小看陪伴的意义。若你实在不信,不妨亲自问她。”
厉全昆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扭头四顾,果然看到从屋舍拐角处走出来满面泪痕的陶薇宁,连忙起身走过去:“薇宁……”
霓璎悄然离开,将这里留给他们夫妻二人单独说话。
待走出一段,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这二人抱在一起,厉全昆一面抚慰一面低语,霓璎挑了挑眉,被这画面给腻到了,正要离开,衣袖被人扯了一下。
她转头,雾爻歪头在她身边小声说:“我也陪着你呀。”
霓璎很轻的笑了一声,毫不留情的揭穿:“嘴这么甜,又想要什么了?”
雾爻腆着脸笑嘻嘻:“让黄师傅给我烤个胡饼吧,这里胡饼店又少又不好吃。”
“太晚了,明日再烤。”
“呜……想吃。”
霓璎不予理会。
……
次日一早,霓璎依旧游县城,刚一出门,便遇上专程找来的女家主。
霓璎将陶薇宁上下一扫,诧然道:“你今日竟起得来床。”
陶薇宁以为她是寻常关怀,随口道了句“习惯了”,也并未留意霓璎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又要出门?”
“嗯,闲逛。”
陶薇宁当然不信她是真闲逛,但这不是她该多问的,索性开门见山:“我这些日子魔怔了,便无意间忽视了他。但昨日细细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璎娘,你……是在替我试探厉郎吗?”
崔霓璎的出现解决了陶薇宁最大的生计难题,能无后顾之忧投入到自己的事业中,致使厉全昆无用武之地,如此冲击之下,厉全昆若不愿委屈陶薇宁,就只能改变自己。
霓璎想了想,说:“人是你要留下的,我总要看看这个人适不适合留下。不可否认你有个温柔体贴的好郎君,但大清早就来堵门炫耀,不合适吧?”
陶薇宁心间一松,霓璎的揶揄竟令她莫名愉悦与欣慰。
许是因为在经历六年前的船难后,所有来自对方微小但有迹可循的善意,都证明着昔日的情谊并未殆尽。
“你知我不是这个意思。”见霓璎出门的装备,陶薇宁里面想起来此的另一件事:“对了,你这几日带回来的小食都很好吃,多谢。”
霓璎:“不客气,还有事吗?”
陶薇宁其实很想问问她最近到底在忙什么,是不是撺掇搞什么事情,但一想到她们现在微妙的关系,又把话压了下去:“无事了。”
“那我就先出门了。”霓璎刚走到院门口,忽然想到什么,回头对还站在那目送的陶薇宁说:“对了,二十日之期是真的,你若达不到要求,之前那些话就不是试探了。”
言罢,她微微一笑,握拳为她打气鼓劲:“好好读书,劳逸结合。”
陶薇宁嘴角一僵,刚刚还萦绕在脑中的女儿家情绪瞬间凝固。
崔霓璎,你变了。
……
作为一连数日在江口一掷千金的豪客,霓璎已然在河边混熟,船夫都认得他们了,远远瞧见人便已争相涌来。
有前两日载过霓璎的船夫还想发回财,可惜没选上,雾爻照霓璎吩咐,选了之前没选过的船,船夫兴高采烈的撑杆迎客,欣喜于财神爷终于眷顾了他一回。
渡过清水河,这是霓璎第四次来太平县,虽然没有赵执那样的向导,但逛完几圈下来,太平县的大概情况也都摸的七七八八。
同样的地方逛几遍,雾爻早就腻了:“岸口每日来船离岗多少、卸货出货几何,城内商铺状况,地方民生诸事,该了解的都了解过了,今日还要看什么呀?”
她走路也不好好走,一不留神撞上个刚从旁边店铺走出来的小厮,小厮手中抱着的花瓶被雾爻撞脱了手,应声而碎。
耿驰飞快拉了霓璎一把,避免花瓶碎片飞溅向她,没想这一拉,正好将霓璎拉到一家食肆门口,一盆不知名的凉水从天而降,精准浇在霓璎头上!
“女郎!”耿驰往上看,食肆二楼无人探头。
“花瓶,我的花瓶!”小厮抬头一把抓住雾爻:“是你撞的我,你得跟我去见我们家主!赔钱!”
雾爻抓抓头,一会儿看看小厮,一会儿看看霓璎,一时不知该先解决哪个好。
就在这时,一道温润的男音穿越人群而来:“发生什么事了?”
拥堵看热闹的人群豁开一道口子,一个蓝袍青年走来。
被撞的小厮见到来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扑上去,三言两语说明情况,主要目的就是甩黑锅。
青年生的俊秀斯文,高挑端正,耐心听完自家小厮的阐述,转眼发现身上湿淋淋的霓璎。
“这位娘子,你没事吧?”
霓璎一面按着雾爻不让她上楼找人算账,一面应声:“无碍。”
虽然雾爻撞了人家的花瓶,可对方并没有急着追究赔偿的问题,而是留意到大冬日的,霓璎身上湿着很容易生病,于是好意邀请他们前往位于城外的府邸,先让霓璎换下这身衣裳,再谈其他也不迟。
说完,一辆马车已经驶了过来。
蓝袍青年谈吐斯文有礼,为人也厚道,做派显然出自富户人家,霓璎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再三道谢后,领着雾爻与耿驰蹬车。
青年很有分寸,并未与霓璎等人同乘,而是让小厮另外牵来一匹马,领头前行。
马车一路出了城,朝着不知名的方向奔去。
雾爻帮霓璎简单打理了一下,好在冬日衣裳穿得厚,只湿了表面一层,但头发彻底乱了,她只能帮她散了发,用衣裳绞干简单梳理。
耿驰从上车起便皱着眉头,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终于,他压低声音提醒:“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霓璎被泼了一盆冷水,脸色奇臭,没搭理他。
雾爻一脸无语:“你才发现啊。”
耿驰没想到自己是最后一个察觉不对劲的。
那蓝袍公子看似体贴大度,实则不然。
他若真担心女郎被浇了凉水生病,又怎会放着县城那么多成衣铺子不选,要大老远带人出城往自己的府邸?可见这不过是个诱他们同行的由头。
另外,无论小厮出现还是天降凉水,都像直冲着他们来,耿驰是直觉有问题,倒不知这些人来历。
但见霓璎明知不对劲仍然上了这辆车,可见是有什么想法。
他压低声音:“女郎可知这些人是何来历?”
霓璎看雾爻,“问你呢,知道来历吗?”
一个猝不及防的考问,雾爻挠挠鼻头,向上翻眼细想了会儿,悄声道来:“我记得是泗州理县的案子,一个北地商人到江南采购,因为泗州亳州一带常有盗贼出没,所以商人万分谨慎,还请了镖师保护自己,一路下来倒也无事发生。”
“直至某日,他的马车因为意外惊马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另一辆马车,还损坏了对方的物品。让北地商人没想到的是,对方非但没有恼怒索赔,反而宽和亲切,详谈之下得知彼此是同行,便邀商人过府。”
“北地商人本就理亏,对方态度还好,加上一路颠簸也实在疲累,于是答应登门,结果一队人都被绑架,不仅货物钱财被抢,还勒索了好大一笔钱!”
“北地商人有些门路,最终官府抓住了这帮贼伙,细查之下才知,他们胆大包天,犯事很下本钱!”
“这些人会一路跟踪商队,观察了解后再下手,乔装成对方的同行套近乎,偷偷进入那些豪门大户平时不居住的别苑当做自己的宅子,等把人骗进来就立刻绑架勒索。若遇上女眷,还会行禽兽之事!”
耿驰只觉今日所遇与雾爻所言全对上了:“这伙人恐怕是类似作案。”
雾爻看向霓璎,耿驰也朝霓璎看去,都在等她决策。
霓璎神色稍霁:“若猜测无误,进门后立刻动手,先拿证据,再回宁县报官。”
“回宁县?”耿驰不解,“可这里是太平县地界,应当在案发地点……”
雾爻忽然作了个嘘声动作,马车跟着就停了。
耿驰今日没佩那把名贵的长刀,他一手摸向缠在腰间的软剑,另一手攒了三枚带迷药的暗器,片刻功夫,脑子里也转过弯来。
崔女郎落脚于此,日后要做的事情少不得与地方官府打交道,所以必须先将这里的情况摸个底,难不成她是想打场官司,以苦主身份去接触衙门?
若是如此,那耿驰便可以肯定外面的人绝非善类,因为他们就是崔霓璎引来的。
她从到这里第一日起便毫不遮掩殷府的富庶,又是散红包又是豪气包船,一连几日同样的路线,很容易让有心之人摸索规律,认定她是个即将自此营生的商人在实地考察。
据这几日调查,太平县衙鱼龙混杂黑白通吃,势力远比宁县复杂,且两地的矛盾存续多年,太平县每每都压宁县一头。
若外面这些人真是讹诈绑架的盗匪,应由事发地所在的官府来查办。
崔霓璎选择渡河回宁县,就是简单粗暴将太平县发生的案子改成宁县,请宁县官府来插手。
若歹人与太平县衙门有勾结,必然会希望案子由真正的事发地点太平县官府审理,从而将太平县衙门拉下场,顺利的话,就能一次把两地衙门情况都摸清楚。
思及此,耿驰慢慢镇定下来,屏息凝神准备动手。
就在这时,雾爻忽然侧耳细听,挑眉“咦”了一声。
霓璎:“怎么了?”
雾爻没答,撩起车帘往外探头,片刻后缩回脑袋,一言难尽的看向霓璎,指着外面比口型——又、是、他。
下一刻,马车被敲响,一个熟悉又大喇喇的声音从外传来:“殷管事,你在车上吗?”
这回不必雾爻再多说,马车里的人都认出了赵执的声音。
这厮怎会在这,他们是一伙儿的?
霓璎伸手撩起车窗帘,看到了赵执明朗俊俏的笑脸。
赵执也看到了她,忽然变脸,又气又急冲上来扒拉住车窗,扬声道:“我就走开片刻的功夫,你怎么就上了别人的车,真叫我好一顿追赶,赶紧下来,今日还有事呢!”
赵执身量高,说话间脑袋探进来些许,在外面人看不到的角度给霓璎疯狂使眼神——赶紧下车!
雾爻和耿驰对视,一个无语一个无奈。
霓璎盯着赵执看了片刻,竟然十分配合的戴帽下车,雾爻准备搀扶,结果车外的赵执长腿一跨两步绕到车前,抢在雾爻前扶住了霓璎的手臂。
霓璎微顿,戴着帷帽的脸朝他侧了一下。
赵执“啧”了一声,直接将人往怀里一扯,霓璎失重朝他倾倒之时,他另一条手臂已箍住她的腰,一把将人抱了下来,整个过程丝滑无阻,一气呵成。
霓璎双脚刚落地,只觉一阵热气透过幕帘溢进来。
“不想死就听我的。”赵执在霓璎耳边飞快说了句,然后转过脸看向前面的蓝袍青年,又是那副常见的笑脸,扬声道:“我们管事找到了,打扰了!”
蓝袍青年的笑容不大自然,身边的人也是神态各异,可直到赵执把霓璎等人带到不远处等着的另一辆马车前准备登车了,对方也没有任何行动。
“欸,你这位兄弟会驾车吗?”赵执冲耿驰抬抬下巴,问霓璎。
霓璎:“会。”
“会就行。”赵执大松一口气,率先跳上马车,钻进去抢占了一个最好的位置,从车窗探头出来催促:“愣着干嘛?这么想被人绑架勒索啊,赶紧上车!”说完又坐了回去。
耿驰和雾爻面面相觑。
雾爻两眼里挤满了疑惑:现在怎么搞?
耿驰也被这个突发状况闹得有点懵,他看向霓璎,试探道:“那……我来驾车吧。”
三人之中唯有霓璎最淡定,她轻轻“嗯”了一声,转身上车。
雾爻紧随蹬车,待进车里看到赵执二大爷似的坐在那儿,忍不住斥道:“你一个外男,岂能与我们女……管事坐在一起!你出去!”
赵执见二人上来的确挤了些,也只是把翘起来的那条腿放下去,理直气壮说:“小姑娘,你搞搞清楚,我又是出力把你们从贼窝捞出来,又是出钱租马车送你们回家,没道理连个座位都没有吧?”
说话间,霓璎已坐在赵执左侧。
雾爻暗中观察,若她落座右边,活像是伴这厮左右的侍婢,视觉上过于尴尬,于是也往左边挨着霓璎坐。
霓璎转头看她:“不觉得挤吗?”
雾爻委屈巴巴,觉得霓璎一点也没懂她的苦心。
赵执嗤的笑了一声,摇着头慢吞吞挪到右侧坐好:“这样行了吧?”
雾爻正要撺掇霓璎赶紧占据主位,就被霓璎一手提起来丢了过去,于是变成雾爻坐在中间,霓璎和赵执一左一右正面相对。
马车开始行进,霓璎拿下帷帽,眼前的男人轮廓面貌更加清晰:“现在可以解释了?”
赵执笑了声,身体前倾手肘支腿,不答反问:“还需要解释吗?你真觉得那些人没问题,能这么痛快跟我走?都是萍水相逢,难不成殷管事就是偏信我些?”
霓璎:“能这般关心我等安危,又是出钱又是出力,我不信你信谁?”
赵执只觉得这女人要么是吃了熊胆,要么是太迟钝还没反应过来:“你是不知道怕吗?你知不知道但凡你们跟着进了门会有什么后果?”
他伸手指了指马车外,又指了指她们二人:“你们就三个人,还有两个是女人,那里面可有一窝歹人在等着你们!今天要是没我,你们……”
他语气有些重,可一抬眼,面前的女人睁着一双水盈清澈的杏眼,那些吓唬她的污言秽语便死死堵在喉咙口说不出来,赵执咬咬牙,简而概括:“你们哭都没用!”
霓璎:“那你为何不报官?”
赵执嘴抽了抽,如闻笑话:“报官?”
霓璎一板一眼道:“你能捞人,可见与他们打过交道,为何不报官?除恶不净,捞到的是你救人,捞不到的算不算你害人?”
赵执脸上的笑容终究被霓璎一句接一句给磨淡了,他坐直了,手掌拍了拍腿。
“殷管事,说句老实话,原先我还觉得你年纪轻轻就能掌管府务挺有本事,但你要用这般天真的想法办事,那你还是趁早换个地方营生吧。”
霓璎提炼重点:“遇事报官,很天真吗?”
赵执竖手朝她压了压,组织了好一会儿才道:“看在大家相识一场,我才用自己那微末的经验指点你,但如果你一定要身体力行去证明,我也不拦着。”
“还有,我就是个没权没势的平头百姓,每日大计就是养家糊口,有些事我确实无力改变,力所能及的事,我帮就帮了,但不能说我没能力帮到的,人家被害了,这孽债也算我一份吧?照这样说,以后谁还敢多管闲事啊,权都当做不知道好了!”
越说越没劲,赵执索性抱起手靠坐闭目养神,不再开口。
雾爻坐在两人中间,看大戏一般,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最后兴奋的冲霓璎使眼色——他居然敢给你甩脸欸!
霓璎凝眸打量起面前的男人,眼底划过几丝趣味,嘴角轻轻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