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历元年(698年),女皇武则天侄孙、魏王武承嗣次子武延秀奉命前往突厥,迎娶默啜可汗之女为妃,但此行并不顺利。
当初,默啜可汗主动上书请求做武则天的干儿子,并为自己的女儿求婚,希望能让女儿嫁给武则天的儿子,一开始武则天不答应,默啜就威胁要杀武周使者田归道。
迫于突厥兵势,武则天最终答应和亲,并命淮阳王武延秀前往突厥迎娶,由豹韬卫大将军阎知微、右武卫郎将杨齐庄等护送。
然而,等一行人到达突厥之后,默啜却勃然大怒,并扣下了武延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一、突厥猖狂,和亲之议默啜继立可汗之位后四处征战,其势力一度与东突厥颉利可汗全盛时相当,即便如此,他还是打不过继承了盛唐底蕴的武周。
694年,默啜领兵进犯灵州,被右鹰扬卫大将军李多祚击败,695年,武则天命王孝杰为朔方道行军总管,领兵攻打后突厥,默啜请求投降并选择归附武周。
武则天闻讯大喜,突厥归附对她坐稳皇位有巨大裨益,于是封默啜为归国公,并授予他大周左卫大将军一职,让他协助武周作战。
696年,营州之乱爆发,契丹大贺氏部落联盟在首领李尽忠、孙万荣的领导下起兵反叛,此时默啜请求归还河西降户,并以此作为出兵协助武周征剿契丹的条件。
武则天下旨答应,于是默啜出兵攻打契丹,并俘获李尽忠、孙万荣的妻子,武则天对此十分满意,特意派将军阎知微出使突厥,加封默啜为“立功报国可汗”。
这显然无法满足默啜的贪婪之心,698年,默啜请求武则天收他为义子,并以强硬的态度要求双方和亲。
此外,默啜还威胁武周割让北方六州及单于都护府管辖之地,并索要谷种、丝绸、铁器等物资。
一开始武则天并不答应默啜的一系列要求,这让默啜有了找茬的借口,他准备撕破脸面,杀死武周使者田归道,以兵锋武力威胁武周。
武则天得知消息后固然恼怒,但又“惧其兵势”,在杨再思等大臣的劝谏下,武则天最终同意给突厥人送去丰厚的物品。
二、和亲事定,人选出问题针对和亲一事,朝廷上也出现两种不同声音。
有人认为不能答应默啜的要求,突厥人向来不讲信用,应该加强军备来防备他们,而有人则认为,契丹叛乱还未平定,不宜再生事端,在一些小事上可以满足突厥人的要求,避免边境生乱。
武则天综合考虑了一番,最终决定答应默啜的请求,不过,在和亲人选一事上,她却打起了小算盘。
默啜虽说没有指名道姓说明由谁和他的女儿和亲,但毫无疑问,他选中的肯定是武则天的儿子,而当时武则天只有两个活着的儿子,李显和李旦,人选必是两人之一。
考虑到李显有正妻韦氏,肯定不能娶突厥公主,而李旦的正妻刘氏已经死了,默啜的态度摆明了是想将女儿嫁给李旦为正妻。
武则天显然不愿意让儿子娶突厥之女,于是就在这方面动了手脚。
经过认真挑选,武则天决定派武承嗣次子,淮阳王武延秀前往突厥迎娶默啜之女,就这,张柬之等人还认为吃了大亏,认为“自古未有中国亲王娶夷狄女者”。
武则天刚拿定主意,就有人上来忤旨,心里很是不痛快,就将张柬之贬为合州刺史。
其他人见武则天决心已定,也不敢再说什么,于是和亲事定,就由阎知微、杨齐庄等人带着大量金帛财物,护送武延秀前往突厥。
然而,等两个月后,武延秀一行人风尘仆仆到达默啜所在的黑沙南庭时,意想不到的变故发生了,默啜反悔了。
三、武延秀遭“退货”,6年后终于归国默啜反悔的理由还很合理,他见到武延秀后,明白娶自己女儿的根本不是李旦,于是勃然大怒。
默啜对阎知微等人说:“我欲以女嫁李氏,安用武氏儿邪!此岂天子之子乎!我突厥世受李氏恩,闻李氏尽灭,唯两儿在,我今将兵辅立之。”
意思是,我想把女儿嫁给李氏,哪里要武氏的儿子呢!武延秀根本不是天子的儿子!我们突厥世代收到李氏的恩典,听说李氏被灭,只有两个儿子还在,我现在要带兵去辅助他们登上帝位。
很显然,在默啜看来,武延秀的身份固然尊贵,是武则天的侄孙,是大唐的淮阳王,但他并非武则天的亲儿子,这与默啜的期望相差太大。
换句话说,默啜根本看不起武延秀的出身,他自然不乐意接受这么个女婿。
在默啜看来,武则天这是在敷衍他,于是默啜直接扣留了武延秀,并发兵进犯河北,占领了定州、赵州。
与此同时,默啜还发布文书,列出自己出兵河北的五条理由,其中一条就说:“我可汗女当嫁天子儿,武氏小姓,门户不敌,罔冒为昏,五也。”
此后,武周与突厥之间大战不断,而武延秀就一直被扣押在突厥,连其父亲武承嗣病逝也没能回来。
直到703年,默啜见攻打武周,没有讨到多大便宜,就再次向武则天提出和亲的要求,这一次,默啜直接点名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皇太子李显的儿子。
这一次,突厥和武周重新定下了和亲的策略,默啜为了表示诚意,于次年将武延秀“退货”,也就是说,从698年前往突厥,到704年返回,武延秀被突厥人扣留了6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