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古巴,已经和哈莉玛分别七个月了,想到他一贫如洗的家庭,估计七个月也没有吃上猪肉了。在这社会主义分配的制度下,粮票,肉票在手也很难买到吃的。一直以来被封锁,物质短缺,成了哈莉玛吃不上猪肉的主要原因,然而他的话依然回荡在我的耳边“我早已忘记猪肉的味道,要是能让我再吃上一次,我能回味无穷。”他的话让我感动,想不到如今的古巴还这么穷,然而,这一次回古巴找哈莉玛,却成就了我和当地失足女人不简单的交往。
七个月前,我船靠泊在古巴哈瓦那港,在那里认识了在中国留学后回国的哈莉玛。两个人性格相投,从陌生到熟悉,从熟悉到交朋友,他是一个善良的人,也是一个聪明的人,只可惜千里马在古巴永远遇不上伯乐,回国后在码头上担任监工的工作。
正因为他这样的工作,让我们两个相遇。他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我请他上船吃饭,因那天厨师长正好做了红烧肉,当他见到红烧肉的时候,当场呼喊起来,“啊,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上猪肉了,早已忘记猪肉的味道。我很怀念在中国留学的日子,每天都能吃上猪肉,如今回国至今,猪肉叫什么,什么味,我早已忘记。”
他当时的话,从他的表情里是真实的流露,是那种难以言表的渴望。
那天,他吃了好多肉,我还担心他吃多了肠胃不适。
七个月后,我再次回到古巴哈瓦那港口,令人期待的靠泊,哈莉玛早已等候在码头上。我站在船头,他第一次时间认出了我,向我呐喊,向我招手,当引起我注意的时候,我才知道他已在码头等候多时。
船靠泊后,我和他都迫不及待要见一面,只可惜海关没上船,他不允许上船,我不允许下地的。两个人就这么隔着一船一岸之隔,交流起来。
哈莉玛还是那个哈莉玛,和上一次不一样的是,他稍加兴奋的告诉我,自己涨了10古巴比索,大约是3元人民币。在哈莉玛的眼里,这十比索非常多了,毕竟整个古巴的普通人来说,一个月能有二三百人民币的收入就算非常多。
在得知哈莉玛涨工资了,我也为他感到高兴。他也非常期待我能下船,说要请我去喝古巴薄荷茶。古巴薄荷茶在我的眼里,算是再普通不过水了,可是在他的眼里,就是奢侈的东西。
好不容易海关来了,他总算可以上船了,两个人相拥后,还没来得及将我提前准备好的猪肉提给他,他却说要先带我上街喝茶去。
我被他的热情所感动,我一直相信自己的眼光是没有错的,他的善心无时无刻都在影响着我,以至于在接下来的过程中,因喝茶认识了一位失足女,从此开启了我在古巴的新篇章。
拿着证书,跟着哈莉玛下了船。
他找了一个离码头不远的街边小铺子,点了两杯薄荷茶。
就在我们等待过程中,一个长得像华人的年轻人,穿着并不是很得体,向我们走来。他一定是看我长得不像本地人,所以上前来就问我是不是中国人。
我当时只是点了点,并不想理会这种衣冠不得体的人,毕竟出门在外招惹谁也不能招惹中国人,这是我多年航海的经验总结。
可人家在得知我是华人后,非常直接地说了一句“兄弟,我是渡客,想在这里混口饭吃,能帮忙一下吗?”
我没理会,哈莉玛听明白了,当即回应了一句“你想要什么帮助吗?”
听到哈莉玛回应了他,我立马给哈莉玛一个眼神,只可惜他没明白我的意思,还特别说了一句“你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拿着你的证件去登记,准能找到工作。”
此时,这个男人坐了下来,听到哈莉玛这么说,就如找到了希望一样。在我的眼里,这种人是坏人,千万别搭理,否则一定会吃亏。
面对这件事,我准备提醒哈莉玛少说话了。
此时,我们坐在路边的小桌子面前,路边来了一个小姑娘,当时,她走进我的时候,从她的衣着来看像个乞讨的人,头发显得散乱,个子小小的,说话非常小声还特别小心。
我也放低声音,准备和她说话,她又插了一句话上来,说道“朋友,你们需要服务吗?”
我当时根本没听懂西班牙语,还不知道女孩子说的什么,反而这位华人听明白了,非常直接地和人家对答了一句。
说心里话,当时我完全是没有心理准备的,甚至脑袋里一度滋生了他们两个是不是一伙的。
此时,哈莉玛向我靠近坐了一些,随后说了一句大概是拒绝的话,便没在理会她。而那个华人继续和她说着话,哈莉玛坐在一旁帮我翻译,我才知道此女是一个失足女。
我和哈莉玛说道“这么小,应该还未成年吧,不可能就这么出来挣钱了。”
“不,她说她已经二十岁了。”哈莉玛说道。
趁着华人还在说的时候,哈莉玛小声和我说道“华人兄弟正在问价格,意思是一个小时二十美元,一个晚上八十美元。华人朋友想要让她陪一个晚上,支付她六十美元,对方不同意,嫌费用少了。”
我就说嘛,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人,一个小妹妹也忍心这么对待人家。说着说着,两个人好像谈妥了,可我总觉哪里不对,一个年纪这么小的女孩,这个时候应该在上学才对,怎么可能出来从事女性的工作呢?
出于好奇和关心,我大胆地向女孩表达了关心,哈莉玛帮忙翻译了。
因女孩觉得我对她不感兴趣,并没有把注意放在我的身上,只是继续和华人攀谈起来。
趁着这个机会,我让哈莉玛将这个女孩留下来,甚至表示愿意出一百美元雇佣她。
哈莉玛的转告并没有当场吸引住女孩子,反而让那位华人起身跟着她走。
就在华人起身准备跟着她走的时候,女孩又回过头来,和哈莉玛说了一句“你们要是不急的话,可以等我服务完了联系我,我太需要钱了。不然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回头我联系你们。”
就这样,哈莉玛替我翻译后,我立马让哈莉玛加上她。
看着弱小的女孩带着那位华人离开了。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甚至十几分钟里,哈莉玛代表我的意思,让他和女孩聊天,希望女孩子放弃这样的做法,好好做一个女孩。
女孩却当场告诉哈莉玛道“不,我不能停下,我需要赚钱养家,我有两个弟弟,还有一个生病的妈妈等着我赚钱给她看病呢?”
听到这话,一开始我并不相信她说的话,毕竟在古巴,当地人看病是免费的,觉得她怎么会编出这样的理由呢?
哈莉玛问她为何不好好上学,将来靠知识改变自己的命运?
对方却说自己也不想如此,只能在周一到周五期间,白天学习,晚上出来工作,要是周末的话,为了赚更多,白天一整天也出来接待。
听到这里,我觉得女孩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否则真的不会从事这样的工作。
哈莉玛替我问了问她真实的年纪,人家非常正经地回了一句“实话和你说吧,其实,我只有十五岁,没办法,为了生活,我只能说自己二十岁了。”
我就说了,我看人不会那么差的,她一定没有二十岁的。对于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尤其是懂事的女孩,选择什么行业也不至于选择这个行业。
在得知这件事后,我的心情是糟糕的,甚至一想起那位衣冠不得体的华人,心里不免有些骂他的话,觉得他真的丢了国人的脸。前面还在求混口饭吃,现在就算是一百美元也舍得花,完全就是个骗子,没准在这里专坑自己人呢。
要我说,要不是女孩的出现,那个人坑的人可能就是我和哈莉玛了。想到这里,我真的要感谢女孩的出现,否则我和哈莉玛的善心发现,又要掉他的坑里。
我和哈莉玛说道“你赶紧和她说说,让她停止那样的行为,小心卖了服务,没得到一分钱的回报。”
我在国外听到太多这样的人了,最后直接跑路不见人了。
哈莉玛刚联系上,大约过了一分钟,回复了一句“再聊了,我要开始工作了。”
这大白天的,一百美元难道是一整天吗?
我有些好奇,随后服务员端来了两杯薄荷水上桌,两个人就着这样的事情聊了起来。哈莉玛多少有些劝我,说道“朋友,这样的人在我们哈瓦那还是很多的,无论白天还是晚上的,出现在街上讨要工作的人太多了,生活所迫,让不少没有安全意识的女孩子,自然而然被金钱所吸引,走上了无法回头的路。”
听到这里,我长叹一口气,说道“想不到古巴的今天会是这样,好歹大家能解决温饱问题了吧,好歹你们也是免费的医疗啊,怎么一个小小女孩子,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呢?”
哈莉玛听我这么说,一定是有非常多的无奈,才说道“不,我要不是留学归来,现在还不知道沦落到哪个街头乞讨呢。这里工业落后,失业的人太多了。这里物质短缺,生活在城里的人根本没办法生活。生活在城里,一天下来能吃上两顿饱饭就非常不错了,再说了,我早已忘记自己上一次吃猪肉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如果真要记起来的话,还是七个月前在你们船上吃的。”
听到哈莉玛这么说,我有些难过,决定让哈莉玛接下来好好联系联系这个女孩。
喝完薄荷水,往回走的时候,哈莉玛给小女孩发了信息,让她发个居住地址和母亲生病的依据过来。
其实,我只是想让哈莉玛帮我证实一下这件事,毕竟古巴骗子很多。当然,我也不想因为这样一件事,一个年轻小女孩就这么荒废了。
回到船上,哈莉玛已经投入工作中,我也回到生活区开始了自己的工作,我偶尔会去卸货甲板找他聊聊天,顺便问问哈莉玛是否接到了女孩的回信。
当天下午五点多了,女孩总算给哈莉玛回信息了。正当我准备前往卸货甲板找哈莉玛时,哈莉玛也正因为收到了这个信息后赶紧来找我。我们两个相遇在电梯门口,他很着急地说道“朋友,那位女孩给我回信息了,也发了地址给我,从地图上看,她的位置就在哈瓦那老城区的区尾住着。”
那一刻,我多么想要当场下去,可是眼下是吃饭的时候,我说好了晚上要请哈莉玛吃饭的,还特意让大厨晚上加个有肉的菜,用来招待他。
从电梯口回生活区的路上,哈莉玛得知我想要晚上就下去找小女孩,他特别强调道“朋友,算了吧,在古巴像这样的女孩太多了,我无法帮你辨别这个人的真实身份,要是你这个时候下去找她的话,只会让自己至于危险之中。”
我知道哈莉玛是在为我好,可我又何尝不希望那个女孩能够认清自己呢?
当然,我能够理解女孩的处境,甚至安慰自己,告诉自己远火解不了近水,即便能解决,也只能解决当下之急,长远来说,就她的家庭,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她以后依然会从事这个行业,甚至她会觉得只有这个行业才会赚到更多。
晚饭期间,船长也来凑了个热闹,在得知我们今天的经历后,多少有些劝阻我,觉得我没有必要这么做,甚至觉得这类人帮忙的意义不大,毕竟她的心早已野了。
可是,在我的心里,我要是不知道这个人的真假,我永远觉得会有遗憾,认为要是事实是属实的,那我帮忙一点也算是给自己积德,也算放心了,要是她骗我,那也算是死了这条心,从此以后古巴的这类女孩不再值得我去可怜。
天下之人,皆为向善,在花季年龄遇上了这个社会,这个家庭,确实太难了,没有父亲,还有两个弟弟需要照顾,身处古巴,我能深刻的感受到她的无奈,那又如何,命运已经早已安排了她在古巴,甚至早已安排她走上了这条路。
我希望晚饭后,还是希望哈莉玛能够带着我去证实一切,了解我对她的挂念。
柔石!
黑子
阿里山
不比当拉美美国殖民地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