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归乡,带孩子看了龙灯盛会。
站在老家的红色木门前,我低头看了看家人群里的视频,抬头望向远处灯火通明的街巷。
锣鼓爆竹声隐约传来,身旁儿子拽了拽我的袖子:“妈妈,舞狮看起来好厉害,我想去看看长龙灯……”
结婚后,从湖北到重庆,从二人世界到四口之家,元宵节逐渐成了日历上一个模糊的符号。
直到今年,我才带着孩子归乡,看了十多年未看的龙灯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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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龙灯还在,人却换了模样
舞龙灯的队伍从祠堂出发,我恍惚看到了三十年前的自己——那时姐姐拉着我在人群穿梭,踩脏了新棉鞋也不在意。
而今,我带着孩子来看,举龙头、拿神棍的人,似乎是老同学,只是从记忆中顽皮的孩童,变成了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然而他们舞动的动作却虎虎生风。
龙灯还是红鳞金须,但竹骨看起来似乎变轻薄了,烟花爆竹飞满天,划过湛蓝的天空。
02. 舞狮的鼓点,敲醒了记忆
龙灯刚过,舞狮的队伍便紧随其后。
两只狮子一绿一红,踩着鼓点跳跃腾挪,时而眨眼,时而抖头,儿子看得入神,拉着我的手问:“妈妈,狮子不怕被爆竹炸到吗?”
我笑着摇头,想起小时候父亲曾告诉我,舞狮的鼓点是驱邪避灾的“神音”。
如今,掌灯敲鼓打头的老一辈人,有的已离世,新一辈接过了灯头鼓槌,气势依旧如虹,节奏依旧铿锵。
03. 围观的「两代人」
老公早已返岗,我抱着儿子围观。
想起年幼时的我,骑在父亲脖子上看灯,如今我和儿子,害怕爆竹声响,浓烟熏人,只是远远围观。
当年给我塞糖果的隔壁叔叔,骑着小电车,带着阿姨看灯,他浑浊的眼睛透着笑意,嘴里念叨:“你女儿跟你小时候一个样……”
女儿甩开我的手,挤过人群站在前面,她从未看过的场景,我小时候年年观看。
这俩孩子没有看灯的概念,也不知道他们是否看得懂,又有多大兴趣。
04. 烧纸时飘散的年味
十五回乡祭祖,嫂子煎了鱼、豆腐和肉,哥哥摆 上这些贡品,烧纸燃放鞭炮,传承着祭祖习俗。
我让儿子也给祖宗烧纸磕头。他学舅伯烧纸钱的动作,火星腾起时他吓得往后蹦。
他舅伯边烧纸边念叨:“祖宗回来过月半,保佑家人平平安安……”
记忆轰然涌来,原来那些我以为淡忘的细节,都藏在故乡的烟火里。
05.在流动的光影里,打捞永恒的记忆
回程路上,前路有些堵,城市很多返乡人还在观看龙灯,路边停了不少挂有外地车牌号的车子。
儿子抱着我的脖子睡着了。车窗外的城市霓虹与乡村灯火在暮色中交割,像一幅被撕开又拼合的画卷。
这天,出版社的编辑跟我约书籍推荐稿,她要努力提高开年新书的销量。
朋友晒着迪士尼的元宵烟花,而我上传了几张孩子看龙灯、看舞狮的照片。
几小时后,评论区挤满异乡人:“我们那里舞龙队已经解散了”“感概,陌生又熟悉”……原来龙灯和舞狮从来不只是表演。
幼时觉得它只是热闹,如今再看,每一次舞动都承载先辈对生活的热爱与祈愿。
它从岁月深处而来,承载着历史,也照亮了当下。在熟悉又陌生的仪式里,与故乡重逢,与曾经的自己相拥 。
当工薪族在庸常里追逐KPI时,它替所有归乡游子守着最后一点“笨拙”的热闹。那些需要亲手扎竹篾、会烧着手指的蜡烛、会走调的锣鼓,恰恰是算法永远无法复制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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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还会回来看龙灯和舞狮吗?”
我含糊其辞回应,不知道明年春节我会在哪里。按下车窗,任夹着硫磺味的夜风灌进来。
或许生者终究会变成祠堂香案前被祭拜的名字,但至少今年,在龙灯扫过门楣、舞狮跃过庭院的刹那,异乡客和家乡人的目光,曾短暂的,落在同一片鳞光和鼓点里。
你记忆里的龙灯和舞狮是什么样子?欢迎在留言区晒晒你的元宵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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