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年退伍后我在广东打工,一次偶遇,让我相信战友情永远不会变

名著茶话会 2023-12-06 12:31:31

1992年,我从广东的惠州光荣退伍回到湖南老家。那个闭塞的小山村里,自然留不住自诩见过世面的我。

我在家时的那些玩伴都陆续外出打工,留在家里的都是比我小一些的人,就算我不想走,23岁的我带着一帮十六七岁的孩子似乎也不成体统。

于是,我也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来到了广东,父母倒是没有拦过我,甚至都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因为我参军的这几年,他们已经习惯了我不在身边的日子。

我的第一站是东莞的虎门,并没有选择比较熟悉的昔日驻地惠州,这也是留了个小心眼的结果。

因为那时候的虎门,可以说是我们益阳人的“大本营”,我们村早年出来的乡亲,也有一大半在虎门一带“搵食”。一旦我有什么不方便的,也就还有一个可进可退的地方。

但我一开始并没有去找老乡,对我来说,大家都是农哈哈,反而我这个当过兵在广东呆过几年的人,难不成还要去让他们照顾不成?

当然,我这么想也是有点底气的,因为在惠州呆了几年,主要是开车运输,去的地方多了就学会了广东话。这在当时也是一门不错的技能,据说很多工厂在招工时会要求能说白话。

我在虎门的龙眼工业区下车,看到矗立在107国道旁边的龙眼地标,心里还是有点压制不住的兴奋。短暂的迷茫不知道去哪里好之后,随即就信步朝里面的工业园进去。

早在当兵的时候,我就知道广东这边一个最残酷的现实,那就是查暂住证,也就是俗称的“查户口”,一旦抓住就要吃亏。

但也知道一点,那些查暂住证的人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当兵的,一般也会对退伍兵网开一面,害怕惹出什么麻烦来。

就以我自己还在部队的时候,就曾去“救过”战友的老乡,看到我们一个班的兵哥哥,那些查暂住证的人就没多说话,直接就让人走了。

所以,这一路走来,除了为数不多的现金之外,我攥得最紧的就是自己的退伍证,只希望能在关键时刻帮自己逃过一劫。

很幸运的是,我上午到的龙眼,下午就在公路附近找到了一家工厂。

这是一家规模不大的家具厂,全厂也就七八十个人,我的岗位就是那年代退伍军人最流行的门卫,说是负责全厂人员的进出,其实就是一个看大门的。

对于看大门我一点也不反感,或许也是几年的军旅生涯,习惯了站门岗的缘故吧。如今在工厂看大门,可以坐在屋里,还不需要站得笔直,那是多么惬意的事啊。

老板据说就是龙眼本地人,后来还知道他也当过兵,虽然工资在当地也是主流,但据说对大家都挺客气,几乎不会做什么刻薄工人的事。

那时候的我也没有什么远大的目标,自己24岁了,家里的条件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如果不是当兵这几年,早就应该结婚成家。

和我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有几个的小孩都能满地跑了。我来打工无非就是两个目的,一是赚点钱回家娶老婆,二是看能不能在外面有什么“奇缘”,找个外地女孩还不用花老家那么多钱。

第一个目的能否实现不知道,但当我办好手续进了厂就明白,第二个目的在这里是肯定不能实现的了。

因为厂里七八十个工友,女性就不到十个人,还有五六个是四十多岁的“大妈”,剩下几个应该也是工友的家属,反正就是看不到落单的女孩。

但不管有没有那两个愿景,先生存下来站住脚才是第一要务,我还是很高兴地成了家具厂的一员。

家具厂虽然是“厂”,但并没有高大上的厂房,整个厂区就是三个大铁棚算是车间,还有一个很大的露天坪,堆放着各种各样的木料。有的木头竟然需要两三个人才能合抱,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树干。

相对来说,我这个门卫室是全厂唯一的楼房,一楼两间小屋子,外面一间是我上班看门的地方,里面一间就是睡觉的卧室。

二楼则是工厂的办公室,一条铁板楼梯,踩上去是咚咚咚直响。厂长和两三个师傅在上面的时间多一点,老板则很少出现。

这就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到第一个月发工资时才第一次见到老板,果然是一个很有军人气息的黑瘦男子。

我接过自己的四百块钱——包吃包住包暂住证之后的“纯收入”,说不上开心,当然也谈不上失望,当时这个工资收入算是中上水平。

那时候的我不抽烟也不喝酒,领到四百块钱工资第一时间就往家里寄了三百五十块,其实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留着五十块钱。

因为工厂只有两个门卫,我和另外一个河南的退伍兵两班倒,如果实在有事就只能让另外一个人24小时坐在那里。当然,像那样的小工厂,晚上其实也没有啥事,基本都是在屋里睡大觉。

那一天我上夜班,我的习惯就是晚上会出来转几圈,也算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吧,尽管那么大的木头也不会有人偷得动,但那些一桶桶的油漆,以及一些较小的家具,真要是有心人还是能般的动的。

大概是三四点的时候,果然发现仓库有动静,我趴在铁皮门上朝里瞧,发现真的有两个人在偷油漆。

我也不是冒失的人,当然不会大呼小叫打草惊蛇,蹑手蹑脚跑到厂棚一侧去看,紧靠着厂房停着一辆小货车,竟然是里应外合。

我在草丛里慢慢钻到货车旁边,发现驾驶室竟然没有人,估摸着应该是都去了仓库,只有货箱里有个人在接货。

因为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我便慢慢爬到货箱后面,趁着那个人提着两桶油漆走进了货箱,手一伸就把货箱门关了,顺带卡上。然后跑到驾驶室发动了车,直接就给开到了车间里,啪地一声把大铁门所锁上,然后打电话给老板。

老板得知有人偷东西,不到五分钟就到了,甚至还叫来了派出所的。虽然仓库里的两个同伙不知去向,但车厢里那个被“瓮中捉鳖”,没几下就全部水落石出,竟然是老板请的厂长监守自盗,故意在靠公路的墙上挖了个洞,晚上就用车来偷油漆。

一切都尘埃落定后,老板对我大为赏识,拉着我问长问短问起了细节,见我又能开车还能说候白话,整个过程也算计得很缜密,便问我以前是干什么的。

得知我曾经在惠州当兵,还拍着我肩膀说,你得叫我一声老班长啊。原来,老板也是前几年从我们驻地退伍的。

有了这一层关系,再加上我这次也算是立了功,第二天就被老板安排当了管理,算是负责全厂除了生产之外的全部事务。还把一个老实的师傅提升当了厂长,让我跟着他尽快学习上手。

明眼人都知道,那个厂长就是给我铺路的,加上我对他也很尊重,老师傅也没有什么保留的。什么看图纸,什么选料加工,还有喷油打磨等等,不到两个月我基本就有个初步的了解和掌握。

而老板阿龙对我那是越来越相信,经常让我给他当司机,说是部队出来的司机更让人信任。

做了管理,工资待遇都有了很大的提升,人嘛都是有追求的,虽然主要还是放在怎么学习管理生产上,但心里也开始骚动着找女朋友的事了。

有一天下午,阿龙早早就告诉我,下班后陪他去东莞接待一个客户,主要是说对也当过兵太能喝,拉我过去主要是拼酒的。

到了东莞的酒店,一进大厅我就傻了,因为阿龙接待的客户,竟然是我一同退伍的战友阿航,我也只知道他是东莞人,但退伍后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有了这层关系,那晚就只剩下喝酒了,直到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阿航得知我还是个孤家寡人,就向阿龙说:

阿关跟着你太耽搁了,虽然你能帮他赚钱,但你那破厂子连个女孩子也没有,你怎么让人家找对象?不如让他来帮我,我家是做外贸的,公司几乎全是清纯美丽的靓女。

阿龙呵呵笑着说,虽然大家都是战友,但你这样挖墙脚合适吗?虽说我们公司没有女孩子,明天我就让我亲妹子去厂里上班。

阿龙打了个嗝又继续说道:就让我妹子给阿关当助理,机会都给你了,如果还成不了就不能怪我了吧。

一个是老板,一个是战友,这两人的说话让我无言以对,但心里确实暖呼呼的,就为了那份纯粹的战友之情。

果然,第二天早上,阿龙就把自己的妹妹阿春带到了工厂,真的让她给我当助理。

接触的机会多了,发现阿春真的是一个很质朴的女孩,我勉强也算是能说会道,两人的感情就日益加深,很快就得到了阿龙这个大哥的首肯。

当然,我也不能因为爱情耽搁了工厂的生意,后来就帮阿龙和阿航撮合,一个做外贸一个做工厂,何不“强强联手”呢?

大家都是当过兵的人,这个合作很快就成了。

随后的几年,随着厚街家具行业的壮大,厚街家具博览会吸引了全球各地的厂家。阿航家的外贸有了实体工厂,对于订单的响应也就更快,客户的要求也能得到及时的响应,没几年就成了虎门一带有名的家具公司了。

我和阿春在97年结婚了,像我这样来自内地的穷小子,就是因为有战友的帮助和提拉才有今天。

如今的我们都已经年过半百,眼见得就是60岁的人了,这些年来的风风雨雨,可以说是一同面对,也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尖锐的矛盾。

因为我们都相信,战友,是那个可以把自己的后背全权托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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