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馥赓浦东历险记(完整篇)

马革话英雄 2023-11-22 06:10:03

1942年4月初,新四军6师敌工部做组织干事张馥赓,到上海将一个重要决议送给上海新四军地下组织负责人金子明之后,于10号转到浦东万祥镇附近去找一个地下组织成员,一则了解他的工作情况,二则通知他,以后他的组织关系转由上海地下党领导,上海地下党会派人来找他联系。傍晚到达万祥镇时,突然天变得漆黑,下起了倾盆大雨。只好在吃饭的小饭馆里向王老板借宿,他没想到的是,只因这场大雨,险些丢了性命。

新四军便衣人员

一晚上,风雨交加,张馥赓几天奔波,和衣在两个拼拢的饭桌上睡得很沉,黎明前被一阵急促脚步惊醒了,接着门被捣响,“哐当、哐当”。知道不好,连忙起身,王老板也来到身旁,张馥赓将随身带着一个小包交给王老板代为收藏。王老板给了一条堂倌(店小二)用的围裙让张馥赓围在腰里,装作堂倌应付敌人。

刚收拾停当,门被鬼子踹开了。鬼子兵端着刺刀进来不由分说,进屋把男人都赶出来,随即将全镇男人都赶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张馥赓随着众人,挨到人群中间,鬼子兵命令他们都坐在地上。

一个日本鬼子手臂上戴着宪兵的袖箍,面对着坐在地上的人群来回踯躅着,观察着,不时叫出一个人,带到另一个地方审讯。张馥赓想自己从江苏两潥(潥阳、潥水)来到浦东,敌人中不会有认识他的,单身一人也需要串供,也不会有同伴经不住考验出卖的事,可以独自灵活地应付。

张馥赓想到自己扮得是堂倌,这几年参加劳动少了,手掌不像堂倌,不了解堂倌的营生,就怕鬼子问这方面的事情露出破绽,就利用坐在地上的机会,两手在泥地上抓蹭,把手弄脏、弄黑一点。同时低着头观察注意周围的动静。

过了一会,张馥赓抬起头想看一下鬼子的动静,不想与那个宪兵对视了,他连忙低下头,再抬头时,那个宪兵指着他:“你的,知道支那兵在哪里的?”张馥赓说:“我的不知道的。”

两个日本兵过来拉起张馥赓,用枪托推搡他到走到一个院子里。张馥赓想自己一个人,死在这里谁也不知道,转念一想,做敌工工作的这是免不了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一个日本大尉军官坐在从屋子里搬来的太师椅子上,通过边上站着的翻译审问张馥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桂根”(这是上海地下党给办的身份证上的名字)

“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王家饭店堂倌”

“你知道游击队在哪里?”

“不知道。”

“游击队不到你们店里吃饭吗!吃完饭向哪里去了?你不知道吗?”

“每天来店里吃饭的很多,南来北往的都有,他们头上又没有字,我怎么知道谁是游击队呢?”

“你还是识相点,赶快说,不说吃了苦头别怪我!”

“叫我说什么呢?”

“叫你说游击队哪里去了?”

“不知道。”

日本军官对边上士兵喊一声。翻译说“用刑。”

日本兵把张馥赓绑在一个梯子上,然后把张馥赓头朝下,脚朝上靠在墙上。又问:“游击队在哪里?说不说?不说,要用刑了。”

“不知道,实在不知道。你们不相信,要用刑也没办法。”

一个日本兵端过一盆冷水,向张馥赓嘴里倒灌。张馥赓见灌水,先吸足一口气屏住,鬼子兵倒水时正好张嘴吐气“啊啊……”。鬼子兵没头没脸地灌完一盆水,再去端水时,张馥赓就换气,长在水边,经常游泳潜水,肺活量大,屏气有一分多钟。鬼子兵灌水又较快,虽然也呛了几口水,并没有大碍。

灌了一阵,翻译又问:“游击队在哪里?”

“不,不知道。”

又灌水,张馥赓装作受不了,鬼子兵端水去时,大声咳嗽。这样反复审问灌水过程中,张馥赓说:“我是良民,有良民证,可那给你们看。”翻译却说:“洋先生不看良民证,游击队统统有良民证的。”

鬼子审讯抓来的百姓

这样审讯了约两个小时仍未结束,忽然来了一位军官,坐在椅子上的那个军官立即站起来敬礼。翻译走过去与那个军官叽里咕噜讲了一阵,回来将梯子放下,松开绑,叫张馥赓站起来。

张馥赓倒挂时间长了,浑身发软,起不来,一个日本兵将张馥赓扶起,一松手又向下倒。后由日本兵扶着,靠到墙上才未倒下。这时那个军官走过来,一身黄呢军装,未带军衔,奇怪的是这个军官颔下垂长须,中等身材,肥胖结实,脸色红润。他的特别胡须不同于一般日本军官鼻子下面的唇䯸,就像金子明介绍的日军淞沪警备部司令长谷川。原来这次奔袭是他亲自指挥的。

张馥赓靠墙站了一会,两腿渐渐恢复了知觉,想找机会脱身,便傻里傻气地问:“没有事可以走了吧”翻译说:“不行!”便被带进一间屋子,停一下又被带走了。

带进去另一间屋子,翻译走了。里面有五个抓来的人坐在一张拉开墙的床上,一个日本兵坐在一条长凳子上,监视着他们。张馥赓进去坐到床尾。

隔壁房间里不时传来了惨叫声、抽打声,日本鬼子正在审讯抓来的人。

张馥赓警惕地听着隔壁的审讯,问:

“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打鱼的。”

“你这么早出门去做啥?”

“去打鱼。”

“去给游击队送信的吧?”

“不是的。”

“游击队在哪里?”

“不知道。”

“不讲,给我打!”

接着传来鞭打声和惨叫声。这时隔壁又带进一位百姓。

“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木匠。”

“你这么早出门干什么?”

“去上工”

“木匠上工那有这么早的?”

“上工的地方远,所以走得早。”

“你即是木匠,我问你,一段树五尺长,胸径一尺有多少斤?”

“我不是这种木匠,我是打家具做车子的小木匠。”

“你是做车子的,我再问你,一根圆周一尺二寸的车轴,应该有几根辐,眼怎么冯?”

张馥赓想看来化装必须有相关知识,才能不暴露身份。突然,他头上被敲一下,好疼。原来是看管他们的日本兵拿着棍子给他们每人一下。这家伙打了人得意洋洋,这是在拿他们开心。

这个日本兵强迫一个人脱下裤子,用木棍拨弄那人的小便处,一边叫道:花姑娘的好来西。众人皆敢怒不敢言。鬼子兵戏弄够了,又敲他们每人头上一下。

这时,长谷川带着翻译和一个百姓进来了,长谷川对翻译说了一串日语。翻译对那百姓说:“你说你是当地的,那么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那百姓从床头指认,这是哪家的小老板,这是哪家的伙计,这是送菜的……,指到张馥赓时一下哑了,张馥赓立即说:“我是王家饭店堂倌,你怎么不认识呢?”那人似有所悟接着着说:“你是王家饭店堂倌来得不久,我一时记不起来了。”翻译对长谷川说了一下,长谷川说:不行的,中国兵的。便示意张馥赓出去。

张馥赓被推进隔壁那间审讯的房间,翻译喊了一声:“跪下”,两个日本兵上来把张馥赓推到在地。长谷川通过翻译开始审问:

“你叫什么名字?”

“王桂根。”

“干什么的?”

“王家饭店堂倌。”

“哪里人?”

“上海南市人。”

“上海南市人怎么到这里当堂倌的?”

“我原来是上海南市饭店学徒的,大东亚战争(日本人对太平洋战争的称呼)爆发后,皇军遣散难民,饭店生意清淡,师傅的饭店关门了,我无处生活。王老板是我师傅饭店的大师傅,便投奔这里,找碗饭吃。”

长谷川叫翻译剥开张馥赓湿透的棉衣,敲敲张馥赓的胸部,看看两边的肩胛骨,又看看大拇指和虎口,最后用皮鞭抽打了张馥赓的头部,仔细看了一下,没有找到一点当过兵的痕迹,他有些犹豫了。张馥赓心定了,等着日本人下一步如何审问。

右一为长谷川

“你的支那兵的联络官的。”长谷川突然用中国话吼叫起来。

“中国兵的我的不当,洋先生抓到要死啦死啦的,我不当中国兵的。”张馥赓装傻。

长谷川又叫翻译重新扒开张馥赓的湿棉衣,敲敲胸部,看看肩胛,手指、虎口有无背枪持枪的痕迹,头上有无戴军帽的印记,仍是一无所获,犹豫的眼神又露出来了。张馥赓见状急忙说:

“我是良民,我有良民证。”

“有良民证拿出来看看。”翻译说道。

张馥赓从棉衣口袋里拿出“良民证”,由翻译交给长谷川。

长谷川先正反两面看看“良民证”,再打开“良民证”的“派司”套,抽出里面几张五元钱的日军军用手票和当时中国中央银行的分票,反复地看着,张馥赓表面平静,心里却有点紧张。因为据了解蒋方三青团,曾一度用中央银行分票上打上暗号作过联络记号,可能引起鬼子对此产生怀疑,更重要的事派司套内还有一张小白纸条,是密写的介绍信,要是被发现引起怀疑或者用显影药水一凃那就糟了。张馥赓的心提到嗓子眼了,脸上还是略带微笑。

“这是干什么的?”长谷川指着这些小钞票问。

“这是我在上海师傅饭店里时,客人给的赏钱,后来物价上涨没有用了,留着玩的。”

长谷川又将军用手票、分票翻看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就将这些小钞票放进派司套内。小白纸条与良民证的颜色一样,未被发现,张馥赓的心才落到实处。

长谷川对张馥赓上下打量一番,边将良民证还给张馥赓,挥挥手,翻译便把张馥赓带回原先的房间。

原先打人的日本兵不在了,换了一个戴眼镜年轻的日本兵。他正坐在长凳上脱下满是泥水的军用皮鞋,他脚上没有穿袜子,两个脚掌上磨起了血泡,其中大点的血泡还破了流了一点血。他紧皱眉头,叹了一口气,找出一块手帕,撕成两半,一只脚上绑一块,然后圾拉着鞋,走到床边,叫其他人让一让,叹声气躺下了。张馥赓觉得此人情绪低落,有些厌战,是个新兵,想找机会在他身上进行些工作。

“伊奇,倪、撒恩、西、库,”小鬼子用日语数着数字,又搬起指头喊:“一二三四……四……”他在学中国话,一点不错,是个新兵蛋子。他数到四就数不下去了。

张馥赓乘机喊了一声“五”,年轻鬼子坐起来,要张馥赓教他数数。张馥赓板着指头教到“十”,鬼子兵拿出本子给张馥赓一只半截铅笔,要张馥赓把十个中国数字写给他,写完后,小鬼子来了兴趣,开展了笔谈。

“哪里人?”他写。

“上海人。”张馥赓写。

“家里有什么人?”他写。

“父、母、妻子、女儿都有。”张馥赓写。

“孝?”他写。

“孝!不孝天上雷公要打的”张馥赓写。

小鬼子停了一下,似乎没什么要问了,张馥赓乘机问他。

“怎么的?”张馥赓写。指指他的脚。

“上海来的,走了一晚”。小鬼子又指指脚上的破了的血泡,皱皱眉头,长叹了一口气。

“读”张馥赓写。

“大学生,抽来当兵。”小鬼子写。

“家里有什么人?”张馥赓写。

“父、母、未婚妻。”小鬼子写。他随即从衬衣里面掏出一个挂在脖子上的“器重袋”,拿出了家信和照片给张馥赓看。

照片有两张,一对和蔼可亲父母;一个穿着和服的漂亮年轻女子。信里日文夹杂着“保重”之类的字样,得知小鬼子叫:神川一郎。

“你父母慈祥,未婚妻漂亮。”张馥赓写道。

小鬼子看了,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张馥赓想,这年轻人还没有变坏,如果不是这场侵略战争,两国人民何至于拔刀相向。

“孝?”张馥赓写。

“他们天天盼我回家!”神川一郎还作了一个家人在门口翘首以盼的动作,并对着照片凝视了一会儿,才把信和照片放进“器重袋”里,放进怀里。

神川一郎过了一会,才从思念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又指着屋子里的其他人与张馥赓笔谈。问这些人的姓名、职业、家庭人口等等,被问的人对张馥赓说:“帮帮忙写好一点”。张馥赓说:“我是王家饭店的堂倌,都是中国人,互相帮忙。”被问的人也说互相帮忙。

张馥赓平静应对躲过了第一审,第二审,日本人把他放在一边。他把派司套里的那张有密写文字的小白纸条悄悄抽出来,撕碎用脚碾烂,才完全舒心了。谁想到第三关接踵而至,他被当做军人从人群中抽出来了。

便衣工作人员

傍晚时分,日本鬼子把全部被抓获的男子都赶到镇上的小学校的操场上,排成三个横队。翻译带了一个当地的汉奸,来到操场上,翻译用棍子打在谁的头上,谁就要报出姓名和哪里人,干什么的。打完后,翻译宣布人群中有三个中国兵。随即,当地汉奸从人群中拉出一个彪形大汉,这人被拉出来后,呈立正姿势站着。第二个被拉出来的是个中等身材较瘦的三十岁左右的人,稍息姿势站着。张馥赓在第二排,从第一排人肩膀上看过去,心想,这两个人一看就是当兵的,肯定要倒霉了。

没容张馥赓多想,那个本地汉奸径直走过来把张馥赓拉了出来。张馥赓还是保持冷静,被推攘着不慌不忙地来到一个教室窗口前站着。张馥赓将身体斜靠在窗台上,两手插腰,左脚立地,右脚搁在左脚上微微抖动。

被一群日军簇拥着的长谷川来了,他对张馥赓及另两个人审视一遍,招呼翻译走到操场对面小声嘀咕了一阵。翻译直接走到张馥赓前面问:

“你叫什么名字?”

“王桂根。”

“干什么的?”

“王家饭店堂倌。”

“哪里人?”

“上海人。”

翻译连问三次哪里人?张馥赓三次都回答是上海人。翻译看着张馥赓有点拿不定主意。张馥赓赶紧说:“我是上海南市人,有良民证。”说着掏出良民证递了过去,翻译看了看,又看着张馥赓,记起了张馥赓。便拿着张馥赓的良民证走到长谷川那里,和长谷川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回到张馥赓面前,还给了张馥赓,叫他回到人群中。

鬼子审讯抓来百姓

那两个人立即被带到一间教室里,不久就听到审讯的阵阵鞭打声和惨叫声以及模模糊糊的问答声。

审讯持续了一、二个小时,那两人面部带着鞭痕回到操场。日本鬼子把操场上的人围成一个圆圈,中间放上一堆芦柴点上,搬来几张桌子,对两人再次审讯。

鬼子给他们上“老虎凳”(重刑),塞了两块砖,那个大汉惨叫说:我说、我说。他承认他是国军淞沪挺进纵队鲍步超部队的别动队员。另一个人没等上老虎凳就招认他是蒋方奉贤县的联络副官。

鬼子还不满足,继续用刑,给他们灌凉水。灌了又招,招了又灌;就这样招招灌灌、灌灌招招把他们领导人的住处、活动的场所都说了出来,并答应可以带日本鬼子去抓人。

鬼子又要这两个人当场在操场上人群中找寻有无他们的人。张馥赓想:“万一这两个软骨头乱认一气,把自己说成他们的人,该怎么办?”“不管受什么酷刑,决不开口,到临死喊一声口号就行了。”“不行,喊口号容易暴露身份,应该默不作声,甘当无名英雄吧!”想到这里,张馥赓心里平静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两个人被鬼子押着,到人群中逐一辨认,人群中个个都怕这两个人胡说。他们在人群中看了一遍,对鬼子说,这里面没有他们的人,操场上的百姓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鬼子仍说这两个人没有招供完,又把他俩各自绑在一根粗绳索上,用人拉住绳索两头,把人腾空,轮番拉到火堆上烤,两人被烤不过,放下来招供,招过又烤,经过多次反复,直到两人奄奄一息,连话都讲不清楚了,这才作罢。

时间接近午夜,所有被抓来的人都被赶进一间大空房子里,房子门口点上了汽灯。张馥赓看到房子的后墙是芦苇编的,上面糊了一层泥巴,心里想:“你们从上海一夜奔袭到此,又折腾了一天,总该睡觉了吧。只要你们一睡觉,就可设法逃脱了。”

张馥赓有意朝后墙站着,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喊:“注意,站好岗,不要跑了人。”这时长谷川带着翻译进到屋子里,后面跟着一些伪军抱着芦柴放在屋子当中。翻译开口了:“你们里面还有中国兵,快说出来,不说统统烧死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谁是中国兵呢?没有一个人讲话,一阵可怕的沉默。“你们不说,洋先生就要点火烧死你们!”翻译再次吼叫,仍然是一片沉默。

长谷川擦着火柴点起火来 ,屋内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我们都不是中国兵呀!”“求求你们不要烧死我们吧!”在靠近火堆的几个人立即装作扣头求饶的样子把火扑灭了。长谷川立即抽出明晃晃的指挥刀,大吼道:“不行的,死啦死啦的!”把扑火的人挡回去,又重新点起火来,在这生死关头,靠近后墙的百姓,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用力一推,芦苇墙倒了,屋内的人群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冲了出去。

汉奸翻译喊话

张馥赓与群众一起冲出屋子,离墙不远一下踏进水里。而且水深末顶,张馥赓来不及多想,几下游过去了,原来是条深沟,抓住沟边的小树,爬上去,向前奔去。只听鬼子在大喊大叫,鬼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触发事件搞蒙了!

张馥赓裹在人群里奔跑,有些人大概死而复生,边跑边大叫大嚷。张馥赓想:不好,人群这样集中,声响这么大,敌人很快会醒悟过来,集中火力射击,伤亡肯定惨重。张馥赓边喊:“大家散开跑!大家散开跑!”但他的声音淹没在嘈杂只中。张馥赓只得从人群中跑进路边的麦田里,向另一个方向跑去。果不其然,一会过后,响起了歪把子“嘎嘎嘎嘎嘎嘎”的扫射声,及三八大盖“巴勾”“巴勾”的射击声。

张馥赓跑到另一个方向,丝毫没有受伤。跑出一段路,穿着湿棉衣,一天没吃饭,实在跑不动了,恰好遇到一户人家亮着灯,他推门进去,原来这家人听见枪声激烈正准备出去躲避。张馥赓把事情一说,那家人家,给他盛一大碗冷饭,放在雪里蕻咸菜。再倒上一点水,叫他边吃边走。张馥赓和这家人一起躲避到远处。避过了鬼子的搜捕,找到接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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