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凝宝蕴 ── 法国Antoine and Nathalie Monnier伉俪藏重要中国宫廷艺术珍品
LOT 3204
明万历乙未年 （1595年） 御用剔红双龙戏珠斗笔
「大明萬曆乙未年製」
L 29.5cm
估价：HKD 4,000,000 - 6,000,000
来源：
1. 法国重要显赫家族收藏，早期得自于中国，后由家族传承
2. Antoine and Nathalie Monnier伉俪珍藏，法国
明万历款红雕漆云龙纹笔
故宫博物院 张荣
具有八千年悠久历史的漆器发展到明代，已形成“千文万华，纷然不可胜识”之规模，官办作坊的漆器得到全方位发展。有明一代署皇帝年号款识的官办漆器有永乐、宣德、嘉靖、隆庆、万历、天启和崇祯。
万历朝漆器有剔红、剔黄、剔彩、戗金彩漆、描金漆、填漆等工艺，在装饰图案方面，嘉靖朝追求升仙、长寿的题材几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双龙、龙凤、祥云、海水江崖为主题的图案，并出现了祈求吉祥、太平的吉祥图案。工艺上对锦纹的雕刻独具特色，比例紧凑，细密整齐，万历之前或之后均无此特征。万历漆器款识的处理有别于其他朝代，款识有两种情况，少数漆器书写或阴刻“大明万历年制”款，多数漆器款识后加干支纪年，款识的位置一般在器底的正上方。据不完全统计，万历漆器款识中带有干支纪年的共计十一种，按其先后顺序排列如下：
大明万历癸未年制：癸未，万历十一年（1583）
大明万历丙戌年制：丙戌，万历十四年（1586）
大明万历已丑年制：乙丑，万历十七年（1589）
大明万历辛卯年制：辛卯，万历十九年（1591）
大明万历壬辰年制：壬辰，万历二十年（1592）
大明万历乙未年制：乙未，万历二十三年（1595）
大明万历甲辰年制：甲辰，万历三十二年（1604）
大明万历丁未年制：丁未，万历三十五年（1607）
大明万历庚戌年制：庚戌，万历三十八年（1610）
大明万历癸丑年制：癸丑，万历四十一年（1613）
大明万历丙辰年制：丙辰，万历四十四年（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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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通过所见万历款漆器得知，“壬辰”、“乙未”款的漆器数量最多，即万历二十年（1592）和万历二十三年（1595）。万历之后的天启和崇祯朝漆器延用了万历朝漆器署款方式。清代康熙朝早期的漆家具也采用了干支纪年署款，如大清康熙癸丑年制（康熙十二年，1673）黑漆嵌薄螺钿山水花卉纹书格等。
该文拟介绍的剔红云龙纹笔即是“大明万历乙未年制”款，该笔长29.5厘米。笔管与笔头连接处呈斗状，亦称为斗笔，一般为写大字或题匾额所用。笔管整体分为三部分，主体部分刻两种锦纹，分别是水纹和代表天空之意的天锦，锦纹之上雕刻双龙戏珠纹，龙首在水中游弋，龙尾上扬，双龙圆目张口，发须飘逸，轮形五爪，状甚威武，双龙之间雕海水江崖及如意形云纹。笔管顶端雕刻莲瓣纹，下方为“大明万历乙未年制”八字纪年款。款下方雕刻一周缠枝莲纹。此笔漆层厚，漆色红润，刀锋深峻，工精华美。
笔、墨、纸、砚是古人重要的书写工具，围绕这四种主要工具，衍生出许多相关的文房用具，如笔筒、笔架、墨床、镇纸、砚滴、水丞等，构成琳琅满目之文房清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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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明万历 黑漆描金龙凤纹笔
© 故宫博物院藏
（图2）明万历 青花开光龙纹及花卉纹笔
© 大英博物馆藏
文房用具是万历御制器中的一个特殊门类，其中的毛笔，万历一朝遗存比较丰富，材质多见瓷器，且分五彩、青花两种，间有竹刻、檀香、剔红、黑漆描金、彩漆嵌金银片等，仅黑漆描金龙凤纹笔（图1），双龙纹笔，故宫博物院珍藏百馀件，笔管形状各异，尺寸大小不同。大英博物馆95号展厅内大维德旧藏中有一枝青花开光龙纹及花卉纹笔，署“大明万历年制”款（图2），伦敦Eskenazi曾收藏有一件瑞典Carl Kempe博士旧藏的明万历五彩“水波云龙”图笔管（图3），曾于1994年于大英博物馆展览，后归瑞士玫茵堂收藏 。
（图3）明万历 五彩水波云龙笔管
© 瑞士玫茵堂藏
据目前掌握的资料，大明万历年制款的剔红笔均不见博物馆收藏 ，笔者曾在市场上见过两件万历风格剔红笔，可惜都被后刻成“大明嘉靖年制”款，嘉靖款何时所刻尚待研究。无独有偶，清代内务府《造办处各作成做活计清档》中有这样一条记录 ，“乾隆二十二年十月初四日，杂录，太监胡世杰交彩漆笔管六枝（上写万历年制，内二枝随黄套）传旨：将万历改嘉靖年制。钦此。”于十一月初九日郎中白世秀、员外郎金辉将彩漆笔管四枝改得款随黄缎套文锦匣持进交太监胡世杰呈进迄。于十一月十五日郎中白世秀、员外郎金辉将彩漆笔管二枝改写得款持进交太监胡世杰呈进迄。从这条档案分析，剔红笔改款可能是乾隆皇帝所为，乾隆为什么喜欢嘉靖款呢？暂时不得而知。
署有“大明万历乙未年制”款的漆器数量很少，故宫博物院珍藏12 件，台北故宫已发表的有3件 。故宫博物院藏12件“乙未”款漆器包括剔红、剔黄、剔彩和戗金填彩漆，器形有圆盒、长方倭角盒（图4）、梅花式盒、圆盘和方盘，图案皆为龙纹，或为双龙戏珠，或为龙凤呈祥，或为开光龙纹，与剔红笔的构图、雕刻皆一致，从其图案的千篇一律似乎能感觉出万历皇帝的自恋情结。
（图4）明万历 乙未年制剔彩云龙纹长方倭角盒
© 故宫博物院藏
万历皇帝朱翊钧在位48年，是明代在位时间最长的一位皇帝，据黄仁宇《万历十五年》记载，万历皇帝在年幼时就展现出对书法的热情，并在大学士张居正的指导下，每日学习经书和书法。他曾在10岁时就能写出径尺以上的大字，并常将自己的书法作品赠予大臣。也许存世的百馀件万历款黑漆描金笔、青花五彩笔、檀香笔和这次拟拍卖的“大明万历乙未年制”款剔红双龙戏珠纹笔，都曾是万历皇帝的最爱。
此笔来源清晰，出自法国显赫家族，早期得自于中国，后由家族继承收藏，现为Antoine and Nathalie Monnier伉俪珍藏。毛笔属于古代艺术品收藏的特殊门类，带有万历干支纪年款剔红笔，目前资料显示是孤品，颇为珍贵。
藏家家中陈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