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江澜最不值钱的情人。
他最爱用钱羞辱我,却不知道,我忍下这一切羞辱,不是为了钱,而是因为我也爱过他。
后来,我不再需要钱,也不再需要他的爱了。
那个矜贵的大少爷,却疯了。
1
我给江澜做了三年的情人。
我知道江澜对他的情人们都是相当大方的,唯独对我,满腹算计,镏铢必较。
他会因为今日对我下手重了点,就随手在我身上多甩下一沓钱。
而且向来喜欢用现金,红色的钞票冰冷地打在我满身伤痕的肉体上,我垂下眼轻轻颤抖,不发一词。
他却仿佛来了劲,抬手勾起我的下巴,戏谑地问我,“受不了了?”
我咬着牙摇摇头,他笑,漂亮的眼睛里闪着邪恶的光芒,“那就好,下次,可没这么轻松了。”
而今天,就是他口中的下次。
我站在房间门口踟蹰不前,江澜懒散地靠在床头,还有些湿润的黑发随意地散在眉间。
素白袖长的手指抚着一摒黑色的长尺,那样抚摸亵玩的动作让我心里有些不安。
他朝我望来,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感,我还是犹豫着蹭了过去。
他淡淡开口,“今天来晚了。”
我解释说路上有些堵车,我打车打了很久都打不到,他微微皱眉,偏头看我,似乎丝毫不满意我的解释。
薄唇轻启,“迟到的话,有惩罚的。”
我看着他手里的长尺,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准备装乖蒙混过去。
赶紧把手伸出去让他打,却听到他轻轻嗤笑了一声,下一刻我就被按在了床上。
本就轻薄的衣物被他毫不留情地褪去。
我疼得挣扎却又被他按住了双腿,他的声音冷冽下是翻滚的情欲。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脑内只剩下了一片混沌,床单一片濡湿,江澜那张完美出奇到仿佛是上帝杰作般的脸映在我眼前。
修长的手指穿插进了我的发间,咬着我的嘴唇,“这就不行了?可我才刚要准备开始。”
我感觉自己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朦朦胧胧中仍是一沓钱打醒了我。
我挣扎着爬起来,顾不上身体的难受,一张一张地数好,收起来。
我做这一切的时候江澜穿着昂贵的浴袍抱臂在旁边瞧着,眉目半阖,那样的淡然下是餍足与不屑。
我准备撑着身体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江澜问我,“今天挣了多少钱?”
我想起刚才数的,老实回答,“三万五千七百块。”
听完他噗嗤一声笑了,“对你来说很多吗?”
我点头,确实很多,可以交妈妈半个月的住院费,而他却仿佛一定要戳到我的心窝子。
“每次给你的钱都是我随手扔的,所以有的时候我也不知道给了你多少。”
“但,你是跟我的人里面,拿的最少的,最便宜的。”
我呆呆地看着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有人长着天使的面孔说着恶魔的话语,他捏着我的下巴,短暂地对视片刻。
他仿佛被蛊惑,突然吻了吻我,唇齿间是火热的,说着刀子般剑尖刻话语的人,嘴唇却软得一塌糊涂。
而下一刻他眼神恢复清明后,便补上了更加恶毒的话语,“我随手送给别的女人的礼物,就够买你跟我睡一百次了,你就是这么不值钱。”
我不知道我此刻的心情,甚至有些话即将冲破我的理智脱口而出,我想说江澜算了吧,就算是我伤害你了,我们到此结束,我想说江澜我不再要你的钱了,我也不再想要见到你了。
可我想到医院里,病床上,痛苦得半夜呻吟的妈妈,我又生生止住。
我说,“我知道的,江总。”
从我第一次开口问他要钱的时候,那一刻开始,我就变得廉价了。
我记得很清楚,那个清晨,刚刚度过我人生第一夜之后的清晨,我穿着江澜的衬衫站在窗边发呆,他不知什么时候从身后拥住了我。
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我的手背,尖尖的下巴搭在我的颈窝处,说话声音懒懒的像在撒娇。
他说,“说你爱我。”
我心事重重,却还是回应他说,“我爱你。”
那样高傲又淡漠的人居然也有像小孩子一般的一面,他声音不似平常的淡然,反而相当甜蜜,他说,“要很爱很爱我。”
我说,“我很爱很爱你,但是…”
我在想如果我现在穿越回当初,我会不会后悔我说出之后的话,我想了又想,觉得我大概不会吧,因为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我得救我们,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救我妈了。
我对他说,我妈生病了需要很大一笔钱,我得救我妈,我求他借点钱给我,我会慢慢还的。
我记得他的手臂从我腰上缓缓抽离开的模样。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变得受伤又疏离的模样,他语气冷冷地问我,“你是为了这个才跟我谈恋爱的吗?”
我拼命摇头,只是我的否认再不可信了,他讥讽地笑我,“这么一点钱,也值得你步步为营勾引我,跟我恋爱跟我上床?”
“可惜了,我还以为你跟别的人有什么不一样呢。”
“不就是要点钱嘛,那我也不能白给你对吧,拿你的身体来换吧。”
他说的直白又残酷,可我分明看到他眼眸里有美梦破碎的痛苦。
在那时我还傻傻地觉得,我们之间还有挽回的可能性,我还不断地解释着,我真的是想好好跟他恋爱的。
我也不是有目的地接近他,我是真的喜欢他,可是我也是真的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在雨夜给我一通电话,让我去会所接他,我会毫不犹豫地穿上外套就出门,而到了那里以后我推开门。
江澜被人群簇拥着坐在最中间,他仿佛一个帝王般左拥右抱,靠在他怀里的女孩子妖妖娆娆,见我进来噗嗤一笑。
“江少,她还真来了。”
江澜的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明明灭灭瞧不真切,在众人的哄笑中,我站在门口,像个被展览的小丑,我感觉自己脸皮发烫,却没有扭头就走。
我幻想着这是江澜给我的机会,我执着地问他,“要跟我回家吗?”
闻言大家发出更大声的嘲笑声,直到江澜开口,包厢安静下来,他语气轻蔑。
“跟你回家?你那个小破出租屋也配称之为家?”
我张了张嘴,没发出任何声音,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只余酸涩。
我想起江澜第一次送我回家的样子,我站在玄关处手忙脚乱地给他找拖鞋。
我局促不安地看向他,生怕他觉得这个家又破又小,虽然我已经极力将家里收拾得干净又整洁了。
可我明白,跟江澜家根本没有办法比。
然而他笑吟吟地拉过我的手说,“这里很好,有你在的地方有家的味道。”
如今这样冷漠高傲嘲讽我们曾经的家不过是个小破出租屋的人是谁呢?
我觉得有些陌生。
陌生到我不可抑止地后退了一步,不想去看不想去听。
我抿着唇说,“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先走了。”
在我转身的那一刻,江澜的声音又悠悠传来,“你把这瓶酒喝了,我跟你走怎么样?”
江澜身边的女伴传来不满的娇嗔,但江澜不为所动,只是扬着下巴高傲地看着我。
我僵硬地转身,打量了一下他放在桌上的酒,我太想抓住一切可能跟江澜重归于好的机会了。
哪怕只是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也好。
我拿起酒瓶问他,“说话算数吗?”
他瞧着我,眼里不知为何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点头,说,“算数,但是要一滴不剩。”
周围人看好戏的笑声响在我耳畔,只有一人不太赞成地摇摇头,“算了吧,这一瓶真下去了是要进医院的。”
我却不太在意,仰头灌酒,入喉的那一瞬间我就被狠狠呛了一下,苦涩辛辣的味道刺激着我的食道与口腔,难受得我瞬间泛起眼泪。
身边有阴阳怪气地女声响起,“为了攀上江少,可真拼啊。”
也有江澜的朋友戏谑,“你行不行啊,不行换人来。”
我一口气灌了大半,终于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传来,酒随着我的嘴角溢到脖颈衣襟。
我停下来不断喘息,脸上有些冰凉,我咳嗽的间隙伸手摸了一把,却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落下的泪。
我只怔愣了一瞬,包厢里音乐人声不断刺激着我的耳膜,有人在激我,他们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
“快啊快啊,还有一半呢,你喝不完江少可不跟你走。”
我脑子里乱成一片,甚至不敢去看江澜的表情,我害怕看到他毫不在意,满脸厌恶的模样。
我抬起了手,正要继续的时候,酒瓶被一只素白的手夺过。
正是江澜,他将酒瓶用力地砸向包厢的地上,巨大的瓷器碎裂声让一切声响都暂停了。
我看向他,他面色平静,我却明白那是他极力克制的模样,他伸手抓了我的衣领。
凑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江澜的眉眼真是出奇的好看。
他语气森然,“何沅,别做这种没用的事情了,装给谁看?”
我想我现在的模样应该难看极了,我控制不住地想哭,我感觉到鼻尖酸涩不已,满腹想解释的话语都在江澜的冰冷里淬成了冰。
“我是真的爱你,我也没有,抱着目的要跟你交往,只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妈…”
他听到这句话突然生了气,“别再提你妈,也别再提你所谓的爱,你没有资格。”
我干巴巴地闭了嘴,在此刻我才明白了,再说爱是没有用的。
那无法弥补我对他的伤害,无法弥补我亲手打碎的那个美梦。
于是我傻傻地跟在他身边,看着他把我亲手做的饭菜转身丢进垃圾桶的时候我只是沉默着收拾好垃圾袋出门丢掉。
看着他明明约好了我还带着别的女伴回家时我只是安静地为他们关上门离开。
看着他深夜说想吃我做的馄饨,我冒着风雨给他送去,换来的却是一整夜的闭门不开。
那些时候我都没什么感觉,而就在此刻。
在我们一夜纠缠,相拥而眠以后的清晨我突然觉得无力与疲倦涌上了心头。
闹钟响起的时候清晨的第一缕光刚刚印在我的脸上,我被闹钟惊醒,赶紧软着腿爬起床,抓紧最快的时间洗漱完毕。
下楼的时候正遇上他也要出门了,我们在同一个公司。
他住的这套别墅在距离公司40分钟车程的郊区。
这边很不好叫车,几乎没有办法叫到从这边出发的滴滴或者出租。
保镖为他恭顺地打开了后座的车门,而他坐上了车,修长的双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抬着下巴对我说,“迟到的话,扣全勤。”
我捏着包,有些局促地站在一边,问他,“可以带我一程吗?这个地方真的叫不到车。”
他嗤笑一声,“那又如何?”
我垂下了眼,想起之前的某个晚上,他让我来别墅等他,我等到深夜,只等到了一身酒气的他,身边搀扶他的女生像是电视上新火起来的小花,见到我的时候不满地娇嗔了一声。
“江少,你怎么家里还有一个啊,早知道这样我可不跟你回来。”
她说话语气仿佛能将人骨头酥掉。
带着酒意的江澜抬眼看我,眼尾带着酒后的薄红,那一瞬间眼里的熠熠光辉似乎只剩下了无尽的恶意。
他薄唇轻启,对我说,“给你一万,滚吧。”
旁边的小花惊讶地捂嘴,“原来是叫上门的外围啊,还挺便宜的。”
说完她笑弯了眼睛,江澜看着她的侧脸,不可抑制地皱了皱眉,却在下一刻恢复如常。
我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我这才知道原来这段路,这么长这么黑。
路灯只会把影子拉得老长,像是恐怖片里的瘦长鬼影。
我记得以前跟江澜在一起的时候我告诉他我怕黑,他会在床头给我点上一盏小灯。
那个时候他眉眼温柔,耐心地拍着我的后背,说话的语气像在哄一个小朋友,“那以后的夜路我都陪你走。”
那天他有没有想起来这个诺言呢。
我轻叹了口气,我以为我不在意的事情,在此刻涌上心头。
他身边的老管家好心地替我说话,“江总,这边是真的打不到车。”
江澜眉毛一挑,语气表情都是一如既往地轻蔑,“我当然知道,但你迟到了还是会扣全勤,钱对你来说不是最重要的吗?加油吧。”
保镖为他关上门,我看着汽车尾灯越来越远,老管家对我抱歉一笑,说,“江总从小就是自己在家保姆带着的,所以性格孤僻一些,别太在意。”
我摇摇头,低着头往公司走,心里算着工资扣掉全勤还剩下多少。
妈妈的医药费还差多少,越算越焦虑,忍不住在这条路上越走越快。
试图甩掉自己对没有钱来医治妈妈的焦虑,以及妈妈可能会离开我的恐惧。
而一切让我最担心的事情,总会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发生。
我接到医院护工电话的时候,这条路的三分之一都还没有走完。
护工用着一口夹生的普通话催促我,“哎哟,小姐啊,医生把她推进去抢救了,你快点来哟。”
于此同时又有别的医院的电话打进来,嘟嘟声和护工说话催促的声音一并响起。
接着一并安静下来,我只听到医院告诉我,突然恶化,可能抢救不过来的消息。
我终于在这条路上狂奔起来,甚至试图拦下偶尔经过的车辆,无人停下。
我跑啊跑啊,这条路像没有尽头一般长,突然一个腿软我跪了下来,摔在地上。
膝盖瞬间一片擦伤,那一刻我看着前方延展出去的道路,空无一人,眼泪爬了满脸。
我闻到绝望的味道,膝盖疼得我连站立都成问题。
我一边翘着脚一边不停地往前跳。
一辆跑车从我对面开来,疾驰而过,又在我身后不远处停了下来。
接着跑车上下来一人,追上了我的步伐,他一张娃娃脸,顶着一头卷卷的头发,笑起来两个梨涡甜蜜俏皮。
“诶,是你啊,你在干嘛,可怜兮兮的。”
我记得这张脸,在那个包厢里,唯一提出让我不要喝了的男生就是他,江澜提起他的时候只说,“路濛啊,笑面虎一个,别看长得可爱,不是好惹的。”
我看到他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央求他带我去一趟医院,“求求你了,你要多少钱都可以,你只需要把我送去医院,或者只需要把我送到可以打车的地方就行。”
他摊开手,后退了一步,“江澜可不许我们任何人碰你。”
我沉默地看他片刻,心里也知道有江澜在,没有人会愿意对我施出援手,我觉得自己的慌不择路可笑。
可我却根本笑不出来,心急如焚地继续往前走,然而不过十步,身后有汽车引擎启动的声音。
那辆骚包的蓝色跑车停在了我旁边,路濛笑嘻嘻地对着我说,“不过我从来不听江澜的话。”
我忙不迭地上了车,语无伦次地对他说,“谢谢,我,我要去市中心二院,就是那个,二院,谢谢,能不能快一点。”
“急什么?有老虎在追你啊。”
“我,我妈妈,在抢救。”
我绞着手指,却无法控制内心的战栗。
他闻言收回了目光,不再说话了,只是加快了速度,开进市里后甚至闯了两个红灯。
到医院门口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了车,生怕晚了一步就再也赶不上了。
当我赶到急救室门口的时候正遇上医生出来,他的视线跟刚出现在拐角的我对上,带着不忍的意味对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宣告着死亡时间,这不过是平常的,普通的一个周一的清晨。
而我,在这一天,永远地失去了我的妈妈,我甚至还没有听到她对我说最后一句话。
我在想如果我早来一点,她会不会还能在死前抱抱我。
她会不会叮嘱我以后要好好生活,她应该还是会很操心我。
从我生下来操心我会不会生病,到我小学操心我学习,到了初中操心我发育,到了高中操心我升学,直到我长大了以后操心我工作,到死去应该也是在操心我的。
如果我赶到了,她也许会叮嘱我,外卖要少吃,家里要备着过敏药,工作上受了委屈要跟她讲。
我摸着妈妈的手,有些僵硬和粗糙,这样一双手,靠着给别人家洗衣做饭将我养大。
而她再也不能摸摸我的脸颊。
我跪在病床边哭得不可自抑,这个时候有人将我拉起,是路濛,他将我送到医院后还没走。
他盯着我膝盖的伤皱了眉头,一张笑脸的人也不笑了,只是很严肃地说,“你妈妈不会想看到你疼的,你疼她会更疼。”
可巨大的悲伤仿佛在我胸膛打了狠狠的一拳,我直不起腰来,只觉得漫天遍野的绝望将我淹没。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给妈妈换上衣服,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
等我回过神来,妈妈就已经从一百多斤变成了一个小盒子。
我抱着小盒子不撒手,几个亲戚将妈妈从我手上夺过,他们劝我,“人死不能复生,早点下葬吧。”
我恨他们每一个人,在妈妈生病初期,我求着他们借钱给我的时候,他们想也不想地拒绝。
可到了现在却又装成好人劝我节哀。
能借我钱的只有江澜,可也是江澜我才没有见到我妈最后一面,以至于我看到江澜的电话时,毫不犹豫地挂断了。
那边很快传来消息,“你如果不接我的电话的话,以后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一分钱。”
我看着手机屏幕笑了,我记得之前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妈妈偶然有听说,她让我保证一定不要多花别人的钱,她说,“崽啊,妈知道我这个病可能要花很多钱,你可千万别跟人家开口,不然人家会看不起你的,妈不让你求人。”
我想现在的一切可能都是我没有听妈妈的话的报应,以至于我没有治好妈妈,甚至连妈妈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我想也不想地将江澜拉黑了,而公司那边开始催促我上班,我的上司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措辞严肃,他说,“本来公司三天不请假旷工就直接开除的,但,”
他说着顿了一下,仿佛有人在教他怎么说,“但你在公司工作了这么几年了啊,公司可以从轻处理,你今下午来公司,就只扣你的全勤就行了。”
我愣愣地听完,哦,扣全勤,又是扣全勤,妈妈去世那天,江澜也是把我丢在别墅里,对我说,要扣我全勤。
我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钱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可我知道人还是有别的责任的,在我手里的工作我有责任去交接。
我还是收拾好东西去了公司,去公司的时候,部门的同事都在会议室里开会,我去会议室找他们,推门进去的时候,江澜居然坐在主位上。
他一个总裁,跑到策划部的会议室阴沉着脸坐着开会,坐在他旁边的人也是满脸的小心翼翼。
见到我进来才松了好大一口气。
我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阴鸷的眼神牢牢将我锁住,素白修长不断在桌面上叩击的指节蓦然停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问我,“跟路濛玩得怎么样?”
“玩得连工作都不要了,挣钱都不想了,既然这样,你这个总监干脆也别做了。”
他扬着下巴,精致无缺的脸庞上满是高傲,似乎在等待我像往常一样卑躬屈膝地哀求他。
可惜他等待的不会来了,我拿出打好的辞职信放在了桌上,“那就如你所愿吧。”
他的眼神从辞职信上一扫而过,刚刚有些消融的气氛瞬间凝结成冰,办公室的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他冷冷地笑了一声,从他冰冷的神色以及他紧握钢笔用力到发白的指节来看,他似乎已经要忍耐到极限了。
我不愿再多纠缠,转身走了,而刚出公司,就有一辆车停在了我的面前,车上是江澜的助理,他向来公事公办,对我说,“何小姐,江总想见您。”
我摇摇头,第一次拒绝了他,“我不想再见他了。”
而正僵持着,江澜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滑稽笑]
[滑稽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