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有先天性心脏病，爸妈怕养成不大赔钱，就给扔了。
没想到这赔钱货被捡后被养父母捧成宝，一路顺风顺水。
我妈看不下去了，想把她要回来。
在网友的神助攻下，成功用道德绑架了她。
不想最后时刻，她养父母站出来反击。
反倒是我们家破人亡，还真是个赔钱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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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妹妹是几个月时被扔掉的。
也不怪我爸妈，她刚生下来医生就说有病，好像心脏上有个洞，要很多钱才能治好。
我爸妈实在没这个闲钱，放在家里看着烦，总是哭咧咧的。
夜里他们坐在床边商量怎么办，我爸扔了一地的烟头。
“养大了能给小强换个媳妇。再说我们到老了，指望儿媳妇伺候也不现实。”
“你说的是养大了，医生不是说这病随时会死吗？”
“也对，养几年死了也是浪费钱。”
“有那钱都不如喂头猪，长大了还能卖钱呢。”
“走！”他下了决心，把烟头踩灭，过去抱起妹妹。
“把毯子留下，还有用呢。”
我妈抢过妹子身上包的毯子，换成破被单。
夜黑风高，他们两个出了门，把妹妹扔到镇子的另一边。
后来听说让一户没孩子的人家捡了，还给她治了病，慢慢就长大了。
镇子不大，我们上了同一个学校，我一眼就认出她来，她的耳垂上有颗鲜红的小痣。
她是学校穿提最好的学生，公主裙，小红皮鞋，文具盒都是米老鸭的限量版，每天放学她爸爸妈妈会来接，还带她吃开封菜，看得我心里酸酸的。
“妈，我看到赔钱货了。”
“谁？你没认错？”我妈一下就跳起来。
我爸在家睡觉，被我妈拎起来，两个人进了厨房，嘀嘀咕咕。
我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天刚黑，他们带上我又出门了。
我们去的是我们镇最贵的小区，门口有门卫。我爸上去交涉半天，也没让我们进门。
夜风有点凉，我疯玩了一天又累又困。
“妈，我想回家。”
“闭嘴。”他们两个一起训我。
这时一辆小车开过来，在门口停下，等着挡杆升起。
我一眼看到后排坐上的女孩子，下意识一指，叫出声，“赔钱货！”
我爸一听可急了，直接冲到车头，把开车的人吓一跳。
卫门也过来拉住我爸。
“你这人有病吧，撞到你算谁的？”
“你别走！我找你有事！”我妈过去扒着车门不放手。
赔钱货的父母下了车，赔钱货也想下车，被她妈妈拦住了。
“宝宝，你不要下车。”
“你们有什么事？”赔钱货的养父问我妈。
“我们是赔钱货的亲生爸妈。”我妈理直气壮的说，我吓得一缩脖，这是要干嘛？难道想接赔钱货回家？
“谁？”养父没听懂。
我妈也觉得叫赔钱货不合适，可是又不知道她的名字，看我一眼。
我一时也答不上来，我妈气得在我头上戳了一下。
“你们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们孩子哪来的，不知道？”我妈提高声音。
赔钱货的养父母对视一眼，严肃起来。
“你到底要说什么？”
“孩子是我们生的，你们不能白白抱走，拿钱！”
原来他们是来要钱的，也对哈，赔钱货是他们生的，怎么便宜别人家？
我一叉腰，上前一步，帮腔儿道，“给钱！”
那二人竟然流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真是臭不要脸，捡了别人的孩子，还装傻，我看不起他们。
“是你们遗弃的宝宝？”养母向车里看一眼，满眼的心疼。
“她不是有病吗？没病能扔了吗？”我爸马上说。
“有病就扔掉？那不是有医院吗？不会去看病吗？”养母的情绪有些激动。
“看病不是要钱的吗？一个丫头片子本来就不值钱，再搭她身上一笔，嫁妆都要不回来。万一养几年死了，钱都打了水漂儿……”
“你们是人吗？晚上那么凉，都不给孩子包个被子就扔出来，要不是我下夜班看到，孩子就失温了！”养母眼睛里涌上泪来，养父拳头硬了。
“我们也是没办法，没钱给她治病，这不是让你们捡了，她还捡条小命！”
“做个人吧！”
大概觉得沟通不良，赔钱货的养父母甩手想上车离开。
“不能走！拿走人家孩子就心安理得的？你们得给钱！”我爸挡在车门前不敢离开。
养父一把拎起我爸的衣领，就要下手，被养母拉开。
“他们是无赖。就会讹人，别上当！”
“我们也不多要，拿一万来吧。”这是我妈能想出来的最大金额。
“你知道什么叫遗弃罪吗？你们抛弃孩子是犯法的！”养母眼睛都要喷火了。
“遗啥，我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是扔了是炖了，跟你们有啥关系！”我妈嘴还挺厉害的。
啪！她脸上挨了一耳光，是养母打的。看着挺斯文的人，气得脸都扭曲了。
“想要钱没门！你们就不是人！不配做人父母！”养母喊完，就跑到另一边拉开车门。
“不给哈，也行，明天我就去你们的单位闹，让他们都知道你们捡人家孩子！”
我妈威胁着，跳着脚在叫。
“你去，就怕你不去！”
养父把我爸用力慣倒在地，他也上了车。我爸看他要走，又拦在车头，不想养父也挺刚的，启动车就顶过去。
我爸惜命，忙闪开，眼看着车开进去，门卫把栏杆放下，又来轰我们一家人。
“赶紧走！什么人呢？快滚！”
门卫不客气，扎着手跟撵狗似的，真是狗眼看人低。
我妈急了，对着车尾大喊，“你们不在乎，行！以后我就找你们闺女的学校门口闹，她走哪我跟到哪！看她认不认我这个妈。”
车停下来。
车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夜晚很静，只有我妈在歇斯底里的叫。
车门打开了，养母走下来，短短的几分钟，她好像老了好几岁。
她步履蹒跚走到我们面前，无力的说，“明天，去我单位拿钱。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们，你们要是敢打扰宝宝的生活，我杀了你们！”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语气软软的，人也是那么无力，可是我相信了她的话。
我爸妈也相信了，连连点头承诺，“给一万，以后就再也没关系了，死也不会去认她！”
第二天，我妈真拿回一万块，还给我买了一双球鞋。
穿着新球鞋，我觉得有这么个赔钱货妹妹也不错，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借她的光了。
可惜的是，他们家真的搬走了，走的很快，一点消息都没留。
我妈偷着去打听过了，没人知道他们去哪里落了脚。听说赔钱货的养母明明都调好了工作，现在都不要了，就为了把她藏起来，这家人也是有病，至于吗。
有妈有些失落，我知道她肯定不是因为想赔钱货了。
那天我们在车外吵架，赔钱货一直端坐在车里，甚至没有转头向车窗外看一眼，可能是脑子不大好使。
5
可是谁知道，世界就是那么小。
几年后，我差不多都把她忘了，她出现在我寝室同学的手机相册里。
还是耳垂上的小痣出卖了她。
不得不说，她是挺会长的，把爸妈的优点都拿去了。
我妈长了大眼睛双眼皮，可是太胖，一百六十斤的体重脸就有五十斤，把眼睛都给挤到一起了。
我爸爸倒是瘦，就是太瘦了。可能也是瘦的原因，骨相还不错，凹目高鼻，只是眼睛太小了。
我随了爸爸的小眯眯眼，妈妈的香肠嘴，小时候打架把鼻梁打塌了，一点优点也没有。
她的个子高了我一截，足有一米七十多。匀称的身材，皮肤白净，一双深凹的欧式大眼睛，高挺的鼻梁，秀气的小嘴巴，不施脂粉，抱着几本书在校园里走一圈，就是男生眼中的白月光。
“这妞不错啊！哪里找的？”
“就对面的学校。”
我这个大学是个草台大学，对面那个大学可是985，想来也是赔钱货自己爱学习，她养父母也肯在她身上砸钱。
不知怎么的我心里酸溜溜的，脱口而出，“有什么了不起的。”
“切，你懂个6.”我宿舍的兄弟给了我一脖溜子，让我不要乱讲话。
“全哥，要不你去泡回来？这看着就养眼。”
“信男愿意用老六的二十年阳寿换她做我的女朋友。”这个全哥真损，他说的老六就是我。
“你信不信，我让她离你远点？”
从进学校我就被他们欺负，打水买饭占座，他们就是我的活爹。今天我突然发现，自己也能扬眉吐气一把，语气都狂了起来。
“你是谁呀？就凭你？”全哥一脚把我踹开了。
“我是她哥！”
屋里突然静下来，接着他们笑得鬼哭狼嚎，好像我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你查查她是哪儿的人。”
我冷冷一笑。
他们看我不像在说笑，还真查了一下。
“唉。她好像小学跟老六一个学校？”他们齐刷刷回头看我。
“这回信了吧。”我得意洋洋往铺上一躺，翘起二郎腿。
“信你个头，你们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她叫董宝宝，老六叫陆志林！都不是一个姓，我信你个鬼！”
“这你们就不懂了，我们是同父同母的妹妹，只是她从小送人了。”
我这个解释满分，转眼间他们就围过来，有给我捏腿的，有捶肩的。
“哥，你是我亲哥！”
“大舅哥，咱俩最好！”
“你欠那一百不用还了，把她约出来吃顿饭，我请！”
我在他们的奉承声中一点点迷失了自己。
可是夜深人静，宿舍里响起阵阵鼾声，我却一轱辘坐起身，抹了一把头上的白毛汗，我在做什么？
当年我妈可是说了，拿了一万块钱，死也不去找她的。
我现在去了，算什么？
可是海口夸下来了，如果我食言，后果是什么？
我打了一个寒战，他们能弄死我，一点也不夸张。今天他们在我面前多卑微，以后我都得加十倍还回来。
6
纠结再三，我先用了拖字诀，把行动推到了周末。
这一周，我享受的是神仙待遇。
他们主动给我带饭，全哥还给我一条华子，是一条！不是一盒！
我随口一句，鞋湿了没干。
马上有人甩过一双，穿上。
我得到的越多，心里越不安，总怕事情办不成。
也不怪我担心，我和董宝宝这么多年面都没见，还有小时候我没帮她指认打人者的事，还历历在目，也不知道她记不记仇。
我这人还是有心眼儿的，先策划了一下，总不能傻到周日领着他们直接找过去，对董宝宝说，我是你哥。
到时只怕我这脸啪啪的都得打肿了。
我有个老乡在那边上学，跟董宝宝是一个班的，我先找个机会请他吃饭。
老乡不太想理我，可是听说请吃饭，还是来了。
人穷志短，大学时期都穷，我也一样，要不是全哥免了我的一百欠款，又给了我二百块，说做活动经费，我也拿不出钱来。
我找了学校附近的小吃摊，他过来时我点的羊肉串正好端上来，他的眼睛都亮了。
我要了十瓶啤酒，开始灌他。
不出所料，董宝宝不仅是班花还是校花，男同学都很喜欢她，我那个老乡也不例外。
男人喝多了容易说实话，我随便抛几个诱饵，他就喋喋不休的讲起来。
原来董宝宝家里就在本市，当年为了带她离开我们的视线，他父母不惜辞了公职，现在是开了几家民宿，还挺有钱的。
董宝宝还没对象，家里管得很严格，每到周末她爸会开车来接。
我一听心都冷了，多大孩子了还接送？这么一整我连人影儿都不容易摸到。
还好我提前做了功课，不然周六贸然撞过去，我不得让她养父打死。
最后是我结了账，把喝成死狗的老乡扔在摊上，回宿舍做攻略去了。
现在是知己知彼了，能不能成，就看我的造化。
我回宿舍晨他们都不在，我怕他们问我，没办法解释，忙爬上铺位装睡。
本来我也没少喝，这一躺还真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黑暗中有人聊天，他们回来了。
我本来口渴想下床喝水，可是突然听到他们提到我，就又慢慢缩回去。
“这老六可信吗？真是他妹妹？”
“应该是，我听说是他家早年扔的孩子。”
“我K，这妹子给扔了？脑子有翔吧？”
“你看他像聪明人吗？估计他爸妈也是没脑子的。”
我虽然是好脾气，可是让人这么说，心里还是不忿的，不由得握紧拳头。
这次我非要争口气，让他们看看！
7
第二天一早，我精神抖擞，把他们都叫过来。
“我妹周末回家，她养父开车来接，约不出来。”
他们的脸色一沉，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
我卖了一个关子，又开口道，“改周五吧。”
“真的？好耶！”那几个禽兽眼睛放光。
“我去洗头。”
“我换身衣服。”
“我去刷牙……”他们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急什么！下午跟我一起过去。”我扬着头，不屑的看了看他们，这瞬间我找到了当老大的感觉。
中午他们请我美美吃了一顿，我就带他们去了Z大。我听老乡说，董宝宝准备考研，每周五的下午都在图书馆学习。
她坐的位置是固定的，在离后门最近的位置。我去踩过点，从后门出去就是一片小树林，人烟稀少。
我大步向董宝宝的方向走去，全哥他们在附近坐下。
董宝宝在，还是一个人，她的手边放着一瓶跟我的一模一样的水。我坐到董宝宝的对面，本来想坐在她身边，可是不知怎么心里怕怕的。
她在埋头做笔记，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在我纠结怎么搭话时，天助我也，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急忙拿起来走向后门。
原来她坐这里是为了方便接电话。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从桌上抱起她的笔记本就往外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