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岁大妈砸坏邻居三折屏手机，向我索要三万。
我拒绝后，她便趁我睡得香甜，砸我家房门，持续一年。
我因失眠，工作效率低下，更是因为早会上昏昏欲睡，被老板强制休假。
「一周后，还是这样，你就办离职！」
为了保住工作:
「大妈，你这个臭毛病，给我改了！」
1
休假第一天，我通宵工作，我可不想做啃老族。
月光撒在玻璃杯上，天空由深墨色渐渐幻化成灰蒙蒙色。
看了一眼手机，3点56分。
不出意外4点，砸门声便会响起。
2
一年前，楼下302大妈刚开始砸门时，我曾问过她，我们之间是不是有误会，为什么你会选择半夜砸我家房门。
她埋怨我家太吵，影响到她睡觉了。
我便铺上地毯，
听了邻居们的建议又将猫狗送回了乡下。
可她依旧砸门。
无奈，报警后，警察顾及她是老人，是弱势群体，彼此又是邻居，让我忍忍。
警察走后，她嚷嚷【只要吵到我，我就上楼砸你家的门。甭管叫谁来。】
【可我家已经够安静了。】
【那就是你对门！】
我一愣，冤有头债有主啊！
为了保证自己的睡眠质量，我忍下心里的不舒服，敲响了对面的房门。
3
对面的邻居是一对年轻情侣，也是一年前搬来的。
开门的是女子，她嘴很甜。
路上碰见，总是叫我一声姐。
在清楚我找上门的原因后，当即表示「以后会在小区广场练舞，不会发出哒哒声影响楼下的住户了。」
她在酒吧工作，凌晨下班的第一件事便是练舞。
得到她的承诺
事情应该就结束了。
结果。
第二天深夜，大妈上楼砰砰的，继续砸门。
我耐心耗尽，打开门，打算好好出口恶气。
大妈气势比我还足，在门刚解锁，一把将门敞开。
「你以为不发出声音就解决了，我告诉你，你得赔偿我那个什么精神损失费，3万，少一分都不行。」
4
回忆被准时响起的砸门声打断。
此刻凌晨四点整。
我离开电脑桌，来到厨房，拿了两个不锈钢碗，走向客厅，打开房门。
不说一句话，将两个碗来回摩擦，声音如同指甲划在玻璃上，让人全身发麻。。
302大妈眉头一皱。
「不交出三万，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确实，看你砸了一年，我就知道你说这话的份量了。
5
我曾将这件事发到业主群。
群里都对这件事感到不解。
605户一夫一妻一猫一狗「王老太太，这是老糊涂了？」
501上班的孙女和她留守的爷爷「要不大家凑够几百，安慰一下算了。」
402年轻情侣「她就是故意的。」
605「？」
501「？」
「前几天，她刚好赔了我三万，心里记恨这事呢。」
501「艾特402年轻情侣，吃瓜吃瓜，电视剧已下好，水果已切好。」
「这不，前几天她撞坏我手机，我说拿到我朋友的店里修，她只要赔我八千就算过去了。」
「她非说她孙子有个一样的，平板，才几百块。」
「我说，不一样，她认为我讹她，报了警。」
「警察带我们到她指定的地点修手机，得知要一万五，她更生气了，觉得我在套路她，一怒之下，把手机摔到地上，彻底坏了。」
「那可是最新款的三折屏，我存了小半年的工资啊。」话后面带着两个大哭的表情包。
「警察跟她好一顿普法，她固执的说拿出三百赔给我绰绰有余了。」
「我也怒了，不要赔偿了，故意损坏他人财物。」
「让她坐牢吧。」
「她被吓到了，警察也劝我都是邻居，赔钱就算了。」
我不禁发出疑问:「那她为什么找我要钱。」
「看你一个单身女子好欺负呗，之前有一个单身大爷也找上过门，后来吼了她半小时，她就安静了。」
聊到这里，这是把我当软蛋！
6
思绪被拉回来。
我吹落了掉在眼镜上的头发。
医生说我有严重的失眠症。
看着在空中缓慢落下的头发，我晃了晃头，又有数不清的发丝落下。
7
每次我奶带有机蔬菜，腊肉腊肠过来，楼下大妈都眼巴巴看着，手来回翻动菜袋子。
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每次都匀点给她。
她故作不好意思的说:
「哪能要你的菜，上回已经尝过了，味道不错，不然我买吧。」
实际上她一分都没给过，拿菜的手也从来没空过。
我是不图回报的，我奶也很高兴有人爱吃，种菜的动力又足了。
但我的善举换来的是她认为我好欺负，认为我会花钱消灾，补足这三万块。
我越想越气，越气砸的声音越大。
大妈被刺激得打哆嗦，骂骂咧咧，我戴上耳机，听不见，只看见她嘴巴一张一合，像公鸡打鸣。
后背被人戳了两下。
不出所料，受不了的人来了。
我停下动作，将耳塞取出。
「丽妹子，你怎么也跟着瞎胡闹。」
「李大爷，是这大妈……」我都不愿这样称呼她了，
「这老妖婆实在是太过分了，我非得给她点颜色看看。」
许是我长得瘦弱，302大妈非但不听我的警告，反而挺了挺胸，拖着200多斤的身子，靠近我一步，眼神直视我。
「赔钱货，你叫谁老妖婆，你是用屁股吃东西？滂臭。」
「王老太，这事本就是你做得过分。」李大爷看了眼王老太，嫌弃的闭上眼，语气极其不耐烦。
「丽妹子都你已经是忍无可忍了。」
王老太听了这话，一屁股墩在地上，瞪开两腿，扯着头发嗷嗷大哭。
「老头子，你咋走得那么早，现在你的战友有一个算一个，都来欺负我这个寡妇。」
「老天爷啊，你咋不把我也带走啊。」
「你个丧良心的……」
大妈又是一顿输出。
窗外，不少人家都亮起了灯，天空从灰蒙蒙转成白雾色。
不知道他们是被吵醒了，还是赶着上班。
「丽妹子，你先去上班。」
「我请了一周的假。」
老妖婆眼睛亮了一下，听到我请假，兴奋的不得了！
莫不是想趁着我休息，来个大招？
她按耐住内心的激动，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双手环胸走下楼。
8
买好早餐，小区门口开超市的老张叹了口气:
「开门脚差点废了。丽妹子，你这拖鞋穿的，满地的碎玻璃，别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弄去医院。」
9
坐在302大妈房门前椅子上，我手里拿着沾花生酱的蒸饺，旁边的桌上摆着刚从冰箱拿出的蓝莓和酸奶。
此刻响起的声音，是摆在桌上的喇叭发出的。
我从集市买回来，在路上便录好这几句话，反复播放。
「302大妈故意摔坏三折屏手机，现道德绑架我向对方索回，我不答应便深夜砸门持续一年，大家来评评理。」
「302大妈故意摔坏三折屏手机，现道德绑架我向对方索回，我不答应便深夜砸门持续一年，大家来评评理。」
「302大妈故意摔坏三折屏手机，现道德绑架我向对方索回，我不答应便深夜砸门持续一年，大家来评评理。」
重要的事说三遍。
因为是工作日，小区里没多少人。
补觉的302大妈被吵醒后，胸有成竹的走下楼，好似那三万块钱已经进了她的腰包。
微微上扬的嘴角更似沾了大便宜，要回的还不止三万？
人走了，我也没了兴致，收拾收拾东西回屋躺在床上补觉。
再睁眼，是门外一声比一声大的喊话声，我懒得起床，打开手机监控，翻了一个身，看着。
302大妈正跪在我家房门口，她旁边也放着一个喇叭。
「401住户方丽，一个破东西要赔3万块，欺负一个老人家，我就算省吃俭用，五年也凑不出这么多啊！」
她本身嗓门就大，再通过喇叭，声音更刺耳了，我戴上耳机才舒服一些。
站在大妈周围的，是几位老年人，看样子，都是来为她撑腰的，纷纷指责我。
「心真狠。」
「你要别人下跪道歉，真好意思。」
「我不把这门砸烂，我跟你姓。」
「给我滚出来。」
「你家里人没教过你尊老爱幼！」
我气不过:
「大妈，首先这钱不是赔给我的，其次是你故意摔坏的手机，对方没让你进去，已经够宽容了，你怎么有脸要别人退回。」
大妈双手扯我的裤脚，欲哭却无泪。
「丽啊，我知道你善良，大妈的钱来之不易，你如果不好意思问对门要，你自掏腰包，我也是能接受的。」
「你只需要让他们向我道个歉。」
话说到这里，明眼人都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可她们似乎铁了心，一个劲得帮302大妈说话。
是为了省下，一毛两毛的买菜钱？
我不由猜忌到。
记得有次和302大妈一起去菜市场，遇上一个刚来的肉贩说:
「肉7块8毛，加点给8块。」
「你把8毛割下来，我只要7块，吃不了那么多。」
菜贩当然不肯，8毛的肉割下来，谁还会要。
一阵吵闹后，肉贩不想影响其他人买肉。
「8毛白送你，行了吧。」
当时跟大妈买菜还有几个邻居，离开肉摊后不忘巴结她几句:
「还得是你王姐，又省了8毛。」
她们不知道的是，从那次后肉贩给她们推荐的都是隔夜的肉，还哄着她们:
「这是刚杀的猪肉，便宜点买给你们，以后常来。」
她们还以为沾了便宜，一愣一愣的。肉贩推荐什么就买什么。
10
我再次和他们解释，
「钱是赔给402的，你有本事就去问她要，别想道德绑架我。」
她也不是没问402要。
……
只是几次找上门，被402女孩的表哥给吓退了。
他表哥是拳击教练，满身的肌肉，随便一拳，门就会凹进去。
正是这种差距，导致402的忍无可忍，直接让她表哥出面解决。
她表哥还没敲上房门多久，302大妈就吓得求饶。
我下班路过时，她眼巴巴的看着我。
「丽，你是研究生，帮大妈主持主持公道啊。」
我想着都是邻居，不冷不热的态度也不受欢迎，就充当了和事佬。
也是从那天起，我家的敲门声就没停过。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大妈身边的邻居不知是聋了还是怎么着，好像大妈的钱是赔给我的，一个劲的说:
「赶快把钱还给人家。」
「昧良心的，你家没有老人吗？」
扯到老人家身上去了。
不知道骂人不带老人吗？
我家爷爷奶奶可没惹你。
不过说实话，她们有时候处理问题也挺没素质的，但前提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11
半年前，我奶听说了这事，特意没像平时一样，送了菜买好日常用品回农村。
而是在家里待上了一个月。
她见我凹凸有致的身材变得瘦巴巴，脸色蜡黄，撩了撩我的刘海，直接杀上门。
「302的，给我滚出来，你有本事造我孙女黄谣，有本事开门呐。」
「我平常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孩子，被你欺负成啥样了。」
要说比力气，我奶的确不是302大妈的对手，那两百多斤的肉，被压一下都踹不过气。
但要比谁弱势，我奶80多岁高龄，才真叫打不能打，骂不能骂，就怕被讹上。
我奶也有毅力，敲了半个小时，硬是不停。
邻居们都劝她别气了，给自己累倒。
「也是。」
只见她上楼，拿了凳子，拿起水桶。
坐在凳子上，一下一下举着空水桶往302房门砸。
好在这玩意不重，累不到手，同时声大。
也不知为何，302的小半天都未曾开门。
接下来的一个月，她似乎刻意避开我奶。
楼梯上遇到她转身关上门，菜市场遇到，她连菜都不要，转头就走。
我奶想和她吵一架，被她那冷暴力的态度惹得更气了。
「行，给我等着。」
我奶终是气不过，找上了和302大妈一起买菜的邻居，一个劲怒骂302大妈。
「这老妖婆，欺负我孙女，害得她瘦得跟干柴似的。」
「我找她要说法，她还爱搭不理。」
「有本事欺负别人，没本事承担责任？」
「恶心。」
12
仔细看看，现在围在大妈身旁的邻居都是她买菜的搭档。
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议论我。
从她们的只言片语中，我知道了我奶说她造我黄谣是怎么一回事。
深夜，她把我吵醒后，叫上邻居们听我房间的动静。
还没到房门前，就听到我翻来覆去的声音。
说我和男人滚床单，吵得她睡不着，才去找我的麻烦的。
我也是那时才知道自己已经有很严重的失眠症，需要吃药来缓解。
也有邻居提出:
「她楼下301受到的影响应该更大吧。」
「那老爷子，顾着和那丫头爷爷的战友情，忍着呐。」
301老爷子，我最近还碰到过几次，我曾拿302大妈砸我门这件事和他提过一嘴。
他确实受到影响，不过不是因为我失眠滚来滚去的躁动，还是砰砰响的砸门声。
他说:「我退休了，晚上被吵醒，白天补回来就行。」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总之他也没太在意。
合着，把我被她吵醒说成，我把她吵得睡不着。
邻居受她影响睡不着，说成是我干的。
背后还污蔑我半夜和男人滚床单，饥渴难耐。
难怪我奶那么生气。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