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晋室无德无能,八王之乱兄弟阋墙,野心之辈层出不穷,五华乱华战火纷争,但有这样一个人,他共仕五朝却仍被称赞忠义,他手握一支强军却从未自立,他不向暴君折腰还劝谏子孙要讲义尽忠,“抗直词于暴主,阐忠训于危朝”,他便是姚弋仲。
一、历仕五朝,地位显赫
姚弋仲一生共受到过五朝的封赏,且官职越封越大:
太宁元年(323),前赵皇帝刘曜占据陇西,任命姚弋仲为平西将军,封平襄公;
光初十二年(329),刘曜被后赵天王石勒打败,姚弋仲得石勒之子石虎举荐为安西将军、六夷左都督,后因有功被拜为奋武将军、西羌大都督,封襄平公;
咸康元年(334),石虎废黜后赵皇帝石弘自立为帝,任命姚弋仲为持节、十郡六夷大都督、冠军大将军,后因功加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进封西平郡公;
永和六年(350),石虎之子石祗自立为帝,以姚弋仲为右丞相,待以殊礼;
永和七年(351),姚弋仲向东晋投降,获授使持节、六夷大都督、都督江淮诸军事、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大单于,封高陵郡公。
二、羌人首领,战乱背乡
在和汉人打打杀杀数年之后,姚弋仲的先祖姚迁那率众内附东汉,并得到一块栖息之地。姚弋仲之父姚柯回,曾因协助曹魏进攻姜维于沓中,以功假绥戎校尉、西羌都督。姚弋仲有父亲撑腰,常常以收容救济为务,得以收拢族人为己所用,父亲去世后他成为新首领。
永兴元年(304),匈奴贵族刘渊于起兵反晋,建立汉赵,开启了“五胡十六国”这一乱世。刘渊的反抗为各少数民族提供了参考,各族陆续在北方建立国家,长达一百多年的大动乱开始。姚弋仲所在的羌人部落无论是人口规模并不算多,武器装备也远不如刘渊等人精良,因此他并未急着叛乱自立,这一决定也贯穿了他的一生。
但时势造英雄,永嘉六年(312),晋室都城洛阳被破,次年晋怀帝被杀死,宗室司马邺于长安即皇帝位,但姚弋仲敏锐发觉晋室已经是日暮西山了,于是带领族人向东迁徙,一路跟随他的人有数万之众。西晋虽然被前赵皇帝刘曜灭亡,但既有仍心怀晋室的人在,加上刘曜依然执行高压政策,于是他们组织起来反抗前赵的统治,姚弋仲也在其中。
刘曜是善战之人,并在短时期内用武力征服了关陇地区,氐、羌各族部落都向其投降,姚弋仲也不例外,但没想到是短短五年后刘曜就被昔日的同僚,如今的仇敌后赵天王石勒打败,姚弋仲再次投降。但比起投降刘曜时的不情不愿,姚弋仲这次却降得干脆,因为他碰到了一位他一位贵人——石虎。
三、一生奉石,位高权重
石虎是历史记载中有名的暴君,喜怒无常且残暴不仁的他却对姚弋仲极度礼遇,在攻破长安后,石虎向堂叔石勒举荐姚弋仲为行安西将军、六夷左都督,石虎称帝后视姚弋仲为心腹股肱,甚重之。但姚弋仲可并未将自己视作石虎的近臣,甚至在石虎篡位称帝时斥责他说,“奈何把臂受托而反夺之乎!”
姚弋仲内心是否真的忠于石氏可能不得而知了,但他用行动表达了自己对石赵的拥护。永和五年(349),石虎杀死自己的儿子石宣,将东宫卫士万人谪戍凉州,这些人在高力督梁犊的带领下叛变,他们打着晋室的旗号一度攻占长安、洛阳等地。此时石虎已经病重难以统兵,只能召姚弋仲等人平叛,他命人赐姚弋仲酒食,没想到姚弋仲因此发怒说:“召我击贼,岂来觅食邪!”
在如愿见到病重的石虎后,姚弋仲并没有心生不臣之心,反而请愿为先锋,“贯钾跨马于庭中,策马南驰,不辞而出,遂灭梁犊”。然而这场大捷并未给石虎续命,石虎病逝后由年仅十岁的幼子石世继位,大权皆握在生母刘皇后及张豺之手。刘皇后是前赵皇帝刘曜的小女儿,被张豺献给石虎为妻,两人具得石虎信任,如今合伙祸乱朝政,姚弋仲等人又劝说彭城王石遵起兵“清君侧”。
“燕公斌有武略,彭城公遵有文德”,石虎诸子中此二人最有希望成为太子,但石斌被处死,姚弋仲推举石遵可以说是名副其实,可没想到的是冉闵先后杀石遵、石鉴自立,姚弋仲又拥立石虎之子石祗,移檄讨伐冉闵,石祗称帝后也不忘投桃报李,命姚弋仲为右丞相、亲赵王,还对其子姚襄多有封赏。然而这份君臣相知的情谊没有维持多久,就以石祗之死,后赵灭亡告终,次年姚弋仲也病逝随石赵而去。
从司马家族掌中原大权开始,谎言和背叛频频发生,天下陷入大乱,正因如此,姚弋仲这样的人才能在衬托对比之下显得尤为可贵,人生的最后姚弋仲说出了心中的实话:“晋室大乱,石氏待吾厚,故欲讨其贼臣以报其德。今石氏已灭,中原无主,自古以来未有戎狄作天子者。我死,汝便归晋,当竭尽臣节,无为不义之事”,忠义之人当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