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易慎把他第九个情人带回了家。
他命令我说:
「艾如喜欢吃你做的小蛋糕,去给她烤一个,奶油不要太多,放点芒果进去。」
那个叫艾如的女孩儿依偎在易慎身旁,笑容挑衅又嘲讽:
「麻烦你了,易太太。」
易太太这三个字从她嘴里吐出来,任谁都能听懂这是对我的讽刺。
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无声地表达着我的抗议。
易慎冷哼一声:
「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易太太了?」
「放在古代,你不过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爬上主人床榻献媚邀宠,借机上位的贱婢而已!」
我两眼一黑,反驳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
因为他说得没错,我跟他的纠缠,确实是从我爬上他的床开始的。
1
婆婆在家里搞了一个茶话会,大家谈天说地的时候,易慎突然回来了。
不止他自己,他还带回来一个女孩儿。
不出意外的话,这是他带回家的第九个情人。
所有人的视线落在他们两个人紧握着的双手上,每个人的眼睛里都熊熊烧着八卦的火苗。
婆婆尴尬不已,连忙站起来打圆场。
「阿慎,你怎么跟你表妹在一起?」
「带表妹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易慎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丝毫不肯给她妈面子。
「妈,您这年纪也不算大,是老年痴呆了还是老眼昏花了?」
「我哪来的什么表妹啊?」
婆婆眼里的怒火犹如实质,可易慎根本就不在意。
他抬起眼皮看了看在场的众人,轻声一笑,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吻上女孩儿的唇。
半晌之后,他们俩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易慎懒懒地说:
「给大家介绍一下,她叫艾如,是我的女朋友。」
话音刚落,我便听到好几道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很多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无他,我是易慎的妻子,结婚三年了。
现场气氛一下子荒诞起来,婆婆恼怒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我只当不知。
带小三回来还让她没脸的明明是她儿子,可她却固执地认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易慎无视现场诡异的安静,眼神飘忽,最终定格在我身上。
他旁若无人地命令我道:
「艾如喜欢吃你做的小蛋糕,去给她烤一个,奶油不要太多,放点芒果进去。」
我端着咖啡的手微微一顿,果然,易慎又想让我当众难堪了。
他当众要求我,他的合法妻子,给他的情人下厨烤蛋糕。
他再次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我这个易太太,一文不值,可以随意羞辱。
那个叫艾如的女孩儿依偎在易慎身旁,笑容挑衅又嘲讽。
她十分配合易慎对我的羞辱,娇笑着说道:
「麻烦你了,易太太。」
2
易太太这三个字从她嘴里吐出来,任谁都能听懂这是对我的讽刺。
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无声地表达着我的抗议。
有跟易家关系亲近的宾客看不过去,浅浅地指责易慎的胡闹:
「阿慎,向谷毕竟是你的合法妻子。」
「就算你再不喜欢她,也不能让她去给一个小三儿下厨啊,这像话吗?」
易慎无视对方的话,只管讥诮地盯着我。
我以为,现在周围的人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可我环顾四周却发现,不管是保姆还是客人们,都面不改色。
原来所有人都早已习惯易慎这样羞辱我。
我突然觉得无限疲惫。
就算我曾经欠他的,三年的侮辱,我也该还清了吧?
我抬眼看向易慎,淡淡地说:
「我们离婚吧。」
易慎怔住了,他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毕竟,自从我跟易慎扯上关系以来,类似的场景发生过无数次。
每一次,我都选择忍让,因为我觉得我欠他的。
可这一次,我不想忍了,我累了。
易慎被我的反抗激怒,眯着眼冷哼一声,用戏谑的语气说道:
「你敢拿离婚威胁我?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易太太了?」
「向谷,你不会忘了你易太太的身份是怎么来的吧?」
「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
霎时,我脸色惨白。
我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哀求道:
「不要,易慎,不要,求你了!」
「我去烤蛋糕,我现在就去给艾小姐烤她喜欢吃的芒果蛋糕!」
我顾不上在座宾客的满脸惊愕,跌跌撞撞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我绝对不能让易慎大庭广众之下提起那件旧事!
可是,就算我妥协,易慎还是不肯放过我。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另一只手扳过我的脸,迫使我微微仰头面向他。
他眼里的厌恶,轻蔑,还有恶心,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唇一张一合,声音清晰地从他嘴里传出来:
「放在以前,你不过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爬上主人床榻献媚邀宠,借机上位的贱婢而已!」
「你妈生死不知,你就爬上我的床,你忘了?」
这句话,信息量巨大。
易慎的话说完,满座宾客哗然。
他们探寻又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还有人在窃窃私语。
「怪不得易慎娶了她又一直这么对她!」
「真看不出来,人前端庄的易太太原来是个不要脸的心机婊啊!」
「……」
3
「嗡……」
我耳鸣了,我无助地眨巴着眼,努力让自己不去听那些窃窃私语,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得到平复。
我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说得对。
当年,我确实主动爬上了他的床,开始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纠缠。
我跟易慎之间,云泥之别。
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自小锦衣玉食。
而我父亲早逝,跟妈妈相依为命。
我能跟他搭上的关系,只有一个。
我妈因为手艺好,被易家聘用,是他家的私人厨师。
易慎尤其喜欢我妈做的菜。
后来便是很俗套的剧情,我妈突然晕倒,送医后需要立刻手术,才有可能捡回一条命。
手术自然需要一笔钱,十五万,对当时大学刚毕业的我来说,是一笔巨款。
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易慎妈妈出现在我面前。
她上下打量我几遍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她说:
「替我办件事儿,我给你二十万。」
当时,易慎正跟大学期间的女朋友从蓉交往,易慎妈妈看不上女方家世平平,百般反对。
可易慎死了心,非从蓉不娶,两个人正计划着偷偷领证结婚。
易慎妈妈知道后,焦急万分。
我妈突发疾病后,她突然有了主意。
她要求我趁着易慎洗澡的时候溜进他的卧室,躺在他的床上。
我大概猜到了易慎妈妈的计划,我知道这样做十分不好,可看着命在旦夕的妈妈,我只能咬牙答应下来。
那天晚上,我换上吊带睡衣,偷偷溜进易慎的房间后不久,易慎妈妈便带着从蓉敲响了房门。
我打开门的一瞬间,从蓉脸色煞白。
易慎妈妈轻蔑一笑,转身对从蓉说道:
「你以为你独一无二?」
「可在我眼里,你连我们家保姆的女儿都不如。」
「我宁可撮合她跟易慎,也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
「从蓉,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从蓉死死盯着房里某一处地上,我知道,那里有我故意扔下的避孕套包装。
易慎冲完澡出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从蓉转身离开,易慎惊慌失措地追了出去,而我,拿到了二十万,奔向医院缴费。
可易慎没能追回从蓉,第三天,从蓉头也不回地出了国,斩断了跟易慎之间所有的联系。
或许是老天知道这笔钱来路不正,他要惩罚我,一周之后的手术失败了,妈妈还是没能下来手术台。
这场荒诞的闹剧中,易慎妈妈成了唯一的获胜者。
在我妈火化那天,易慎来到火葬场,在我面前站定。
听说易慎前几天还在为了从蓉的离开癫狂,可此刻,他非常安静,整个人有种平静的疯感。
还没等我道歉,他抢先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没办法,我不怪你。」
「我过来就是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他主动接过我妈的骨灰后,转手交给了别人,然后朝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看着妈妈的骨灰被带走,抬脚去追,却被易慎拉住胳膊,再也迈不出一步。
他轻笑着说:
「向谷,你为了你妈的病,能爬上我的床。我很好奇,为了你妈的身后事,你能做出什么牺牲呢?」
我错愕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他也没让我等太久,紧接着便提出了他的条件。
「向谷,跟我结婚。」
「我会出钱给你妈买块墓地,让她入土为安。」
「要不然,我就把你妈的骨灰撒去河里喂鱼,让她当个孤魂野鬼!」
4
我百般乞求,我说我愿意打工,把钱还给他。
我愿意去找从蓉,跟她解释清楚一切,她打我骂我,我都不还口不还手。
我甚至跪下来求易慎,可他丝毫不为所动。
他走到我面前,弯腰看着我的眼睛说:
「除非你跟我结婚,否则你别想拿回你妈妈的骨灰。」
他的双眼像深不见底的寒潭,冻得人直发抖。
没办法,我只能答应他的要求。
结婚证拿到手之后,他依旧没把骨灰还给我。
他笑得凉薄又讥诮:
「向谷,我最爱的人离开了,你欠我的,哪那么容易就还完?」
他凑到我耳边,轻轻说道:
「现在,你还债的日子要正式开始了。」
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上,我头皮阵阵发麻。
我克制着自己的颤抖说道:
「易慎,是我对不起你。」
「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能答应,我会努力补偿你。」
「现在,我已经跟你结婚了,我妈的骨灰可以还给我了吗?」
易慎微微一笑:
「我说的是你跟我结婚我会帮你安葬你妈,什么时候说过要把骨灰还给你了?」
不管我怎么恳求,怎么厮打他,他都不为所动。
他说,会安排人将我妈好好安葬,但是如果我不乖乖听话,那永远别想知道我妈到底安葬在哪里。
他把我带回家,结婚证甩到他妈面前。
「你不是说从蓉连保姆的女儿都不如吗?」
「你不是说你宁可撮合我跟向谷,也不同意从蓉进门吗?」
「喏,我按你说的,把保姆的女儿娶回来给你当儿媳妇儿了。」
「妈,你满意了吗?」
易慎妈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她抓起结婚证看了好几遍,失声尖叫:
「易慎!」
「你怎么能娶个保姆的女儿?」
「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易慎笑着上楼,把我扔在楼下面对她妈。
我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拔,没心情理会这场闹剧,想着到底什么时候易慎才能消气,愿意告诉我我妈到底安葬在哪里。
突然,易慎妈妈狠狠一巴掌甩到我脸上,她指着我的鼻子怒骂:
「你敢趁人之危?」
「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货色,配不配得上我家阿慎?」
「你妈刚死就迫不及待找男人,怎么,你想男人想疯了是不是?」
从此,我开始了跟易慎的纠缠。
5
易慎只要逮到机会,就一定会羞辱我。
我本以为我只是他娶回来报复他妈妈的工具,我们不会有实质性的关系。
可他却进了我的房间,不顾我的躲闪强行占有了我。
他嗤笑道:
「爬卧床的时候不是挺积极的吗,现在躲什么,装清高给谁看?」
他逼着我摆出各种姿势,在我身上尽情发泄怒火。
但凡我不配合,他就会威胁我:
「怎么,不想知道你妈安葬在哪里了?」
后来,他不满足于私下对我折磨羞辱。
他带回来的情人一个接一个,让我沦为彻头彻尾的笑话。
易慎妈妈一边对我各种看不上,骂我不知廉耻勾引她儿子。
一边在易慎花边新闻层出不穷被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骂我蠢笨无用,连个男人都留不住。
三年来,我怎么做都不对。
我突然觉得好累好累啊。
从回忆中抽离之后,我才发现宾客们早已离开,只剩艾如还站在原地。
往后,我在众人口中的谈资恐怕又多一件了。
艾如故作天真地问:
「易太太,你真的在自己妈妈生死未卜的时候就迫不及待找男人啊?」
「你看起来,真的一点儿都不像那种人呢。」
我还没说什么,易慎就大喊道:
「滚!」
「马上给我滚出去!」
我看向易慎,竟在他眼里看到几分后悔。
真是眼花了,易慎看到我这么痛苦,恐怕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后悔呢?
我来不及多想,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好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滑过大腿。
哦,是孩子。
那个本不该来的孩子。
或许是预感到自己不会拥有爸爸妈妈的爱,孩子终究还是离开了。
我默默地想,这样挺好的。
不被期待的孩子,即便出生也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我已经够辛苦了,不想我的孩子再继续受苦。
所以,孩子啊,走吧。
6
我好像睡了很久很久,还梦到了我妈。
等我醒来后,入眼是一片空白,紧接着,便闻到消毒水的味道。易慎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
他脸上带着欢喜,还有没来得及褪尽的担忧。
他声音发颤:
「向谷,你终于醒了!」
我喉咙干涩,哑着嗓子问:
「孩子,不在了吗?」
易慎低下头,似乎有点不忍心的样子,他握着我的手说:
「向谷,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我抽出被他握着的手,覆上小腹,眼角溢出一滴泪。
对不起啊,宝宝。
你选择了我成为你的妈妈,我却没能给你生命。
我能给你的,只有一滴泪而已。
或许是我太平静,易慎似乎很紧张,他再次抓起我的手,跟我保证道:
「向谷,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一定会的。」
他太用力了,我的手被攥得生疼。
我使劲儿把手抽出来,平静地说:
「这样,其实挺好的。」
「最起码,他不用听别人讲他的母亲是个爬床献媚的贱婢。」
易慎脸色一白,他嘴唇微动,没发出任何声音。
我笑着看向他,声音虚弱却无比坚定:
「易慎,我们离婚吧。」
「三年了,这三年中我没有一天好过,你和你妈没有一天不对我百般侮辱。」
「欠你的债,我也该还清了吧?」
易慎怒了,他下意识反驳道:
「还清?」
「向谷,我告诉你,你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我绝望地闭上眼,轻声说道:
「一辈子吗?」
「可这一辈子好长啊,我真的累了,你能放过我吗,易慎?」
他看着我,半晌没说话。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说:
「我不知道你怀孕了。」
我不解地看向他,以为他觉得我怀孕是我策划的事。
我解释道:
「每一次,我都吃药了。」
「这个孩子,我原本也是要打掉的。」
易慎噌地一下站起来:
「你每次都吃药?」
「怪不得,结婚这么久你都没孩子!」
「你还想打掉他?凭什么,我允许了吗?!」
我看不懂了,也不想忍让了,可我没有多少力气,只能虚弱地问他:
「难道,你想让一个爬床的贱婢生下你的孩子吗?」
不知道为什么,易慎眼里突然写满心痛。
我定定注视着他,他说:
「向谷,你先把身体养好。」
「如果我知道你怀孕了,我就不会,不会那样对你。」
「向谷,孩子没了我很难过,我们以后,好好的吧。」
说完这句话,他便在我的目光下落荒而逃。
我微微诧异,易慎他这是在跟我赔罪?
他说要跟我好好的?
呵,这怎么可能呢,我想多了吧。
只怕他不想离婚,不想这样轻松放过我,所以才演了这么一出。
一旦我没了离婚的想法,他一定会变本加厉地折磨我。
当年他骗我妈骨灰的时候,不也是装得通情达理吗?
离婚,恐怕还是需要易慎的妈妈帮忙。
7
出院后,我直接找到易慎妈妈,跟她提了我想离婚的想法。
她确认我真的想离婚后,开心坏了。
她试探着问我:
「阿慎告诉你你母亲的墓地在哪里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想到妈妈,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她诧异地问:
「那你,舍得就这么放弃你妈妈?」
我想到昏迷的时候我做的那个梦,我说:
「我妈妈真的很爱我。」
「我想,比起我现在的样子,她一定希望,只希望我过得好,过得幸福。」
她点了点头,脸笑成一朵花儿:
「这就对了,你能想开就好。」
「你跟阿慎实在没缘分,你看,你们连孩子都保不住,看着他这么折磨你,我也很不忍心。」
「当年从蓉的条件可比你好多了,她父母都是教授,勉强算得上书香世家,小家碧玉。」
「你嘛,一个佣人的女儿,呵呵。」
「当年阿慎为了气我跟你结婚,你为了你妈妈的安葬地址强撑着不肯离婚,一对怨偶!」
「现在你想开了,这场闹剧也该终止了。」
我点点头:
「可是,易慎不同意离婚。」
易慎妈妈眯着眼睛抬高了声音:
「你不会以为阿慎喜欢上你了,才不肯跟你离婚吧?」
「呵呵呵,真是好笑,你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论家世,你就是一个保姆的女儿,天生的下人。论品德,为了钱你能去爬男人的床,骨子里就不检点!」
「他是我儿子,我太了解他了。」
「他不肯离婚,只是还没出够当年那口恶气而已,你可别自作多情!」
我摇摇头,无视她对我的侮辱:
「所以,你能搞定易慎吗?」
易慎妈妈眼睛在我身上一转:
「阿慎虽然不懂事,胡闹了这么多年,但是也不会拿人命开玩笑。」
「他骨子里还是很善良的。」
她不肯再跟我多说一句,只是自顾自说道,她要赶紧张罗着,给易慎娶个门当户对的太太,好好出出这些年心里的闷气。
我暗暗思忖,人命?
是让我用自己的生命威胁他离婚吗?
可是易慎只怕恨不得我赶紧去死吧?
又或者,万一我真的死了,就得一辈子赖在他身上了,他嫌我恶心?
对,一定是这样!
只要易慎不想我当他永远的妻子,一定会跟我离婚!
8
易慎回来之后,竟然主动给我带了我爱吃的点心。
他把点心递给我,还别扭地问了一句:
「向谷,你今天有没有不舒服?」
我顿时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上一次,他用这个语气跟我说话,还是在火葬场的时候!
那时候,我看他满心悲伤,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他却强撑着安慰我:
「我知道你没办法,我不怪你。」
「我过来就是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然后,他抢走了我妈的骨灰,逼迫我跟他结婚,他逼迫我,强占我。
他在最亲密的时候突然停下,轻声提醒我,我此刻有多放荡。
我稍微拒绝他,他便玩得更花。
后来,他在人前各种侮辱我,用实际行动告诉大家我这个易太太一文不值。
他对我百般羞辱折磨,整整三年。
我狠狠抖了抖,颤抖着说:
「易慎,求你放过我,我们离婚吧!」
易慎的怒火被我轻而易举地点燃,他扔了手里的点心,嗤笑着问我:
「离婚?」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离婚?」
「你妈妈的墓地,你不想知道在哪儿了吗?」
三年来,他拿这个条件逼迫过我无数次,每次我都会乖乖就范。
可是这一次,我不想让步了。
「易慎,我不在乎了。」
「如果我妈妈在天有灵,她一定更希望我幸福。」
易慎第一次听到我这么说,十分不可置信。
他说:
「向谷,你竟然这么无情,连你妈都能抛弃!」
「可是我偏偏不让你如意!」
「想摆脱我,你休想!」
他一边说,一边一步步逼近我,甚至他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怎么,我在床上满足不了你,你想去找别的男人了?」
「你在我身下不是叫得很开心很愉快吗?」
我尖叫着躲闪,挣扎:
「放开我!放开我!」
「易慎,你还是不是人!」
「我刚刚为你流失了一个孩子!」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你说你以后跟我好好的,就是这样好好的吗?」
「我不要,我不要!」
我喊得声嘶力竭,易慎竟然真的停了下来。
他摸了摸我的脸:
「向谷,向谷。」
我倒退着跟他拉开距离,满脸惊悚。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看着我说:
「向谷,别怕我。」
「你为我失去了一个孩子,我会好好补偿你的,以后我们好好的。」
「你乖一点。」
我飞快从枕头下面拿出之前藏好的刀,抵在自己胸口:
「易慎,要么离婚,要么我死在你面前。」
易慎大惊失色,很快他便镇定下来。
「向谷,你可笑不可笑,那你的命威胁我?」
「难道你觉得我在乎你吗?」
我凄凄笑着说道:
「你当然不在乎我,但是如果我死了,你一辈子别想摆脱我了。」
「我会永远是你的妻子!」
「我会恶心你一辈子!」
说着,我把刀使劲儿往皮肤里按了按,刀刃刺破皮肤,鲜血涌了出来,颈间一面温热黏腻,铁锈味儿冲进鼻腔,刺激着我的神经。
易慎眼神一缩,立刻缴械投降。
他答应了离婚,签订离婚协议的时候却又主动分给我一大笔现金。
「跟我离婚,让你净身出户,外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议论我苛待你。」
我赶紧拒绝,实在不想跟他再扯上一丁点儿关系。
可他却像变了个人一样。
9
我们签了离婚协议后,我搬出了易家的别墅,在郊区租了一套房子。
易慎却不声不响地搬到了我对面。
他每天给我送营养餐,对我嘘寒问暖。
我很不适应,不知道他又在筹谋着什么报复计划。
每一天,我都过得提心吊胆。
我们又一次在楼梯间碰到的时候,我终于按捺不住了。
「易慎,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易慎微微低着头:
「向谷,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我只是反省了一下我自己,我觉得这几年对你太过分了,再加上你才流产不久,我想弥补一下。」
「你能给我个机会,让我照顾你吗?」
我吓得赶紧躲到离他最远的角落。
易慎却摆出一副受伤的样子,他迷茫地问:
「向谷,你为什么要这么怕我?我只是想帮你而已啊。」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一下。
「帮我?」
「易慎,我妈病重的时候,你妈也说可以帮我,条件是让我爬上你的床。」
「我没办法看着我妈眼睁睁死在我面前,所以我答应了。」
「后来我妈活火化的时候,你说帮我,然后你抢走了我妈的骨灰,逼迫我嫁给你,你跟你妈没有一天不侮辱我,折磨我。」
「我破坏了你的幸福,这是我的报应,我忍了整整三年,我认了。」
「现在,你们马上就要离婚了,你又说要帮我。」
「易慎,如果你是我,难道你不会害怕吗?」
易慎张了张嘴,除了一句「对不起」什么都没说。
电梯到了,我们一前一后进入电梯,再也没说一句话。
下楼后,我却看到了一个这辈子都忘不掉的背影。
是她,是从蓉!
10
我追上去想要拦下她,拼了命地给她道歉。
「从小姐,从小姐!」
「对不起,当年,当年我跟易慎什么都没发生!」
「当时是这么个情况,我可以解释的,你听我说……」
易慎却发疯一样拽着我,想要把我拽走:
「向谷,你是不是疯了!」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为什么要打扰从蓉平静的生活?!」
我呆住了,是啊,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我有什么资格打扰别人平静的生活呢?
迟来的道歉,什么意义都没有。
从蓉却盯着我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是你啊。」
「当年的事情,我都知道的,我知道你们什么都没发生。」
「易慎当年都跟我解释过了。」
我愣住了,「解释过?那你们为什么还是分手了?」
易慎立刻挡在我的前面,他一边催促着从蓉赶紧离开,一边训斥我:
「向谷,你问题怎么这么多!」
从蓉没有如他所愿,依旧给我解释道:「我分手是因为看到他妈妈为了逼我们竟然搞了这么大阵仗,我不想婚后面对一个这样难缠的婆婆。」
「易慎,当年我们不是都说清楚了吗?」
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