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归你。”她说完,楼下的桂花刚好落完第三瓣。不是那种整朵掉落,而是花瓣被风撕扯开,带着一点点焦黄的边,像是被生活烤干了水分的爱情。2024年5月17日,物理时间下午3点27分,故事时间,定格在了这一刻。
1. 骤然降临的寒冬她把离婚协议推到桌子对面,泛黄的咖啡渍像是陈年旧事,怎么擦也擦不干净。那是他们结婚第五年,为了庆祝升职,他特意煮的咖啡,结果不小心洒了。当时她还笑着说,这预示着他们的生活会“苦尽甘来”。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她叫林清,今年四十二岁,是一家外贸公司的部门经理。他叫周明,同岁,是一家科技公司的技术骨干。他们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留在上海打拼。二十年,从一无所有到拥有两套房、一辆车,在外人看来,他们是成功的典范。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成功的背后,是怎样的千疮百孔。
周明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一丝不解,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为什么?”他问,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林清看着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变得有些陌生。他还是穿着那件灰色的格子衬衫,那是她去年给他买的,他说穿着舒服。可是,她却觉得这件衬衫,像是他们婚姻的囚笼,把他困在了里面,也把她困在了里面。
他们之间的裂痕,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也许,是从他开始加班到深夜,她独自一人在家吃饭的时候;也许,是从他升职加薪,她却依然原地踏步的时候;也许,是从他们开始为了孩子的教育问题争吵不休的时候。总之,那些细小的裂痕,就像是蛛网一样,慢慢地蔓延开来,最终,把他们的婚姻,撕扯得支离破碎。
林清站起身,走到阳台上。阳台上有一盆茉莉花,那是她去年春天种的。可是,因为她疏于照料,茉莉花已经枯萎了。她记得,周明曾经说过,他喜欢茉莉花的香味,说那香味能让他感到平静。可是,现在,他却连看一眼茉莉花的时间都没有了。
她摸了摸茉莉花干枯的叶子,心里一阵刺痛。这茉莉花,就像是他们的爱情,曾经鲜艳芬芳,可是,最终却逃不过枯萎的命运。她记得,他们刚结婚的时候,周明每天都会给她带一束鲜花。那时候,她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后来,鲜花变成了账单,浪漫变成了柴米油盐。
周明沉默了。他知道,他亏欠林清太多。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却忽略了她的感受。他以为,只要给林清提供好的生活,她就会幸福。可是,他却忘了,她需要的,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满足,更是精神上的陪伴。
林清走到客厅,拿起放在茶几上的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他们结婚时的照片。照片上的他们,笑得那么灿烂,那么幸福。可是,现在,他们却要走到离婚这一步。她看着照片,眼眶渐渐湿润。她想起了他们的誓言,想起了他们的承诺。可是,那些誓言和承诺,在现实面前,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她把相框放回原处,走到门口。她打开门,回头看了周明一眼。“我走了。”她说,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周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林清走出家门,关上了门。那一刻,她觉得,她把自己的青春,也关在了里面。
出租车在马路上飞驰,林清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一片茫然。她想起了他们的孩子,想起了他们的父母。她不知道,离婚会对他们造成怎样的伤害。可是,她已经没有选择了。她不能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她需要为自己而活。
她拿出手机,给周明发了一条短信:“房子归你,车子也归你。孩子我们共同抚养。就这样吧。”她发完短信,关掉了手机。她不想再听到周明的声音,也不想再看到他的信息。她需要彻底地和他断绝关系,才能开始新的生活。
她到达机场,办理了登机手续。她坐在候机厅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一片平静。她知道,她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但是,她相信,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她需要离开这里,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登机时间到了,她站起身,走向登机口。她回头看了一眼,仿佛看到了周明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她。她笑了笑,转过身,走向了新的生活。5. 记忆深处的锚点林清最终选择飞往云南大理。她租了一间面朝洱海的民宿,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碧蓝的海水和远处苍山的雪顶。她开始学习画画,学习瑜伽,学习做饭。她结交了一些新的朋友,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经历。她发现,原来生活还可以是这样的。
她开始反思自己的过去。她发现,她把太多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和家庭上,却忽略了自己。她忘了,她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她也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她决定,从现在开始,她要为自己而活。
有一天,她接到了周明的电话。周明告诉她,他已经搬出了原来的房子,他把房子卖了,把钱分给了她一半。他说,他知道他亏欠她太多,他希望她能用这笔钱,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林清听了,心里一阵感动。她知道,周明是真的放下了。
她挂断电话,走到阳台上。阳台上,她重新种了一盆茉莉花。茉莉花开得很茂盛,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她看着茉莉花,心里一片平静。她知道,她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她想起离婚那天,她闻到了一丝淡淡的桂花香,那是她和周明恋爱时,经常去的那家咖啡馆的味道。也许,那是命运的暗示,告诉她,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而那股桂花香,也成了她记忆深处的一个锚点,提醒她,不要忘记过去,但也要勇敢地面对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