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小哥意外毁容后被前女友抛弃,却在大叔的温暖中找到新生

透视环球彩虹故事 2025-02-20 22:35:13

封 | 张磊给许胜买的二手车

2023年8月初的一个中午,许胜第一次感觉到成都的阳光竟这么刺眼。

许胜不是成都人,大学毕业后,因为女朋友在成都上学,便留在了这里工作。毕业于成都理工大学的许胜在2023年2月回公司上班时,发现公司已经人去楼空。许胜的情绪中混杂着惊讶、懊恼、愤怒和不知所措。

许胜和女友提起了这件事。整整过了几个小时,还在读大三的女友发来条没头没脑的信息,“我决定去上海读研究生了。”

许胜不甘心。他知道这话的背后透露着女友想分手的意思。他激动起来,不断发着信息、求着见面,又送了礼物。女友那面好像软了下来,这才同意继续相处试试看。

但此刻,失业两个多月后开始做外卖小哥的许胜却摔倒在了柏油马路上。小电驴的零件碎了一地,他擦着地面飞出去三四米。

躺在地上的许胜睁开眼,看到天上悬挂着的太阳罕见地在盆地气候中闪着光。滚烫的地面让许胜努力爬起来,他顾不上地面上几份泼洒出来的外卖,忍痛拨出120。

女友与张先生

这次受伤,许胜怪不了别人。那时女友想买一台新的笔记本电脑,要小一万,许胜本打算拼一个月把这笔钱赚出来。但那可是酷暑的成都,高温之中,热气淤积,许胜说不清自己怎么忽然头晕眼花地摔倒了,更没想到自己因为怕热而没戴头盔,导致左侧胳膊和大腿上的皮都擦烂。但最严重的是左侧头部擦伤,连头发都被柏油马路擦掉了。

“出院以后问问整形科,你这种伤口该怎么处理。”大夫说。但女友却说家里很难接受这个样子的许胜。女孩这次很坚决提出了分手,并且无论许胜如何哀求,再也不肯联系。许胜整个人昏掉了,这次的打击比当时发现公司跑路还要剧烈。

整整三个多月,许胜都很迷茫。受到伤口的影响,他没有办法自如地操控电动车,另一方面受到毁容的影响,他不知道头上和脸上的暗红色伤疤怎么见人,头顶的疤痕形成了增生,头发则不再生长。

许胜去过美容科,医生检查后说,“头发靠自己是长不出来了,只能植发。”许胜一度期待头发长出来,就能遮挡住这些疤痕了,这点希望看来也破灭了。医生开出的价格吓了许胜一跳,差不多要两万块钱,后续还要根据许胜的康复情况进行调整。两万块对许胜来说意味着两年的合租房房租、一年半的生活费,意味着他要努力送外卖四到五个月,并且省吃俭用才能攒下来。

每个月月末,都是许胜和远在北方的父母视频通话的日子。受伤后连着几个月,许胜一直回避这件事。父母察觉了不对劲,许胜硬着头皮接通了视频,母亲当时就哭了,极力劝许胜回老家,“我们这里是小城市,没办法给你好的生活,但至少让你不受委屈。”可他不愿这样狼狈地回家,毁容的许胜一时间又找不到其他的工作,只能继续送外卖。

和2020年之前的外卖行业不同,以前的补助高,而且到了饭点高峰期订单量很大,一天下来都可以赚到三百块。现在订单少了不说,而且地点分散,因此很多外卖小哥都改变了策略,会在比较固定的地点等活,许胜也不例外。他经常等活儿的地方在一个商场附近,那里有一条小胡同,里面都是小饭店。商场里还有两层都是卖吃喝的档口。

地点固定后,许胜逐渐也有了些熟客。许胜每次送外卖都仔细戴好口罩和头盔,注意隐藏起自己的样子,而大部分熟客都是拿了外卖就关上家门,彼此间很少交流。但只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生不一样,男生经常在晚上订外卖,订单上备注的是“张先生”,下单大部分都是九点多,那时许胜快下班了,所以常常送完男生这一单,他就回家休息。一来二去,两人熟悉起来。

但他们的关系在一个雨天被打破了。那天下着大雨,许胜接到的订单比平时还要多,等接到“张先生”的订单时,大雨让许胜戴着的口罩被淋透了,许胜没有多余的口罩可以换了,他决定赌一把。在接过外卖的时候,怎么都没想到的张先生还是看到了许胜的脸,他吓得“啊”了一声。一瞬间两人都尴尬地沉默了。

张先生努力缓和气氛,说自己进屋给许胜拿条毛巾擦擦脸。就在这几分钟的时间里,许胜意识到,这不过是张先生找了个理由抽身,好让自己不至于那么尴尬罢了。想到这里,许胜转身冲进了雨中。

人工晶体

“我拿回来毛巾一看你怎么走了,你感冒了怎么办!”这是张先生给许胜发的微信。两人加上微信其实有一段时间了,此刻许胜才想到这件事,他发现张先生的名字叫做张磊。面对张磊的信息,许胜却不知道怎么回复。在他看来,这像是好朋友发来的信息,可好像里面又多了些嗔怪,这让许胜有点暖意,又有点不得劲。

许胜内心的纠结被张磊忽然拨过来的语音通话打断了,许胜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你是不是生气了?”张磊在电话那端怯怯地问。“我生什么气。”“我看连着两个晚上你都没给我送餐了。”“这两天没去上班。你想吃什么?给你买点。”许胜说,又怕张磊误会似的,“你到时候把钱转给我。”

那次之后,两人两三天就会语音通话一次。在这样的聊天中,许胜才知道张磊失业了一段时间,只能接一些翻译和剪辑的零工,然后自己在家做,总是昼夜颠倒。“难怪你每天晚上九点多才点外卖,那是你的午餐吗?”张磊被许胜这样反问,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每天送完外卖回到租住的小房子,许胜一边按摩小腿和脚,一边会忍不住和张磊聊几句。虽然没什么太重要的事,聊完心里就觉得挺舒坦的。半个多月后,许胜毫无保留地和张磊讲了女友的事情,张磊默默听完,“那你肯定走过了一段特别难熬的日子。”这句话打动了许胜。

这之后不久,张磊的眼睛出了问题。他先是忽然间出现左眼模糊,并在一个月内发展成了视野变白,几乎看不见东西的情况。那是一个早上,张磊慌了,他一直以为眼睛会好转。怎么想到,睡醒后睁开眼睛,左眼竟然就看不见了!

张磊可以选择联系的人并不多,他不希望家人或朋友知道自己现在过得这么惨,失业了好几个月,现在眼睛又看不见……但一个人去医院他心里害怕,他转而问许胜能不能陪他一起。

淋过雨的人才知道雨伞有多重要,许胜这人其实也没什么朋友。以己推人,许胜估计张磊也是在家掂量了半天才联系了自己,再加上许胜的性格本很仗义,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其实他一天至少能赚到200块钱,陪张磊去了几次医院,也少收入了好几百块,但他没有跟张磊提这些。

在医院时拍下的照片,当时张磊在检查室内

检查的结果是白内障,需要换人工晶体,不知所措的张磊询问许胜的意见。许胜也一头雾水,他又不是张磊的什么人,怎么能给出意见呢?

国产的人工晶体走医保大概需要个人承担2000块,但进口的人工晶体就完全需要个人支出,大约在两万多块,医生的建议是进口的人工晶体。

这是许胜第一次陪张磊经历人生的大事。医生告诉张磊,这种置换人工晶体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但张磊还是很害怕,许胜把自己遭遇毁容的经历又和他讲了一遍。许胜告诉张磊,这个时候只有坚强起来,整个人才会有希望。

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许胜开始感觉到自己对张磊产生了一种比较复杂的感情,会想忍不住想要照顾他。

“要不,我们再试试。”

从看医生到最终做手术,断断续续持续了二十多天,都是许胜陪着张磊。最终的手术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但手术结束后还需要3到4次的复查。眼睛刚做完手术,还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对张磊来说都是一个挑战,他看不清很多东西,容易磕碰。

偏偏这个时候,许胜半真半假地遇到了困难。房东想把许胜的房租每个月提高500块钱,这笔钱说多不说说少不少,但许胜不想额外掏这笔钱,这意味着他至少有三天是白干活的。

许胜掂量了两三天,才跟张磊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搬到张磊的住处。一方面可以照顾他,另一方面自己也省了房租。如果张磊不愿意,自己可以每个月另付房租给他。许胜琢磨,“那也比自己原来一个月800块钱的房租划算。”张磊喜出望外,一口答应下来。

可许胜不太会照顾人,或者说他并没有对这件事太上心,大部分时间里,许胜还是一如往常地做外卖骑手。还不到半个月,两人发生了一次激烈的争吵。

“咱俩当时怎么说的?我让你过来住,不收你房租,是为了让你能照顾我一下!我眼睛还没恢复,掌握不好距离,刚才想坐椅子,结果一屁股坐在地上。屁股都磕青了!”张磊气愤地大声和许胜嚷起来。

“你还怪我了!我现在哪天不是晚上提前两三个小时回来,就是想多照顾你一会儿!”许胜也挺委屈,“再说我不上班挣钱,你养我呀!”这话把张磊也噎住了。

张磊缓了缓,而后慢慢说道,“你要是我对象我就养你。”这次轮到许胜吃瘪了。

那是许胜第一次给张磊做饭。后来每次当许胜当天的收入比较好,或者张磊接了个大订单的时候,两人都会庆祝一番,吃一些好吃的,再后来就固化成了吃火锅。吃火锅对两个都不太擅长煮饭的男人来说,好吃、容易、热乎,还可以一边煮火锅一边聊天。

两个人煮火锅吃

由于眼睛刚做完手术,张磊吃带汤汁的饭菜的时候,会不小心弄到衣服上。许胜总是很自然地拿起湿巾帮张磊擦肚子和大腿,张磊突然不争气地有了反应。

隔了两天,张磊说心情不好,要拉着许胜喝酒。聊着聊着,两人聊起了性的话题。那天晚上到底还是张磊主动的。许胜一开始拒绝,推搡着,两个从餐桌到沙发,又到了地板。许胜怕弄伤了张磊的眼睛,不敢有太大的拒绝动作。挣扎了十几分钟,他索性想要么试一试,反正两人也这么熟了,大不了就此分开。这其间许胜一直戴着帽子,哪怕张磊说要给他取下来,他也不肯。

那天许胜和张磊并没有完成整个过程,许胜心里还是接受不了。到一半的时候,他对张磊说,“咱还是别弄了,我心里有点恶心。”张磊楞了下,点头同意了。

但这事还是改变了两人的关系。第二天,张磊在客厅里看综艺节目,许胜下班回来,一进门,竟然有点别扭,连招呼都没打,就进了自己的房间。接下来的半个月里,许胜每次见到张磊都觉得有点儿别扭。许胜坦白说,也不全怪张磊,那段时间他也考虑过这个事,不然他也不会答应张磊的要求。

许胜能感觉到张磊不嫌弃自己。许胜长期做外卖,衣服比较脏,汗味比较重。但每次张磊洗衣服都把两人的衣服放在一起,扔进洗衣机里。“如果男生对自己很好,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考虑?”“女生看到自己毁容后,都挺抗拒。”“一个人漂泊,会有一些难熬。”许胜晚上睡不着,躺在床上,反复在问自己,这些想法像鱼一样在脑子里钻来钻去。

隔了半个月,关了灯,张磊主动摸到了许胜的床上。许胜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尽管家里只有他们两人,“你干嘛!”“再试一次。”“我不想。”“为什么?”许胜气急了,“你再给我点时间!”张磊步步紧逼。“你再这样我就搬走了!”许胜似乎有些生气了。张磊沉默着,空气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

张磊翻了个身,许胜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张磊闷闷地来了句,“那你抱抱我。”从那天起,许胜开始经常抱着张磊睡,有几次,张磊以为许胜睡着了,偷偷吻了他。许胜其实都知道。

许胜发现抱着张磊睡觉,自己并不抗拒。白天送外卖的时候,他忍不住开始琢磨这件事,他觉得有点难以迈出这一步。但这一步到底指的是什么?是和男生亲热,还是和男生谈恋爱呢?

一天傍晚六点多,许胜接到了一个跑腿的订单。是两个男生发生了争吵,跑出去的男生没带钥匙和手机,留在家里的那个男生同时找了三个跑腿小哥帮忙找人。一个被叫来帮忙的跑腿小哥说。“你俩这是打架了?还是他偷你东西了?”许胜没吭声,只听这个男生说,“我们俩吵架了,他赌气跑了。这么冷也没穿棉衣,手机也不接,钥匙也扔在家里,出什么事就糟了。”

外卖小哥还是不太理解,“你俩是兄弟吗?”“不是,他是我对象。”男生迟疑了一下解释道。听到男生这么说,一直提问的小哥闭嘴了。男生见状忙说,“你要是接受不了,我就再请两个人帮忙吧!”“没啥不能接受的,赚钱而已。现在这么难赚钱,谁还能往外推活啊!”大家按照男生的要求,四个人分四个方向出发了。

许胜琢磨,如果自己和张磊吵架了,会去很远的地方吗?恐怕不会。没带手机,也没带钥匙,应该不会走太远。许胜沿着路,重点找那种不会太黑还能避寒的地方。半个多小时后,许胜在一家24小时的ATM机室内找到了那个男生。

许胜联系了下单的男生,男生赶到ATM机室内。两人也顾不上ATM室内的监视器抱在了一起,一边哭一边嘴里说着“对不起”。

许胜拍下的两个人抱在一起的照片

许胜回家后和张磊讲了这件事。两人先是沉默,张磊忽然叹了口气,“人活着可真不容易。”许胜有点扭捏,尔后终于说道,“要不,我们再试试。”

真和张磊想得差不多

张磊不知道的是,后来许胜偷偷试了两次相亲,是那种在公园相亲角认识的女孩。第一个女孩的家长压根就没看上许胜,还说他不过就是个外卖员,而且还毁容了,自家女儿在公司上班,风吹不到、雨淋不到,虽然收入不算高,人也不算特别漂亮,至少也是干干净净,怎么能找个毁容的男人结婚呢!

第二个女孩的家里条件比较普通,工作是售货员,不算很稳定。年纪比许胜还大了一岁。所以许胜有机会和女孩见了面,聊了聊,女孩同样比较介意许胜的样子。

许胜去过的相亲角

接连两次的相亲失败,对许胜来说并不是特别大的打击。他之前已经有过被女朋友抛弃的经历,之所以相亲是想给自己最后一个反悔的机会罢了。

“其实现在谈婚论嫁是一个比较现实的事情,谁都不可能不讲条件或者不为后来的打算,就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其实许胜也问过自己很多次,除了张磊不是女生以外,其他方面都让他觉得满意,但结婚是不是一个必然的选择呢?

许胜从来都没有纠结过自己到底是直的还是弯的,他这个岁数的年轻人好像觉得这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不能接受不结婚?

结婚是许胜想给家里的交代,这也成了决定许胜和张磊在一起的最后一个砝码。或许许胜没说出来的是,他不知道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能有多长久。

那天下班回到住处,许胜不知道自己感冒了,只觉得浑身乏力。洗完澡,许胜把衣服胡乱塞进洗衣机里。按照以前的习惯,他都会戴上帽子、遮挡住疤痕后再出来,怕让客厅里的张磊有不舒服的感觉。但这次,许胜却忽略了,他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等许胜被张磊叫醒,说他发烧需要吃点布洛芬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一直到第二天醒来,许胜才发现,张磊一直睡在自己旁边,而他压根就没戴帽子。

就在许胜找帽子的时候,张磊也醒了。“你以后在家里别戴那个帽子了,多不舒服啊!”“不行啊,不戴吓到别人怎么办?”“我又不是别人。”

从那天开始,许胜试着在家里不戴帽子。张磊淡定地忙自己的事情,也不多看许胜一眼。许胜下班回来的晚,张磊还会给许胜准备夜宵。有次许胜忍不住对张磊说,“你要是女生就好了。”张磊俏皮地说,“其实你也可以把我当女生。”

这天,许胜一下班,就看到张磊买了两瓶酒,原来他找到了工作,而且待遇还不错。工作内容偏设计师类的,还挺适合他的。

张磊很高兴,许胜听完也很高兴。两人喝得迷迷糊糊中,许胜借着酒劲,在和张磊抱了很久后,终于发生了亲密的关系。这件事情一旦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就很自然了。从那天起,张磊对许胜说,以后不用特意拿房租,而是通过买菜买日常用品来取代房租。许胜乖乖点了点头。

就这样关系不明地过了一个多月,一天晚饭,张磊对许胜说,“我最近完成了一个不错的项目,拿到了两万块钱的奖金。我今天抽空看了看二手车,你猜新能源车要多少钱?”许胜摇摇头。“才不到一万!我给你换台车,你以后别送外卖了,做网约车吧!还能安全些!”张磊爽快地说,许胜的鼻子竟然一酸。

“还是别买了。”许胜劝张磊,“我的脸都这样了,谁敢坐我的车呀?!”“这一点其实我都想到了。”张磊不慌不忙,“你的脸是左侧有疤,但你是右侧的脸对着乘客。所以一般不会发现。”

许胜试着照镜子,发现平时只要戴着帽子,基本上头上那块伤口也不会吓到人的,再加上脸上的伤口是在左侧,真的和张磊想得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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